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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下去,纯风也立时疯了般跪在了常平身边,额娘也冲了过来,按住了常平的人中。

  玄烨走下殿来,站在陈广庭面前,问他道,“朕问你,你还想抵赖么?”

  陈广庭急红了眼睛,他抬头望向玄烨道,“我不抵赖…也赖不掉!陈情还活着,这就是天意…我该还的,必须要还!”

  玄烨极厌恶地转身就走,痛恨地下令道,“来人!除去陈广庭顶戴花翎,革去一切官职,押入刑部大牢jiāo由刑部查办!自今日起,由完颜常安…”

  玄烨望了望站在远处的常安,见他今日这般模样,却又收回了自己的话,道,“自今日起,由裕亲王福全接管宫中禁军。”

  几名侍卫冲入殿内正yù拖走陈广庭,谁知陈广庭却忽然站起身来抽出了侍卫腰间的宝剑,一剑砍伤了那两名侍卫,两名侍卫倾时间痛苦地倒在地上。

  乾清宫外把守的御林军闻声立时冲了进来,陈广庭大吼道,“完颜霏!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陈广庭已杀红了眼,他数十年都曾是宫内禁军统领,武功自然在那些侍卫之上。

  他杀开一片血路,直到他直直向我冲来时,裕亲王才松开怀中的常安,他们二人一同阻止陈广庭,竟不料常安或许是悲伤过度加之手腕上的伤,他很快便败下阵来。

  只剩下裕亲王一人苦苦支撑,裕亲王为救穆柯所受的伤势更重,很快他身上的伤口便殷出一片血迹,我望着眼前的裕亲王以身体为我抵挡,瞬时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福全!”我声嘶力竭地吼着,踉跄着上前两步从身后将裕亲王狠狠推远,裕亲王顿时摔倒在了大殿之中。

  此时大殿内一片混乱,一队御林军侍卫护着太皇太后与太后躲至了后殿,另一队御林军却还没有赶来。

  殿内坐着的所有后妃皆已起身躲闪,只剩下纯风和额娘守着昏厥过去的常平。

  “完颜霏!只要你死了!我死也无憾!至少我女儿就可以成为后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陈广庭以剑锋直直对准于我,我已惧怕得没了逃走的力气,我只怔然瘫坐在常平的身边,望着他手里的剑向我越逼越近。

  我终于紧紧闭起了眼睛,扭头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当我以为一切就要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忽觉身前扑来一人,死死将我护在了身后,那人被一股力量推动着,死死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敢睁眼,却听见殿内忽然传来一片惊恐的惊叫声,脚步声也杂乱了起来,似乎有许许多多的人向我的方向冲了过来。我颤颤巍巍地睁开眼来,却见身前的那人,竟是玄烨。

  他左肩之上chā着一把剑,鲜血顺着剑柄汩汩流下,我已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颤抖着将他扶住,任由眼泪不受控地落下,“玄…玄烨…你……”

  陈广庭见自己最终竟伤了皇帝,也已经万念俱灰地瘫倒在地上,最终被御林军众将士制服。

  玄烨缓缓倒在了我的怀中,他的双眼合而又启,于模糊中对我道,“朕的心唯有鲜血才能表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心疼常平常安宝宝...【哭泣.jpg】

  我真不是常平常安的亲妈...也不是亲姐...【捂脸.jpg】

  求轻拍!望喜欢!笔芯...

  ☆、年来多梦少年事

  我只觉眼前一片混乱,泪眼朦胧之中看到大殿内乱作一团,乌泱泱一片御林军侍卫冲向了玄烨,将他扶起。我毫无知觉地瘫倒在地上,竟不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冲来的人们将我扶起后离开了乾清宫。

  当我依稀从昏沉的睡意中醒来时,睁开双眼发觉只有纯一与纯雨守在我的身边,周遭再无其他人的身影,我不禁害怕,玄烨在哪儿?常平和常安又在哪儿?!

  我肩上只有一处浅浅的擦伤及膝上几处淤青,并无大碍,我翻身坐起,便要向外跑,却被纯一从身后拦住,她喊道,“娘娘!您也受伤了,您还要去哪儿?”

  我甩开她的双臂,回身焦急问她道,“我问你,皇上现在在哪儿?!常平常安又在哪儿!”

  纯一怄气地叹了口长气,她蹙起眉来看着我,道,“皇上还能在哪儿?!自然在乾清宫!平少爷和安少没一个清醒的!奴婢好不容易守着娘娘睡了,娘娘这又要去做什么?!”

  “他为护我而中剑,我怎能只顾自己!”我回身抚开纯一的手,她却还是追来企图留我在钟粹宫中,却被一旁的纯雨叫住道,“姐姐!让娘娘去吧!你根本不明白娘娘的心情!”

