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洪中显神迹
其实，许多事情都是这样，似是而非的。人熊也是这样。科学家们看见了毛发，看到了粪便，甚至得到了手掌，看见了脚印，但他们没有看到活体，他们就说人熊不存在。就象关于转世的传说，人们说得有点有眼，但公家却说那是迷信，不可信。如果我们都把我们现在还不能解释的现象斥之为迷信，那也不是科学的态度。
不管外人信还是不信，一个六岁女孩牧蛇的事总是传出去了。这样的事传出后，要想得安宁那也是不可能的。一些好奇者夜深人静时悄悄进入喜来家，有送上一万两万的，要求安贞表演一次，饱饱眼福的。有请他们全家出去参加表演的。不过，喜来都一一拒绝了。也正是这样的拒绝让一些人说起了安贞的坏话，说什么是野孩子喽，猴孩喽，鬼娃喽。让喜来听到很不爽，他感觉没有保护好女儿，他很愧疚。
九月，开学了。安贞从学前班升到一年级。读小学一年级就是正式发萌了。沙田的苗家很重视这样的日子。
九月一日这天，喜来和春菊早早的起了，他们按当地习惯给祖宗焚香化纸，倒了清茶，还贡了刀头酒礼，报告祖宗，又有一个子女上了学了，要保佑她有出息，等等。
和安贞同桌的男孩叫双贵，七岁。父母都是喜来的同学。大眼睛，大鼻子，大耳朵，虎头虎脑的。相对于安贞那大脑壳小身子的模样，小家伙就一个标准的健康小孩。
小家伙和安贞才同坐了两天，就开始欺负起安贞来。他说安贞的眼睛象电视机，从里面能看到妖怪呀，他说安贞的身体有野猫味呀。还说安贞的头发会变色，一会红一会黑的。其他一些同学也跟着他说。弄得安贞回到家就说同学欺负她。
安贞是不哭的，从小都少见她流泪过。她只静静地告诉爸爸妈妈，有那么些同学说她。从安贞的眼神里，喜来既看不见愤怒也看不见开心，她的两汪眼睛是那样深邃，那样清澈透明。久久的注视他的眼睛，好象真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喜来只好找到安贞的老师，就隔壁的那张老师，爱和周老师打麻将那个，文革末期“社来社去”读书师范出来就开始做民办老师，前几年才转正。三十七八岁，脸盘子端正，身材高挑，英俊潇洒。爱叨着根当地人觉得很高档的黄果树牌香烟。爱打麻将爱研究珠算和那十六两称的“斤求两，两求斤”，爱收集民间故事，假期的时候还会参加本寨的唢呐班子吹唢呐。节日对歌对一回要写一本集子。收集的唢呐曲子有几百首。这人教书学生喜欢，说话也有理有节，寨上的大娃细小都还喜欢。在学校高低年级通吃，语数体画音通吃，是个万精油。只老师们爱说他是个风流鬼，说在马郎坡上约他走的妹仔成串串。
喜来和他一说，他立即在班上展开了工作。他在课堂是问同学们：“我们女同学中，哪个小妹妹最可爱呀？”同学们回答的当然不是安贞，而是一个叫冬梅的漂亮女孩。他立即引导说：“不对，大家都很可爱。有个女孩还是最特别的，最有影响力的。你们猜是谁呀？”大家七嘴八舌，说谁的都有，当然一个也不会说到安贞。她那大得不协调的眼睛和那瘦小的身子不让人喜欢。张老师说：“你们都说错了，她叫安贞。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人，省里电视台都来找她了。”小朋友们齐涮涮的把眼睛转过来看着她。她却茫然地坐在那里，好象不知道老师和同学们在说什么。
张老师认为，安贞的事就是大人爱议论，娃娃听了就产生了偏见，她应当就是个普通孩子。
不过，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没有再敢说她普通了。
山里的夏天常常会大雨瓢泼。小溪沟的水一遇大雨就会暴涨。易涨易退山溪水嘛。端午节前一天的中午，大雨如注，山洪暴发。学校前面激流翻滚。教学楼的地基在一团一团的被冲走。这时老师迅速组织将学生往山后撤，撤到位后清点人数却发现唯独没有安贞。张老师急了，立即涉水进入学校，当他接近教学楼时，教学楼轰然倒了。一股水雾腾起。这时他发现一束强光从水雾顶端照射下，一个屋大的碟形物从雾端飞驰而去。晃眼间，他看见安贞被强光吸入了碟里。
他立即回去向校长和老师们汇报了这异象，老师们一个也没信他的。当他们再清点人数时，安贞不在却是事实。
老师们分头送学生到家。张老师负责处理安贞的事。他忐忑地走向安贞家，安贞家的狗吠叫着迎接他。他不知道这叫声是欢迎还是愤怒。喜来听见狗叫，开门迎出，这时张老师发现，安贞在门边安然站着。
他惊喜地问喜来：“天下大雨，山洪暴涨，学校已垮埸，其他学生都是我们叫上坡才躲过一劫，这安贞是怎么回来的？”喜来也很吃惊，转身问女儿：“你怎么回来的？”安贞的大眼睛在她小鼻小口的衬托下显得更大更不协调，她瞪瞪地望着爸爸和张老师，张老师从她的大眼睛中又看见了教学楼倒塌时那付景象。张老师使劲抹抹眼，再盯着她的眼睛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失落地笑笑，笑自己迷糊。
安贞没有回答。她走出家门，走进水流还激的院坝中，微笑着望着门口的竹林中。这时前面的竹林中一条檐柱粗丈余高的巨蟒缓缓昂起头，吐着红信子，朝着安贞这边张望。只见安贞扬起右手，手背朝外挥了挥，巨蟒便乖乖伏身退去。
