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暗前奏
有人证实，当你在一个城市里同一个地方站站足够长的时间，你便能遇见这城市里的所有人。我在人海里只为遇见一个你。
“明天早上我可能要去接夏沐琪，你能帮我把书包送给曹孟浩吗？”顾昀天看上去有些为难。
“当然可以啦。你把他家地址告诉我，我一定帮你送到。”
“可能有点远，在园区。”
“没有关系的，坐地铁很快的。”我怕他觉得不好意思，便急忙把曹孟浩的包一把拿了过来，“真的没关系的，我送好了。不然夏沐琪一定又会不高兴了。”怕他看出我对他有好感，便低着头。
“你人真的很好，怪不得曹孟浩会那么一直说你好话。”顾昀天还是拿走了我手中的包，“太重了，我帮你拿吧。也不知带那小子都在书包里放了什么，这么重。我们走吧！”
“嗯。”
因为我需要拿两个书包，于是顾昀天便让司机送我到家。
“你怎么拿了两个书包？”正在做家务的妈妈问，“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有个同学受伤了，就陪他去医院了。这是他书包，明天还要送给他。”我解释着。
“为什么要你送？都初三了，怎么还不知道要抓紧学习，你打算考什么高中？”在家长的眼里只有学习是最重要的事，他们永远都无法理解孩子们口中的友谊对于孩子来说大过于天。
“他今天伤得很重，本来要给他送书包的那个同学明天有事不能去，所以就让我去了。”
“你送书包的时间都可以背十个单词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初三时间很紧张，有人甚至为了读书放弃了睡觉，你倒好，还花几十分钟去给别人送书包，这能提高你中考成绩吗？”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每场大考都能左右我的命运，我也重视，只是我做不到为了考试放弃太多东西。
“下次不会了。”我走进了房间。我坐在地上，太累了。当我跑到篮球场，看见曹孟浩倒在地上，我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疼。当你看着你在意的人难受，而你却在一旁手足无措，这才是最残忍的。如果下次换成我的家人，我该怎么办？
我的房门被推开，我迅速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是妈妈，她明显看见了我。
“还没吃饭吧，出来吃吧。”
为了送书包，我早起了一个小时。去他家我需要先坐公车再转地铁，还需要找地址。
花了50分钟左右，我在一个高级别墅区找到了他家。进那小区需要先和户主通电话，帮我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
“那个，我是曹孟浩的同学，是给他送书包的。”我把书包递给她。
“哦，你进来吧，小少爷在二楼。”
他们家有着一个豪华的回旋楼梯，是用象牙白的瓷砖铺垫，扶手是深褐色。我在那个佣人的带领下走上楼。
“小少爷，你同学来给你送书包了。”
“进来吧。”
那个白色的门推开，便能看见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透过它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湖。我一直梦想能有一个这样的房子。
“白宛儿？”曹孟浩脸色极差地靠在床上，灰色的睡衣使他看起来更憔悴。
“顾昀天因为要去接夏沐琪所以就让我来了。”我把刚才佣人放在门口的书包拿了过来。
“下次就不要送了，我家太远了。”曹孟浩有气无力。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你现在看上去很糟糕。”
“实在太疼了，晚上根本睡不着。”他把耳边的耳机拿下，“听了一晚的音乐可是都没睡着。”
“有吃止痛药吗？”
“有，可是根本没用。”曹孟浩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走到他床边，帮他将床头的药整理了一下，听说东西整齐会让心情好一点，“你要不今天就别去学校了。”
“那你能陪我吗？”
“这估计不行。我是初三，每天都有很多书要看，作业要做的。”
“那你能每天上学和放学都像今天这样来看看我吗？”他可怜楚楚地看着我。
“好吧。那你在家好好养病吧。”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特别柔软。
“孟浩，告诉你个好消息！”曹妈妈激动地推开门，却看见曹孟浩靠在我身上。我和曹孟浩都转过头。
“你是谁？怎么在这？”
“阿姨好，我是曹孟浩的同学。”
“哦，我有印象，昨天也是你在病房里陪孟浩的对吗？”
“是的。”
“那你今天大清早就来曹孟浩这干嘛？”她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过来送书包的，今天顾昀天要去接夏沐琪，所以就我来了。”
“这样的啊！”她便没再看我，“孟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哥听说你受伤了就打算回来看你，他说他先把美国的剩余的事处理好就回来，而且以后可能就留在这里了。”
“怎样，你以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和哥哥一起玩吗？现在你哥哥回来一直陪着你，你开不开心？”
曹孟浩却一直没有丝毫快乐,“哦，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吧，他说要把转学手续，也就两三天。”
“我知道了，妈，今天我不想去学校了，所以我现在要先和同学说些事，你先出去吧。”
“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曹妈妈紧张地看着他。
“没事，只是觉得去学校不方便，你先出去吧。”曹孟浩开始有些不耐烦。
在曹妈妈离开房间关上门时，他打开床柜的抽屉，里面是个相框，照片上是个好看的少年和一个小男孩，很明显那个少年就是曹孟浩的哥哥。
曹孟浩看着那张照片，两人看上去都很开心，他握相框的手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回来？”
“曹孟浩，他也是关心你。你妈妈不是说了嘛，是因为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才回来的。”曹孟浩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是因为我受伤，所以我就特别好欺负，所以就来抢我拥有的东西吗！”曹孟浩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不是的，曹孟浩属于你的永远都是你的，别人哪怕是你亲哥都抢不走。”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冷的像个1月结冰的湖水。
“他怎么没抢过，他抢走了我所有喜欢的东西！”
“他抢了什么？”
曹孟浩忽然安静了，不再说话。
“曹孟浩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了，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看着悲痛欲绝的曹孟浩，我揉了揉他的头，“别生气了。上学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让我们家司机送吧，这里离学校太远了，你自己去肯定迟到。”
