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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梦境(周一)

  梦境

  我是谁?

  这是哪?

  脑袋一片空白,周围一片漆黑,附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空荡,脑里是双脚不踏实地的恐慌。

  这是哪,谁也不知道,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双脚都是离地的,是的,脚下没有实地,悬空漂浮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仿佛是方才刚刚出现,又仿佛是永恒存在的,仿佛置身于真空之中,但是又真真切切的可以呼吸,并没有窒息感,漆黑的空间中,有一个发着微光的人类少年,微光照亮这漆黑的空间,但是黑暗的空间太大了,微光也只是照亮眼前的寸许空间,少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夹杂着越来越大的恐惧,因为未知,人类对未知会产生本能的恐惧,索性奔跑吧,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就只能拼命的往前奔跑,少年迈开双腿,拼命的奔跑着,不知道是真的在移动还是在原地,因为没有参照物,也根本不知道这漆黑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但是周围除了漆黑什么也没有,渐渐的,少年发出的微光越来越暗了,许是微光是少年的一种能量,许是周围的黑暗太暗,压制了亮光,谁知道呢,看起来少年累了,慢慢的停止了跑动,正在休息,是继续奔跑还是停止驻足?这里是黑暗的,前面也是黑暗的,何必要继续奔跑呢,黑暗是无处不在的,黑暗带来恐惧,奔跑只是为了逃避恐惧,可是恐惧又是什么呢,恐惧是因为未知,未知是因为黑暗,恐惧是因为对事物没有把控力,没有安全感,安全感是什么?为什么会需要安全感?需要安全感是因为害怕周围的未知事物比自己的实力高,怕被伤害,怕被吞噬,怕一一一一消失!

  原来恐惧是因为害怕自身的消失。

  可是,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起来!起来!还趴这里睡着了呢,检讨写完了?!”耳边传来刺耳的呵斥声,瞬间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的少年。

  “谁?谁!”睁着朦胧的双眼,被惊醒的少年抬头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旁边站着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后,脑后瞬间感到一股凉意传来,本能的缩了缩头。

  我是谁?我在哪?!

  并没有直接回复班主任的问话,少年低头看了下手边的笔记本,思绪慢慢拉回到现实,这是?班主任的办公室!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可是具体是什么梦,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朦胧中知道是做了个梦,但是内容?少年挠了下头,真记不起来了。也许梦就是这样的,梦是虚幻的,虚幻的东西不会带到现实中来,可是,为什么仍然会记得有做梦的印象呢,虽然记不清内容,但是经历又是那么真切,既然是虚幻的,就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吧,梦到底是什么?

  “聋了,问你话呢,检讨写完了?!”班主任看到发呆的少年,用手里的书拍了下少年的后脑勺,把少年的头都打的往前歪过去了。

  “啊,老师,写完了。”少年摸摸了脑袋,书本拍的有些微疼,但是少年不敢顶撞班主任,移开手,摊开桌子上的笔记本,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虽然字体不是很秀丽,但是也是写的工工整整的。

  “就写这么点?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你错误的严重性,继续写吧,写不满三页纸,你就回家上去吧,别在这上了!”班主任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批,唾沫星子像下雨一样往少年头上喷,但是少年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他不敢,他真的怕班主任把他开回家,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跟爸爸妈妈交代,爸爸妈妈辛辛苦苦送他来上学,知道被学校开除了,那还不气死,再说也丢不起那个人,农村别的不行,就是流言传的飞快,到时候真是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了。所以少年只能默默低着头,翻了一页,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

  “看你坐着写检讨都能睡着了,别坐着了,蹲着写,省的睡着了。”班主任说着就把少年的凳子踢开了,少年一个趔趄差点坐在了地上,幸好两个胳膊及时撑住了桌子。

  “”少年死咬着嘴唇,没敢坑声,也没敢回头,他是班主任,只要不被开除回家,忍了。

  看着很听话的少年,班主任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教材,又转身出去了,许是要上课了,没时间在这训导少年了。

  少年歪头看了下墙上的表,10点10分了,看来这是倒数第二节课了,不知道班主任要让自己呆在办公室写多久的检讨,也不知道班主任要的检讨到底是什么样的。

  “已经写了4份检讨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班主任真的要开除我,要是真被开除了,那可怎么办啊,现在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怎么打我无所谓,可千万别告告诉我爸爸妈妈啊。”少年蹲在办公桌前,两个胳膊撑着办公桌,眉头紧皱,默默发愁,又暗暗祈祷着。办公室里有4个办公桌,但是,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少年一个人,显得好安静,看样子那些代课老师都已经上课去了。

  有时候,你越不想出现的事情,往往会出现,就比如现在。

  “强儿!”门口传来一声呼唤,少年本能的回头,那是来自内心的呼唤,遥远却清晰。

  那是一个农村妇女,粗布衣衫,风尘仆仆,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眺望着门里,胳膊上还套着套袖,许是刚刚还在地里忙着农活,头上裹着头巾,黢黑的脸庞满满的岁月痕迹,紧咬的有些发干裂开的嘴唇,眼里是乱窜的银珠。

  “妈!”最怕的,终究还是出现了,就知道班主任的唯一技能就是叫家长,但是就是这唯一的技能却让任何一个同学都抵抗不住。你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就是不能叫家长,因为害怕,因为害怕让家人知道,因为害怕让家人担心,因为害怕让家人失望,因为害怕让家人知道你辜负了他们。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儿子让您失望了,本想站起来的少年,因为蹲的时间久了,有些发麻的双腿支撑不住,差点跌倒,妇女快步走了进来,顺势扶助了少年,双眼的眼睑早已经裹不住眼里的银珠,撒落了一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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