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纵马
锁香记是姑苏最大的香店，东西南北四面各有两家，每家占地三个门面。公阳人民富足，国力雄厚，寻常百姓都爱熏香。正因如此，苏府才能走到今天。他们来的这家是正东面的铺子，地势极好，来的人最多。刚下马，就看到锁香记若市的门庭。大家看到三皇子的马到了，纷纷让开，又想悄悄打量那位一日不到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子。
苏屹石径直走了过来，只轻轻看了她一眼。
“见过三皇子。”
“苏伯父等了很久了吧？”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三皇子所为何事？”
“我的客人想要一些傍琴台，所以才提前叫你等着。”
苏屹石面露难色，“这实在不巧，半月前产地的真梅片没有如约送到，缺了这一味。”
司马胤回头看着她，“怎么办？”
苏渠荷不敢开口说话，怕父亲认出她来，徒添忧心。
苏屹石想了一下，“鄙府中该是还有一些，不如三皇子现在跟我一起去取。”
他转头说道。“我们去苏府。”
苏渠荷心中五味杂陈，既高兴又难过，又看见父亲好像有些憔悴。两盏茶的时间便到了苏府门口，正巧赶上景逸喝了酒回来，景逸满面笑容向苏屹石和司马胤问好，看样子也是很熟了的，好像还把刚才发生口角的事忘了。司马胤抱着双手看着他走远，笑笑不说话。
苏渠荷抬头看了看朱红的大门，还好有面纱挡着，别人看不见她变化的表情。府中的傍琴台定是她房中剩下的，这是抚琴时用的香，妹妹不爱这个的。
“听说苏大小姐病了？好些了吗？”
“唉！王爷派了大夫守着，但也诊不出什么来，怕是旧疾了！”苏屹石惆怅的说道。苏渠荷暗暗的想，回到王府后一定要快些赢了司马煜回家！不再让父亲劳心。
“不用担心！王兄在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芄兰拿了香出来，脸上也颇多憔悴之色，这傍琴台果然是她的！芄兰胆子小不敢看她，上次三皇子开始她就很怕，于是放下香就退下了。
“苏伯父，我可还没有用午膳！刚才只喝了些酒，现在有些饿了！”
苏渠荷在面纱下的眼睛嗔了他一眼，这人脸皮怎么这样厚！还要赖着吃饭了！
苏屹石情不自禁的笑了，“我马上吩咐！多谢三皇子不嫌弃。”
虽然过了午膳的时间，但苏府毕竟是经商世家，来往的人多，厨房随时都备有饭菜，吩咐下去后不多时就端了上来。司马胤叫苏屹石一起入席，能和父亲一起吃饭她当然是高兴的，只是刚在聚福街吃了些不太饿。司马胤倒是吃得很香，父亲好像挺喜欢他的，他们两个又一起喝了不少。
用完膳后，苏渠荷纵有些不舍也不能表现出来，跟着上了马。
“你喜欢苏府吗？”
她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喜欢我以后就常带你来！好不好？反正爷喜欢这儿，你也得喜欢！”
“嗯。”她回答的声音极小，他却听到了，满意的笑了，把缰绳放到她的手中。
“我不会骑马。”
“我知道，你拿着就好，爷在上面这畜生不敢造次！”
苏渠荷暗暗的在心中骂了他几句，什么人连这畜生都怕他！
“想学吗？爷现在教你。”喝了两次酒，司马胤微微有些醉了，说话也散散漫漫，带着酒气的气息忽强忽弱的奔向她的耳边。
“你喝醉了。”
还未说完，司马胤就握住她牵着缰绳的双手，双腿一夹，骏马便飞一般的向前跑去。苏渠荷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倒在了他的胸膛上，又马上坐直。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柳福街的人都见了都一一闪开，偶尔几个来不及避开的或者挑着担子的摔在了地上，准备开口数落又见是三爷，赶紧闭口不语。
马匹越跑越快，苏渠荷蹙眉，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又快速跑过了好几条街道，他才停了下来。下巴磕在坐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苏渠荷肩上睡着了，手还是握她的手，慢慢传来一阵温暖。
苏渠荷准备挣开，背上却传来低沉的声音，“别动好不好，让我睡会儿。”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她只好僵硬的坐在他怀中，任着马儿带着他们回皇宫。
街边也开始亮起昏黄的灯光，夜晚的帷幕渐渐拉了下来，一点点吞噬着淡蓝的天空，又缓缓吐出零零碎碎的星光和朦胧的月色。
当天晚上回了皇宫，林书在门口等他们，扶了司马胤下马，“三皇子，皇后娘娘等了您一整日呢！”
