正文 第二十一章 旗正飘飘

  ()  自炎黄治世开始，千年以降，汉民族历经数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殷商灭夏，数百年后又被周武王所灭西周分封下，大诸侯国数百，以至于出现春秋战国数百年乱世。  秦灭六国，得下而未得人心，终二世而亡。  刘邦灭亲立汉，采用郡国制，先后铲除诸异姓王，立下白马之盟：非刘氏为王者，下共击之。  此举是只将刘氏子弟封王，虽然后来闹出过七国之乱，汉王朝却因此得以延续四百年  东汉末年，群雄逐鹿，曹操破袁绍而定鼎中原。  曹后，曹丕得位不正，大权独揽，把兄弟们杀的杀，贬的贬，削弱藩王封地权利，又采用九品中正制，使大家族权利越来越大，以至于司马氏谋逆篡位之时，曹氏宗族无力与司马氏代表的士族抗衡。  司马炎篡位建立晋国，汲取前代教训，为延续司马氏统治，采用刘邦的方式，分封大二十七国，以巩固司马氏政权。  同时司马炎为避免郡王叛乱，维护中央集权，便不让诸王归国，而设立国相代替诸王统治封国，并以轻民赋之名，将诸郡队削减至建制的半数。  曹魏灭蜀以来，北方四州已数十年未闻金鼓之声。  晋国建立后，用外军守卫边境，分兵驻扎幽州，秦州，cd（南中），荆襄，合肥，两淮一带。  以中军保卫京师，其余各地设州郡兵，由各镇都督管辖，集中于州郡城中。郡中各县，大县设县令，县设县长，又设主簿，功曹辅佐，县中仅设军兵守卫府库。  青州横跨山东半岛，境内有四郡c四封国封邑，区域划分极其复杂。辖区中部的泰山郡被并入兖州，导致青州被一分为二，境内行政划分极为混乱。  因此，流贼洗劫鲁中四县之时，各县无兵可守，州郡救援不力。  甄德看着郭焕标出青州各镇所在，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几乎要出求援无路的话来。  淳于城属城阳郡，郡治城阳城在淳于城的南面两百里外，在流民作乱的平昌城南面，此时向郡城求援，已经无望。  淳于城西面紧邻的是徐州东莞国，是东莞王封国，国都东莞县城在淳于城西南两百多里外。东莞王司马伷担任镇东大将军，坐镇徐州下邳，其封国中缺兵少将。  离淳于城最近是西北方向的北海国平寿城，只有五六十里远，只是北海国是个国，国中按制最多有三千军。当前各封队普遍编制不整，能派出多少人马犹未可知。  再往西面一百多里以外，隔着整个东莞国，是青州州治并齐国国都所在地临淄城，那里兵多将广，只能盼望那里的远水能解近渴。  甄德往临淄派出两拨人，一拨去找青州刺史卫瓘求援，另一拨人带着长公主书信去找齐国国相王凯。  齐王司马攸是长公主亲弟弟，虽然不在城中，那齐国相必然也会发兵奔袭两百里来援。  这两路离得实在太远，又隔着一个徐州东莞国。  甄德无可奈何之下，再往临淄东北方向的乐安国派出求援使者，只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也顾不得乐安王司马鉴不在国中，乐安国同样兵微将寡的情形。  至于东面更远一些的东莱郡和长广郡，他从东莱郡过来，知道城内守军极少，去求援也无济于事，不过还是派人去示警，督促守军备战，防止流贼东窜。  求援使者们飞马出城，各奔百十里外而去。路途遥远，援兵遥不可期，眼下只有困守淳于城。  对甄德来，唯一的好消息是，淳于城去年的岁绢刚收上来，本是准备运往合肥前线的，一直没有运出。眼下救急，足够数万百姓支撑多日，不愁被贼人围困。  甄德赋闲多年，却也是曾担任曹魏宫城守备职务，熟知军务。他知道眼下重要的是加强淳于城守备力量，此次随行保护长公主的宿卫军有一百骑兵，两百甲士。外加公主卫队与甄府护卫八十人，满共不足四百。这些兵力放在淳于城四门，那是杯水车薪。  淳于城城兵少，城内府库兵丁外加差役加一起不足两百，这些人看守府库，缉拿劫匪还行，若是战阵厮杀，根本无济于事，只能帮着维持治安。  先前入城的难民带来流贼数万的流言，闹得城内人心惶惶，好在宿卫军出城大胜，城中居民渐渐消除些恐惧，对宿卫军能守住城防多了些信心。  携民外逃的事情想都不用想，百姓们携家带口，行动迟缓，一旦流贼追上，会有无数百姓罹难。  左长史陆涛建议派轻骑护送长公主离开，甄德没跟长公主商量便拒绝这个提议。  当此坐困愁城之时，长公主弃民而走会让城内民心混乱，还会背上无义的骂名，即便他们守住淳于也不能洗刷这耻辱。  