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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绝望处处是生机

  “玄肆”电话接通,女子紧紧握住手机,贴耳处微微泛红。但电话那头沉默无声,只有通话时长在默默记录时间。

  女子干涸的眼角蓦地又一次湿润,蜷缩的身体不停地向墙边紧靠c颤抖。空荡荡的房间只剩背后的冰凉诉说无尽凄凉,身上蓝白相间的条纹刺痛泪眼,所住的病房楼层不低,可敏锐的耳膜还能听到窗外的车水马龙,不曾停歇。

  “你就那么不愿再看我一眼?”

  “是不是你爱的长发掉光了你就不爱我了?”

  “玄肆”

  女子几近祈求的声音换来的只有沉默。右手抚上头,却触电般缩回,急忙捂住快要哭得喘不过气的口,声音变得嘤嘤呜呜。脑海里重复想到那个男人为自己洗发后轻轻擦拭的俊颜,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牵动着自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那时,他说他喜欢我的发。

  而现在,从遇见他就不曾剪掉的发早不知所踪,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一周?一月?还是一年?眼泪如决堤的洪流,簌簌往下掉,也许是哭的太多,她的泪竟微微带些红。

  “原来在人行将就木的时候,是这么的孤独”捂得太久的手机微微发烫,而那一头还是沉默。声音越大的嘶哑,可还是忍不住地啜泣。无力再支撑贴在耳边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身下,而通话时长却没有因此暂停。

  空空的房间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大笑,那般的撕心裂肺,她恨,为什么自己拥有的身体如此脆弱?为什么会有遗传病?为什么会遇见他?如果这一切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会不会得到幸福?

  看见身下黑了又亮的手机屏幕,时间似乎在昭告它的胜利。

  环顾四周泛白的墙,这无声的牢笼,困得自己够久了。呼吸慢慢的平稳,与房间的安静融为一体。抬眼望去,床头还放着那个女生送来的花,花瓣有些泛黄微卷。她说,她会好好照顾他。那双真诚的眼让自己退缩,忍住眼泪,头轻摇了一下后又马上狠狠点头,这么年轻的生命,这么可人的性情。自己凭什么去争?

  也许,那才是他的爱情,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停留太久的过客。侧过头,透过窗可以看见被现代化染灰的天空,没有飞鸟高翔。再一次抱紧膝盖,十年了,那份纯真的爱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那时候,他骑着自行车,我成为他的自行车后座,道路偶有不平整,车子随着路的小坎坷,一个抖动,双手不自觉环绕着他带有温度的腰腹,而脸早已因为害羞紧贴他的后背。

  那时候,人来人往的食堂吃饭,一人一口彼此互喂着,眼角总会不自觉上扬,他总说,吃胖点,这么瘦,一点都不好看。然后很温柔为我擦去嘴角的饭粒。惹来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那时候,刚工作不久,没钱租好的房子,两个人就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廉租屋里,门挨着床,家用品一件一件的堆放着,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得满屋子叮叮当当的响。可,由于彼此的一个眼神,那里就是天堂。

  那时候,正青春年少

  那时候,我是青梅,他为竹马

  梅琦,十几年的陪伴,没想到,你还是输给了时间。

  梅琦,十年的相濡以沫,没想到,你却败给了金钱。

  梅琦,你最终还是因为容貌,丢失了那个曾经单纯的少年。

  梅琦,或许,你该走了。

  “市最新新闻,在市108附属医院,一名癌症晚期的女患者从所在病房跳楼自杀,楼层为7楼,自杀原因警方已介入,那么,针对这起事件”

  “啊啊啊啊啊,不要跳!!!不要一一一一不要一一一一一一”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凛冽,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力下降的压力,夺眶而出。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

  猛然睁开双眼,坐立起身,刚才自己从好高好高的楼上跳下来,拍拍胸脯,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还没死,还没死。长吁一口气,慢慢放慢呼吸。

  “小姐,你醒了,天呐,小姐醒了,快来人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视线有些模糊,耳朵边突然响起清脆的尖叫,虽如银铃一般,但这拉高的分贝,有些承受不住。还没看清周围,只感觉有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突然从眼前跑开,声音越来越小。

  “陌殇,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唉,你可终于醒了”门外突然一个c两个c三个不断有人进入,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感受身体受力前倾,一个带有浓重香气的人抱住了自己,不住的颤抖,她身上的香渐入鼻翼,脑袋变得沉重。

  周围的人叽叽咋咋的说着些什么,自己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零零散散有些片段突闪,甩了甩头,想要将那些碎片一点一点拼凑,有些模糊的记忆,竟没有一点印象。

  “女儿c女儿,你可终于醒了”有一声苍老的声音透过抱着我的女子,让抱着我的女子停止了对我的摇摆。女儿?他在看我吗?环顾四周,好像这位老伯是在朝着我说话。

  猛的甩了一下头,头逐渐陷入昏沉,再也支撑不住,耳朵听到的也是越来越轻的尖叫。

  “你是谁?”看着眼前递水给我的小女孩,女王不过十四五岁,长得清秀可人,眉间一颗美人痣,而我的这个问题每一次只换来她的轻啼。回想了几次,每次都陷入黑暗,脑中有些好多好多的问题。

  看着铜镜里陌生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可又说不出来那儿不对。浅抹些脂粉,手变得笨拙,只见站在一旁的哑婢接过自己手中的眉笔,轻沾脂粉盒里的粉末。不一会儿,妆就上好了。

  欣赏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是我吗?

  “殇儿,你,你难道连爹也不记得了?”苍老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悲伤,看着我轻轻低下的头,他长叹了一声,造化弄人啊。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甚至是自己都感到陌生,为我诊病的医生说是失忆。满屋子的哀叹,送走了医生后,老伯叹了好几声,屋子里的人也跟着叹气,甚至有些不住的哭出声来。

  “哎呦,我的女儿唉,我苦命的孩子,你怎么成了这样,连老爷都不认识了”闻声,向厅外看去,是那天搂着我的女人,原来姨娘是不能进大堂。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的殇儿做主啊,都是西厢房的那个臭婊子害了咱们的女儿,老爷,你可得为我们母女两做主啊一一一一”她哭着跑进来,跪倒在老伯面前,手指指着我对面的一个人说到。

  早在前一天我就问了一些在我屋子里的人关于这个家的事,林林总总还算了解了大概。那个香水味很浓的女人是我的母亲,而那位老伯则是我的父亲,母亲是个不招待见的姨娘,自己却是秦家的一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哑婢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照顾着自己的起居,想问别人为什么贴身丫鬟是个哑巴,可怕伤了哑婢的心就没继续问。这个家里有一男三女的子嗣,男的在外带兵打仗,大女儿则入宫做了皇妃,自己是二小姐,剩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女孩。

  “够了,不要在这儿哭哭啼啼,让殇儿下去好好休息”父亲发出了警告,声音让人不容置疑。随后就走出了大堂,大堂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自己上前扶起母亲,搀扶着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是谁?”不停地询问着自己,秦陌殇??可心里排斥着这个名字。这具身体也显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我还订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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