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过而能改
薛姜不知杨千月何意，微微一愣，笑道：“谁说不是呢。大小姐不如见见她？”
“还有日子呢，今日且不急。”
外面传来吵闹声音，杨千月表现得冷淡，薛姜道：“是谁在外面？”
墨香连忙上前，“王姨娘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倒是和大小姐聊得高兴竟没听到，快请进来吧，外面怪热的。”说着薛姜瞟向杨千月，只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门帘打开，一位苗条丽人走进来，不怪她不安于做一个丫鬟，这样的美貌比薛姜丝毫不逊色，还多了薛姜没有的妖柔，已是生了两个孩子竟也没有怎么变样，保养得极好。
王姨娘给薛姜请了安，便站直了身，仿佛没看见杨千月。
“三年不见大小姐，就没了规矩吗？”薛姜轻声呵斥道。无论哪国，姨娘的地位不可能高，不过是生了主子小姐少爷的高等奴才罢了，不过杨家是商人家，规矩自然没有那么严。
王姨娘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见过大小姐。”
点了点头，微笑，“姨娘请坐。”
王姨娘得意的一笑，心道，“什么西京小霸王，如今母亲不在了也不敢在杨府中兴风作浪。”
杨千月笑得更深，此时听闻外间传来一阵喧闹声，“怎么了？”
薛姜看了王姨娘一眼，尴尬一笑，“是素悧来了。”
“素悧？是王姨娘生的吧。”
“是啊。”薛姜接口。
王姨娘却觉得两人话中有话，脸色一白，却也没能说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是很喜欢素悧的。”杨千月呷了口茶，道。
“如今也是呢，素悧丫头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小嘴却甜，老爷很是喜欢。”
“素悧也快十六了，也未许人家？”
“老爷说，等过了十六要亲自为素俐挑选人家呢。”王姨娘抢了话头道。
“娘。”话刚尽，杨素悧已经急急地进来了，一手抚在王姨娘肚上。
“再过三个月就十六了，怎么还是这样没规矩，没瞧见大小姐在这里吗？”薛姜又是一声轻喝。薛姜和杨千月却不约而同地注意到王姨娘的肚子。
杨素悧这才回过头来，“哟，这是吹得什么风，大姐姐怎么回来了？幸好爹爹不在家。”
如此明白的挑衅，杨千月冷心冷情可不是好欺负。嘴角含笑，语气淡然，“我记得王姨娘求了父亲自己带素悧，怎么进夫人房间不通传便罢了，连请安也不会请了。”
薛姜也是没想到杨千月会如此为她说话，一愣，才道，“大小姐莫气，三丫头也是心疼她姨娘。”
“素悧，还不快向你大姐姐认错。”薛姜道。
“我为什么，”话未说完，被王姨娘拉住了衣袖，看来王姨娘是明白过来，这三年她们过得太舒服，今日也须得收敛了一些，待老爷回来，再做打算。
杨素悧被王姨娘眼神制止，极为不愿的道了歉。
杨千月不置可否，只端了茶饮。
薛姜道，“你们先下去吧。”
王姨娘却张嘴还有什么话说似的，杨素俐也是欲言又止，却被薛姜堵了，“什么话容后再说。”
母女两只得站起身道了告退，出了屋子。
晚膳时分，杨怀恩回到杨府，一进门便有小厮报告大小姐回来了。杨怀恩脸色一沉，良久，才重新恢复，道：“开饭吧。”
杨千月同薛姜一同到的饭厅，其余众人都到了，见到杨千月都没有太过惊讶，显然是早已有自己的人通报了此事。杨怀恩端坐上座，杨千月缓步行至，行了一礼，微笑道，“父亲。”
杨怀恩有些诧异，怔愣之后才道，“坐下吧。”
杨千月却站在杨怀恩的左手边，右手边是薛姜坐的，旁边是杨素怜。
杨怀恩才意识到自己左手边坐了杨素俐，道：“素悧，这是你大姐的位置。”杨素悧嘟着嘴向旁边移了一位。
杨千月微笑坐下，侧头才看见一个俊美的男孩儿，“这是峻峰？”
杨怀恩道，“难为你还记得。”
微微一笑，“夫人旁边的就是素怜了。”
杨素怜听我说话，连忙站起来，一礼道，“大姐。”
笑着点头：“坐下吧。”杨素怜的态度和杨俊峰姐弟的，刚好形成了对比。
饭桌上，不闻笑声，王姨娘还想用这种沉闷的气氛来给杨千月一个下马威，不想杨千月根本是在享受这种安静。
用过饭，杨怀恩便要去书房处理事务。
“父亲，女儿这次回来有事与父亲商量。”杨千月道。
杨怀恩停住脚步，看着杨千月的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书房。
“父亲，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杨怀恩已经无暇再惊讶。
