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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本不该离去

  隔天,阳光晴好,是月老回天的日子,小桃和月老在袁宅门口驻足,看着它慢慢打开,袁思杰身着锦衣走出来,跟着的是一个丫鬟,替小桃将行李拿着,只听他说:“你对宅内不怎么熟悉,如果有什么事便可对如烟讲。”

  小桃看了看那个叫如烟的丫鬟,微微颔首,进入宅内,忽想到什么,转身时,月老早已离开,她本想叫住他,却被如烟拉着进入宅内,她有些郁闷,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连个再见也不说。

  再细看那宅内景致,一派春日草长莺飞之景,也不是甚华丽,但无处不彰显着主人的细心周到,袁思杰看她一脸笑意,便知她喜欢这个地方:“不知月玄何日来接你回去?”

  小桃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他?七夕吧,也不知一天到晚忙些什么。”

  “他可是经商之人?”

  “不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小桃垂眸,复又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算命的吧。”

  “哈,算命的?”袁思杰不觉轻笑出声,“怎么看也不像啊!”

  “嘿嘿,这就是深藏不漏!”小桃眉眼弯弯,在这里生活应该会很开心吧。

  孰知,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快乐的日子,是那么短暂,如风雨骤来,转瞬而止,花开花落也不过早晚的差别。

  或许月老怎么也不曾想过,再一次见到小桃时,那感觉就如同打翻五味瓶一样复杂。

  七月至,天气也开始变得闷热,自元宵后一别,已是四个月有余,月老提前数日下界而来,经过乌柯河,按下云头,在那一株桃树旁落下。

  树上的花早已谢了,松软的土地上还隐约可见一些未融入泥土的,一些干枯的花瓣,徒留下满枝的绿叶,等待着下一次的盛放。他的手慢慢抚过那干燥的树皮,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驾云向清水镇的方向飞去。

  “放开我!!”一个女子衣衫破旧,长发披散下来,被两个大汉向前拖拽着,她的粉拳握紧,似要反抗,但又松了下来,面上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都会心生不忍,可却没有人出来阻止,因为走在前面的,是这一方有名的混混,谁敢扰他好事,他便能让你全家过得不安生,除非你搬离这个地方。

  那混混似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走到女子身边,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拉到眼前,迫使她看着自己,似笑非笑:“臭娘们,还不老实!是不是要爷爷我再给你打一顿才服帖啊?!”说话间,隐约还能闻到那口中的阵阵异味,着实令人厌恶。

  女子忍着拉扯头发的疼痛,瞪大早已哭肿的双眼盯着眼前的无赖,一只手挣脱束缚,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记脆响,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中似有火焰要迸出,那原本抓着她的二人见老大被打,抽出身上的皮鞭便要打下去,却被那人拦下,周围的人着实为这个可怜而勇敢的女子捏了一把汗。只见那混混舔了舔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冷笑道:“有个性,老子喜欢,等到家再收拾你”转身又向前行进,你拖我拽的场面再次上演。

  “放开她!”一人的出现打破了这层局面,一身红色的衣袍很是惹眼。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让老子放了她?!”那无赖见有人挡道,看着他瘦瘦的身板,边说还指指点点,被那人一把抓住手腕,只听“咔嚓”,混混疼得龇牙咧嘴,再看时,手已经耷拉下来,再也握不成拳。那本抓着女子的二人见老大那惨样,早不知溜哪儿去了。他向她走去,眼中柔情四溢,带着一抹心疼,轻声唤:“小桃,我们回家。”

  她听声抬头,嘴角微扬,眼中也有了笑意,只听她道:“月哥哥”先前的反抗,使她早已体力不支,一个放松,眼皮便觉沉重,向前倒去,倒在一个有着熟悉味道的怀里,很安心。

  月老接住了她,只觉轻飘飘的,眼中有些什么要涌出。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又何必将她推入那人府中,哪怕改变命数,哪怕万劫不复,自己都该护她周全,自己就该待在她的身边,而不是这样让她任人伤害。他的手拂开她脸上的乱发,原本红润的脸庞,因折磨而显得苍白,眼角尚有泪痕。

  “那可是我花五百两银子买来的!”那混混还不打算放弃,捂着手腕子,正作最后挣扎,虽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有些不值,可那也是自己花了钱的,岂能白白送人。

  听如此说,月老似想到什么,猛抬头望向那混混,眼中有了些许血丝,透露着一丝杀意。混混唬了一跳,转身便要跑,众人见那男子抬手,五指开合间,那本要逃跑的人已然被震出去好远,空气中还残余着一丝骇人的气息。

  垂眸,他看了看怀中女子,虽已是夏日,但这样单薄的身体,着实受不了太阳的照晒,他褪下自己的红色外衣罩在她的身上,将其横抱起来,向月老庙轻步而去。

  混混被震的不轻,见他抱着小桃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来,忙往一旁爬了爬,此时的月老眼中只有小桃,哪还把他放在眼里,掠过了他。见月老远去,他着实的松了一口气的,拍拍心口,费劲地站起来,在人群异样的眼光下离去。

  月老庙内,还有几位未归家的男女,见到匆匆跑进的男子,手中抱着的是一个裹着红衣的女子,她的脸甚是苍白,都自觉让开,私下暗暗交流猜测。

  月老径直到了后院厢房,将小桃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好在只是些皮外伤,未伤着筋骨,自己替她疗伤已足够治愈。只是敢如此伤她之人,除了那人再无二人,内因也好,外因也罢,伤她,定十倍奉还。

  他拿出一个蓝色小瓶,倒出一颗丸药,扶小桃坐起,让她服下,自己坐在对面施法替她疗伤。

  小桃还在晕晕乎乎间,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睁开眼,看见的是月老有些苍白的脸,一道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很温暖,他的眉头微皱,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他在身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仍旧闭上眼睛,或许是待久了,自己习惯了,或许是真把他当作哥哥了呢。

  半盏茶的功夫,疗伤已毕,小桃已经睡去,他隐约见一行清泪留下,沾湿了发。这次,身体就不会疼了,虽然心中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没关系,会好的。

  月老看着她的睡颜,看看那破旧的衣衫,指尖微动,已完好如初,复旧如新。

  他走出房间,将门轻轻掩上,垂眸深思,这次是他让他伤了她,但是下次绝不会!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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