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无心插柳
凉亭里，甄德与文俶把事情谈妥之后，把文宓叫过去。
甄德心情很不错，赏给文宓一个笑脸：“方才老夫已经与次骞商量过，议定了茶叶c折扇与食肆之事，还有这糕点生意，都由你我两家合作。老夫会让郭管事开铺子，你要想办法将这些糕点的味道做得更好些。”
文宓低头领命，也不问具体细节，重新烧水给他俩沏茶，听甄德叮嘱他莫要误了做学问，他便很谦虚地受教。
文俶一直担心文宓因这些事情荒废了武艺，只是文宓做出来了，他也不好再说。他刚才路过文宓新收拾好的练功房，看到里面有沙袋木桩，特意仔细看过上面的破损，对长子的自律很满意。
他以前是不怎么管束文宓的，主要是小文宓性情乖张，不服他的管教，他心中对李菲母子有愧，束手无策，也不再管束。现在看来，他依然不用管束文宓。文宓将这边府邸管理得井井有条，仆役们也各安其职，短短半日的观察以及平日下人的回复，让他对文宓很满意，也便没有了管束的打算。
他看到三个娃娃在那些玩具上玩得开心，心中更是欣慰。不过他对文宓拆除大门做玩具这种事情，还是提出了批评。
做人儿子没地位，文宓除了低头受教，便只能谢罪请罪。
甄德却听得开心，再看看这凉亭与那高台水榭，也注意到这一池死水，问道：“贤侄准备如何处理这一池死水。”
文宓挠着头说道：“这水是从金渊池直通护城河的，后来前陈思王引入府中。只是前些日子，北面的皇后别院翻修，便将这边的水挖断。这水进不来也出不去，晚辈打算将此处填平，种植些瓜果菜蔬。”
甄德摇摇头，说道：“此处景致秀丽，据传是陈思王亲自改建，把池子填平有煞风景。既然对面是皇后家的，这便是小事一桩，老夫自会请公主去皇后那里与你说请。以后再有这等事，大郎只管来找老夫。明年春天去鄳县之事，次骞已经答允。茶叶生意出来，少府那里也有收益，皇后自然会卖你这个面子。”
文宓了却心愿，赶紧拜谢：“多谢甄公厚爱，晚辈苦恼数日，正不知如何开口。甄公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将茶叶生意做好。”
甄德笑道：“老夫与公主对你很放心。对了，这糖点想来多费粮食，我家在京都附近有些田地，你与郭辉多多商议，安排种植。制作糕点有什么短缺之物，尽管开口。”
“多谢甄公。”文宓思索片刻，想起一事来：“晚辈曾听家先傅说，这世间有一种农物，名叫甘蔗。此物可以榨汁制成蔗糖。前番陛下赏赐的物品中便有甘蔗，不知是何处进贡的。从甘蔗中取糖要好过现下用蜂蜜增甜。”
甄德苦思半晌，想不出何处所出。以前也没听说皇帝食用甘蔗。
这不奇怪，中国古代手工制造业发展极其缓慢。有地域限制原因，很多东西因为地处偏远或者产量下，只在产地流行，或者当做贡品。
此外，也有人为控制原因，古代传艺讲究言传身教，又有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次，传嫡不传庶的种种规矩，宁愿失传，也不外传，以至于白白失传。
文宓听说春秋战国时，楚国人便开始榨甘蔗汁取糖，直到明代才出现白砂糖，这发展历程太缓慢。有传言汉武帝喝过甘蔗汁，为何晋武帝却不知道甘蔗能榨汁。
文俶听文宓形容一番甘蔗模样，想起了文宓在府中给蕊蕊榨汁用的甘蔗，思索片刻，说道：“此物我曾在蜀地见过。”
甄德眼前一亮，说道：“我的封地广安郡便在蜀地，你若会制作蔗糖，我可以去信让那边寻找。”
文宓想了下，开始扒瞎：“制糖之法，家先傅曾有教过，晚辈也会。甘蔗产自酷热之地，川蜀南中以外，只有吴地产出，如能制出，收益远在糕点之上，可以说能与盐铁相提并论。”
“与盐铁相提并论？”甄德不太相信，觉得文宓吹得过了。
“蔗糖味甘，对人体大有裨益。”文宓不通医术，不敢乱说，小心解释一句。
扯到医术，甄德也不了解，想了想说道：“若是贤侄当真会做，老夫便遣人从蜀地运来给贤侄是用。”