“父亲可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了母亲？”
杨千月瞧见杨怀恩的端坐的身体微微一颤，是，他爱上了杨千月的母亲，由厌恶到心爱，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这种爱并不刻骨，可不能否认，他动了情。
“你怎么知道？”杨怀恩的声音有些颤抖。
“原本并不十分确定，可母亲去世那晚，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在母亲棺木旁睡着。之后整整一个月不见人，出房门的第一件事便是见秦昭。
“说起来，都是我的错，父亲听闻母亲重病从外地急忙赶回来，却被我拦在房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后面和秦昭签的协议，更是我的罪过。”杨千月语气轻柔，却未动容。
杨怀恩却是已然流下一行泪，“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母亲也对不起您。或许您早点面对自己爱上母亲的心，母亲就不会离开了。然而也只能或许了。”
“今日我是想告诉父亲另一件事，当初父亲和秦昭的协定，将杨家四分之一的产业给了秦昭，不过其中又有一半只是管理权，所有权还在父亲这儿，因为协议中有我生下小孩之后，秦昭才能得到所有的所有权。何况秦昭如今已经将那另一半所有权完全吃透，并将管事换成自己的心腹。杨家的产业及其庞大，就算只四分之一，也足够保他秦府全府人吃喝。”
“月儿，你究竟要说什么？”杨怀恩很不理解杨千月为何说这般不利于秦昭的话。
“父亲，”杨千月猛地跪在地上，杨怀恩一震，连忙来扶，她却只是道，“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如今我悔悟了，不爱秦昭了，请父亲不要再让那剩下的产业被秦昭夺了去。其实秦昭的目的父亲不是不知道，不过父亲为了女儿，才会答应他。如今我明白秦昭根本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了，我只希望不要再因为我，让杨家受到伤害。”
“玥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很爱秦昭吗？”
“我以前太任性太莽撞，因为得不到所以一定要得到，而且自负的以为一定能让他爱上我。自从死里逃生之后，我才明白，他不会爱我，而我也不再爱他。”
“月儿，死里逃生？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秦府没有派人通传？”杨怀恩住了口，他明白了，秦府是准备断绝杨千月和自己的联系。
“月儿，你长大了。”杨怀恩显得激动，一步走到杨千月面前。
“父亲，女儿懂事了，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杨怀恩点头，眼中竟又含了泪水。
“父亲，那秦昭已经占据的一部分，要拿回来只怕不容易，不如先将剩下的部分的经营权重新掌握。”
“那些产业原本说的就是你的嫁妆，只不过你那时定然不会管理，才相当于给了秦昭。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最近新冒出的几家和杨家抢生意的，只怕和他脱不了关系。”
“既然那部分产业其实是我的嫁妆，不如我亲自管理。只是我名声不好，少不得明日要父亲陪着去改改形象，再向借父亲几个管事的，帮忙管理。父亲觉得可好？”
“很好，你肯帮我，是再好不过。”
“暮春，你不吃饭在这里干什么？”仲夏在外面道。
杨千月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过来，只有杨怀恩与她在书房，因为这件事极为重要，除了他们两人不能有第三人知道。杨千月也是在确定了没有人在书房外才进屋的，如果暮春是刚来被仲夏看到，那仲夏是什么时候来的？
开了门，杨千月道，“不去用饭跑到这里干什么？”
仲夏道，“奴婢看天色暗了，小姐没拿灯笼，便送个灯笼过来。”
“我，”暮春道，“我怕小姐太晚回去，来等着小姐。”
杨千月回身，“父亲，我先回去了。”
“也好，回来了，就多住几日。”
