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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以我贿迁

  “小姐?如今杨家是薛氏当家,她怎么会帮你?”

  “在杨家,掌权人可是父亲。”

  “这,老爷他,”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回去再说吧。”

  说话间,暮春领着几个抬了东西的丫头进了院子。

  “小姐,”暮春呈上一卷银票和一袋碎银,“这是三年的月钱,共288两纹银。”

  杨千月接过,点了点头,让仲夏拿着。转头看着暮春身后的几个丫头,清一色的青色比甲,梳着双螺髻,看来只有十四c五岁的样子,两两一起的抬着三个大箱子,箱子看来颇重,抬得她们气喘吁吁,却向杨娮玥战战兢兢地行礼。

  见杨千月看着几人,暮春颇有些冷冷的道,“也不知小姐为什么要将这几年的月钱要回来,三少爷似乎生了气,让我把小姐的嫁妆也一并抬了过来,说免得小姐再跑一趟。”

  仲夏听得这话,顿时恼了,“怎么说话呢?”这话不是埋怨小姐吗?

  暮春脸色一沉,“仲夏姐姐是在浣洗处待得太久了,不知道三少爷对小姐有多好,这一下把他惹恼了,以后可怎么办?”

  杨千月听了微微一笑,不是倾国倾城的压迫,而是一股夏日里扑面而来的清风,“既是对我好又怎么会生我的气,暮春多虑了。”转身向屋中走去,“都进来。”

  仲夏紧跟着进屋,暮春向后道:“进来。”

  六个丫头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被罚,她们可是听说之前有个丫头就因为碰坏了一个杯子,就被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把东西放下。”暮春熟练地指挥着小丫头。待她们悬着心把箱子稳稳放下,又道:“你们可以走了。”

  “是新来的?”杨千月却问道。

  暮春原本背对着杨千月,转过身来道:“是。”

  “先站着,暮春,将院中所有人都叫来。”

  暮春道:“小姐又怎么了?”

  仲夏道:“暮春!”

  暮春才道:“是。”

  杨千月看仲夏一眼,“赏。”仲夏会意,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各个都有一两重,一一给了六个人。

  六个人虽然惊奇不已,然而在银钱之下,连忙感激地接下了。她们都是从远处被卖来的,对于杨千月所知并不多,只不过是进府后听老人说过,心里踹踹不安地等着分派,只怕被分到蒹葭院。当她们知晓是分到总处做洒扫,都是一阵庆幸,不想第一日工作就被暮春叫住了。原看暮春行头不错,以为是哪院里的大丫头,却不想是蒹葭院!在听见不让走的时候,她们都是一身冷汗,不想是不过搬了箱子便得了这么大的赏。要知道她们这些小丫头月钱不过300文!难道,这三少夫人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六人中站在最左边的一人,悄悄抬头快速地瞧了杨千月一眼。

  夏日毫不吝惜地散发阳光,正是午眠的好时候,房中一片寂静。直到暮春领着一群老少奴婢进来,走路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室中安静。

  仲夏见人都进来了,先在杨千月下方跪了下来,其他人见了也只得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并不愿跟着我,今日去留随意。”杨千月缓缓开口。

  “小姐,我不会离开你的。”仲夏道。

  杨千月点头,仲夏便起来站到杨娮玥身侧。

  底下加上六个小丫头,跪了二十多号人,听了这话,都极度不安起来,这是唱哪出啊?

  “留下,把命给我;走的,领10两银子。”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把命交给杨娮玥?是真的嫌命长吗?没听说今早连大夫人二夫人都被她拉下水了?

  终于在死与银子之中有人做了计较,一个一等的是穆国公夫人身边得力奴婢的妹妹,便仗着有几分关系,鼓起勇气道:“求三少夫人原谅,奴婢愚笨,怕伺候不好三少夫人。”话中带着颤抖,这不是豁着性命说嘛。

  话音刚落,仲夏便给了十两的银锭子。

  那丫鬟惊喜又惊诧,连忙磕头,道:“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

  杨千月只想快点结束,头微微一偏,仲夏道:“可以走了,其他人赶快。”这话说的像是在买好东西一般,原来也是个不耐烦的。

  有了一个人打头阵,而且毫发无伤还真得了银子,其余人便不再耽搁,管他杨千月今日是怎么了,有机会离开还不赶紧走人,别一会儿反悔了!

