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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修仙者

  这少年正是林羽,两年来一直生活在这虽说偏远,但也灵秀的山野之地。

  此地地处狮驼山下,位于郸周城与赤水城的交界,除了些许过往的商客,一般少有人来此。

  已是两年不见,细看如今的林羽,个头高了不少,早已褪去少年本该有的稚嫩。一双漆黑眸子闪烁间,隐约有抹超出同龄人的聪颖。

  因为林羽身子略显消瘦,整个人看起来又有种修长的韵味,颇为引人注目!

  一旁,被呼作法善的老者,嘴里含着烟袋,“吧嗒”“吧嗒”抽个不停,目光落在林羽身上,有些蜡黄的老脸都笑成了菊花状。

  “资质算不上极好,毅力却是绝佳,将来应该不会比那老头子差吧。”轻摇身下的石凳,法善眉开眼笑,似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抽完一袋烟,法善慵懒的起身,端来一盆早已熬好的药草。这些药草,一部分是附近的山民送来,余下的则是自狮驼山上采来。

  熬好的药汁呈现黄绿色,散出浓烈的怪味,一吸之下,有种压抑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好在林羽早已习惯了这些。

  慢慢地把手探入木盆,药汁还带着余温,给人一种麻酥的沉醉之感,仿佛整个身子都要融化其中。

  继续将手向下探入,药汁附着在手臂之上,顺着伤口浸入其内,如同无数把利刃在伤口处乱戳一通,让林羽激灵灵打起冷颤。

  狠狠咬着嘴唇,林羽身体轻颤,面色苍白,颗颗汗珠不断地在额头c鬓角泌出,最后汇聚成大的汗滴滚下,噼啪滴落!

  渐渐地,随着药汁的滋养,那道道若樱桃小嘴般张开的粉嫩伤口一点点愈合,结疤,最后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只留下一条条淡淡的浅痕。

  此刻,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林羽随便擦洗了几下身子便寻来吃的。两个人的午食很是简单随意,仅仅是几颗散发着异香的药果而已。

  怀揣药果,如往常一样,林羽爬上了院前的歪脖老柳树。

  呆呆地坐在树枝丫杈上,眺望着远方朦胧的一片,林羽内心平静,思绪万千!

  “都两年了吗?”一阵子自言自语,林羽恍惚间陷入了回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林羽额前的鬓发,隐约可见其下一张清秀面庞,更撩起万千枝条,遮挡了他早已迷蒙的双眼。

  无奈的摇了摇头,林羽正欲纵身跃下,不经意间却是瞥见,正有几人走来。

  来的几人皆是魁梧的壮汉,肩上背着猎户用的弓弩箭矢,手中拎着一只只小兽。而在大人的身后,此刻正有五六个孩子跟来。

  这些人看到林羽纵身跃下,一个个眉开眼笑,露出几分羡慕。

  其中一个颇为健谈的汉子,更是笑呵呵地道:“小哥儿小小年纪,已然身手了得,就是比我们家崽子有出息。”

  闻言,众人大笑,林羽则是无奈的选择沉默。再看跟来的几个孩子,他们与林羽年龄相差无几,甚至有两人还要大些,但此刻他们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对于林羽二人,他们都是由衷的感激与敬畏。

  在山上,生存条件极其恶劣,多嗜血猛兽,多瘴雾毒虫,山民的日子尤为艰难,几乎年年都有人死去。甚至,有些婴孩尚在襁褓之中,便过早的夭折。

  但这如同噩梦般的一切,却在林羽二人到来后彻底改变。

  甚至,时间一长,曾经在石村附近时常出没的猛兽,也难觅了踪迹!