张老师和喜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见状惊诧地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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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人信还是不信，一个六岁女孩牧蛇的事总是传出去了。这样的事传出后，要想得安宁那也是不可能的。一些好奇者夜深人静时悄悄进入喜来家，有送上一万两万的，要求安贞表演一次，饱饱眼福的。有请他们全家出去参加表演的。不过，喜来都一一拒绝了。也正是这样的拒绝让一些人说起了安贞的坏话，说什么是野孩子喽，猴孩喽，鬼娃喽。让喜来听到很不爽，他感觉没有保护好女儿，他很愧疚。
九月，开学了。安贞从学前班升到一年级。读小学一年级就是正式发萌了。沙田的苗家很重视这样的日子。
九月一日这天，喜来和春菊早早的起了，他们按当地习惯给祖宗焚香化纸，倒了清茶，还贡了刀头酒礼，报告祖宗，又有一个子女上了学了，要保佑她有出息，等等。
和安贞同桌的男孩叫双贵，七岁。父母都是喜来的同学。大眼睛，大鼻子，大耳朵，虎头虎脑的。相对于安贞那大脑壳小身子的模样，小家伙就一个标准的健康小孩。
小家伙和安贞才同坐了两天，就开始欺负起安贞来。他说安贞的眼睛象电视机，从里面能看到妖怪呀，他说安贞的身体有野猫味呀。还说安贞的头发会变色，一会红一会黑的。其他一些同学也跟着他说。弄得安贞回到家就说同学欺负她。
安贞是不哭的，从小都少见她流泪过。她只静静地告诉爸爸妈妈，有那么些同学说她。从安贞的眼神里，喜来既看不见愤怒也看不见开心，她的两汪眼睛是那样深邃，那样清澈透明。久久的注视他的眼睛，好象真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喜来只好找到安贞的老师，就隔壁的那张老师，爱和周老师打麻将那个，文革末期“社来社去”读书师范出来就开始做民办老师，前几年才转正。三十七八岁，脸盘子端正，身材高挑，英俊潇洒。爱叨着根当地人觉得很高档的黄果树牌香烟。爱打麻将爱研究珠算和那十六两称的“斤求两，两求斤”，爱收集民间故事，假期的时候还会参加本寨的唢呐班子吹唢呐。节日对歌对一回要写一本集子。收集的唢呐曲子有几百首。这人教书学生喜欢，说话也有理有节，寨上的大娃细小都还喜欢。在学校高低年级通吃，语数体画音通吃，是个万精油。只老师们爱说他是个风流鬼，说在马郎坡上约他走的妹仔成串串。
喜来和他一说，他立即在班上展开了工作。他在课堂是问同学们：“我们女同学中，哪个小妹妹最可爱呀？”同学们回答的当然不是安贞，而是一个叫冬梅的漂亮女孩。他立即引导说：“不对，大家都很可爱。有个女孩还是最特别的，最有影响力的。你们猜是谁呀？”大家七嘴八舌，说谁的都有，当然一个也不会说到安贞。她那大得不协调的眼睛和那瘦小的身子不让人喜欢。张老师说：“你们都说错了，她叫安贞。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人，省里电视台都来找她了。”小朋友们齐涮涮的把眼睛转过来看着她。她却茫然地坐在那里，好象不知道老师和同学们在说什么。
张老师认为，安贞的事就是大人爱议论，娃娃听了就产生了偏见，她应当就是个普通孩子。
不过，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没有再敢说她普通了。
山里的夏天常常会大雨瓢泼。小溪沟的水一遇大雨就会暴涨。易涨易退山溪水嘛。端午节前一天的中午，大雨如注，山洪暴发。学校前面激流翻滚。教学楼的地基在一团一团的被冲走。这时老师迅速组织将学生往山后撤，撤到位后清点人数却发现唯独没有安贞。张老师急了，立即涉水进入学校，当他接近教学楼时，教学楼轰然倒了。一股水雾腾起。这时他发现一束强光从水雾顶端照射下，一个屋大的碟形物从雾端飞驰而去。晃眼间，他看见安贞被强光吸入了碟里。
他立即回去向校长和老师们汇报了这异象，老师们一个也没信他的。当他们再清点人数时，安贞不在却是事实。
老师们分头送学生到家。张老师负责处理安贞的事。他忐忑地走向安贞家，安贞家的狗吠叫着迎接他。他不知道这叫声是欢迎还是愤怒。喜来听见狗叫，开门迎出，这时张老师发现，安贞在门边安然站着。
他惊喜地问喜来：“天下大雨，山洪暴涨，学校已垮埸，其他学生都是我们叫上坡才躲过一劫，这安贞是怎么回来的？”喜来也很吃惊，转身问女儿：“你怎么回来的？”安贞的大眼睛在她小鼻小口的衬托下显得更大更不协调，她瞪瞪地望着爸爸和张老师，张老师从她的大眼睛中又看见了教学楼倒塌时那付景象。张老师使劲抹抹眼，再盯着她的眼睛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失落地笑笑，笑自己迷糊。
安贞没有回答。她走出家门，走进水流还激的院坝中，微笑着望着门口的竹林中。这时前面的竹林中一条檐柱粗丈余高的巨蟒缓缓昂起头，吐着红信子，朝着安贞这边张望。只见安贞扬起右手，手背朝外挥了挥，巨蟒便乖乖伏身退去。
张老师和喜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见状惊诧地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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