  纯一立时松了手,回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纯雨,听着她笃定地喊出“你不明白”几个字来。纯一木然,我却再不顾了,立时跑出来钟粹宫去。

  虽已是初夏的深夜,但空气中仍凝着重重的暑意,闷闷的氛围里唯有急声蝉鸣打破了沉寂。

  我一路跑着,直到乾清宫时已是汗流浃背,我来不及平息自己的气息,便已冲进了人流熙攘、宛若白昼的乾清宫。见诸位后妃皆在此处,唯我缺席。

  太皇太后及太后无一人离开,摆了椅子就坐在乾清宫殿门前,两列后妃皆颔首跪在一旁,一声不敢吭。

  我自她们身边走过,全然不知殿内的情况,只望见大殿内一片明黄的灯光,其中太医来往,jiāo谈声不绝于耳。我走过跪在两侧的后妃,只听到人群中传来几声啜泣,忽觉心内一凉,难道竟是玄烨有什么不测?

  此时我眼中心中只剩下玄烨,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知道他是否受了苦?我一言未发,拾裙yù要踏进乾清宫中,却听身后一声厉喝,“完颜霏!”

  我迟疑地回过头去,只见太皇太后气愤地从椅子上站起,她用力拄着杖,于众多丫鬟侍女的搀扶下走近到我的身边,我因玄烨的事而心中奇乱,竟迟钝地忘却了行礼问安。

  她以手中拐杖狠狠抡在我的脚踝处,我不得已摔跪倒在她面前,不禁抬头疑惑道,“老祖宗…?”

  她的声音因极度的心焦的变得沙哑不堪,“哀家只想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毓娴的满月,为什么要在今日让那个陈情入宫!”

  我抬起头来望着极度气愤的太皇太后,因说了几句话后已气短喘息咳嗽不止,她的近身侍女忙为她抚背。

  我担忧地注视着眼前的老人,一直以来对我疼爱有加的老人,今日却对我满怀误解。

  我望向她解释道,“老祖宗,陈情的冤屈您也听到了,难道他不该伸冤么?!”

  太皇太后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怒斥道,“伸冤可以在任何一天!你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在今天进宫!那个人与皇家毫无干系,却毁了公主的满月,毁了禁军的统领,更伤了哀家的玄烨!”

  她说到玄烨时以手狠狠拍着自己的心口,一时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就此戛然而止了。

  望着她因玄烨而悲痛yù绝的模样,我更是百般煎熬,我甚至希望现在躺在殿内生死未卜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老祖宗,皇上现在这个样子,嫔妾比任何人都心急!嫔妾从未想过陈广庭他会…”我还未说完,太皇太后复高高举起手中的拄杖狠狠抡在了我的身上。

  一时疼痛难耐,我狼狈地摔倒在地,太皇太后却仍旧不依不饶吼道,“你怎敢说你比任何人都心急?若你真的如此,便不会最后一个才来!”

  我委屈地从地上跪起,有千般万般的话想解释,最终却只淡淡对她道,“完颜霏是皇上的妻子,皇上若有不测,完颜霏绝不苟活于世!”

  她有一瞬的触动,忽然泪如泉涌,以手按住自己的头部痛苦不已,她颤颤巍巍退了几步,身旁的一切后妃便都起身来将她扶住,搀她坐回到座位之上后,她才痛哭道,

  “冤债啊!冤债!他为了你连命都不顾了,你又说他若有不测,你绝不苟活!叫哀家不知如何才能忍心将你二人分开?”

  我淡淡而笑,心中的悲伤来得彻底却也来得平静,我知道当我家族权倾朝野那一日,便是我要被太皇太后亲手铲除的那一日。

  前朝要讲究权力制衡,从前有遏必隆、索额图、纳兰明珠与我阿玛相互牵制,互相平衡,宫中大内又有陈广庭与常安相互制约制衡,后宫中则有赫舍里芳仪,温僖贵妃,舒妃与荣妃…

  而今日,前朝无索额图无遏必隆,仅剩的纳兰明珠又与阿玛jiāo好。大内中又没了陈广庭,完颜常安便是说一不二之人。

  而后宫中已无皇后,已无温僖贵妃,更无从前的荣妃,仅剩的舒妃今日虽贵为舒贵妃,但有今日这样致命一击,已是元气大伤,仅剩我位居副后之位。

  今时今日的完颜氏一族,又如何能不让太皇太后升起防备之心呢?

