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后来那个少年死了
林小年先说：“我们本来就很穷困了，现在他们一来，咱们就得人头落地。还不知道他们明天来不来，唉——”后头一个叹气声被他说得格外得长，活像个唱戏的老头儿。
小妹“噗嗤”笑了起来：“小年哥哥真好笑。”
母亲拍拍她的手：“说什么呢。”
林小年伸出手，摇摇头：“哎呀，小雨一点都不怕呀~”小姑娘轻哼一声，睁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干嘛要怕呀，哥哥和妈妈会保护我的。哥哥最厉害了，上次阿牛他们欺负我，就是哥哥把他们打跑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小启听到自己妹妹这么光明正大地宣扬他哥哥的“伟绩”，也忍不住笑起来。那次他倒是把阿牛赶走了，可惜代价是他在家里呻吟一个多月。
这夜，林小年和林正正姐弟俩没有回自己家，也许是人的心里深处的本能，以为人多一些挤在一起更有安全感。他们就这样挤在一起睡了一晚。
第二日上午，匪人来了。
他们听到了无数人在嘶号。长刀挥起落下，一切尘埃落定。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一个村庄上的人们的性命再也不属于他们自己，他们的哀求怎样也换不来屠杀他们的畜生的同情。
近了，更近了。杀戮之声不绝于耳，鲜血溅满街道墙壁。人们满脸恐惧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瞪大，口也是张大的，或许被杀前祈求过，辱骂过，但最终都在匪人的屠刀下归于虚无。令人恶心地，那些歹徒就这般狂笑着，将女人拉在大街上，毫不顾虑地凌辱，任凭她们吓得花容失色，嘶吼得如同杀猪般。
似乎整个世界都乱了一般。
齐小启五人躲在后院儿的地窖里，大气不敢出。他们该怎么办？这时，他们远远地听到房门被踹开了，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在求饶，有人在狞笑。杂乱的脚步声接近了，他们把盛水和乘米的大缸都打碎了，然后骂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五个人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等那群人走远了，齐小启将地窖的盖子掀起一个小缝，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出了一口气，自己先爬上来，然后示意下面的人上去。他们小心地回到后厨，看着满地的残渣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收集了碎片上的水喝了。不知怎的，齐小启觉得这水渀佛沾上了人血一般，令人反胃。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拨人。这次他们还是躲在地窖里，可这次这些人似乎祸害完了房子，就冲着后院而来。几个人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小启突然想到那晚妹妹说的事情。
那算是拼命了吗？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为了自己的妹妹，去什么都不顾地和欺负她的人扭打在一起，这就是拼命吗？假如打阿牛他们是拼命，那么这些匪人呢？想尽一切办法躲开他们妄图获得一线生机，这也是拼命吗？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我可乎？”齐小启心想，我等在此，成了待宰的羊羔，为何不去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拼出条小命儿，就在这里的话说不定最后也落得个一死而已。”
可要怎么拼？没有武器，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拼？
可我们，至少不能全死在这儿。
“娘，你和妹妹还有小年他们呆在这里，我上去。”齐小启小声说道。他说完，就照着梯子往上爬。
林小年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开什么玩笑，不要命啦？”
齐小启打掉他的手，道：“我上去，你们贴着这边墙壁躲好，兴许他们不会发现；假如这群人将地窖盖子打开了，恐怕我们都难逃一死。”
“启儿，娘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母亲颤抖着说道。小妹好像也真正感到了恐惧，紧紧靠在母亲身上，小声说：“哥哥，你不要死，我们能不能都不要死？”
齐小启没有回答她。他打开地窖的盖子，一束光照射进来，周围的灰尘飞扬，可那少年的背影仍被映得清清楚楚。
“妈的，我拼了！”小年骂道，“我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个去送死！你们在下头等着！人走了就赶紧跑。”他也随着齐小启爬了上去。
“放过我们兄弟吧。”大些的说。
“你们里面再没有人了吗？”山匪操着一口并不熟的汉话。
“没有人。”小些的说，“我们兄弟相依为命。”
一个山匪走到地窖口，朝里头瞧了瞧，没有看到人，就又回去了。
“有钱吗？”一个土匪问道。
大些的回答：“有，有，不过在屋里，不在我们身上。”
山匪道：“你带我们去取。”他们将刀抵在两个少年身上。
他们进去房间后，地窖里出来三个人，翻过后院的篱笆跑了。几个山菲发现，大叫：“跑了，几个村民跑了！！！”
屋内一片哗然，突然又见两个少年破窗而出，在土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其中一个手中舀着一把柴刀，两人都翻篱笆跑了。