司马胤忽然打起了精神，进了清荷居。苏渠荷准备回房，“去见我母后，她可等了一天了！”
才想起昨夜他应了皇后的事，便跟着他进了正殿。
“你看你怎么一身酒气！快来把醒酒茶喝了。”
皇后上来牵着司马胤的手让他坐下，递给他一碗茶。又看着她，见她消瘦的身影，不过也是一幅规规矩矩大家闺秀的模样，“楚绿衣楚姑娘？”
“母后，她叫清荷！”司马胤打断她，皇后笑笑，也来牵她，她欠身行了礼，待皇后坐了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清荷姑娘在宫中习惯吗？”
“回皇后娘娘，清荷习惯。”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的胤儿想帮你治病，你就好好养身子，早些痊愈，在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都来与我说，好不好？”
“嗯。”苏渠荷看着皇后和蔼的面容，在面纱下轻声的回答。
“母后，有我在您怕什么！谁敢欺负我的客人！”
“是是是！你呀一天到处惹事，刚才还在街上胡乱骑马了不是？”
“我高兴了，马儿也跑得快了。”
皇后嗔了他一眼，又转向苏渠荷，“要不要我给你派个贴身的丫头？一个人总归是有些不便的。”
“不行！清荷居不能有其他女人！”司马胤闭着眼睛说道，双腿放在桌子上躺着。
“混账！女儿家总要有个贴身丫鬟的，不然谁给她梳洗？谁给她清洗衣物？”说着伸手在他腿上打了下。
“其他的林书都会，这些嘛，她不会我就帮她好了！”司马胤笑着说，又看向苏渠荷，“行吗？”
“皇后娘娘，这些事清荷都可以自己做的。”
“母后，就算你派了宫女我也把她们赶出去！”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看，这个混账儿子就是这样难管！不让女子进你这儿，那你以后不娶妻了不成？”
“以后再说呗！”司马胤站了起来，“母后快回宫去，省的父皇找不到你。”
“不用担心，朕来找我的皇后了！”苏渠荷听到门外传来的浑厚的声音，又听到门外的行礼声，原来是皇上！只见一个身着暗黄祥龙纹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英气，不怒而威。
皇后见了，脸上又添了几分喜悦，一把拉起司马胤行礼。
“父皇今日怎么得闲到我清荷局了？”
皇上听了眉头一紧，“朕忙得很！只是又听到你在闹市纵马奔腾的混帐事儿！”
司马胤不置可否，仍然一副放荡不羁的神色挂在脸上。
皇上说完向苏渠荷这边看了一眼，“这位是楚小姐？”
还没等她开口，司马胤立马吩咐，“清荷你先回房。”
“朕在问她！”
“父皇不是说来问我在闹市纵马的罪吗？关我客人什么事！”
看着皇上有些恼了，她这时不知该不该走，只是隔着面纱看着司马胤。
司马胤像是懂了，转头对她轻声开口，“你先回房。”
皇上听完重重的一拂袖，“混帐！”
“不过是胤儿带回来的一名弱女子，皇上何必动气。臣妾倒是高兴得很，眼看年后他就十八了，可以前从未见他正眼看过哪个女子，连宫女也不要，如今他懂得疼人了，皇上不该高兴吗？”
皇上脸色终于缓了下来，看着皇后，“都是你惯的。”说完便走了。
“母后，今日我去锁香记拿了些灵虚您看看喜欢吗？”
“我还以为我的胤儿把我忘了。”说着挽了他的手。
司马胤拿起香一直送皇后到了清荷居门口才折回来。
“怎么你母后也不能看我？”
“母后看了，父皇也要来看！我可不愿其他男人看你！”
苏渠荷不说话，一口喝了林书熬来的药。她自小喝的药就不少，这倒难不住她。
“苦吗？”
她点了点头。
司马胤见叫林书又盛来一碗，端起喝了一口，眉头马上深深皱起，却又忍着喝了下去。
“怎么这样苦！”司马胤半伸着舌头咬着，“去拿方糖来。”
看到他的模样苏渠荷不禁笑了。
“有那么好笑吗？爷都是为了给你尝药！你以为爷是为了好玩儿！”
其实她就是认为他是为了好玩，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林书拿来方糖后，司马胤递了一小块给她，又放一颗在自己嘴里。
“你经常喝药？”
“嗯。”
“以后喝了就吃一块糖，知道吗？”
苏渠荷点点头。
“今日就不绣荷花图了，明日我叫淑妃来教你。其实我母后也可以，但是她一来，我父皇怕是也要来了！”
“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琴，改天弹给我听。”
“好。”
司马胤笑着带她去了在清荷居他的小库房，里面的东西很多，有字画c有古玩c又玉石c还有几把上好的古琴。看来他宫中的好东西不少。
“喜欢的你都可以拿走。”