  看着最后还跪着的十人,仲夏见杨千月有些累了的样子,道:“快点,别磨蹭。”

  跟着暮春进来的六人,有三人一起走了出来,还是战战兢兢的,好像杨千月会吃了她们似的。

  仲夏递给她们银子,三人连道:“奴婢已经收过少夫人赏赐,不敢再收。奴婢告退。”

  竟然包括暮春还有七人愿意留下,杨千月眸光从暮春身上开始,仔细打量了每一个人。原本在院里的三人已经十六c七的样子,身材高挑,模样姣好。而三个小丫头则是瘦瘦弱弱,还未发育完全。

  杨千月喝了口茶,道:“起来,名字。”

  暮春站起来先接了杨千月递给仲夏的茶杯,放好后默默站到了另一边。

  杨千月没有反应,只看着正说话的人。

  “奴婢柳儿。”“奴婢罗儿。”“奴婢春儿。”杨娮玥听得颇为仔细,她对听一个人的话,看一个人的神态就能分析出人的性格,这种能力是不高的,只不过她有很强的第六感。这三人,都让她感觉到了压抑和目的。

  “奴婢三人是刚进府,还未改名。”站在最左边的一人道,另外两人连声道:“是。是。”看来是以先开口这人为主的。

  杨千月看着最左边的一人,“从左到右,季春。季秋。季白。如何。”

  三人连忙跪下,“多谢少夫人赐名!”

  “季春为二等,季秋,季白为三等。”

  三人又是一阵感激,这是什么好运气?一下从根本没有等级的成了二三等!

  暮春吃惊地看着杨千月,“小姐,这怎么行?”

  杨千月转头,道:“你要教我怎么做?”

  暮春心头一紧,后背发凉,突然想起早上的事情,腿一软,“奴婢不敢。”

  “仲夏留下,其余先下去,暮春带季春三人去房间。”杨千月说着往三只箱子走去,显然是要检查嫁妆。

  季春三人行礼告了退,柳儿三人才在仲夏的目光中离开。

  “小姐,我看季春三人倒是机灵。”仲夏一边替杨千月打开箱子,一边道。

  杨千月却道:“季春和暮春都是三月的古称?”

  仲夏微微一愣,怎么小姐最近总是冷不丁冒一句话来?“是呢。小姐!”

  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箱子装的珍珠玛瑙翡翠等各种值钱物,另两只都装着满满的玉器古玩等。

  “为何一张地契都不见!这些珍珠玛瑙几乎少了一半,玉器古玩也是!”仲夏惊叫出声,当年她是亲手装的嫁妆,并记录在册的。说着,仲夏又仔细地看了个遍。

  暮春将季春三人安排好,进来房间。

  仲夏忙问:“暮春,当初小姐出嫁的嫁妆虽然物器带得的确不多,不过十箱,其中三箱依着规矩给了国公府公中,两箱孝敬了国公和国公夫人,两箱分别送了世子与二少爷。方才我就想问,就算只余三箱,依着重量,哪里是几个小丫头能抬动的?何况小姐嫁妆中最值钱的是地契,单用一个描金小箱装着的,为何都不见了?那可是有4千亩地和京城中铺子的地契!你是怎么看管的?难道不知那些地契可是杨家产业的四分之一,是整个西京土地的十分之一了!若是平常人拿着,就是三辈子也不用愁了!何况还有零散的外地产业,也是极其多的!”

  杨千月心中一惊,西京的十分之一!原本看着几个小女孩便抬了过来,以为是杨怀恩另外给了秦昭好处,在嫁妆上便没有用心了,不想竟然还是有十箱!就说这里的器物,单一件茶杯大小的少说也得几千块钱吧。不曾想还有如此多的地契,十分之一的西京啊!然而,她还是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淡淡看向暮春。

  暮春没有丝毫紧张,道:“地契是小姐亲手给三少爷的,珍珠玛瑙等物也送了些给另两位少夫人,至于玉器古玩原是放在房里,但都被小姐给砸了不少。仲夏姐姐在浣洗处待得太久,所以不知道。”

  仲夏疑惑地看向杨千月,见她毫无反应,想来是这样,便也只得不做声。

  “给我拿本书。”杨千月斜靠着,道。

  暮春一愣,往东暖阁走去。

  “上好的南海珍珠只剩十五条!顶级的绿翡翠只剩七个!”仲夏边清点,边唠叨,要知道那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上千两银子!有些甚至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杨千月微闭上眼,得把地契要回来啊,要不自己凭什么混呢?正如仲夏所说,那些地契可是杨家四分之一的田地c铺面啊。

  想着,杨娮玥感觉脑袋有些昏沉,眼光撇见床尾的九里香,好鲜艳。接过暮春递过来的书,随手放在榻上,往那儿走去。

  “小姐,这是三少爷送你的花。”

  (这里想说明一下,未免让人以为咱杨千月有多穷,只要把一两银子一200元,拿来一比,就知道了。杨千月的月钱是按8两算的,就是1600元,包吃包住包花销包出行,1600元是纯收入。何况那时候的一个大肉包子只卖5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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