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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神明

  茜茜女妖喜滋滋的收起了她一个金币的外快,然而雪莉就没那么轻松了,摸着兜里硬硬的,眼皮直跳。

  雪莉可是记忆犹新,上次卡奈把喝醉了酒忘记付账的她从一堆垃圾里面拎出来的时候,就明确警告过。再被抓住以权谋私,就罚她去建筑工地和一百年水泥,一边和水泥还得一边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不是在说笑,耶尔亚大部分的种族生命都超长,就算是雪莉百年之后做不成人类,还可以做亡灵继续和水泥c挖土豆。

  而且,那令人头疼的莱茵文字和魔性十足的音乐节奏,光是想想,雪莉就觉得不寒而栗。

  莱茵城里不管什么种族,都是瑟弥斯的忠犬,而亡灵更是其中最忠实的拥趸,瑟弥斯的话对他们来说就跟神谕一样。身为莱茵城的警长,同时又古板的卡奈,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执行女王大人制定的北部群岛律法。

  可是钱都揣进兜里了,就没有再送回去的理由。虽然“公然索贿”听起来比“以权谋私”的罪行也低不了多少。

  雪莉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拉着四个蹄子的茜茜走了,还带走了一队四十个戴着大盖帽c拎着橡胶棍子的骷髅士兵。

  不久,后面的商船也都靠了岸,伊泽瑞尔站在劳芬身边,招呼着涌动如潮的亡灵们卸下船上的货物,装在一辆辆奇怪的钢铁大车上然后拉走。

  “伊泽,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莱茵和上次咱们来的时候好像多了点什么?”

  劳芬男爵皱着眉头思索,大惑不解。兴许是上次被俘虏,心态和这次不一样,总觉得莱茵发生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不可忽视的变化。

  但到底是什么呢?

  “老爷。”伊泽瑞尔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层高的白色建筑说:“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那座大楼。他们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建造起了那么一幢坚固美观又高大雄伟的建筑,真是不可思议。”

  劳芬男爵耸然动容,上次临走时那里还是一大片围着网子的工地:“确实,比亚尔亚最大的教堂还要宏伟。那是他们的神殿么?”

  旁边一个花白胡子的矮人老者像看土鳖一样看着劳芬男爵,用一点也不生涩的那勒提斯语说:“人类,那是莱茵大酒店。两个多月前就建起来了,南部群岛的精灵女王还在里面住过呢。”

  大酒店?旅店?精灵女王?

  劳芬男爵和他的随从伊泽瑞尔目光交流了几遍,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他们无法分辨这个老头儿是不是在吹牛哔,不过他们心里都选择性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天哪,那住一晚得多少钱?”伊泽瑞尔打蛇随棍的低声惊呼。

  矮人老头高傲的挺了挺胸,不屑的“嗤”的一声笑:“也没多少钱,一晚上十个金币而已。”

  十个金币,对于精打细算两个月才能攒下来的雪莉来说或许可望不可即,但对掌握着十条商船c走南闯北的大商人劳芬男爵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那还是太贵啦!”伊泽瑞尔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喃喃自语。

  “伊泽,你看到了么?”劳芬瞥了一眼老头剪着双手的北影:“看那个老头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好像在这里十个金币谁都能拿的出来,在我们那勒提斯,十个金币可是寻常人家一年都花不完的财富。莱茵,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想到这里,劳芬男爵忽然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漏掉的一条重要信息。

  因为在这里他从未看到或听到过有存在神殿的迹象,不说矮人c精灵和兽人了,就算是亡灵也有他们信仰的邪神吧。

  可莱茵这里,除了中心广场的瑟弥斯雕像和栉比鳞次的钢筋水泥建筑,就没有一座神殿。从各个种族生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处于一种让人类难以理解的状态,男女都跑出来工作,而且尊卑阶级十分模糊,最禽兽的是他们的平民一天都吃三顿饭。

  在阿珐特大陆,即使是最近兴起的该也共同帝国,这些行为也都会被认定为渎神,更不用说教会势力错综复杂的那勒提斯大帝国了。

  只要能赚钱,他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只是惊叹这帮异教徒果然不服教化而已。

  第二天的上午,瑟弥斯在市政大楼的办公室里接见了劳芬男爵,一脸正经的说着颇为熟稔的戏谑。

  “男爵阁下,莱茵大酒店的服务还让你满意?”

  劳芬男爵讪讪的笑,他昨晚确实入住了那座宏伟的大酒店。商人重利,但也乐于追求新奇的东西,更何况那还是耶尔亚北部群岛的大酒店,对于人类来说,他可是第一个。

  只不过在吃酒店的自助餐时,自认为流连各种宴会c千杯不醉的劳芬男爵被一名风情万种的蛇女忽悠着喝了半瓶莱茵自产的白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今天早上伊泽瑞尔告诉他,放倒他的那东西叫二锅头。

  瑟弥斯没有继续调侃,干脆利索的跟他签下了一万桶的水泥生意和刚刚剪辑完毕的《冰封王座》。

  “男爵阁下,我们莱茵城纺织业十分发达,各种服装不管款式还是质量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有没有兴趣运回大陆一些?”

  劳芬男爵连忙摇头,表示对此无爱。因为这里的衣服在他看来实在太新奇也太漏了,阿珐特大陆的人类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这种穿着上街可能会被教会烧死的东西。

  就在去年,那勒提斯还发生了一场十分剧烈的“颜色革命”。紫色和粉色被认为是妖冶c放荡的颜色而遭到教会禁止,所有使用这两种颜色的人都被送上了死刑架。

  “女王大人,您知道的。阿珐特的人类已经几千年没什么变化了,这种新潮的物事会让他们感到恐惧。”

  瑟弥斯了然,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百年,其中四百多年的时间都在四处趟地图,哪里都是什么样的制度或习惯自然一清二楚。

  “你是说教会的掣肘吧。”瑟弥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且语气生冷。

  在那个世界,人类信仰的发展,从多神到单一神,都没什么本质的变化。直到后来的无神,才是人类精神发展的一个质的飞跃。要发挥先进生产力的作用,瑟弥斯是不可能在莱茵搞尊神信教那一套的。

  其实在莱茵制作出第一条拉栓式步枪时,瑟弥斯就想消灭掉这个世界大大小小的“神”,可她又有点担心会因此给人类带去一场帮他们超越自己的思想革命。

  对于人类,瑟弥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但帮助他们又很可能让自己得不偿失。

  到底该如何衡量,瑟弥斯还在犹豫不决。

  “是的,圣明不过女王大人。”劳芬男爵毫不隐讳的恭维。

  “这事儿就先放一放吧。”

  毕竟人类的排外性在所有高智慧种族中是无能出其左右的,瑟弥斯可不想当圣母。还是先观望一阵子再说,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神不神的,暂时还影响不到自己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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