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祭
董原身上穿着一件诸多补丁的麻衣，一双眼睛略显浑浊，对着董青竹轻“嗯”一声。
“啊！爷爷，你看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董青竹看着望着自己的董原忽然大叫起来说完不等董原回应，连忙跑到饭桌旁用衣袖擦了擦木凳，将董原拉到凳子上坐下。
最后在董原的注视下满脸尴尬的拉来一张凳子坐下。
“爷爷，你快吃菜啊。”董青竹被董原看的浑身不自在，忽然看向桌面的饭菜眼睛顿时一亮给董原夹了一块鸡腿后自己抱着饭碗一边把米饭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好似这样能掩饰心里的不自在。
“你和你父亲真像。”董原自董青竹身上收回目光轻声叹了口气正在吃饭的董青竹浑身微微一僵，眼中露出一抹哀伤，但被掩饰的很好。
董青竹抬起头对着董原露出一张笑脸笑道：“爷爷，你今天说话怎么有点怪怪的。”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勉强。
在村里生活了八年，董青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董青竹自小早熟，而且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聪明伶俐是村里公认的，但村里人却每每见到他与董原就远远躲开。
董原知道董青竹他长大了迟早会知道一些事，于是在董青竹五岁的时候就给董青竹说了他出生的事情。
至少在孩子幼小时心里都比较贪玩，所以早一点告诉他让他随着慢慢长大渐渐习惯，这未免不是一种好事。
再则董青竹自小聪明伶俐，村里人不许自家小孩与其来往，使他没事便饱读圣贤书用来打发时间。
“是吗？”董原下意识的开口董青竹放下饭碗，有些疑惑的看向董原，发现董原眼神比以前暗淡了不少顿时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没事了，你吃饭吧，今天是你父母的祭日，等会儿还要去给他们上坟呢。”董原将一粒米饭放在嘴里嚼了嚼后说道董青竹见董原不想说话也没有追问，一顿饭后董青竹可能有心事，吃的比以往少了一点，主动揽下洗刷的活，片刻后将碗筷都收拾好，才走出灶房将门关好。
此时董原一个人站在围栏处，左手手里提着一个花篮，花篮上面盖着一块花布，几支蜡，香头在花篮边探出来。
在董原右手手中握着一把青玉般的竹箫。
那把青玉般竹箫在阳光下微微泛起一圈流光煞是好看。
这把竹箫被董青竹自小把玩了四年，在四年中，竹箫在董青竹的把玩下不知觉间就由青色化作了青玉色，原本董原还啧啧称奇，但在四年前董青竹无意间吹响了竹箫，就是那一次产生了变化，董原不仅收回了竹箫，更是藏的严严实实，只有在拜祭父母的时候董原才将竹箫拿出来让董青竹沾手一天，理由就是这竹箫是董青竹父母留给董青竹唯一的遗物，因为董青竹年龄还小，怕不小心将竹箫损坏。
董青竹眼中在看向竹箫的时候闪过一道复杂，再望着背对着自己的董原，仿佛在董原的背影上董青竹看到孤独。
神情一阵恍惚，董青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董原似乎有所感应，转过身看着神情恍惚的董青竹浑浊的双眼内露出慈祥，开口笑道：“在那里发什么呆，走了。”
董青竹回过神来连忙“哦”了一声来到董原身旁，董原将竹箫递给董青竹，接过竹箫后董青竹感受到一股亲和的气息自竹箫上传来，仿佛这竹箫就是自己的父母陪伴在自己身边。
忽然间一只大手压下，董原揉了揉董青竹的脑袋，有些溺爱的笑了笑牵着董青竹像后山走去。
古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箫，紧握了一下手中的竹箫快步像董原追去。
一老一少在竹林里穿梭，董青竹父母的坟墓也不是很远，也就一里路左右，两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片空旷地带，在这里有两堆小土包。
来到两堆土包前，两对土包上长满了青草，绿幽幽一片给人一种拥有生气的感觉，在两堆土包前各立着一块木牌，右边的木牌上面刻着数个黑色的大字：竹叶村，王氏，小雨之墓。儿，青竹立左边的木牌上刻着：竹叶村，林氏，远扬之墓。儿，青竹立两座小坟内埋葬的正是董青竹生生父母。
在两座小坟四周杂草不多，显然是有人经常清理。
董原二人走到左边的小坟前将花篮内的祭品一一摆放好，董原自身上取出火种后将香，蜡点燃。
点燃香，蜡后董原将其分作两份，一份交到董青竹手中，而后将自己手中的香，蜡再次分作两份，分别插在两座坟前。
插好香，蜡，董原退后数步对着两座小坟各鞠躬三次，口中依稀间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青竹，你也来拜祭下你的父母吧。”做完一切后董原对着身旁的董青竹轻声道董青竹轻“哦”了一声学董原一样将手中的香，蜡分作两份分别插在两座小坟前。
插好香，蜡后，董青竹退后数步来到董青竹身旁却没有立即跪拜，脸上神色有些害怕，眼中甚至还带一抹哀伤。
董原似乎知道董青竹在担心什么，看着董青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犹豫了片刻后董青竹在董原安慰的眼神下闭上眼，跪在地上，对着左边的小坟深深一拜，在董青竹拜下的瞬间，前方响起“咔嚓”的碎裂声。董青竹虽然没有抬头，但董原依旧看到他娇小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爷爷，我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吗。”良久后董青竹才抬起头，看着董原有些干噎的问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男子汉，你应该有自己的主意，不应该受到一点他人的旁言细语就对自己产生质疑。”董原拂了一下董青竹的细长黑发，轻声笑道“可，为什么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拜祭。”董青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把抱住董原的脚哭个不停。
“好了，青竹。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当年我抱着你到县里游走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给你算了一卦，说你的命格不是你父母所能承受，所以”董原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自董原在八年前帮董青用青竹做了竹箫后所遇见了很多事都超出常理，完全超出了董原在圣贤书中所知道的一切。
自此后董原不止一次的在心中问自己，神鬼是否真的存在。
良久后董原摸了摸董青竹的脑袋轻声叹道：“你只需一拜即可，虽然有些不合。”
董青竹感受到脑袋上手心传来的温暖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擦干眼泪移动了一下身躯，对着右边的小坟深深一拜。在董青竹拜下的瞬间同样的声响回荡竹林四周。
