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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深沉,越是难以面对

  开学伊始,顶着火笼的炙烤,军训开始了。陆晟时常带着水探肖雨的班,问起程小淇,肖雨才得知,原来自成绩下来,程小淇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陆晟的电话后来她也一直没接。

  陆晟深深叹一口气,说:“肖雨,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系,有认识的同学在那也没打听到,你什么时候跟她打电话帮我探探口风,我想见她!”

  肖雨终于知道,像程小淇这种性格的女生,有多决断。她执着c勇敢c不顾一切,但是狠下心来,心口的一块肉她都能剜下来。

  肖雨晚上洗完澡瘫倒在床上,一边想陆晟的话一边拨程小淇的号码。

  “喂?”

  肖雨一听接通了,连忙说:“大小姐,忙着呢?”

  程小淇似乎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忙什么,天天累得都想死了。”

  肖雨呵呵一笑,说:“怎么样,还适应么?”

  程小淇嗯了一声,说:“挺好的,一个没有他的学校,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肖雨脸上的笑僵住了,又问:“对了,你什么专业呢?”

  程小淇轻笑一声,说:“闹眼子专业。行了,军训结束后一起出来聚聚吧!大操场上烤了几天人肉串儿,我都黑了三层了。敷面膜到时间了,先挂了!”

  肖雨连声都没来得及出,程小淇就挂断了。

  隔天把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晟,陆晟一脸苦恼,问肖雨:“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那时候那样说真的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鼓励她好好学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肖雨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有她的骄傲,她不想对你食言。给她多点时间吧。她说等军训结束就聚聚,那时候你再当面问她。”

  从小陆晟就拿程小淇没办法,这次也不例外。

  九月在各种忙碌中洋洋洒洒地到了尾声,接到程小淇的电话的时候,刚刚检阅结束,陆晟带着肖雨刚在人挤人的馆子里坐下。

  人声鼎沸间,肖雨拿起手机一边按接听键一边对陆晟大声地喊道:“是小淇,是小淇打来的!”

  陆晟顿时直起腰,两眼直直地盯着肖雨。只见肖雨嘴巴没动,没一分钟就挂断了。

  陆晟连忙问:“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肖雨拿起手中的包就对陆晟说:“小淇说她现在在新世界百货附近的一个ktv等我们。这人太多了,我们出去随便吃点,等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过去找她吧!”

  陆晟点点头,从地震那次回来,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到程小淇了。说不清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他恨不得立马奔过去见她。车水马龙间,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想她已经想的心肺都开始痛了。

  找到包厢时,陆晟突然拉住肖雨,问:“我没变吧?”

  肖雨莫名其妙:“变什么?”

  陆晟在自己脸上比划着,说:“我是说,我的样子都没变吧?”

  肖雨顿时失笑,说:“变了,变得更帅了。你今天表白一定会成功的!”

  陆晟一听,浅浅又腼腆地笑了。清清嗓子就去推门。

  看清门里的场景,肖雨和陆晟面面相觑,倒是程小淇站起来一边向他们跑过来一边说:“来了!你们看,这就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肖雨,陆晟快进来,这些都是我班里的同学。”

  两个人就被程小淇推着坐到了沙发上。陆晟僵硬着脸,看忙得热火朝天的程小淇还有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悄悄低头问目瞪口呆的肖雨:“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肖雨看着里面,眼睛不动的咬着牙说:“我怎么知道啊,小淇也没说她还找了这么多人啊!”

  程小淇又像小时候那样大声说话豪放地笑,一会儿跟几个男同学凑在一起打牌,一会拉上几个女同学鬼哭狼嚎的唱歌,后来肖雨也被拉上去献唱。陆晟一直都在叫程小淇,希望能跟他单独谈谈,但是程小淇就像喝醉了一样,疯闹不休,陆晟甚至有种那些美好的童年和青涩直白又深沉的爱恋都不曾在他和程小淇之间存在过的错觉。

  一行人一直闹到了晚上七点,期间程小淇连个卫生间都没上过。走到大街上,程小淇和他的一群同学站在一边,陆晟和肖雨站在一边。

  程小淇笑意吟吟地说:“今天真开心啊,那我们就各自回学校吧!”

  肖雨正准备说话,就听陆晟说:“程小淇,我有话要跟你说。”

  程小淇身边的同学一听都暧昧地起哄,程小淇呵呵笑着,说:“那你说吧!”

  陆晟看了眼她身后的人,说:“你过来,我们到那边去!”

  程小淇歪着头,似乎有意为难陆晟,她说:“要说就在这当着我同学的面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肖雨上前一步,说:“小淇,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我们连单独跟你说句话都不行了。”

  程小淇别开跟陆晟对视的双眼,点点头说:“那算了,有什么话就等以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说吧!今天太累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程小淇!程小淇!”

  程小淇似乎听不见陆晟大声的呼唤,只是挽着一个女生的胳膊嘻嘻哈哈的往前走i。

  曾经,肖雨和程小淇泪眼朦胧的送走了陆晟,陆晟在河边语调悲伤地说:“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舍不得过谁。没有我,你们依然可以过得很好,未来会有其他人出现。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陆晟目送混杂在人群中的程小淇远去,他记得,那个时侯程小淇非常肯定地对他说:“错了,你不一样!”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他想起程小淇当年在电话里固执的追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然后大声地告诉他,她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的坏的早就看透了,了解对方甚至超过了解自己,他确定程小淇和肖雨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特别的,但是他们又是不一样的特别,究竟是哪种特别,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肖雨说,总会有这么一个人,会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可是当他慢慢认识并接受在程小淇面前的自己时,他又开始不认识程小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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