而且从淳于到北海国有五六十里，出城不远又有大河拦路，一旦贼人预先占领渡口或者被贼人追上，后果堪虞。  甄德与张环商议之后，便令郭延寿带公主卫队坐镇县府护卫公主，张环统领宿卫军骑兵在南门大街待命，将宿卫军甲士拆分为四个五十人队，由三个都伯（，又称都百，类似于百人长，晋中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伙，百人为一伯，领头的分别是伍长c什长，都伯。）统领分守东c西c北门。  之后再从城中百姓并逃难难民募集义民兵，每五十人为一队，由宿卫军中的什长统率以协助宿卫军守城，并协助维持城内治安。  大敌当前，城内县长不在，甄德便是最高统帅。  他一声令下，城中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在啬夫c里正带领下慢慢汇聚到各城门处，登记造册编为义民兵。  晋国的百姓是善良的，是喜好和平的，可当流贼围城，家园陷入危境时，无不奋发早被生活磨没的义气，为保护家站出来与流贼一战。  淳于县军曹奉命打开武库，给义民兵分发兵刃。城中铁匠全被召集起来加紧制作兵器，青壮妇女也被召集起来，补充进民夫中，协助埋锅造饭。  甄德安排完防务，与左右长史商议如何提高军民士气。  文宓左右无事，又不好告辞，信步走出城门楼，站在女墙上望着南面不远刚厮杀过的地方，吹吹风，想想心事。  他本以为擒贼先擒王，以斩首战术射杀贼首，能让贼人暂退，不想却弄巧成拙，可能会引来余贼报复，形成死战之局。  淳于城很，是按汉制修建的四方城，城垣每条边的长度不足三里，夯土城墙只有一丈多高，不足一丈宽。这城防唯一的好处是有道两丈宽的护城河，连通了汶水，水流不慢。  城上，军士民夫往来不绝搬运滚石擂木护城板拒马枪，依仗城下依水而建的护城河，应当能抵挡一时。  城内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将城池划成个大的四方格，每个大方格内又有几个大不等的方格，那是一个个里坊，如今各个里坊外挤满难民。  这些难民有了落脚地，复又放下怯懦，鼓起勇气，为生存而战。  青壮在啬夫带领下在城墙下登记，会使刀棒的会从军士手中领取到武器，猎户出身的人还能领到弓箭。  这些人都知道宿卫军人少，如果贼人当真破城，所有人都难逃死劫，身陷死地而后勇，这些人不再逃窜，互相打着气准备协助守城。  文宓正看着出神，下面出了乱子。  一个父母双双被杀的十多岁少年不顾亭长c啬夫的劝阻，哭喊着要领兵刃上城杀贼，边上的乡邻也解劝不住。  负责登记的淳于主簿见他年幼，自然不愿让他上城送死，安排他进民夫里面，那少年却死活不肯，最后连右长史郭焕都下来解劝，也是劝不住，只得由了他。  夫战，勇气也。淳于守军占尽时地利人和，如今黄口儿也敢奋起杀贼，面对一群乌合之众，还愁守不住这城池，文宓觉得有点杞人忧了。  看完城下这一幕，文宓只热血上涌，看着城墙上插满的旌旗和城下的骑兵，脑中闪过一段旋律，不自觉开口唱道：“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场”  这声音一响起，城上城下无不侧目，束发少年立于女墙之上，以刀柄叩击城墙，节奏铿锵。  少年人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嗓音，更让这首没有乐曲配合的歌子多出几分悲壮，慷慨激扬歌声中，城下男女心底升起一股斗志，战前的紧张感骤减，听那少年一曲唱完，无不将疲惫的双腿努力走得更快。  文宓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心成为焦点，身边往来的军士民夫满脸慷慨的哼着含糊不清的调子，远处甄德手下两位长史在看着他不知些什么，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拿着笔墨伺候的主簿，求他千万要将这首难得的好歌留下，好在城内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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