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阴谋和阳计（三）
一上班不久，郑国就分别接到区委办和政府办的通知，他递交的赴外考察方案通过了，两大领导一字不改，也没有指示区招商局提出修改意见，只是批注几个相关单位立即配合执行。组建工作专班的文件二大领导压下了，都口头说缓一缓再说。
他有点小意外，因为以前提交领导待批示文件无一例外都被领导批注了修改意见，或交付有关单位提出修改意见，今天赴外考察方案一字不动直接过了，所以意外。他忽然意识到，这次考察的活动的意义在于去了，不在于如何去，所以领导不动一字，也不交付有关单位修改。
按照惯例，招商引资的赴外考察方案一般由区招商局拟出，征求责任单位的意见上报领导审阅，这次领导责成直接由责任单位草拟上报审核，领导直接批了照办，所以区招商局就立即按照方案开始具体组织这次活动。
郑国也就没再操心考察的事，开始布置局里干部做二件事，一是要求局里整理木器厂的资产材料，盘点资产家底和在岗与非在岗人员，二是整理一系列相关文件，为木器厂可能的或搬迁，或改制，或清算做准备。
同时，他也没忘记昨晚的谢富江的提议，说明缘由后，吩咐王栋草拟北山区企业困难职工名单，特别授意把木器厂的职工考虑一批。
王栋不解的问，“木器厂的职工普遍收入稳定，不少人还在外面干私活，没有几个困难户呀。再说以前捐赠或慰问木器厂不是重点呀。”
“老王呀，你也知道，目前的形势需要我们这样做。”
王栋忽然明白了，笑笑，去草拟方案。
郑国很重视困难职工的帮扶，局里困难职工的档案比较完备，很快王栋就草拟了名单和捐赠方案。
他略作修改，就叫分管副局长陈志过来商量此事。
陈志前天没有参加局长组织的木器厂问题专题会，知晓内容后心里也开始盘算。早年他被派去参与过二家企业的破产清算专班，多次经历职工辱骂，上级领导责骂，家里老婆恨骂，怕了这类事。这次木器厂专题会他因故没有参加，心里很是不安，生怕自己在会上被大家推举参加专班，连个主动申述不同意见的机会都没有。回到局里一问，没有讨论专班组成人员局里派出人员的事儿，暂时心安。今天听王栋说局长有请，脸上立刻一阵阵抽悸，目光发直。
他进门的表情郑国注意到了，于是开门见山说了事由。瞬间陈志脸上“阴转晴”。郑国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心理也叹息，“经济工作真是不叫人干呀！往往面临着急难险重的事儿，其中的甘难辛苦，那些有执法权的职能部门和工作单纯的党群部门的干部是体会不到的！”
陈志接着来到办公室，当面叫王栋给隆盛公司传真。不到一刻钟，隆盛回传了这份传真，上面有谢富江签字：蛮好，我们照办。局里定了时间告诉我们一声，本人一定来。
随后，他喜滋滋拿传真给郑国看，郑国道：“你可以联系了。我想在我去考察之前就落实。”
陈志开始打电话联系几家企业的工会主席，郑国把积压了几天的局里文件集中批阅，并梳理今后一周的待办事项。
忽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一接，居然是何妙的。
“我说郑大局长，你是啥意思呀？一手拿刀要杀我们，一手喂给我们几颗糖果吃。告诉郑大局长，我们不稀罕，我们拒绝你们的捐赠，我们厂职工靠双手过得好好的！”
“砰！”传来响亮的座机挂机声，他拿着话筒听了几声“嘟嘟嘟”才缓缓放下。
从内心深处讲，他其实很想听一听何妙的声音，听她说说近况。这倒不是有啥企图，只是他对于何妙有一种牵挂，说是因为她是美女男人天然关注也行，说是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纯纯的过往也行，总之是牵挂。今天，何妙的话语带着怒气，带着责怪，就像锤子敲着他的心。
他叫来陈志，问他刚才致电时是怎么和何妙说的。
带着笑容的陈志一头雾水，“我直接给何主席说了捐赠的事儿，她说了一声‘谢谢啦’，就挂了电话。我理解为她只等我们落实此事送钱过去呀！”
何妙在陈志这里不发脾气，专门致电自己来这么一通话语，是因为自己是局里一把手还是因为觉得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郑国略作思考，苦笑着示意陈志清楚了没事。
陈志离开局长办公室，心里开始纳闷，“局长专门问木器厂的何妙接电话的事儿，是不是担心木器厂在此事上的态度成问题？还是何妙背后打电话给局长又说此事？要是后者，说明两人还微妙着！”
郑国马上掏出手机致电李大军，李大军电话里讲不知道此事，何妙还没告诉自己，且分析厂里职工真的在这节骨眼是否接受这笔捐赠款有大大的疑问。
郑国心道“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驴蹄子！”略做思考，试探着问李大军这笔钱改成支持厂工会开展活动如何。
李大军回的更干脆，“何妙这么和你说话，我看你这办法难。”
放下电话，郑国有点郁闷，自己好心为木器厂办一点事，怎么就得不到厂里职工理解。同时他产生一丝怀疑，也许何妙和李大军说了此事，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对付自己。
他决定这笔捐赠照收，木器厂的那份暂时放在局里，总有用到木器厂身上的那一天。
下午，正当郑国准备去一趟机械厂，了解厂里近况时，来了一位客人，使他心里惊诧。来客正是松林街道办事处的主任蒋勤。
她一进门，郑国就一愣，没有马上搭话。她站在门口嫣然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呀？”
他赶紧起身迎接，顺便把半开的门敞开。
她皱皱眉头，一把将门关上，坐到沙发上。
