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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狐妖作祟?

  “啥?不嫁!”

  罗大姑瞪大了眼,粗糙的嗓音像一道雷,惊得罗雪胆惧,但面对婚事罗雪却是出乎意料的执着,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捏着裙摆说道:“对,我不嫁人。”

  “嘿,你这个骚狐狸,家里摊上狐狸精有人愿意娶你那是你的运气,还挑三拣四的。”罗大姑冷笑道,看着罗雪畏惧的模样胆气更是壮了几分,单手叉腰扯开嗓子便呼喝起来:“告诉你,这次说媒的是县城里的李家二公子。那是大户人家,出门都是八抬大轿穿的那是绫罗绸缎吃的可是山珍海味,人家看上了你那是福气,是你几辈子修来的造化,别给脸不要脸。”

  为了镇住罗雪这一顿呼喝也是使足了力气,几乎整个罗家村都打起了雷,就连她脸皮子上那一层厚厚的胭脂都唰唰直落。

  那李家二公子自然也不是啥好货色,说是公子其实也有三十来岁,早年风流成性结果害了大病,如今只能卧床不起成了废人。

  那李家有二公子自然便有大公子三公子,李家当家一瞧指望不上老二便动了心思给他寻一个媳妇,有了媳妇老二日后丫鬟的开支便消了去,省了好大一笔钱,然后随便给他一个宅子安置出去自己也是仁义尽致,省的整日看着心烦。

  但是李家虽富但哪个正经的姑娘家愿意嫁给一个垂死的废人?一来二去这婚事自然是落到了罗大姑的手上,李家为了体面开出的价也是不低,让她动了心,但是这李家家主也是念了些亲情,要求这入门的媳妇除了长相还必须懂得草药,进门后好为二公子调理身子,早日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这个条件倒是让罗大姑犯了愁,懂得药草的姑娘家不少,但县城里的医馆她可不敢得罪,不然日后害了病指不定人家给你下了药喝下去便嗝屁了,随后她将这附近的人家都寻了一遍,这一带紧挨着凤鸣山不少人家都是以采药为生所以懂得药草的姑娘家也不算少,但李家眼界高,她花了不少手段弄来的姑娘愣是没一个被看上。

  这可把罗大姑给愁坏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弄不到手就是山珍海味摆到眼前都吃不香,正巧,前些日子回村探亲撞上了罗雪,这姑娘虽然年幼又体弱多病但是长得好看生的楚楚动人,尔后又听罗家村里传着这姑娘乃是狐妖所生顿时动了心。

  狐妖化形妖媚动人,那罗雪的母亲尚在时便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美人,不说罗家村就是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为了一亲芳泽都花费了不小心思,不过最后却是便宜了罗雪他爹,一个老实巴交的采药人。

  罗大姑可是记得当时好多贵公子因为这桩事耿耿于怀,那李家二公子便是其中之一,据说为了得到罗雪母亲那家伙可是耍了不少手段,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儿,或许是恶有恶报,后来李家二公子便害了大病卧床不起。

  自然,罗雪母亲狐妖身份揭露后有心人便猜测,那李家二公子的病定然与之有关。

  如今若是将她女儿送到李家,说不得还有大用呢。

  所以在罗大姑看来这罗雪便是一件稀罕货,值钱。

  “罗罗大姑我不嫁。”罗雪重复道,因为害怕她退到了药架边上,寻了根木棒抓在手心。

  “哼!我告诉你,今儿你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有我罗大姑在这桩婚事必须得成。”

  “但是我不想嫁。”

  “哼,你嫁不嫁!”罗大姑惦记着李家的银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上前几步高壮的身躯便如同一座山压了下来,随手一抄,罗雪手中的木棍便落入了她掌中。

  “小贱人我可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嫁明儿你那倒霉的哥哥出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了,还有,这罗家村的人可是巴不得你们姐妹俩早点死了干净,你可别指望谁来帮你。”罗大姑咄咄逼人,她看出了罗雪性子软好欺负,所以便打算将她退路堵死,好一鼓作气拿下。

  果不其然,受了这番威胁罗雪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哆嗦着嘴皮子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罗大姑一瞧她眼里的挣扎之色顿时像斗鸡般扬起头,待她正要加一把烈火时却跳了起来。

  “哎哟,我的脚啊!疼死老娘了!”罗大姑抱着右脚一屁股便坐到地上,在她右脚小腿处不知何时居然开了道口子,血流如注,几个呼吸间殷红的血水已染红了绣花鞋。

  “哎呀,来人呐!杀了人了!”

  “快来人啊!大东子,罗大东子快来啊!”罗大姑嗓门大,这一吼罗家村里顿时热闹起来,看热闹的村民闻着声聚了过来,三姑六婆一群人堵在门外。

  “哟,这不是罗大姑吗,这会儿咱跟杀猪一样叫的这么瘆人。”

  “嘿,谁知道,指不定是做了坏事被啥妖怪给缠上了。”

  罗大姑仗着钱财在罗家村蛮横的很,这会儿遭了祸,没人搭个手不说私底下嘲弄声倒是足。

  “哎哟罗大东子你个天杀的,老娘要是死了你以后就得喝西北风了。”

  “来了来了,让开,都给老子让开。”一道壮实的身影蛮横的挤开人群,是一名三十多的粗壮汉子,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

  这罗大东子确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生的三大五粗却性子懒散好吃懒做,仗着有个把子蛮力还欺压乡邻偷鸡摸狗,早些年犯了事还惹得罗家村上下齐心要将他驱赶出去,这货却不知道啥时候跟罗大姑勾搭上仗着罗大姑与县里的关系硬是吓得村长对于驱赶之事绝口不提。

  众人一看是这货,胆小的溜了,胆大的成群却是满脸不屑,罗大东子也不管,晃着膀子快步上前,先是扶起罗大姑随后便是看向罗雪,瞪起眼珠子怒哼道:“小贱人敢伤我大姑,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罗雪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已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哆嗦着嘴皮子道:“没,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狡辩,要是你啥都没做大姑子的腿难不成还是妖怪做的?”