  就算我们从无反心反意,也会被她口上冠冕堂皇的罪名,除之而后快。

  我深深懂得这样的道理,更清楚当年她与玄烨选我入宫,本就是为了铲除鳌拜,而后制衡当年的皇后与温僖贵妃。

  没了鳌拜,会有下一个完颜明若与完颜常安;没了赫舍里芳仪和温僖贵妃,却有下一个我,在她看来,我们本就毫无区别。

  “老祖宗不用为难,”我缓缓站起了身来,向她径直走去,她立时安静下来听着我所说的话,我只微微一笑,向她轻声道,“留给我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我转身要走,只想进到殿内去亲眼看一看玄烨,却又被太后拦下,她轻快地追至我身后,训斥道,

  “今日若不是你和你弟弟常安将陈情带入宫中,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干系吗?”

  我怔怔站在原地,面向着大殿而背对于她,我的影子在殿内的光下透shè出极长的影子,亦如此时我心中无限拉长的悲伤。我低头含笑道,“太后难道想罚我,而不是罚有罪之人么?难道陈情所说,不该由皇上为他做主么?”

  我只淡淡说完这一句,人群之中的舒贵妃立时哭着跪倒在了太后的眼前,边哭便道,“太后明察啊,当年的事裕勤丝毫不知啊…裕勤不知自己的弟弟竟在外颠沛流离、任人欺凌了那么久…更不知他今日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我蓦地注视于跪在太后面前的陈裕勤,不禁开口问道,“姐姐所说有心之人,又当何指?”

  “有心之人自己自会明白!”太后高喝一声替陈裕勤答了我的话,她亲自去扶了陈裕勤起来,安抚她道,“今日之事不怨你,哀家知道你是无辜的。”

  我不禁冷然一笑,不知她乃无辜之人,何人又是有心之人。

  我仍旧要进到大殿中去,却又被太后拦住,她站在远处对我冷厉道,“此时太医们正在殿内为救皇上而心焦不已,你进去又能为他们做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按照自己的内心答道,“嫔妾想陪着他。”

  话至此处时,舒贵妃早已擦干了眼泪,从太后身旁的椅子上猛然站起,向我走来道,“若说想陪着皇上,在场的人又有谁不想呢?嫔妾更想陪着皇上!因为,他是嫔妾女儿的阿玛。”

  我心底一痛,苦涩地一笑,想要说些什么,却也没了出口的yù望,不知从何时起,面对宫中的人心,我已疲倦得很。

  良久后,殿内的太医陈云安急匆匆地从殿内冲了出来,拂袖便跪倒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前,太皇太后惊喜地忙去将他扶起,关切问道,“陈太医,皇上他…”

  陈云安颤抖着跪在地上重重叩首,惧怕道,“回太皇太后,微臣该死,皇上的伤势很重,现在血仍未止住…皇上仍旧昏迷不醒!”

  我听后只觉悲恸自心底里,再至周身每一处角落訇然中开,瞬时间我竟痛恨起我自己,我为何要在今日命陈情入宫?

  想到玄烨挡在我身前的那一瞬,我只觉自己都如死了一般,我此时只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把剑伤的是我,而不是他。

  太皇太后一听陈云安的话几乎要立时昏厥过去,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这样的消息,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道,“你们必要竭尽全力为皇上救治!”

  陈云安自是应下,诚惶诚恐地叩了头,复又赶回到乾清宫内,待他走后,太皇太后对在场诸位妃嫔道,“皇上病重的消息谁也不许外传,凡今日在乾清宫者谁也不得出宫!”

  众妃嫔只知暗自哭泣,更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太皇太后瘫倒在椅子上,命李德全道,“去请大阿哥胤过来。”

  李德全极悲痛地颔首得了命,转身便去了,我却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太皇太后此时去请大阿哥是要做什么?!难道她要放弃救治玄烨了吗?!

  我扑倒在她的面前,哭求道,“老祖宗,您要做什么?!皇上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拉我站起来,目光凛冽,极度犹豫终于道,“因为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要知道,我不仅是玄烨的祖母,更要想着朝廷和天下!你又怎么能懂?”

  她厌烦地挥了挥手,命人将我拖远,复又道,“皇贵妃完颜氏蓄意挑唆草民犯上作乱,罚掌嘴二十。”

  我身边立时围过来四名女官,我努力跨过她们的身影,望向坐在远处的太皇太后,我尚未开口求情,只见远处一人陡然叩首道,哭求道,

  “老祖宗开恩啊,皇贵妃待皇上之心天地可鉴!今日之事也当是她意料之外的啊!若皇上醒来后知道老祖宗责打了皇贵妃,皇上又该怎么想呢?”

  我闻声已是泪眼朦胧,此时本与惠儿无关,她本可平静度过今夜,却被我而牵连。

  “惠妃,你说的句句在理,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代替皇贵妃受过,你说如何?”太皇太后还未回应,太后已不依不饶道。

  我闻声后,心中不禁一惊,立时冲过女官们的束缚,跪在她二人面前,道,“所有事端因我而起,我心甘情愿受罚,请太后开恩,不要牵连惠妃。”

  太后冷声一笑,俯视我们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