我坐在这辆奔驰车上，看着窗外的湖景，这是曹孟浩每天上学路上的风景，也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那不是曹孟浩家里的车吗？怎么下来了个女生？”一个学妹议论着。
“那不是前几天和顾昀天传绯闻的学长吗？”
“那她现在怎么从曹孟浩的车子上下来？帅哥都好重口。”那学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走进教室便看见顾昀天和夏沐琪在那聊天。
“白宛儿，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迟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顾昀天叫住我。
“是曹孟浩家里的司机送我的，所以就比较快。”
“哦。”
最后一节课收到了曹孟浩的短信，说他让司机接我去他家。我便只能对我妈说谎说我去补课会晚回去。
“白宛儿小姐，是小少爷叫我来接你的。”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帮我打开了车门。
在我刚进他家门便看见曹妈坐在客厅里。
“阿姨好。”我打了声招呼，便上楼了。
“曹孟浩，我进来了。”
曹孟浩坐在落地窗前，夜晚的湖景依旧很美。落地窗的玻璃反射出他不好的脸色。
我走到他身边，“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幅落魄的样子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白宛儿，世界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给我安心感觉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安慰，总觉得别人的安慰都是虚假的，但你是真心实意的。”
“那你能不能一直听姐姐的话，每天都开心一点。你才13岁，不要总是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而是去想你今天又会拥有什么。”
“姐姐你抱抱我吧，我觉得好冷。”
我弯腰搂着这个过于早熟却又没有对这个社会的承担能力的孩子。他忽然开始哭泣，哭得很伤心，只是他一直搂着我，也许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的难过我看见了太多了。
第二天，我又准时准点地去他家报道。而他每天都是愁容满面，他还是对他哥哥要回国这事担忧，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也不知道他嘴中被他哥哥抢走的那个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但起码他再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发过火。
第四天晚上。。。
“阿姨好。”我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我已经没有第一次的紧张了。
“白宛儿，你是叫白宛儿吗？”曹妈却叫住了我。
我点了点头。
“你过来，我想和你聊聊天。”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自从受伤后，曹孟浩就没有了笑容，先开始我以为他是担心伤会有什么后遗症，可是后来请医生来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他依旧不开心。你不在的时间里，他总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摔东西，可总是在你来的前一个小时叫佣人整理干净。我问他原因他却死活不肯说，这周他只和你说话，就来顾昀天都不肯说，你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阿姨，你能不能暗示曹孟浩他在你们心中地位其实很高，而且拥有着很多东西，并且谁也不会抢走他们。他只是缺乏安全感，他怕自己的东西会失去。他觉得只有我能理解他，所以便一直拉着我聊天。”这种情况哪个家长会不急。
“好的，白宛儿，你一定要帮我，曹孟浩这种样子真的是第一次，他爸爸最近又在忙公司和他哥哥的事，所以我很担心他，怕自己一人不行。”
“我会劝劝他的。”
“曹孟浩。”他又在看窗外。
他今天略有些愤怒，他一把拉住我，“今天怎么迟了这么久，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既然和你约定了，我怎么会不来呢？刚才和你妈在聊天，她很担心你。而且说你总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她真的被你吓到了。”
“你告诉她我是因为哥哥才这样的吗？”
“你再怎样也要和她说说话啊！”
“你说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最近忙，没法陪你妈妈，你却还在这和你妈发小脾气！”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说？”曹孟浩突然变得生气，他大力地握着我的手臂。
“曹孟浩。。。”
“丑女人，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说！”曹孟浩就像是个疯子似的对我吼着。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只以你自己为中心，考虑考虑别人，我想就是你的自我才会让你自己失去那个珍贵的东西的！”我当时生气地把他的手甩开，因为太大力，曹孟浩险些从凳子上翻下去。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了。滚。”他看着窗外对我说。
“曹孟浩，对不起我。。。”我变得平静了很多。
“我不想听，你滚吧。明天我不想见到你，后天，再后天，我都不想见到你！”他将身边的果盘大到了地上，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果盘的碎片划伤了我的右手手指。
“曹孟浩，你需要冷静一下，多关心一下你家人吧，如果你不想失去他们。”我拿起书包便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顾昀天的电话，说他在曹孟浩家里，两人差点打起来，现在曹孟浩摔着东西说要找我。
当我赶到曹孟浩家时，顾昀天一家也到了。我走上楼，曹孟浩的房间里都是碎片，书也被扔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个已经被划开一个大口子的抱枕，屋里飘着羽毛。而曹孟浩却依旧坐在落地窗前。
