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尘埃落定
淅淅沥沥——
下雨了，雨水滴落，冰冷清凉，默默冲刷着一切，像是大地的清道夫，一丝不苟。
皓月隐去，乌云覆盖，风声越来越来急，天地一片漆黑，隐隐有雷光闪电划破天际，但也是稍纵即逝，令世界始终浸泡在黑暗中。
“没有气息波动，一切正常。”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方伍德尸体旁，身着盔甲，语气冰冷，面无表情，正是之前离去的骑兵头领。
“看来是我多心了。”骑兵头领摇了摇头，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黑夜里，看来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灌木丛，方浩眼眶通红，他紧咬牙关，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掌心里，父亲留下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温度。
是什么，那般冰冷，如同炎炎夏日里不肯融化的寒冰？
是什么，那般炽热，如同万里冰川中始终燃烧的烈火？
闭目，静静品味痛苦，湿湿咸咸的，说不出道不明，但却痛入骨髓。
“耗子哥哥，我冷！”
大雨落下，早已把两个孩子浑身打湿，夜里天冷，加上苏清儿本就体质孱弱，哪里受得了这种磨难。
抬手抹去眼眶里即将落下的泪水，忍住内心的疼痛，方浩回头向身后的苏清儿望去。
苏清儿嘴唇发白，浑身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睛微眯，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显然是身体承受不了，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清儿，清儿，你没事吧！”
方浩慌慌忙忙地将苏清儿扶起，手忙脚乱之下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苏清儿盖上，脱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也湿透了，冰冷的衣服就是给她也只会适得其反。
“怎么办，怎么办？”
方浩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或许山里的孩子懂事得早，或许乱世之中见惯了生死，但是逢此大难，成人尚且不能轻易接受，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耗子哥哥，我怕，我要回家！”苏清儿躺在方浩怀里，如同婴儿一般往他身上蹭了蹭，嘴中无意识地低喃着。
“好，回家！我们回家！”方浩站起身，艰难地将苏清儿背起，走出灌木，他却瞬间迷茫了。
回家，回哪里去呢？
眼下大雨连绵，山中坎坷难行，如今加上下雨，天黑路滑，更是分辨不清方向，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背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重的孩子，他们真的能顺利回去么？
兴许是上天玩笑开够了，也兴许是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他们，在一道雷电闪过之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映入方浩眼帘。
方浩心头一喜，也没有多想，当下艰难的背负着苏清儿，在身后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缓缓像山洞行去。
小小的一段路程，却是方浩一生中走得最艰难的一程，五百米的距离，方浩却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在一脚踩到干燥的地面时，方浩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将苏清儿小心地放在地上后，自己则坐在她身旁大声喘着粗气，顺便打量着洞穴四周。
洞穴并不宽敞，也并不是很深，但是当做一个临时的避雨港却是足够了。
休息了一阵之后，方浩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它们使劲拧干之后，便带着稍稍潮气穿在身上。
这样做虽然并不能直接将衣服彻底拧干，但是在这种条件之下，发潮湿润的衣服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投到苏清儿身上，虽然现在躲在洞里没有雨水，但是苏清儿的衣服却仍旧是湿漉漉的。
夜里天寒地冻，衣服湿透，是一件糟透顶的事情，苏清儿仍兀自打着哆嗦，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一丝为难出现在方浩脸上，微微踌躇了片刻，方浩还是决定把心一横，伸手脱掉了苏清儿的衣服。
尽管方浩已经尽量做得很小心了，但是其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如今也有十一岁了，一些男女之事他也略知一二，要他做这种为女孩脱衣服的事，实在是让方浩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阵之后，方浩终于将苏清儿的衣服脱下拧干，而后又为她穿上了，直到此刻，苏清儿苍白的脸色才好上许多，但身子仍在打着哆嗦，对此，方浩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微微靠近她，将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彼此依偎着取暖。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冰冷，孤独。
方浩痴痴地望着洞外，看着雨水落下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风起云涌，起伏跌宕，这便是人生么？人生为何要如此令人无奈呢？平凡不好么？
雨渐渐止住了，苏清儿仍在沉睡中，她的衣服也因为两个人的体温捂干了不少，依偎在方浩怀里，她眉头舒开，嘴角带着淡笑，似乎也只有在这沉睡之中，她才能短暂的做到忘记吧。
方浩小心的站起身来，将苏清儿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是一个人向着洞外走去。
有意无意的，方浩呈直线走到了父亲方伍德的尸体旁，这个粗壮汉子倒在地上，没有了平时的喜怒哀乐，眼睛紧紧闭着，神色间似乎带着一丝凝固的欣慰。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父亲，你说男儿不许流泪，原谅我，我做不到”
找来木棍，方浩一点点挑开泥土，或许是昨日的大雨所致，所以地面很松，很快，一个深坑出现在了方浩眼中。
方浩小心翼翼地拖着方伍德，将他放入泥坑里，跪倒在地上，方浩深深看着方伍德，仿佛是想将他映入脑海中。
良久良久。
方浩手中的泥土被他松开，泥土洒落在方伍德身上，和着泪水，将他渐渐掩盖。
因为悲痛，所以麻木，因为麻木，所以没有了畏惧。
这一片地方，除了方伍德，还有其余孩子的尸体，但是他们大多数都被虐杀得支离破碎，分辨不清具体身份。
方浩默念着他们的名字，将他们支离破碎的尸体收集起来，埋藏在一起。
天亮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方浩直起身，望向天际，迎上刺目的阳光却是坚定的不愿眨眼。
