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舌斗圣人
“说你还不服气。咱们都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动手什么的那是粗人所为。”罗凰扑腾着翅膀，神气十足。
“这位鸡这位兄台说的极是。国以法治，以武力压人乃是莽夫所为，如此国必乱，天下动荡。”寒衣道，说话间双手做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转而道：“如此我等便在此升堂，办了这个案子，大家意下如何？”
“我念儿？”白烟云正想出手袖子却被拉了一把，回头一看，罗念冲她摇头，传音道：“若是强来今日我们难逃一死，还是由罗凰来吧。”
“我举一双鸡翅赞成。”罗凰举起一双翅膀叫道。
“李家众人如何？”
“我咳咳，我李家没意见，全凭太爷决断。”李员外道，斜过脸，眼角却不由落向白烟云，心头暗道：狐妖果然生的美艳，难怪我儿会对那白夫人念念不忘。
寒衣见此，理了理官服，也不用醒木牌匾，高声道：“苦主是谁？将冤屈道出，本官为你主持公道。”
“我我我，大人我有冤屈，我有天大的冤屈。”
“你有冤屈？”寒衣愣了一下，叫嚷的乃是那只秃毛鸡，罗凰。
“嘿！你们给我儿施了妖术让其变成废人，如今又杀我家丁扰我李家安宁，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李夫人怒了，举起彩瓷茶碗便朝罗凰砸去。
李夫人乃是凡人，这茶碗的力道也不大，但寒衣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在其身后，县府寒管事晃了一下，那茶碗不知何时已落入他手中，碗中茶水也未曾少一滴。
“此地虽是你李家之地，但如今乃是公堂，由不得你胡来！”寒管事声音很低，似乎无意，但李家众人却感觉似有寒风卷过，空气冷了几分。
“贱内不识大体冒犯天威还请太爷恕罪。”李员外乃是人精，寒衣还未张嘴他便跪了下来，认了错。
“咕咕咕，你李家养狗就得拴牢了，不然咬了人又得挨官司了。”
“你！你这只秃毛鸡妖居然敢”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来来来，夫人身体不适你们几个快扶夫人回房休息。”李员外一瞧自家夫人又要坏事，赶忙招来丫鬟。
“不适？哪有不适？她叫的这么欢，身体好着呢。”
“你这只秃毛鸡！来人，老管事快去将这只鸡给我宰了，下锅炖了！”李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一拳砸在扶手上，肿了。
“夫人莫要再说了。”李家老管事苦笑连连，今日莫说太爷的面驳不得，就是那只狐妖都够自己喝一壶了，这李夫人娇惯的居然连形式都看不清。
“咳，公堂之上不得胡言。恩，你叫什么？”
罗凰一瞧没法继续激李夫人便熄了歪心思，扯了扯嗓子，举起翅膀行了个礼：“鄙，在下名为罗凰，乃是一开了灵智的小妖。”
“你有何冤屈？”
“有，我有天大的冤屈求青天大人做主啊。”罗凰瘫倒在地，左翅扶地右翅掩面，嚎哭道：“我乃是区区一只小妖，有幸被罗家兄妹收养方能苟活。可惜我家主子罗雪歹命，生来体弱又遭相邻欺辱，前几日那作恶多端逼良为娼的罗大姑带人威胁我家主子，让其委身强行嫁给李二狗李二公子，我家主子不从，他们便带着那个叫张天师的畜生强行将她掳来李家，要杀了祭天啊！”
“这你血口喷人。”李员外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你们这些妖怪，给我儿下了邪术让其卧床不起，如今又闯入我李家杀我家丁还敢满口胡言！”
“咕咕咕邪术？什么邪术？又不是我们下的关我们一毛钱关系？”罗凰拍拍羽毛，不屑道。
“你，你你你这个妖怪满口胡言。太爷，寒太爷，我们乃是人类，杀了这些妖物便是何须听他妖言惑众，扰了我大禹的安宁。”李员外急了，原本还占据理法，这会儿咱越说李家身上的脏水越浑了。
“人有善恶，妖亦是如此，我大禹就是不分善恶将妖族尽数列位阴邪之辈才会导致战乱不休。今日这案子我会一视同仁，你若是再提此事莫要怪我不客气。”寒衣声音居然冷了下来，在其身后那头獬豸虚影低吼了一声，这院子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实了。
这时众人才记起，这打扮寒酸的乡间野夫乃是安良县的太爷，得道的圣人。
“太，太爷息怒，息怒。”李老员外额冒冷汗，那县府寒管事瞅了他一眼，就像一把把刀子往他身上割。
“罗凰所诉是否属实？”
“这确实属实。但是大人，我等为人父母自家的孩儿被人下了妖术如何能放任不管任由他生死啊！”李员外泪声俱下，李府一众见此也是跪了一地，唯有那李夫人与三公子端坐如常。
“也就是说是你李家有错在先？是你李家掳掠良家妇女要杀了祭天？”寒衣道，声如寒雪吓得李家一众瑟瑟发抖。
“非也，乃是那狐妖先对我家兄长下了妖术，所以这事端乃是他们先挑起的，请太爷明鉴。”李家三公子突然出声，仅此一句便将罪责都推到了罗家兄妹身上。
“哦，可是据我说知罗家兄妹还有还有这个长腿大美妞并未对你们李家人下过妖术。”罗凰辩解道。
“你，念儿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宰了这只该死的秃毛鸡。”白烟云恼了。她穿的是白色纱裙，虽然轻薄但平日里也会幻化妖术遮羞，但方才经脉受创这妖术也没继续维持，这一双若隐若现的大长腿便露了出来，罗凰现在拿出来一说道在场众人的视线下意识便落在她双腿上，咽口水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若是寻常女子如此穿着寻常人只会觉得好看，但白烟云乃是狐妖，魅惑之术浑然天成未曾释放，李家男丁的眼睛就像打了膏药，移都移不开，气得白烟云差点又吐了口血。
“别，白姨稳住，稳住，莫生气。”罗念心里那个苦，一手抱着妹妹一手死命的拽着白烟云，生怕坏了大事。
“肃静！”寒衣甩了下袖子，在场除了罗念罗凰便只有他与身后的寒管事没有被美色所惑。
“罗念大长姑娘姓甚名谁还请报上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白烟云。”白烟云咬着贝齿，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的声音。
“罗念白烟云，这妖术可是你们下的？”寒衣随肉体凡胎但有神兽庇佑，李家二公子身上的妖术自然看得见。
