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山间少年不可欺
一山间少年不可欺
玉春十三年，天下大旱。
北邢州二十六国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
虞国强，遂借机兴兵，欲称霸北邢州，北邢州大乱。
郑国，胶州府，石山村。
石娃子早早的起了床，在龟裂的田间小径上担着两大桶水吭哧吭哧的走着。昨天石娃子只吃了一晚稀饭，此时肚子咕噜噜的空响着，饥饿和疲惫让石娃子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但是他还是攥紧了扁担，抿住了嘴唇，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
终于把水担回到了家中的破草房，石娃子用尽力气将水缸灌满，然后看了一眼后屋还在熟睡的母亲和弟弟。
他蹑手蹑脚的检查了一下家里只剩下一个底的米缸还有仅剩下的几把干菜。这些东西省点吃，足够吃一个月了。石娃子最后确认了一遍，这才走到了柴房里面，抽出了一把布满了锈渍的砍刀。
他抚摸着砍刀，脑海里出现了爹爹的样子，6年前吧！也是差不多的情形，那一年郑国蝗灾，家里也是只剩下不多的粮食，然后也是一个这样的早晨，父亲一个人离开了家，把粮食留给了自己母亲和弟弟。
一个月之后，朝廷的人送回了父亲的骨灰，这把刀，还有2贯钱，说是殁于王事，家里靠着2贯钱终于撑了过来。原来父亲去边疆做了辅兵，用命挣下了一点点的军功，然后让全家免于饿死。
今天又是这样的情形，这一回该轮到自己了。母亲是女人，弟弟还小，想要活命，只剩下爹当年走过的路了。而且自己必须要和爹一样，在一个月里面必须立功，否则的话，娘和弟还是要饿死的！一个月，自己必须立功，家里的粮只够吃一个月的，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娘和弟有事。
下了狠心，石娃子将父亲留下的刀插在背后，拿上自己打猎的小家什，回屋里喝了两大口凉水，喝的饱饱的，觉得一点也不饿了，这样他才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家门。
这才是卯时天上的日头却火辣辣的好像能剜进人的肉里一样，石娃子才走了几里路，就见到路对面晃晃荡荡走过来一个穿花布衫子的汉子，虽然两人距离还远并不能看清对面人的容貌，石娃子却还是知道了对面的定是村里粮长的儿子吕大财，在十里八村会穿成这个样子的只有他。
“吕哥儿，又去镇上耍哩！”
“是哩，昨晚运道太差了，又输了十几贯。石娃子，你这是学你爹哩！”随着说话，两个人走近了，醉醺醺的吕大财才看清了石娃子背后背着的砍刀。
当年石娃子他爹的事情，十里八村也都是知晓地，现在吕大财一见石娃子的样子就想了一个通透。
“碰碰运气哩，反正俺们穷酸也没啥法子！”
石娃子搓着手，带着一脸的憨笑。
吕大财瞅着石娃子的憨样子，心里就一阵的瞧不起这些泥腿子。随即他想到了石娃子他娘，那可是一个标致的娘们儿，如今这石娃子走了，岂不是便宜了自己。想到了妙处，吕大财邪邪一笑轻佻的一咧嘴说道：“石娃子，你放心去哩！有俺在，会常常去你家照顾你娘和你弟哩！”
石娃子可是知道这吕大财是个什么货色，在十里八村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现在他居然说要去自己家，那娘和弟岂不是没有了好日子过。
石娃子搓着手，笑的更憨了一些。
“那就拜托兄弟哩！你可真是个热心人哩。”
石娃子憨憨的笑着，做出感激的样子，吕大财轻蔑了看了看石娃子，正要寻些怪话逗弄对方，却没有注意到，石娃子的手飞速的在背后一抹。
“噗噗！”
石娃子的手很稳的握着砍刀，砍刀已经完全没入了吕大财的肚子里面。
吕大财看着面前依旧在憨笑的石娃子，然后再看看刀，伸出一只手不敢相信的指着石娃子。
“你，你怎么敢，这是在胶州，我爹，我爹是粮长，你，你！”
石娃子笑的还是那样憨，语气还是那样诚挚：“吕大兄弟，俺这一次去边疆肯定会没命哩！哪里还有啥子不敢地，你这人太热心，俺放心不下，所以对不住哩。”
“噗！”
石娃子抽出了砍刀，身体一闪，吕大财的肚子喷出一道血箭“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吕大财还不甘心的朝着石娃子哀求着：“石娃子兄弟，俺错了，放过俺，救救俺，求你救救俺！”
石娃子用鞋底擦了擦刀身，把砍刀朝着身后随意一插，却没有留意到那把满是锈渍的砍刀，在染了人血之后通透了一些，刀柄上更是出现了一丝妖异的血线，这道血线一出现就探头探脑的四下乱嗅了一阵，没有嗅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重新安稳了下来。