人说辞别昨日，但在某些时候，面对某些事情，又真的能轻易忘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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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雨水滴落，冰冷清凉，默默冲刷着一切，像是大地的清道夫，一丝不苟。
皓月隐去，乌云覆盖，风声越来越来急，天地一片漆黑，隐隐有雷光闪电划破天际，但也是稍纵即逝，令世界始终浸泡在黑暗中。
“没有气息波动，一切正常。”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方伍德尸体旁，身着盔甲，语气冰冷，面无表情，正是之前离去的骑兵头领。
“看来是我多心了。”骑兵头领摇了摇头，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黑夜里，看来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灌木丛，方浩眼眶通红，他紧咬牙关，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掌心里，父亲留下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温度。
是什么，那般冰冷，如同炎炎夏日里不肯融化的寒冰？
是什么，那般炽热，如同万里冰川中始终燃烧的烈火？
闭目，静静品味痛苦，湿湿咸咸的，说不出道不明，但却痛入骨髓。
“耗子哥哥，我冷！”
大雨落下，早已把两个孩子浑身打湿，夜里天冷，加上苏清儿本就体质孱弱，哪里受得了这种磨难。
抬手抹去眼眶里即将落下的泪水，忍住内心的疼痛，方浩回头向身后的苏清儿望去。
苏清儿嘴唇发白，浑身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睛微眯，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显然是身体承受不了，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清儿，清儿，你没事吧！”
方浩慌慌忙忙地将苏清儿扶起，手忙脚乱之下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苏清儿盖上，脱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也湿透了，冰冷的衣服就是给她也只会适得其反。
“怎么办，怎么办？”
方浩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或许山里的孩子懂事得早，或许乱世之中见惯了生死，但是逢此大难，成人尚且不能轻易接受，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耗子哥哥，我怕，我要回家！”苏清儿躺在方浩怀里，如同婴儿一般往他身上蹭了蹭，嘴中无意识地低喃着。
“好，回家！我们回家！”方浩站起身，艰难地将苏清儿背起，走出灌木，他却瞬间迷茫了。
回家，回哪里去呢？
眼下大雨连绵，山中坎坷难行，如今加上下雨，天黑路滑，更是分辨不清方向，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背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重的孩子，他们真的能顺利回去么？
兴许是上天玩笑开够了，也兴许是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他们，在一道雷电闪过之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映入方浩眼帘。
方浩心头一喜，也没有多想，当下艰难的背负着苏清儿，在身后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缓缓像山洞行去。
小小的一段路程，却是方浩一生中走得最艰难的一程，五百米的距离，方浩却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在一脚踩到干燥的地面时，方浩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将苏清儿小心地放在地上后，自己则坐在她身旁大声喘着粗气，顺便打量着洞穴四周。
洞穴并不宽敞，也并不是很深，但是当做一个临时的避雨港却是足够了。
休息了一阵之后，方浩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它们使劲拧干之后，便带着稍稍潮气穿在身上。
这样做虽然并不能直接将衣服彻底拧干，但是在这种条件之下，发潮湿润的衣服至少比之前好了很多。
做完这一切，他又将目光投到苏清儿身上，虽然现在躲在洞里没有雨水，但是苏清儿的衣服却仍旧是湿漉漉的。
夜里天寒地冻，衣服湿透，是一件糟透顶的事情，苏清儿仍兀自打着哆嗦，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一丝为难出现在方浩脸上，微微踌躇了片刻，方浩还是决定把心一横，伸手脱掉了苏清儿的衣服。
尽管方浩已经尽量做得很小心了，但是其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如今也有十一岁了，一些男女之事他也略知一二，要他做这种为女孩脱衣服的事，实在是让方浩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阵之后，方浩终于将苏清儿的衣服脱下拧干，而后又为她穿上了，直到此刻，苏清儿苍白的脸色才好上许多，但身子仍在打着哆嗦，对此，方浩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微微靠近她，将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彼此依偎着取暖。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冰冷，孤独。
方浩痴痴地望着洞外，看着雨水落下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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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小心的站起身来，将苏清儿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是一个人向着洞外走去。
有意无意的，方浩呈直线走到了父亲方伍德的尸体旁，这个粗壮汉子倒在地上，没有了平时的喜怒哀乐，眼睛紧紧闭着，神色间似乎带着一丝凝固的欣慰。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父亲，你说男儿不许流泪，原谅我，我做不到”
找来木棍，方浩一点点挑开泥土，或许是昨日的大雨所致，所以地面很松，很快，一个深坑出现在了方浩眼中。
方浩小心翼翼地拖着方伍德，将他放入泥坑里，跪倒在地上，方浩深深看着方伍德，仿佛是想将他映入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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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手中的泥土被他松开，泥土洒落在方伍德身上，和着泪水，将他渐渐掩盖。
因为悲痛，所以麻木，因为麻木，所以没有了畏惧。
这一片地方，除了方伍德，还有其余孩子的尸体，但是他们大多数都被虐杀得支离破碎，分辨不清具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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