苏渠荷只挑了一把琴，抱着走回房间。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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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屹石径直走了过来，只轻轻看了她一眼。
“见过三皇子。”
“苏伯父等了很久了吧？”
“不敢当不敢当！不知三皇子所为何事？”
“我的客人想要一些傍琴台，所以才提前叫你等着。”
苏屹石面露难色，“这实在不巧，半月前产地的真梅片没有如约送到，缺了这一味。”
司马胤回头看着她，“怎么办？”
苏渠荷不敢开口说话，怕父亲认出她来，徒添忧心。
苏屹石想了一下，“鄙府中该是还有一些，不如三皇子现在跟我一起去取。”
他转头说道。“我们去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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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渠荷抬头看了看朱红的大门，还好有面纱挡着，别人看不见她变化的表情。府中的傍琴台定是她房中剩下的，这是抚琴时用的香，妹妹不爱这个的。
“听说苏大小姐病了？好些了吗？”
“唉！王爷派了大夫守着，但也诊不出什么来，怕是旧疾了！”苏屹石惆怅的说道。苏渠荷暗暗的想，回到王府后一定要快些赢了司马煜回家！不再让父亲劳心。
“不用担心！王兄在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芄兰拿了香出来，脸上也颇多憔悴之色，这傍琴台果然是她的！芄兰胆子小不敢看她，上次三皇子开始她就很怕，于是放下香就退下了。
“苏伯父，我可还没有用午膳！刚才只喝了些酒，现在有些饿了！”
苏渠荷在面纱下的眼睛嗔了他一眼，这人脸皮怎么这样厚！还要赖着吃饭了！
苏屹石情不自禁的笑了，“我马上吩咐！多谢三皇子不嫌弃。”
虽然过了午膳的时间，但苏府毕竟是经商世家，来往的人多，厨房随时都备有饭菜，吩咐下去后不多时就端了上来。司马胤叫苏屹石一起入席，能和父亲一起吃饭她当然是高兴的，只是刚在聚福街吃了些不太饿。司马胤倒是吃得很香，父亲好像挺喜欢他的，他们两个又一起喝了不少。
用完膳后，苏渠荷纵有些不舍也不能表现出来，跟着上了马。
“你喜欢苏府吗？”
她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喜欢我以后就常带你来！好不好？反正爷喜欢这儿，你也得喜欢！”
“嗯。”她回答的声音极小，他却听到了，满意的笑了，把缰绳放到她的手中。
“我不会骑马。”
“我知道，你拿着就好，爷在上面这畜生不敢造次！”
苏渠荷暗暗的在心中骂了他几句，什么人连这畜生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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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了。”
还未说完，司马胤就握住她牵着缰绳的双手，双腿一夹，骏马便飞一般的向前跑去。苏渠荷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倒在了他的胸膛上，又马上坐直。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柳福街的人都见了都一一闪开，偶尔几个来不及避开的或者挑着担子的摔在了地上，准备开口数落又见是三爷，赶紧闭口不语。
马匹越跑越快，苏渠荷蹙眉，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又快速跑过了好几条街道，他才停了下来。下巴磕在坐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苏渠荷肩上睡着了，手还是握她的手，慢慢传来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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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她叫清荷！”