“大财兄弟！都动了刀子哩，那还有啥子回头的余地咧！你安心走吧！下辈子别太热心哩！”
石娃子说完，抬起大脚丫子一脚踩到了吕大财的背上，重压之下吕大财血喷的就更快了些。
“噗噗！”
石娃子一用力，吕大财的血流的更快了，死的也就更快了一些。吕大财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有力气，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他恐惧的看着石娃子，指望着石娃子饶他一命，但是他看到的只是石娃子这泥腿子只是一味的憨笑，极其淳朴的憨笑。
抽搐了一会儿，吕大财终于不动了，临死之时他的脸上还带着莫名的委屈还有不甘。
石娃子眼看吕大财不动了，这才用手摸了摸吕大财的脉搏，确认人死了，然后这才把吕大财翻过来，在他身上翻找了一阵，从怀里搜出了6个大钱，石娃子在手上把6个大钱颠了颠，自言自语的说道：“输了十几贯，就给俺留了6个大钱，真是烂赌鬼！”
将六个大钱揣到了怀里，石娃子一边掩埋血迹，一边把吕大财的尸体给推到了林子里用大石头压住，做完了这一切，石娃子身上却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沾到。
石娃子料理好尸身，才钻出树林，便听得山路上响起马蹄声，他转头看向山坡，面皮马上一僵。原来此时出现在山道之上的居然是吕大财他爹吕粮长，可是此时石娃子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吕粮长带着几个护院正好在高坡上见到了石娃子。
“石娃子，瞧见大财了么？”
吕粮长平日里鱼肉乡里惯了，此时见了石娃子便喝问起来。
石娃子眼神在吕粮长身后的护院身上扫了一眼，面皮一松，眼神瞬间变的木讷，憨憨的回道：“没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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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十三年，天下大旱。
北邢州二十六国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
虞国强，遂借机兴兵，欲称霸北邢州，北邢州大乱。
郑国，胶州府，石山村。
石娃子早早的起了床，在龟裂的田间小径上担着两大桶水吭哧吭哧的走着。昨天石娃子只吃了一晚稀饭，此时肚子咕噜噜的空响着，饥饿和疲惫让石娃子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但是他还是攥紧了扁担，抿住了嘴唇，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
终于把水担回到了家中的破草房，石娃子用尽力气将水缸灌满，然后看了一眼后屋还在熟睡的母亲和弟弟。
他蹑手蹑脚的检查了一下家里只剩下一个底的米缸还有仅剩下的几把干菜。这些东西省点吃，足够吃一个月了。石娃子最后确认了一遍，这才走到了柴房里面，抽出了一把布满了锈渍的砍刀。
他抚摸着砍刀，脑海里出现了爹爹的样子，6年前吧！也是差不多的情形，那一年郑国蝗灾，家里也是只剩下不多的粮食，然后也是一个这样的早晨，父亲一个人离开了家，把粮食留给了自己母亲和弟弟。
一个月之后，朝廷的人送回了父亲的骨灰，这把刀，还有2贯钱，说是殁于王事，家里靠着2贯钱终于撑了过来。原来父亲去边疆做了辅兵，用命挣下了一点点的军功，然后让全家免于饿死。
今天又是这样的情形，这一回该轮到自己了。母亲是女人，弟弟还小，想要活命，只剩下爹当年走过的路了。而且自己必须要和爹一样，在一个月里面必须立功，否则的话，娘和弟还是要饿死的！一个月，自己必须立功，家里的粮只够吃一个月的，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娘和弟有事。
下了狠心，石娃子将父亲留下的刀插在背后，拿上自己打猎的小家什，回屋里喝了两大口凉水，喝的饱饱的，觉得一点也不饿了，这样他才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家门。