  这份恩情,淳朴的山民自然铭记于心。几乎是每隔日,便会有人送来自家猎捕的小兽或者药草,作为酬谢之礼。

  此刻来的几个大汉,正是送小兽而来。

  随着众人进入院子,林羽快走几步,口中道:“法善爷爷,张叔们来了。”

  “老爷子,最近气色不错,可比年轻人精神。”几乎是一进院子,张姓汉子便是扯开了嗓子笑道。

  “呵呵,都一把老骨头喽,不中用啦!”哈哈一笑,法善颇为开怀,似乎面前这群爽朗的汉子很对他的胃口。

  “哪的话!老爷子的身板可硬朗的很,一拳都能砸死熊瞎子,可是了不得。”一旁,李家汉子客气道。

  无奈的一笑,法善并不否认。不过,这表情落入一旁几个孩子的眼中,却是惹得他们眼中放光。

  “熊瞎子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压低了声音,眼睛瞪的滚圆,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臭鱼头,看你那点出息。若是你爹在此定会打你,以后可要跟着小哥儿好好练练筋骨。”盯着之前吃惊的孩子,张姓汉子教训道。

  “哎!”臭鱼头点头如捣蒜,似乎对那提及的老爹,很是惧怕。

  不再理会大人之间的客套,一群孩子像是早有约定,嬉笑声中欢呼而去。

  而那几位汉子,待放下手中的小兽,与法善寒暄了几句,便一个个恭敬的抱拳离开。

  此刻,在石村外,一群孩子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那当中一人,正是林羽。显然,他们以林羽马首是瞻!

  “林羽哥哥,我能和你们一块玩吗?”不知何时,一个丫头来到众人身后,突然柔声道。

  皱了皱头,孩子们都有些不满。要知道这次可是秘密行动,正谈到关键处,冷不防竟都被吓了一跳。

  内心嘀咕着,一个个忙回头望去,原来是张家丫头。

  张家丫头和大伙差不多的年纪,生的小巧玲珑,尤其是欲行又止的拘束神情,极为惹人垂怜。

  在众多目光下,张家丫头面色微红,手中扯着衣角,羞涩的低下了头。

  “张小丫,你真不害臊,这儿的都是男娃子,哪是你能来的。”人群里,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分明带着一丝醋意,忙撇着嘴说道。

  抬头白了大傻一眼,张家丫头秀眉微皱,一脸愤愤之色。

  “大傻就是傻,说过多少次了,人家名字叫晓雅!”

  “是小丫,就是小丫!小丫小丫小丫”

  “你你真讨厌!”甩着紧攥的小拳头,张家丫头气的面色通红,贝齿紧咬,再没了之前的矜持。

  “好啦,好啦,要去可要抓紧,回来太晚的话会有凶兽。”见两人喋喋不休,臭鱼头有些不耐,催促道。

  “还是一块吧!”扫过众人,林羽平和道。那龙牙沟离石村并不远,附近多为一些寻常小兽,至于凶兽,天黑之前很少出现。

  “恩恩!”

  “好”

  伙伴们纷纷点头,一时间大家迅速行动,个个如狼崽子般向山间窜去。

  栖居在大山里,危险如影随形,稍有不慎便可丢了小命。为了生存,孩子们几乎从小就知道强大自身,一个个年纪不大便身强力壮c机敏过人。

  麻利的翻过几道深壑,一群孩子丝毫感觉不到累,脚下几乎不停,一溜烟又向前面的山坡冲去。

  “哈哈,赤鲤c角鹿c蓝尾雀,我来啦!”带着兴奋地吼叫,大傻卯足了劲,第一个冲了上去。

  “我我也来啦!”累的气喘吁吁,不过臭鱼头毫不示弱,向着大傻奋力追去。

  倒是林羽,此刻并不着急,边走边啃手中的药果,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上了山坡,望向坡下如白色绢帛铺展而开的一弯长河,孩子们兴奋不已c欢呼雀跃。那正是龙牙沟。

  龙牙沟,其实就是一条不太宽阔,却曲折的难见尽头的狭长湖泊。湖泊内不仅有山民钟爱的赤鲤c白纹鲢c银鳞虾,连冰冷嗜血的鳄龙都有分布。

  顺着山坡下去,一群孩子如脱笼的小鸟,四散而开,忘乎所以的玩闹起来。

  清凌凌的一湖碧水,映衬着孩子们矫健的身姿,在微波荡漾中,那身姿更显俊美;狭长的湖泊两岸,回荡着孩子们欢愉的笑语,合着延绵不绝的余音,让那笑声更加悠长。

  独自坐在岸边的卵石上,轻轻掬起一抔湖水,丝丝凉意直达肺腑,一时间,所有的烦恼都被林羽抛到了脑后。

  忽然,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从一处比较隐蔽的山腰上,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且那声响越来越剧烈,轰隆隆的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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