“是。”杨千月一礼退出书房，关了门，看了两个丫头一眼。仲夏笑嘻嘻的，暮春则是垂头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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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日子呢，今日且不急。”
外面传来吵闹声音，杨千月表现得冷淡，薛姜道：“是谁在外面？”
墨香连忙上前，“王姨娘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倒是和大小姐聊得高兴竟没听到，快请进来吧，外面怪热的。”说着薛姜瞟向杨千月，只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门帘打开，一位苗条丽人走进来，不怪她不安于做一个丫鬟，这样的美貌比薛姜丝毫不逊色，还多了薛姜没有的妖柔，已是生了两个孩子竟也没有怎么变样，保养得极好。
王姨娘给薛姜请了安，便站直了身，仿佛没看见杨千月。
“三年不见大小姐，就没了规矩吗？”薛姜轻声呵斥道。无论哪国，姨娘的地位不可能高，不过是生了主子小姐少爷的高等奴才罢了，不过杨家是商人家，规矩自然没有那么严。
王姨娘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见过大小姐。”
点了点头，微笑，“姨娘请坐。”
王姨娘得意的一笑，心道，“什么西京小霸王，如今母亲不在了也不敢在杨府中兴风作浪。”
杨千月笑得更深，此时听闻外间传来一阵喧闹声，“怎么了？”
薛姜看了王姨娘一眼，尴尬一笑，“是素悧来了。”
“素悧？是王姨娘生的吧。”
“是啊。”薛姜接口。
王姨娘却觉得两人话中有话，脸色一白，却也没能说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是很喜欢素悧的。”杨千月呷了口茶，道。
“如今也是呢，素悧丫头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小嘴却甜，老爷很是喜欢。”
“素悧也快十六了，也未许人家？”
“老爷说，等过了十六要亲自为素俐挑选人家呢。”王姨娘抢了话头道。
“娘。”话刚尽，杨素悧已经急急地进来了，一手抚在王姨娘肚上。
“再过三个月就十六了，怎么还是这样没规矩，没瞧见大小姐在这里吗？”薛姜又是一声轻喝。薛姜和杨千月却不约而同地注意到王姨娘的肚子。
杨素悧这才回过头来，“哟，这是吹得什么风，大姐姐怎么回来了？幸好爹爹不在家。”
如此明白的挑衅，杨千月冷心冷情可不是好欺负。嘴角含笑，语气淡然，“我记得王姨娘求了父亲自己带素悧，怎么进夫人房间不通传便罢了，连请安也不会请了。”
薛姜也是没想到杨千月会如此为她说话，一愣，才道，“大小姐莫气，三丫头也是心疼她姨娘。”
“素悧，还不快向你大姐姐认错。”薛姜道。
“我为什么，”话未说完，被王姨娘拉住了衣袖，看来王姨娘是明白过来，这三年她们过得太舒服，今日也须得收敛了一些，待老爷回来，再做打算。
杨素悧被王姨娘眼神制止，极为不愿的道了歉。
杨千月不置可否，只端了茶饮。
薛姜道，“你们先下去吧。”
王姨娘却张嘴还有什么话说似的，杨素俐也是欲言又止，却被薛姜堵了，“什么话容后再说。”
母女两只得站起身道了告退，出了屋子。
晚膳时分，杨怀恩回到杨府，一进门便有小厮报告大小姐回来了。杨怀恩脸色一沉，良久，才重新恢复，道：“开饭吧。”
杨千月同薛姜一同到的饭厅，其余众人都到了，见到杨千月都没有太过惊讶，显然是早已有自己的人通报了此事。杨怀恩端坐上座，杨千月缓步行至，行了一礼，微笑道，“父亲。”
杨怀恩有些诧异，怔愣之后才道，“坐下吧。”
杨千月却站在杨怀恩的左手边，右手边是薛姜坐的，旁边是杨素怜。
杨怀恩才意识到自己左手边坐了杨素俐，道：“素悧，这是你大姐的位置。”杨素悧嘟着嘴向旁边移了一位。
杨千月微笑坐下，侧头才看见一个俊美的男孩儿，“这是峻峰？”
杨怀恩道，“难为你还记得。”
微微一笑，“夫人旁边的就是素怜了。”
杨素怜听我说话，连忙站起来，一礼道，“大姐。”
笑着点头：“坐下吧。”杨素怜的态度和杨俊峰姐弟的，刚好形成了对比。
饭桌上，不闻笑声，王姨娘还想用这种沉闷的气氛来给杨千月一个下马威，不想杨千月根本是在享受这种安静。
用过饭，杨怀恩便要去书房处理事务。
“父亲，女儿这次回来有事与父亲商量。”杨千月道。
杨怀恩停住脚步，看着杨千月的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书房。
