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什么石头会说话
“住手！”一声娇叱传来。
少年有些虚弱，倒在地上，左袖子被抽出一道黑色痕迹，那是炭黑。
钱老实举着棍子愣了愣，还以为这小子能躲开，哪知道一棍子直接打到了少年的手臂上。
钱老实可没留力气，他能感到那一棍结结实实的打中了，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
少年一脸痛苦，捂着胳膊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声。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弯下身子，将少年扶了起来。
“这位姐姐，我没事。”少年连忙推开女子准备搀扶的玉手，挣扎的就要站起来。
“唔～”少年终于闷哼一声。
“别叫姐，我年纪能做你姑姑了，可是伤着筋骨了？”女子说道。
“饿的腿软了。”
“哈？”
许是听到了吵闹声，蜀山派的几位师妹连忙过来，远处的便赶紧叫大师兄丁李来助阵。
“婉儿姑姑，出了何事？”许清儿率先问道。
大师兄丁李也赶了过来，对待这位李婉儿姑娘，丁李可没有调笑心思。虽然丁李是名义上的带队人，但这李婉儿可是掌门李弈奇母家之人，原先是李弈奇母亲的远方亲戚，家道中落，便投靠李府。在李弈奇母亲过世后，便照顾着李弈奇。
所以李婉儿与李弈奇名义上是姐妹，但情同母女。李婉儿在蜀山的身份很特殊，有些类似于管家的存在，因这是丁李头回下山，李弈奇知道丁李性子跳脱，便安排李婉儿约束丁李。
丁李的境界是地境三品，虽然比同为地境三品的李婉儿实力强悍，但也知道师傅让李婉儿随同的目的。
“李姑姑，发生何事？”丁李皱着眉头看了看举着棍子的钱老实。
李婉儿倒是厌恶地看了钱老实一眼，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叙述。
几个年轻的师妹，有些义愤填膺，低声骂着那钱老实。
丁李倒是摇摇头，抓起那“乞儿”少年的手臂。
少年一阵吃痛。
“小兄弟，忍着点。”丁李将“乞儿”少年的胳膊一抬，运用元气，肩胛立刻复位。而肱骨骨裂，丁李也将元气一点点移到裂处，片刻后，“乞儿”少年便转动胳膊，恢复如初。
“嗨，小兄弟，悠着点，伤及骨头，且有裂痕，需用夹板固定，休息三个月，不宜多动。”丁李看到少年立刻甩胳膊，皱着眉劝说道。
“这位大哥是大夫吗？真是厉害！不过放心，我以前在家常和阿花一起玩耍，阿花力气很大，每回我手臂就像脱了一样。”
“是脱臼。”丁李纠正道。
“哦，原来是脱臼了。”
丁李暗暗咂舌，这小子体魄倒是强健，常人受这伤，必然要休息两三月，看这小子才多长时间就能动弹了，也不像是硬撑啊。
丁李摇摇头，便走向包子铺。钱老实吓了一跳。方才看到一群姑娘，眼睛还亮了亮，虽然看不清脸，但身段都不差，尤其那个被称为“李姑姑”的
钱老实还在想入非非，就看到丁李为那“乞儿”少年接骨疗伤，再看到丁李走来时，心里没得一慌，但偏偏棍子只敢转到手后面。乖乖，这人可背着剑呐。
“店家莫慌，这是三十文钱，与我一些包子，就当是给店家赔礼了。”丁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摸出三十文大钱。
钱老实乖乖将包子用纸袋包好，双手颤巍巍地递给丁李。
丁李提着包子带众人走到一处茶棚，将包子分给众人，还特意为“乞儿”少年叫了一壶热茶。
“大师兄刚才对那个包子店老板，那么客气干啥，就得给他点厉害瞧瞧。”有师妹问道。
“哎，纪师妹啊，你可知人家辛苦一天，也只能卖上数十个，且卯时过了，买包子的人便会愈少。虽然其伤人固然不对，但小兄弟耽搁别人生意，也是事实。虽然我初次行走江湖，但五六岁时也是生活在普通生意人家，小本买卖的辛苦倒是知道一些。”
于是众师妹不再言语。
倒是丁李对“乞儿”少年说到，“不知小兄弟贵姓。”
“不贵不贵，我姓楚。”
“可是衣冠楚楚的楚。”一位叫丁敏儿的师妹调侃道。
“衣冠楚楚是哪个楚，我没念过书，只是前些日子路过教书先生的屋子，看到他写过，似是上面两个木头，下面一竖一横。”
“那想必便是衣冠楚楚的楚了。”李婉儿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大名叫啥呢？”那敏儿师妹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叫啥，因为我有两个名字。爷爷叫我楚凡小凡，奶奶只叫我石头。”
“嘿，愣头愣脑的，这都不懂，一个是大名，另一个自然就是小名了。”敏儿师妹笑了起来。