文宓听了大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又得了一门生意，还是大生意：“甄公，蜀地偏远，来往运输费钱过高。晚辈以为，可以去信，若是能将这一季的运来一些最好，晚辈在这边制作蔗糖，培训工匠，然后再去那边建立作坊。”
甄德听了，对文俶笑道：“虎父无犬子，次骞这长子果然有远见。此话甚是，且不管广安有没有，总会离产地更近。就地取材可省下一大笔钱，运糖霜出蜀总好过运甘蔗出蜀。”
文俶也难掩欣喜之情：“他出去这几年，我日夜担心，没想到一朝回家，我却发现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了。”
两人哈哈大笑，再褒奖文宓几句。
甄德坐起立行，问过文宓甘蔗的形状大小，让他估算所需的数量，便喊人取来笔墨，立刻修书加急送往封地，严令广安郡守寻找甘蔗，如若郡内没有，便用封地秋收的钱粮在蜀地购买，然后火速运到京都。
文宓无意中又找到一门生意很是开心，如果那里有甘蔗，这买卖能大赚一笔，而且当地种植甘蔗也能是政绩，这简直是官商结合的正面典范。
他正乐着，忽然看到李散来到花园，看他形色匆匆手中拿着什么。
文宓告罪一声，迎过去。接过李散手中物事一看，居然是个牛皮胶，不如橡胶坚硬，却也很柔韧。
文宓大喜，检查一下没有瑕疵破损，便跟随李散来到后院，见到模范中的牛皮胶塞居然都已成型，有瑕疵的也不多。
文宓让李散把早做好的木桶取来，在竹竿上套上胶塞，塞进木桶底部出水孔里，倒进去一些水，皮塞处滴水不漏。他再把中空的竹节套上胶塞用木骨节连接起来，最后套上蓬蓬头，将木桶放在高处，加上热水，用绳子拉开桶内阀门，水流通畅，如同细雨一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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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德心情很不错，赏给文宓一个笑脸：“方才老夫已经与次骞商量过，议定了茶叶c折扇与食肆之事，还有这糕点生意，都由你我两家合作。老夫会让郭管事开铺子，你要想办法将这些糕点的味道做得更好些。”
文宓低头领命，也不问具体细节，重新烧水给他俩沏茶，听甄德叮嘱他莫要误了做学问，他便很谦虚地受教。
文俶一直担心文宓因这些事情荒废了武艺，只是文宓做出来了，他也不好再说。他刚才路过文宓新收拾好的练功房，看到里面有沙袋木桩，特意仔细看过上面的破损，对长子的自律很满意。
他以前是不怎么管束文宓的，主要是小文宓性情乖张，不服他的管教，他心中对李菲母子有愧，束手无策，也不再管束。现在看来，他依然不用管束文宓。文宓将这边府邸管理得井井有条，仆役们也各安其职，短短半日的观察以及平日下人的回复，让他对文宓很满意，也便没有了管束的打算。
他看到三个娃娃在那些玩具上玩得开心，心中更是欣慰。不过他对文宓拆除大门做玩具这种事情，还是提出了批评。
做人儿子没地位，文宓除了低头受教，便只能谢罪请罪。
甄德却听得开心，再看看这凉亭与那高台水榭，也注意到这一池死水，问道：“贤侄准备如何处理这一池死水。”
文宓挠着头说道：“这水是从金渊池直通护城河的，后来前陈思王引入府中。只是前些日子，北面的皇后别院翻修，便将这边的水挖断。这水进不来也出不去，晚辈打算将此处填平，种植些瓜果菜蔬。”
甄德摇摇头，说道：“此处景致秀丽，据传是陈思王亲自改建，把池子填平有煞风景。既然对面是皇后家的，这便是小事一桩，老夫自会请公主去皇后那里与你说请。以后再有这等事，大郎只管来找老夫。明年春天去鄳县之事，次骞已经答允。茶叶生意出来，少府那里也有收益，皇后自然会卖你这个面子。”
文宓了却心愿，赶紧拜谢：“多谢甄公厚爱，晚辈苦恼数日，正不知如何开口。甄公放心，晚辈定当竭尽全力将茶叶生意做好。”
