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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情的春天3

  四

  这样的邂逅太平凡,她,他都没有把这次邂逅放在心上。

  他的茶舍的环境让她喜欢,常常会来到他这里喝上一杯绿茶。有时也会带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安静地敲打一些心情,或写个故事,放在自己的博客里。

  有时他也会悄悄地站在她的身后看她敲的文字,她的文字很美,故事很动人,看了让人感觉心疼,想拥她入怀。在她的笔下,没有圆满的爱情,不是他,她变心了,就是阴阳相隔。再不就是成为一种煎熬,给人的感觉她看透爱情,看透人性,看透凡尘。所以他不敢对她说“爱”,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放在关注她的眼神里,不想被她查觉。

  她的沉静如水,不善言谈,虽然喜欢,但不是他的择偶标准。他觉得那样的生活会很沉闷,可每看一次她的微笑,每看一次她专注敲打键盘的样子,就喜欢她多一分,就这样一直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爱情来时真的好没有道理!

  每次送她回家,在公车上,她都会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听着她平静均匀的呼吸,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她。而且是深深地爱上了她,他多么希望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永远!

  她是个感性的女孩,他对她的好,她都懂,一直都懂。他的肩膀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象父亲的怀抱,象哥哥的背,又象是冬天里温暖的火炉,夏天里清凉的风,女人最期待最渴求的不就如此啊!

  常常会在睡不着的静夜里对着那一轮孤独的月儿,想到他,想他看她时候的清辙眼神,想他孩子般的笑容,想他送她到家门口极不情愿转身离去时脸上带着的淡淡的惆怅与迷茫。她的心也乱了,发现自己对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依赖,在内心深处复活并嚣张起来。这让她感觉烦燥不安,于是她在博客里写到:如果有足够的安全感,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如果有足够的信心,那么我可以忘记爱情曾经带给我的伤痛,对他敞开我的爱之门。

  五

  他和她相爱了,他们幸福地相拥在一年前相识的那天。漫山遍野的开着的知名不知名的花儿见证他们的爱情,为他们喝彩!

  他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听着,然后轻轻地笑,眼和眉都跟着上扬。他总是忍不住地拥她入怀,吻她的前额。

  春天里开放的花儿很快就谢了,夏天来了。有一天下着如他们相识那天的雨,不急不慢地下着,她没有回家,而是靠着他的肩头象个孩子似的不设防地睡着了。他喜欢静静地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她眉头轻锁,眼角却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有着怎么的辛酸故事与经历,以至于她在梦里都会流泪,轻轻地拥入怀中,轻轻地吻干她的泪。她醒来,撒娇着要他发誓不可以“趁火打劫”。

  她说她喜欢有些压抑的古典爱情,他们没有太多的海誓山盟,却有一个约定。约定可以抱到发抖,可以吻到燃烧,就是恋爱三年不偷吃那诱人的苹果然后再结婚。她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爱不够,性来凑的快餐式爱情,经不起等待,有着太多的诱惑。因为爱她,所以心疼,所以尊重,所以答应她,陪她体验古代才子佳人的相思苦,陪她来一场自命题的爱情开卷考试。

  她说,现代人的生活可以富裕到伸手就可以丰衣足食,但爱情不可以也不可能这样太轻易得逞。爱情里应该有恰当的距离,忧愁,曲折,期盼,考验,还有略有些苦的压抑和美妙的羞涩。他们常常会因思念而失眠,半夜对着窗外的星空,用短信承载爱情的缠绵。

  后来他们共同开了一个“情侣博客”,每天都在上面写些思念的日志,有时她写开头,他接着往下写。因为有了遐想,有了闲愁,有了思念,有了牵挂,常常不自觉地成就一篇篇或抒情或诉说的诗篇。虽然读者只有他们两人,但却乐在其中,硬把一个看见书就会头痛的他“憋”成了文人。在这场她设计的节欲的爱情长跑里,他真正地成长,学会了控制,学会细致地爱,口味爱,成就一个诗一样的爱情,爱情一样的诗。