少年似懂非懂，跟着傻笑。
“原来小兄弟姓楚，单名一个凡字。”丁李也笑了笑。
“还有个小名叫石头呢？”敏儿师妹嘀咕道。
“小凡，那阿花是和你同村的姑娘吗？”李婉儿有些好奇。
“不是，阿花是只猫，我们那里的猫就数阿花最大。有的猫耳朵长，有的猫爪子长，但阿花不一样，只是大，还有口味有些奇怪”这少年说了半天，几人也没听明白。
“对了，小凡兄弟为何孤身走到了这镇上，莫不是离家出走？”丁李对这叫楚凡的少年颇有几分好感，心想几人不急着赶路，倒不如问清其家在何处，做一趟好人，将其送回家中。
“我家里啊，听教书先生说过一个词，叫一句话也说不完，说起来就有点长啊。”少年摸了摸脑袋。
“嘿，石头弟弟，那叫一言难尽，说来话长。”许清儿插了句嘴。
少年双手一拍，笑道，“这位姐姐说的都对，就叫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是这样的，我爷爷死了一年后奶奶也死了，我就只能和阿花说话了，但前些天发山洪，阿花把我弄丢了，就跑下山来找阿花了。”
“所以你就找到了镇上。”丁李一脸古怪。
“这就是你说的一言难尽。”丁敏儿对没有听到好故事有些闷闷不乐。
“是啊，在山上我还能做陷阱打兔子，拿铲子挖竹笋，但到了这里，啥也没有啊，我都饿了三天了。”
“你就没带一些钱，就拿刚才那个包子店来说，包子一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两个，你总不会身无分文吧。”
丁敏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少年下一句就把丁敏儿噎得说不出话来。
“钱是啥啊？”
这人生来就是恶的，人性本恶。所以，才有顽童一说。刚生出来的孩童，会掠夺，会索取，等这顽童长大了，就会撒泼打滚，长辈也会惯着，因为顽童知道，很多事情，只要自己想要，只需这般如此就行。
所以，孩童是充满欲望的怪物。想要就会去抢夺，对方强势，又会退缩，这便是孩童的天性，也是人的天性。
这话是丁李从其师尊李弈奇口中听来的，于是丁李问李弈奇：师尊，我小时也是如此吗？
李弈奇反问道：若是如此，你今日焉能问道于此。
丁李从师尊的话语中得知一个残酷的事实：原来师尊和我是一类人。
但今天，丁李又遇到了一个这样的怪人。
“小凡兄弟，你家在哪里，方便的话我们可捎你一程。”丁李问道。
“我也不知道了，山洪来了，茅屋也被冲没了，我就一路沿着河流下山，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些野果，累了就在找藤条把自己绑在树上。我爷爷说过，在山里万不能睡在草里，草里蛇多，河边也不能待，天一黑兴许就有野狼到那喝水，还是山洞好，只是有一点，里面若是有豹子c野猪，就一定得逃，所以稳妥一点，还是要在树上睡觉。”
听楚凡说了一通，几个多愁善感的师妹已经在悄悄捏着袖子抹眼泪。
李婉儿，摸了摸楚凡的头，才道：“小凡，苦了你了。”
“姐姐，别摸，我走了一个月才到了这镇上，已经好些天没有洗头了。前几天有骑马的从镇上过，扬了我一身的灰，你这一摸，我便浑身不自在。”楚凡一脸羞赧。
“这么说，小凡你是无家可归了？不如随我们上路，也好有个伴。”李婉儿还没说完，就被许清儿戳了戳腰。
“婉儿姑姑，这石头弟弟，虽然孤苦无依，身世可怜，但到底有些来路不明。咱们这样是否有些不妥？”许清儿低声在李婉儿后面说道。
楚凡浑然不觉，见几人不再说话，瞧见桌子上剩下些啃了几口的包子，问道，“几位姐姐饭量太小，这剩着实在浪费，我还有些饿，能否再吃点。”几位师妹笑着将多的包子推到楚凡面前，楚凡憨憨一笑，包子就着热茶，吃得呼呼作响。
“丁李，你的意思呢？毕竟，这次由你带队。”李婉儿很自觉的将问题丢给了丁李。
“李姑姑，若是小凡兄弟，家离此百里且有具体位置，我等御剑一回，不过半天功夫，无甚大碍。但您也瞧见了，小凡兄弟貌似涉世未深，也说不清家在何处，我等还有要事，实在是有些不便呐。”
这个貌似用得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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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虚弱，倒在地上，左袖子被抽出一道黑色痕迹，那是炭黑。
钱老实举着棍子愣了愣，还以为这小子能躲开，哪知道一棍子直接打到了少年的手臂上。
钱老实可没留力气，他能感到那一棍结结实实的打中了，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