甄德笑道：“老夫与公主对你很放心。对了，这糖点想来多费粮食，我家在京都附近有些田地，你与郭辉多多商议，安排种植。制作糕点有什么短缺之物，尽管开口。”
“多谢甄公。”文宓思索片刻，想起一事来：“晚辈曾听家先傅说，这世间有一种农物，名叫甘蔗。此物可以榨汁制成蔗糖。前番陛下赏赐的物品中便有甘蔗，不知是何处进贡的。从甘蔗中取糖要好过现下用蜂蜜增甜。”
甄德苦思半晌，想不出何处所出。以前也没听说皇帝食用甘蔗。
这不奇怪，中国古代手工制造业发展极其缓慢。有地域限制原因，很多东西因为地处偏远或者产量下，只在产地流行，或者当做贡品。
此外，也有人为控制原因，古代传艺讲究言传身教，又有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次，传嫡不传庶的种种规矩，宁愿失传，也不外传，以至于白白失传。
文宓听说春秋战国时，楚国人便开始榨甘蔗汁取糖，直到明代才出现白砂糖，这发展历程太缓慢。有传言汉武帝喝过甘蔗汁，为何晋武帝却不知道甘蔗能榨汁。
文俶听文宓形容一番甘蔗模样，想起了文宓在府中给蕊蕊榨汁用的甘蔗，思索片刻，说道：“此物我曾在蜀地见过。”
甄德眼前一亮，说道：“我的封地广安郡便在蜀地，你若会制作蔗糖，我可以去信让那边寻找。”
文宓想了下，开始扒瞎：“制糖之法，家先傅曾有教过，晚辈也会。甘蔗产自酷热之地，川蜀南中以外，只有吴地产出，如能制出，收益远在糕点之上，可以说能与盐铁相提并论。”
“与盐铁相提并论？”甄德不太相信，觉得文宓吹得过了。
“蔗糖味甘，对人体大有裨益。”文宓不通医术，不敢乱说，小心解释一句。
扯到医术，甄德也不了解，想了想说道：“若是贤侄当真会做，老夫便遣人从蜀地运来给贤侄是用。”
文宓听了大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又得了一门生意，还是大生意：“甄公，蜀地偏远，来往运输费钱过高。晚辈以为，可以去信，若是能将这一季的运来一些最好，晚辈在这边制作蔗糖，培训工匠，然后再去那边建立作坊。”
甄德听了，对文俶笑道：“虎父无犬子，次骞这长子果然有远见。此话甚是，且不管广安有没有，总会离产地更近。就地取材可省下一大笔钱，运糖霜出蜀总好过运甘蔗出蜀。”
文俶也难掩欣喜之情：“他出去这几年，我日夜担心，没想到一朝回家，我却发现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了。”
两人哈哈大笑，再褒奖文宓几句。
甄德坐起立行，问过文宓甘蔗的形状大小，让他估算所需的数量，便喊人取来笔墨，立刻修书加急送往封地，严令广安郡守寻找甘蔗，如若郡内没有，便用封地秋收的钱粮在蜀地购买，然后火速运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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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乐着，忽然看到李散来到花园，看他形色匆匆手中拿着什么。
文宓告罪一声，迎过去。接过李散手中物事一看，居然是个牛皮胶，不如橡胶坚硬，却也很柔韧。
文宓大喜，检查一下没有瑕疵破损，便跟随李散来到后院，见到模范中的牛皮胶塞居然都已成型，有瑕疵的也不多。
文宓让李散把早做好的木桶取来，在竹竿上套上胶塞，塞进木桶底部出水孔里，倒进去一些水，皮塞处滴水不漏。他再把中空的竹节套上胶塞用木骨节连接起来，最后套上蓬蓬头，将木桶放在高处，加上热水，用绳子拉开桶内阀门，水流通畅，如同细雨一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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