  她对他的爱,表现得不咸不淡,不是不爱他而是太爱。她觉得爱不一定要用嘴巴说出来,她用键盘敲打出来,放在他们同共的精神家园里。因为看她的文字就是在读她的日子,读她的生活,读她的心事,读她的灵魂。她相信他能读懂她隐在文字里对他的依赖,对他的爱,对他的思念是深到没有底,浓到化不开的。

  六

  她常常会不打招呼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绽放最美的微笑,让他有些恍惚,感觉醉了。

  茶馆开门营业的时间里,有时她就坐在吧台后面,捧一杯她的最爱――绿茶,看着他不停地忙碌着。他走过来时,就微微一笑,象是在说,辛苦了。

  这样的爱情就象一条细水长流的小溪,令人向往,令人留恋。然而爱情又是那么的脆弱,需小心翼翼才得以美满。而美满的爱情又是那么的苛刻,象极握在手中的沙,越是握得紧漏得越快。

  她生活中不拘小节,对什么都淡然处之。只是对于爱情却不容一丝杂质,那怕一粒小小的尘土。

  那天,他与一个美丽得不可方物女孩谈笑风声。他的笑容是那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灿烂,她看到那个女孩精致的妆,得体的笑容,心里好难过。但没有表现出来,在转身的那一秒乖巧地隐去了,隐去了那一滴跌落在衣领上的泪的声音。

  接下来安静地收拾她在他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一个书签。她告诉他,她要离开,而且是永远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没有一丝的回旋余地。他没有追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她的决定一担做出是不会改变的。

  她从他身边掠过,如一阵风,没有回头。

  他低着头只顾自己伤心,却忽略了那张更加苍白的脸,那双红肿失去光芒的眼睛和疲倦的面容。

  如果他在这一刻轻轻的拥着她,说些道歉的话,做一些挽留,她也许会忘记她所见到的一切,因为她太爱他。

  而他,从来都没有捉摸透她。她苍白的面容,她的爱,她的沉静如水,以及她的离开,就象一个梦,一个擦身,一转身就错过了这场还有一年就“毕业”的爱情。

  七

  她轻轻地走了,没有留下了一丝的痕迹。正如她轻轻地来,就象是一阵带着花香的清风,让他沉醉一场。每次在大街上看到清汤挂面的女孩他都会很久很久地发呆,轻轻地想她安静的微笑,嘴角轻轻上扬带出的一条美丽的弧。他爱极这个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两年又消失快两年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刻在骨子里。在这场爱情里,他不知道自己做对了些什么,又做错了些什么,也许正如她所说,爱来时不需要理由,爱离开时同样不需要理由!

  男孩到了三十没有结婚最着急的莫过于父母。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娶了一个平凡的朝九晚五的心灵手巧,心地善良的上班族女孩馨。她爱他如父,尊他如兄,疼他如子,爱他胜过爱爱自己。他对她,有尊重,有责任,有亲情,却没有爱情。但他对她很好很好,因为她爱他,太善良。

  婚后一年,他的茶馆因为经营不善关了门,去了一家单位做起了小职员。凭着他的聪明才智,一年后荣升主管,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平静在流逝着。

  偶尔加班回来,妻已经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恍惚间,他看到那个面容苍白的女子安静在睡着,然后使劲地摇头回到现实。

  很久以后在工作之余,他突然想起了他们的那个“情侣博客”于是打开网页,看到她在最后一篇日记里写道:

  麦哥,我的亲爱,曾经,我被爱伤过,而且伤得很深。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你的善良,你的热情,你的睿智又一次将我如死水般的心湖激起涟漪。我的爱太自私的,当你对别人释放你最美的笑容时,我的心碎了。但如果你解释,也许我会忘记那一秒的心痛,因为我太爱你,然,什么也没有。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你不会看到我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而枯萎的样子,而是记得我最美的容颜,这也算是善终吧!

  请原谅我的任性,我的自私,无论我变成春风还是夏雨,都会默默祝福你平安幸福快乐健康!

  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请不要悲伤,不要落泪,只要记得你的生命里曾经有一个爱喝绿茶的安静女孩来过,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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