这才是卯时天上的日头却火辣辣的好像能剜进人的肉里一样，石娃子才走了几里路，就见到路对面晃晃荡荡走过来一个穿花布衫子的汉子，虽然两人距离还远并不能看清对面人的容貌，石娃子却还是知道了对面的定是村里粮长的儿子吕大财，在十里八村会穿成这个样子的只有他。
“吕哥儿，又去镇上耍哩！”
“是哩，昨晚运道太差了，又输了十几贯。石娃子，你这是学你爹哩！”随着说话，两个人走近了，醉醺醺的吕大财才看清了石娃子背后背着的砍刀。
当年石娃子他爹的事情，十里八村也都是知晓地，现在吕大财一见石娃子的样子就想了一个通透。
“碰碰运气哩，反正俺们穷酸也没啥法子！”
石娃子搓着手，带着一脸的憨笑。
吕大财瞅着石娃子的憨样子，心里就一阵的瞧不起这些泥腿子。随即他想到了石娃子他娘，那可是一个标致的娘们儿，如今这石娃子走了，岂不是便宜了自己。想到了妙处，吕大财邪邪一笑轻佻的一咧嘴说道：“石娃子，你放心去哩！有俺在，会常常去你家照顾你娘和你弟哩！”
石娃子可是知道这吕大财是个什么货色，在十里八村的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现在他居然说要去自己家，那娘和弟岂不是没有了好日子过。
石娃子搓着手，笑的更憨了一些。
“那就拜托兄弟哩！你可真是个热心人哩。”
石娃子憨憨的笑着，做出感激的样子，吕大财轻蔑了看了看石娃子，正要寻些怪话逗弄对方，却没有注意到，石娃子的手飞速的在背后一抹。
“噗噗！”
石娃子的手很稳的握着砍刀，砍刀已经完全没入了吕大财的肚子里面。
吕大财看着面前依旧在憨笑的石娃子，然后再看看刀，伸出一只手不敢相信的指着石娃子。
“你，你怎么敢，这是在胶州，我爹，我爹是粮长，你，你！”
石娃子笑的还是那样憨，语气还是那样诚挚：“吕大兄弟，俺这一次去边疆肯定会没命哩！哪里还有啥子不敢地，你这人太热心，俺放心不下，所以对不住哩。”
“噗！”
石娃子抽出了砍刀，身体一闪，吕大财的肚子喷出一道血箭“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吕大财还不甘心的朝着石娃子哀求着：“石娃子兄弟，俺错了，放过俺，救救俺，求你救救俺！”
石娃子用鞋底擦了擦刀身，把砍刀朝着身后随意一插，却没有留意到那把满是锈渍的砍刀，在染了人血之后通透了一些，刀柄上更是出现了一丝妖异的血线，这道血线一出现就探头探脑的四下乱嗅了一阵，没有嗅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重新安稳了下来。
“大财兄弟！都动了刀子哩，那还有啥子回头的余地咧！你安心走吧！下辈子别太热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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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娃子一用力，吕大财的血流的更快了，死的也就更快了一些。吕大财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有力气，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他恐惧的看着石娃子，指望着石娃子饶他一命，但是他看到的只是石娃子这泥腿子只是一味的憨笑，极其淳朴的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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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娃子眼看吕大财不动了，这才用手摸了摸吕大财的脉搏，确认人死了，然后这才把吕大财翻过来，在他身上翻找了一阵，从怀里搜出了6个大钱，石娃子在手上把6个大钱颠了颠，自言自语的说道：“输了十几贯，就给俺留了6个大钱，真是烂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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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娃子，瞧见大财了么？”
吕粮长平日里鱼肉乡里惯了，此时见了石娃子便喝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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