“父亲，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杨怀恩已经无暇再惊讶。
“父亲可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了母亲？”
杨千月瞧见杨怀恩的端坐的身体微微一颤，是，他爱上了杨千月的母亲，由厌恶到心爱，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这种爱并不刻骨，可不能否认，他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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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恩却是已然流下一行泪，“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母亲也对不起您。或许您早点面对自己爱上母亲的心，母亲就不会离开了。然而也只能或许了。”
“今日我是想告诉父亲另一件事，当初父亲和秦昭的协定，将杨家四分之一的产业给了秦昭，不过其中又有一半只是管理权，所有权还在父亲这儿，因为协议中有我生下小孩之后，秦昭才能得到所有的所有权。何况秦昭如今已经将那另一半所有权完全吃透，并将管事换成自己的心腹。杨家的产业及其庞大，就算只四分之一，也足够保他秦府全府人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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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很爱秦昭吗？”
“我以前太任性太莽撞，因为得不到所以一定要得到，而且自负的以为一定能让他爱上我。自从死里逃生之后，我才明白，他不会爱我，而我也不再爱他。”
“月儿，死里逃生？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秦府没有派人通传？”杨怀恩住了口，他明白了，秦府是准备断绝杨千月和自己的联系。
“月儿，你长大了。”杨怀恩显得激动，一步走到杨千月面前。
“父亲，女儿懂事了，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杨怀恩点头，眼中竟又含了泪水。
“父亲，那秦昭已经占据的一部分，要拿回来只怕不容易，不如先将剩下的部分的经营权重新掌握。”
“那些产业原本说的就是你的嫁妆，只不过你那时定然不会管理，才相当于给了秦昭。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最近新冒出的几家和杨家抢生意的，只怕和他脱不了关系。”
“既然那部分产业其实是我的嫁妆，不如我亲自管理。只是我名声不好，少不得明日要父亲陪着去改改形象，再向借父亲几个管事的，帮忙管理。父亲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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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你不吃饭在这里干什么？”仲夏在外面道。
杨千月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过来，只有杨怀恩与她在书房，因为这件事极为重要，除了他们两人不能有第三人知道。杨千月也是在确定了没有人在书房外才进屋的，如果暮春是刚来被仲夏看到，那仲夏是什么时候来的？
开了门，杨千月道，“不去用饭跑到这里干什么？”
仲夏道，“奴婢看天色暗了，小姐没拿灯笼，便送个灯笼过来。”
“我，”暮春道，“我怕小姐太晚回去，来等着小姐。”
杨千月回身，“父亲，我先回去了。”
“也好，回来了，就多住几日。”
“是。”杨千月一礼退出书房，关了门，看了两个丫头一眼。仲夏笑嘻嘻的，暮春则是垂头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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