“曹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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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啦。你把他家地址告诉我，我一定帮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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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我是曹孟浩的同学。”
“哦，我有印象，昨天也是你在病房里陪孟浩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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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过来送书包的，今天顾昀天要去接夏沐琪，所以就我来了。”
“这样的啊！”她便没再看我，“孟浩，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哥听说你受伤了就打算回来看你，他说他先把美国的剩余的事处理好就回来，而且以后可能就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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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浩，他也是关心你。你妈妈不是说了嘛，是因为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才回来的。”曹孟浩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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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浩忽然安静了，不再说话。
“曹孟浩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了，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看着悲痛欲绝的曹孟浩，我揉了揉他的头，“别生气了。上学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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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这辆奔驰车上，看着窗外的湖景，这是曹孟浩每天上学路上的风景，也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那不是曹孟浩家里的车吗？怎么下来了个女生？”一个学妹议论着。
“那不是前几天和顾昀天传绯闻的学长吗？”
“那她现在怎么从曹孟浩的车子上下来？帅哥都好重口。”那学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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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儿，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迟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顾昀天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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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儿小姐，是小少爷叫我来接你的。”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帮我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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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我打了声招呼，便上楼了。
“曹孟浩，我进来了。”
曹孟浩坐在落地窗前，夜晚的湖景依旧很美。落地窗的玻璃反射出他不好的脸色。
我走到他身边，“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幅落魄的样子吧？”我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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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儿，你是叫白宛儿吗？”曹妈却叫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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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她我是因为哥哥才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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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最近忙，没法陪你妈妈，你却还在这和你妈发小脾气！”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说？”曹孟浩突然变得生气，他大力地握着我的手臂。
“曹孟浩。。。”
“丑女人，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说！”曹孟浩就像是个疯子似的对我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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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了。滚。”他看着窗外对我说。
“曹孟浩，对不起我。。。”我变得平静了很多。
“我不想听，你滚吧。明天我不想见到你，后天，再后天，我都不想见到你！”他将身边的果盘大到了地上，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果盘的碎片划伤了我的右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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