  “不,不是我做的。”罗雪道,罗大姑腿上的伤自然不是她做的,当时两人拉扯也不知怎么地罗大姑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便有了这伤。

  罗大东子正要问罪胳膊却是被掐了一把,他微微垂首,却见罗大姑子一个劲的使眼色,两人合伙做的恶事不少,罗大东子这会儿一看这眼神自然是了然,立即扭头对着罗雪,脸上堆起愤怒之色。

  “小贱人,你伤了人就得赔钱,我告诉你,罗大姑可是金贵的很,你要是拿不出医药钱那老子就出县城里叫官差,到时候你可别哭。”

  “钱,我没钱。”罗雪一听要赔钱顿时急了,兄妹二人穷,如今已到了秋日连床完好的棉被都买不起,哪里来的钱赔?

  罗雪这么一开口,罗大东子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哼,乡亲们,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个小贱人亲口承认打伤了罗大姑。”

  “没,人不是我打伤的。”罗雪辩驳,她求救似的看向门外,却见乡邻满脸漠然。

  罗家村的人巴不得他们兄妹早点消失,如今哪里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罗大姑风险帮她?要不是罗大姑与罗大东子平日里做了恶事,说不得还会站出来坑害她。

  罗雪觉得冷,初秋的日子有艳阳高挂,但她还是觉得冷,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瞬间便寒了手脚。

  “我没伤人我也不会赔钱。”虽然绝望但罗雪还是很坚强,她并不打算屈服。

  “没钱?没钱就肉偿。”罗大姑叫道,因为兴奋这声音又尖又利,就像一只被捏着喉咙的老母鸡。

  “小贱人给老子过来。”罗大东子嘿嘿一笑,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朝罗雪抓去。

  即便罗雪有钱他也会将医药费抬高,高到超出这个女孩的承受范围,因为他们要的不是那点小钱,而是罗雪。

  罗雪体弱,这只大手在她眼中便是一座山,一座她无法撼动的山岳,她想挣扎,最后却还是不甘的闭上了双眸。

  就在绝望之时一声惨叫在耳边响起,这一声比罗大姑更响,更嘹亮,就像一座山崩塌了,她睁开了眼睛,却见那只遮住眼帘的大手消失了,那罗大东子抱着腿坐在地上,小腿血流如注,脸上涕泪横流。

  “鬼啊!闹鬼了闹鬼了!”罗大姑这会儿吓破了胆,也不管媒事,推开大东子一个人便往外跑。

  方才没注意,还以为自个是被罗雪给刺伤了,这会儿她看清了,一道黑影闪过,这三大五粗的罗大东子小腿便被开了道口子。

  这不是闹鬼是啥?

  “真是妖怪,怕又是那狐妖作祟。”

  “是啊,铁定是罗雪罗念他妈的残魂回来了。”

  “哎,我们罗家村啥时候能有个太平的日子啊。”

  看热闹的村民低头议论,不时扫向罗雪的视线满是戒备与不安。

  数年前罗家村有一只狐妖,便是罗雪罗念的母亲。起初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狐妖,只是知道她漂亮,漂亮的这十里八乡所有男人的魂儿都被勾了去,往远的,甚至那朝仙城里都流传着她的美貌。

  即便她已经嫁了人,即便她已生育一双子女,追求者依然络绎不绝,男人们嫉妒罗雪的父亲,嫉妒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泥腿子居然娶了如此娇媚动人的女子,女人们则嫉妒罗雪的母亲,嫉妒上天给了她一张魅惑众生的好脸蛋。

  所以这个家并不太平,这个村子也被搅的鸡飞狗跳,某天不知怎么了,那些纠缠罗雪母亲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原本大家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了,直到几年后,一位仙人踏着雷电降临罗家村,天空似乎也随着仙人的到来活了过来,万钧雷霆倾泻而下,化成了江海,整个凤鸣山都在颤栗,罗家村也遭了灾祸,等仙人离去之时,原本三百多口人的村子被雷海吞没大半,没了以往的勃勃生机。

  但是没人怪罪那位仙人,因为那是神仙,高高在上的存在,随后村民便将仇恨指向罗雪一家,因为他们家里出了狐妖,即使那个狐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是他们家有一只狐妖,这便是罪,因为神仙没有错,即便是大半个村子都被那位神仙化为了焦土,百来口人被那位神仙驾驭的雷霆屠戮,但村民依然没有觉得神仙有错。

  因为那是神仙,既然是神仙那便没有错。

  所有的错都是这个家庭,即使那只狐妖已被神仙弑杀,即使他们的父亲已经不知葬身在何处,但在村民看来,这两个狐妖留下的孽种依然有错,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希望这他们兄妹早日离开罗家村。

  “妖妖怪!”听到村民的议论声罗大东子也怕了,顾不上腿上伤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围观的村民议论了一会儿便散了去,他们虽然嘴上说着要将这对兄妹驱赶出罗家村,但是除了罗大东子与罗大姑那两个见了钱财胆子肥上天的,他们连这院子都不敢进。

  为什么?

  因为怕,惧怕那狐妖残魂见到自己的儿女受了欺负,半夜里来索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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