“起来吧。”董原伸手将董青竹拉起，带着董青竹来到坟前的祭品前，伸手在旁边的花篮里取出一各小酒坛，这个酒坛董青竹也熟悉，正是太师椅下面的那坛酒。
董原将酒坛放到坟前，而后又取出四个酒杯。
将酒杯在地上摆放好形成一个一字，董原才伸手将酒坛的封盖打开，一股纯净的酒香自酒坛内飘荡出来，董青竹闻到酒香，顿时眼睛放光，拜祭父母时的哀伤全然不见。
董原将酒坛倾斜，一道淡绿色的清酒笔直而下掉入到下方的酒杯中。
一一将酒杯斟满后，不用董原提醒董青竹便主动端起两个酒杯。
当董原将酒坛放好后，董青竹将其中一个递给董原，两人起身各退一步。
“远扬，你生了个好儿子，他和你小时候真的很像。而且也很聪明，我所会的他都学会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他了，我准备将他送到县里的书坊，让他有更大的学习空间。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他陪了老头我整整八年，这八年，是老头我这一生中过的最高兴的八年。
多的也不说了，这酒这是你生平最爱喝的竹叶青，今天我敬你一杯。”董原对着小坟脸色露出笑容面看着小坟自语似的说着，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尽管董原今年已经七十余岁，满脸的皱纹，但当这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时候，仿佛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董原说完将酒杯中的清酒横撒在身前。
董原敬酒后将酒杯向董青竹递过去，良久后见董青竹并没有取走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侧头一看，发现董青竹双目微红，眼眶有些湿润，左手更是紧紧的将竹箫捏住。
“傻孩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相依为命数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分。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丝毫东西可以学习了，所以我准备将你送到书坊去，在那里，我相信你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潜力。”董原伸手摸了摸董青竹的脑袋，略带欣慰的笑道。
“不，青竹在这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会，爷爷学识渊博，青竹要一直跟着爷爷身边学习，青竹不要去什么书坊。”董青竹使劲摇头间略带泣声的说道“孩子，爷爷也想和你在一起，但爷爷年事已高，不久就会去找你的父母。但爷爷生前还有一个愿望，我只能指望你帮我完成。你如果想让爷爷抱着遗憾离去，爷爷会尊重你的选择。”董原望着董青竹轻声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深深的遗憾。
自己自董青竹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知他喝的是愁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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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爷爷，你看饭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董青竹看着望着自己的董原忽然大叫起来说完不等董原回应，连忙跑到饭桌旁用衣袖擦了擦木凳，将董原拉到凳子上坐下。
最后在董原的注视下满脸尴尬的拉来一张凳子坐下。
“爷爷，你快吃菜啊。”董青竹被董原看的浑身不自在，忽然看向桌面的饭菜眼睛顿时一亮给董原夹了一块鸡腿后自己抱着饭碗一边把米饭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好似这样能掩饰心里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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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知道董青竹他长大了迟早会知道一些事，于是在董青竹五岁的时候就给董青竹说了他出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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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将酒坛倾斜，一道淡绿色的清酒笔直而下掉入到下方的酒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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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原敬酒后将酒杯向董青竹递过去，良久后见董青竹并没有取走自己手中的酒杯，微微侧头一看，发现董青竹双目微红，眼眶有些湿润，左手更是紧紧的将竹箫捏住。
“傻孩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相依为命数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分。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丝毫东西可以学习了，所以我准备将你送到书坊去，在那里，我相信你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潜力。”董原伸手摸了摸董青竹的脑袋，略带欣慰的笑道。
“不，青竹在这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学会，爷爷学识渊博，青竹要一直跟着爷爷身边学习，青竹不要去什么书坊。”董青竹使劲摇头间略带泣声的说道“孩子，爷爷也想和你在一起，但爷爷年事已高，不久就会去找你的父母。但爷爷生前还有一个愿望，我只能指望你帮我完成。你如果想让爷爷抱着遗憾离去，爷爷会尊重你的选择。”董原望着董青竹轻声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深深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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