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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他们的故事

  “桐桐,你知道的,爸爸妈妈结婚快十八年了,日子呢,勉勉强强也还说得过去。你们还小,很多事本想等你们再大一点再告诉你们的。爸爸妈妈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就出现了裂缝,可想着你和小谨,也就又这么磕磕碰碰过了几年。我和你爸的婚姻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这个错误一旦开始,就不得不继续下去。那个时候八十年代的婚姻,没有太多的自主可言,一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爸是当时村里的长得最帅气的男人,而我呢,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从不幻想自己会有一位像他一般帅气的老公。可命运呢,却偏偏不似你所想的那样,你爷爷当时在村里的名声不怎么好,所以很多优秀的女孩即使挺中意你爸,可他们的父母却不愿有一位这样恶名满天飞的亲家,也就不愿喊人说媒。我呢,到了适婚的年纪,也没有寻到好的婆家,于是两边的父母就商量着要不就这两孩子结婚算了。当时我就想,上天对我真是不薄,可以嫁给这么好的男人,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也为我高兴。双方家长就这样定了这桩婚事,我和你爸也就开始试着接触,挺窝心的男人,没有嫌我长得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慧。交往没多久我和你爸在双方家长的监督下结婚了。婚后的生活很幸福,你爸对我很好,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不久就有了你,你爸为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点就随着你大伯他们到山西的煤矿打工。那时的日子,很穷,却很幸福。再后来,我和你爸有了小谨后,就决定双双进城打工。进城以后,就遇到你徐阿姨,人很好,我和你爸在她的帮助下有了落脚的地方。桐桐,妈妈那个时候真傻,傻到把自己的丈夫都给了别人”母亲说到这里,情绪很激动,泪止不住往下掉。

  “妈,不说了,咱不说了好不好?妈,你别哭,你别哭”季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母亲如此难过,将母亲紧紧地抱住,季桐也啜泣不止。

  “不,让妈妈说完,憋在心里这么久了,是该说出来了。”“那时候,真的好傻,以为你徐姨真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毫无目的帮了我们很多很多。还记得吧,小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在你徐姨家度过的,你啊,可喜欢他们家了,放学了老是往他们家跑。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爸和你徐姨在一起了,就我一个人被埋在鼔里。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阴沉,就像在暗示我有多么的不幸。上班时突然想起你的衣服全在外面晾着,那时又没有钱买手机,就向老板请假说家里有点急事要赶紧回去。我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痛侧心扉的感觉,我站在家门口听见了你爸和徐姨的谈话,做梦都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起背叛了我。你徐姨当时都怀了你爸的孩子,桐桐你知道么,要不是我逼着你徐姨打掉孩子,我们能有这十几年安静的生活么?那个年代,丈夫就是我们女人的天,我即使在懦弱,也不会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那个时候要是和你爸离婚了,你和小谨的生活怎么办?我不确定自己有那个能力能给你们一个好的生活。所以我忍了,原谅了你爸,换来几年你爸的忠诚。可没过几年你爸到江苏你大舅打工的家具厂打工,就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不是你大舅给我说,我又不知道会被瞒多久。当时真的有下定决心和你爸离婚,可家里人都劝,能嫁给这么能干的男人,你得珍惜,就是为了两孩子你也得忍下来。第二次,我又选择了忍让。我爱你爸,即使他背叛过我,甚至到现在,我依旧爱着他,可这样的爱太卑微,即使我能忍下去,你爸不爱我,终究留不住他的人,他的心。这是第三次,你爸对我说,他遇见了他生命中真正爱的女人,不再奢求我的原谅,离婚吧。是啊,这次,即使我想忍他也不给我这个机会了,以前想着你们,现在你们都大了,不再成为我不离婚的借口了。所以,我同意了,不是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么,我离开,把自由还给他。”母亲说完,掩面哭泣,或许令她更难过的不是选择和爸爸离婚,而是爸爸从没有将心交给她,哪怕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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