那后面的匪人很快追了上去。这个小院儿接近城外，两人跑着跑着，突然见到前头两人抱着一个孩子也被追赶，一下发了慌。这只是两个孩子！
终于到了城墙角，他们已无退路。大些的少年挥着柴刀冲了上去，却因大力不慎脱手，将一个匪人的腿砍了一刀。那人大怒，口中辱骂着几刀下去，少年身上便血肉乱翻。可他还是不肯倒下啊，双臂紧紧箍着满人的腰头狠狠向前撞去，后头一个匪人抓住少年的头发一刀砍下。
血流了一地。
他的眼睛瞪大，牙关紧咬；他的身体开始发冷。
那个抱着孩子的人愣了，双手松动，怀中的孩子顺着她的身子滑落到地上，突然嘶吼起来：“启儿！！！！启儿！！！”
如用世界毁灭一般，妇人哭的撕心裂肺。
“你还我儿啊，你还我儿啊！你们这些天杀的！还我儿子！！”
“这是个女人。”提着少年头颅的匪人说。可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对着这个匪人狠抓狠咬，眼睛通红，涕泗横流；可她怎会顾得这些，那是她的儿子啊，辛辛苦苦十五年，她的孩子终于长成了一棵大树，但他如今死了！死了啊！才十五岁，还不及弱冠，就死去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们欠你们什么了啊！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儿他才十五岁，就被你们这样杀了啊，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
其他的匪人挥刀，母亲木然，仍是又抓又打，口中仍大喊着，那动作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小。那人狠狠将她一推，母亲终于倒下了。一个匪人把她的头发在手臂上挽了几挽向前拖去。血从母亲的伤口里流出来，染湿了衣服，在地上留下痕迹。她最后抬手，向着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孩子的头颅伸去，想要再摸一摸他的脸，摸一摸他的头发，想要让他闭上那双充满了仇恨c愤怒与恐惧的眼睛。
她的手垂下了，她死了
雨打墙头，残垣断壁，不减烈火；噼噼啪啪，难以分辨出究竟是雨声还是火焰之声。
这一场雨下得好，掩住了布满血锈的屠刀，掩住了疯狂的笑颜，掩住了曾经的欢声笑语，掩住了孤儿弃女的哭泣，掩住了无数冤死亡灵的悲戚。这一场雨下得好啊！它冲淡了鲜血，却冲不淡亡灵的仇恨！
这里已经成了修罗地狱。
屠杀已过了三天，曾经鲜活的生命正悄无声息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当时横流的血液也已干枯，只在石板与土地上留下暗色的印记。这一片的尸体还没有人来处理，经过几日阴雨浸泡，泡得发白，也已腐臭，蛆虫横行，蚊蝇滋生。
一具残尸躺在离城角一两丈的地方，头不知被谁砍去，只留下一片暗红；衣衫褴褛，周围碎石块儿比比皆是。尸体旁不远处有一把柴刀，上面血迹斑斑。它的主人生前或许奋起反抗，但最终落得个身首分离的可怜下场。
现在杀戮声都消失了。四周静的可怕，连乌鸦都没有。活着的人都离开，寺庙的僧人在别处超度，而在这静的可怕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嘚嘚嘚”
尘土飞扬，一个养的极其彪壮的马影停了下来，喷着粗重的鼻息，强劲有力的腿刨着地，有些泥泞的土地被刨出了深褐色的颜色。马背上一个人影稳端端地坐着，背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之色毕现。
“居然还是没来得及。”他长叹一口气，朝四处张望一番，但见残垣断壁，不见一个活人。
来人正是周林，周林自昏迷以后醒来，发现自己落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森林里，为了找到出去的路一直在打圈子，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出来的路，去了离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城。小城热闹非凡，让许久没有见识到俗世的烟火的他感觉到恍如隔世般。
来到一座客栈，小二招呼着周林，周林点了一些小菜，慢慢吃着，想借周围人的谈话熟悉此地。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村子被山匪祸?p>
Φ南3上t说乩肽切〈遄右灿泻眉咐铮芰趾貌蝗菀赘系降氖焙颍遄右驯煌缆镜囊桓啥涣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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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章的章节~很像个笑话，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做出章节的了。
还是有些罪恶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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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些的回答：“有，有，不过在屋里，不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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