“不是。我们兄妹蜗居罗家村未曾与李家二公子见过。白姨一年来一次罗家村，也未曾与之谋面。”罗念道。
“哼，但这妖术是你母亲下的。话说母债子偿，这罪自然也得由你兄妹二人来担。”李家三公子道，说话便越众而出站在李家人前，朝白烟云道：“自然，这事与白姑娘无关。白姑娘若是”
“没空没空，公堂之上没点礼数还勾搭良家妇女，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鸟。”罗凰道。
“那你就是一只好鸡了？”李家三公子笑道，言语之中鄙夷之意甚是露骨。
“大禹律法确实有父债子偿这一条。父便是父母双亲，李家说的有理。”寒衣说道，随后便看向罗凰：“如此，罗家兄妹至亲对李家二公子下了妖术，又杀了李家十余口家丁，这罪你们认不认？”
罗凰摊摊翅膀无奈道：“不认不认，这罪我们当然不认啦。”
“祸及家属？照这么说来我若是杀了人岂不是全家都要被杀头？那敢问太爷，我家人何错之有啊？帝国一令，血流成河，那这帝王家为何不被绝后？”
“这”寒衣楞了，这乃是大禹律法的规定，传了千百年未曾改变，他平日未曾觉得不妥，被治罪的犯人也未曾质疑，但今日这只秃毛鸡拿出来说道他却突然觉得不妥。
即便是至亲有罪为何要祸及家属，无辜之人为何要为罪人担责？帝国之家掌千万兵马，一声令下便是血流成河人命草芥，为何律法却不治帝王之罪？
“这确实”
“大人莫要听信谗言，这律法在大禹用了千年自有他的道理。”县府寒管事突然进言。
“但这律法确有不公之处。”
“太爷，这是大禹，您身为大禹百姓的父母官那就得依大禹的律法行事，若是礼法不遵那这天下也乱了。”
“这有理。”寒衣道，但其双目却有迟疑之意，眉头紧皱。
“什么大禹小禹的，你口口声声说要主持公道，我说寒大人，你主持的是谁的公道？”罗凰道。
“我要主持的自然是天下人的公道。”寒衣道，但话语脱口他却觉得似乎欠缺了什么。
“天下之大莫非皇土，这大禹上有皇族世家，这律法是他们定的，这保护的自然是他们的利益，你口口声声说天下人，但似乎这天下人的公道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啊。”
“这”寒衣彻底愣住了，双眸无神，心神动荡，其身后神兽虚影在此刻也虚幻了几分，好似风卷薄雾模糊不定。
“妖怪住口！”寒管事一声暴喝，瞬间便闪至罗凰身前，一拳击出，风如山崩，誓要灭杀罗凰阻他扰乱寒衣心神。
但落下的拳头却停在半空，那无形的罡气顿时消散，一只虚幻的兽爪不知何时抓住了寒管事的腰，噌的一下将他拽了回去。
“先生住手，此乃大智慧圣贤莫要伤他性命。”寒衣控制獬豸虚影将寒管事放下，朝罗凰拱手道：“先生所言句句珠玑，寒某受教了。”
“我年丧亲乃是百家养育长大，少年之时见天下不公便想入朝为官还天下黎民百姓一个太平，可惜，我生在大禹这心也挣不脱大禹诸多限制，可笑我自诩要为天下人主持公道，主持这皇亲国戚的公道。”
寒衣笑了起来，在场众人却是震惊不已，他身后那头獬豸虚影在这一刻居然凝实了几分，大了几分，凡人肉眼也可见，可闻。
“这就是得道圣人之威！”罗凰突然觉得压抑，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因为那头獬豸虚影似乎看着他，眼中似有深意。
“如此，这大禹的官我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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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冤屈？”寒衣愣了一下，叫嚷的乃是那只秃毛鸡，罗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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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一只好鸡了？”李家三公子笑道，言语之中鄙夷之意甚是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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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
“大人莫要听信谗言，这律法在大禹用了千年自有他的道理。”县府寒管事突然进言。
“但这律法确有不公之处。”
“太爷，这是大禹，您身为大禹百姓的父母官那就得依大禹的律法行事，若是礼法不遵那这天下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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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衣彻底愣住了，双眸无神，心神动荡，其身后神兽虚影在此刻也虚幻了几分，好似风卷薄雾模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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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落下的拳头却停在半空，那无形的罡气顿时消散，一只虚幻的兽爪不知何时抓住了寒管事的腰，噌的一下将他拽了回去。
“先生住手，此乃大智慧圣贤莫要伤他性命。”寒衣控制獬豸虚影将寒管事放下，朝罗凰拱手道：“先生所言句句珠玑，寒某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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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笑了起来，在场众人却是震惊不已，他身后那头獬豸虚影在这一刻居然凝实了几分，大了几分，凡人肉眼也可见，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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