他立刻意识到，今天她来说不易公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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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小意外，因为以前提交领导待批示文件无一例外都被领导批注了修改意见，或交付有关单位提出修改意见，今天赴外考察方案一字不动直接过了，所以意外。他忽然意识到，这次考察的活动的意义在于去了，不在于如何去，所以领导不动一字，也不交付有关单位修改。
按照惯例，招商引资的赴外考察方案一般由区招商局拟出，征求责任单位的意见上报领导审阅，这次领导责成直接由责任单位草拟上报审核，领导直接批了照办，所以区招商局就立即按照方案开始具体组织这次活动。
郑国也就没再操心考察的事，开始布置局里干部做二件事，一是要求局里整理木器厂的资产材料，盘点资产家底和在岗与非在岗人员，二是整理一系列相关文件，为木器厂可能的或搬迁，或改制，或清算做准备。
同时，他也没忘记昨晚的谢富江的提议，说明缘由后，吩咐王栋草拟北山区企业困难职工名单，特别授意把木器厂的职工考虑一批。
王栋不解的问，“木器厂的职工普遍收入稳定，不少人还在外面干私活，没有几个困难户呀。再说以前捐赠或慰问木器厂不是重点呀。”
“老王呀，你也知道，目前的形势需要我们这样做。”
王栋忽然明白了，笑笑，去草拟方案。
郑国很重视困难职工的帮扶，局里困难职工的档案比较完备，很快王栋就草拟了名单和捐赠方案。
他略作修改，就叫分管副局长陈志过来商量此事。
陈志前天没有参加局长组织的木器厂问题专题会，知晓内容后心里也开始盘算。早年他被派去参与过二家企业的破产清算专班，多次经历职工辱骂，上级领导责骂，家里老婆恨骂，怕了这类事。这次木器厂专题会他因故没有参加，心里很是不安，生怕自己在会上被大家推举参加专班，连个主动申述不同意见的机会都没有。回到局里一问，没有讨论专班组成人员局里派出人员的事儿，暂时心安。今天听王栋说局长有请，脸上立刻一阵阵抽悸，目光发直。
他进门的表情郑国注意到了，于是开门见山说了事由。瞬间陈志脸上“阴转晴”。郑国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心理也叹息，“经济工作真是不叫人干呀！往往面临着急难险重的事儿，其中的甘难辛苦，那些有执法权的职能部门和工作单纯的党群部门的干部是体会不到的！”
陈志接着来到办公室，当面叫王栋给隆盛公司传真。不到一刻钟，隆盛回传了这份传真，上面有谢富江签字：蛮好，我们照办。局里定了时间告诉我们一声，本人一定来。
随后，他喜滋滋拿传真给郑国看，郑国道：“你可以联系了。我想在我去考察之前就落实。”
陈志开始打电话联系几家企业的工会主席，郑国把积压了几天的局里文件集中批阅，并梳理今后一周的待办事项。
忽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一接，居然是何妙的。
“我说郑大局长，你是啥意思呀？一手拿刀要杀我们，一手喂给我们几颗糖果吃。告诉郑大局长，我们不稀罕，我们拒绝你们的捐赠，我们厂职工靠双手过得好好的！”
“砰！”传来响亮的座机挂机声，他拿着话筒听了几声“嘟嘟嘟”才缓缓放下。
从内心深处讲，他其实很想听一听何妙的声音，听她说说近况。这倒不是有啥企图，只是他对于何妙有一种牵挂，说是因为她是美女男人天然关注也行，说是两人曾经有过一段纯纯的过往也行，总之是牵挂。今天，何妙的话语带着怒气，带着责怪，就像锤子敲着他的心。
他叫来陈志，问他刚才致电时是怎么和何妙说的。
带着笑容的陈志一头雾水，“我直接给何主席说了捐赠的事儿，她说了一声‘谢谢啦’，就挂了电话。我理解为她只等我们落实此事送钱过去呀！”
何妙在陈志这里不发脾气，专门致电自己来这么一通话语，是因为自己是局里一把手还是因为觉得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郑国略作思考，苦笑着示意陈志清楚了没事。
陈志离开局长办公室，心里开始纳闷，“局长专门问木器厂的何妙接电话的事儿，是不是担心木器厂在此事上的态度成问题？还是何妙背后打电话给局长又说此事？要是后者，说明两人还微妙着！”
郑国马上掏出手机致电李大军，李大军电话里讲不知道此事，何妙还没告诉自己，且分析厂里职工真的在这节骨眼是否接受这笔捐赠款有大大的疑问。
郑国心道“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驴蹄子！”略做思考，试探着问李大军这笔钱改成支持厂工会开展活动如何。
李大军回的更干脆，“何妙这么和你说话，我看你这办法难。”
放下电话，郑国有点郁闷，自己好心为木器厂办一点事，怎么就得不到厂里职工理解。同时他产生一丝怀疑，也许何妙和李大军说了此事，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对付自己。
他决定这笔捐赠照收，木器厂的那份暂时放在局里，总有用到木器厂身上的那一天。
下午，正当郑国准备去一趟机械厂，了解厂里近况时，来了一位客人，使他心里惊诧。来客正是松林街道办事处的主任蒋勤。
她一进门，郑国就一愣，没有马上搭话。她站在门口嫣然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呀？”
他赶紧起身迎接，顺便把半开的门敞开。
她皱皱眉头，一把将门关上，坐到沙发上。
他立刻意识到，今天她来说不易公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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