少年一脸痛苦，捂着胳膊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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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姐姐，我没事。”少年连忙推开女子准备搀扶的玉手，挣扎的就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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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婉儿与李弈奇名义上是姐妹，但情同母女。李婉儿在蜀山的身份很特殊，有些类似于管家的存在，因这是丁李头回下山，李弈奇知道丁李性子跳脱，便安排李婉儿约束丁李。
丁李的境界是地境三品，虽然比同为地境三品的李婉儿实力强悍，但也知道师傅让李婉儿随同的目的。
“李姑姑，发生何事？”丁李皱着眉头看了看举着棍子的钱老实。
李婉儿倒是厌恶地看了钱老实一眼，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叙述。
几个年轻的师妹，有些义愤填膺，低声骂着那钱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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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兄弟，悠着点，伤及骨头，且有裂痕，需用夹板固定，休息三个月，不宜多动。”丁李看到少年立刻甩胳膊，皱着眉劝说道。
“这位大哥是大夫吗？真是厉害！不过放心，我以前在家常和阿花一起玩耍，阿花力气很大，每回我手臂就像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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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丁李从其师尊李弈奇口中听来的，于是丁李问李弈奇：师尊，我小时也是如此吗？
李弈奇反问道：若是如此，你今日焉能问道于此。
丁李从师尊的话语中得知一个残酷的事实：原来师尊和我是一类人。
但今天，丁李又遇到了一个这样的怪人。
“小凡兄弟，你家在哪里，方便的话我们可捎你一程。”丁李问道。
“我也不知道了，山洪来了，茅屋也被冲没了，我就一路沿着河流下山，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些野果，累了就在找藤条把自己绑在树上。我爷爷说过，在山里万不能睡在草里，草里蛇多，河边也不能待，天一黑兴许就有野狼到那喝水，还是山洞好，只是有一点，里面若是有豹子c野猪，就一定得逃，所以稳妥一点，还是要在树上睡觉。”
听楚凡说了一通，几个多愁善感的师妹已经在悄悄捏着袖子抹眼泪。
李婉儿，摸了摸楚凡的头，才道：“小凡，苦了你了。”
“姐姐，别摸，我走了一个月才到了这镇上，已经好些天没有洗头了。前几天有骑马的从镇上过，扬了我一身的灰，你这一摸，我便浑身不自在。”楚凡一脸羞赧。
“这么说，小凡你是无家可归了？不如随我们上路，也好有个伴。”李婉儿还没说完，就被许清儿戳了戳腰。
“婉儿姑姑，这石头弟弟，虽然孤苦无依，身世可怜，但到底有些来路不明。咱们这样是否有些不妥？”许清儿低声在李婉儿后面说道。
楚凡浑然不觉，见几人不再说话，瞧见桌子上剩下些啃了几口的包子，问道，“几位姐姐饭量太小，这剩着实在浪费，我还有些饿，能否再吃点。”几位师妹笑着将多的包子推到楚凡面前，楚凡憨憨一笑，包子就着热茶，吃得呼呼作响。
“丁李，你的意思呢？毕竟，这次由你带队。”李婉儿很自觉的将问题丢给了丁李。
“李姑姑，若是小凡兄弟，家离此百里且有具体位置，我等御剑一回，不过半天功夫，无甚大碍。但您也瞧见了，小凡兄弟貌似涉世未深，也说不清家在何处，我等还有要事，实在是有些不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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