司马胤打断她，皇后笑笑，也来牵她，她欠身行了礼，待皇后坐了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清荷姑娘在宫中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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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的胤儿想帮你治病，你就好好养身子，早些痊愈，在宫中有什么不习惯的都来与我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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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这些事清荷都可以自己做的。”
“母后，就算你派了宫女我也把她们赶出去！”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看，这个混账儿子就是这样难管！不让女子进你这儿，那你以后不娶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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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朕来找我的皇后了！”苏渠荷听到门外传来的浑厚的声音，又听到门外的行礼声，原来是皇上！只见一个身着暗黄祥龙纹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英气，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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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胤不置可否，仍然一副放荡不羁的神色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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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开口，司马胤立马吩咐，“清荷你先回房。”
“朕在问她！”
“父皇不是说来问我在闹市纵马的罪吗？关我客人什么事！”
看着皇上有些恼了，她这时不知该不该走，只是隔着面纱看着司马胤。
司马胤像是懂了，转头对她轻声开口，“你先回房。”
皇上听完重重的一拂袖，“混帐！”
“不过是胤儿带回来的一名弱女子，皇上何必动气。臣妾倒是高兴得很，眼看年后他就十八了，可以前从未见他正眼看过哪个女子，连宫女也不要，如今他懂得疼人了，皇上不该高兴吗？”
皇上脸色终于缓了下来，看着皇后，“都是你惯的。”说完便走了。
“母后，今日我去锁香记拿了些灵虚您看看喜欢吗？”
“我还以为我的胤儿把我忘了。”说着挽了他的手。
司马胤拿起香一直送皇后到了清荷居门口才折回来。
“怎么你母后也不能看我？”
“母后看了，父皇也要来看！我可不愿其他男人看你！”
苏渠荷不说话，一口喝了林书熬来的药。她自小喝的药就不少，这倒难不住她。
“苦吗？”
她点了点头。
司马胤见叫林书又盛来一碗，端起喝了一口，眉头马上深深皱起，却又忍着喝了下去。
“怎么这样苦！”司马胤半伸着舌头咬着，“去拿方糖来。”
看到他的模样苏渠荷不禁笑了。
“有那么好笑吗？爷都是为了给你尝药！你以为爷是为了好玩儿！”
其实她就是认为他是为了好玩，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林书拿来方糖后，司马胤递了一小块给她，又放一颗在自己嘴里。
“你经常喝药？”
“嗯。”
“以后喝了就吃一块糖，知道吗？”
苏渠荷点点头。
“今日就不绣荷花图了，明日我叫淑妃来教你。其实我母后也可以，但是她一来，我父皇怕是也要来了！”
“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琴，改天弹给我听。”
“好。”
司马胤笑着带她去了在清荷居他的小库房，里面的东西很多，有字画c有古玩c又玉石c还有几把上好的古琴。看来他宫中的好东西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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