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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粮食问题

  土匪们被安排在镇外休息,等待唐震完成交接事宜,以免和温得和克小镇的土著居民发生冲突和误会,当然,唐震心里想的是不能扰民。带上唐川,唐震让唐金和陈志远都留在镇外,叮嘱道:“看好他们,别出什么恶件,我们刚来,得注意形象。”

  小镇居民对一大群人的突然到来很平静,虽然土匪们匪气凛然,而且毫不加以掩饰,但镇民们完全不作理会,该干嘛干嘛,一副看破生死的架势。或许,是长期的贫穷导致了人民的麻木不仁,活着是为了受罪,不如死了干净;唐震一边走一边感叹,继承这样的领地,首要的问题就得将居民麻木的灵魂唤醒,这是最关键的一步,纳雄耐尔领地想要富强起来,一个字:难

  领主府邸在小镇的中央位置,很拙朴,也很简陋,差不多就是一座农家小院,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倒还是有的。等见到府里须发皆白的老管家霍坤,唐震拿出保尔的佩剑,郑重道:“我是来继承领地的。”言简意赅,就是怕言多必失。霍坤接过剑抚摸少许,叹息道:“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前两天刚刚下葬,你要不要先去他的墓前祭拜一下?”

  唐震点头道:“这是自然,我明早就去祭拜。对了,继承领地有什么必要的仪式吗?”霍坤摇头道:“没什么仪式,纳雄耐尔是柯察金家族世袭的领地,老爷身故,少爷回来不仅要继承领地,还要继承老爷的男爵爵位。到时候写一封信,差人送去帝都,就可以了。”唐震心说怪简单的,这也就是没落的贵族才会这样吧?

  随后,唐震向霍坤说明了镇外上千土匪的情况,老头子一听,淡然道:“少爷心地仁厚,这些土匪收编了也好,省得祸害地方。他们迁来倒没问题,纳雄耐尔空置的地区多了去了,就是再来十倍也安顿得下;但是,粮食怎么办?”唐震也在为这个问题发愁,苦恼道:“土匪们倒是有些积蓄,但顶多撑上十天半个月,我们只有利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想点儿办法吧”

  霍坤道:“听少爷的,反正你从现在起就是纳雄耐尔领地的新领主了。”唐震道:“有劳霍老了。”霍坤道:“应该的,少爷,待你休息一夜,明日祭拜过老爷,我再为你介绍领地里的人和事。”唐震道:“多谢霍老,您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今天就在镇外睡。说实话,我不放心那帮土匪。”

  出了领主府,唐震和唐川走回土匪们扎营的地方,和唐金陈志远说明了情况,然后各自安歇。翌日,天微明时,唐震起床,没惊动唐家姐弟,独身一人去了领主府,和老管家霍坤及其一对儿女霍思炜霍春茗,还有诸多纳雄耐尔领地的臣民,去祭拜保尔柯察金的老子,即深受爱戴的前任领主。

  祭拜完毕,霍坤给唐震介绍了不少人,霍思炜和霍春茗兄妹俩是双胞胎,长得极像,男的英俊女的清秀;还有其他土著居民,唐震应付的很得体,尽量给以后的臣民留下一副温和宽厚的印象。等应酬完毕,唐震回到土匪营寨,命令众人在温得和克小镇的旁边另起炉灶,自己动手造房子,木材和石料可以去周边找,这东西纳雄耐尔领地多的是,简直一文不值。

  接下来,唐震按照陈志远的建议,将一千四百名土匪编成十四队,成立“温得和克护卫队”,一队一百人,选拔一个小队长;陈志远出任十四队的总队长,负责训练和指挥。唐家人则一律住到领主府,对唐金和唐川的身份,唐震给霍坤的解释是:契妹和契弟。

  为了让新领主尽快熟悉事务,霍坤将唐震领到简陋破旧的小书房,叮咛道:“领地贫瘠,平时无大事,也就是邻里纠纷,但少爷不可轻怠,还须多读多练。”没办法,唐震现在确实对治理领地毫无经验,只好先读点儿书房里的书了,以期找到一丝“灵感”。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世界,唐震在小镇上明明看到几个白种人,却说着流利的汉语;他上前搭话,问白种人的母语是什么,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人家一直生活在乌拉尔山脉附近,从祖辈至今,繁衍了数十代,一直作为惠灵顿帝国的子民,母语就是汉语。

  颇有些意外的,唐震在老领主的书房里找到一本书,一本剑神写的书,不是秘籍,是游记。这位剑神是五百年前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他几乎游遍了苏景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在游记里,就记载了苏景各地的风俗人情。唐震脑补了一下,依托游记的描述,单是苏克雷斯大陆就和地球陆海总面积差不多,比苏陆大了三倍有余的景德大陆更是幅员辽阔,大得不可想象。

  唐震暗暗咋舌,苏克雷斯大陆可是经历过一次统一的,那么大的疆域,也不知道怎么整合到一起的;还有,这位剑神曾经御空飞行,出海游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去了,除了零零散散或大或小的海上岛屿,竟再也寻不到新大陆。也就是说,迄今为止能够确定的大面积陆地,只有苏克雷斯大陆和景德大陆。

  将游记放回去,唐震又抽了几本书,略略翻看一番,慢慢了解了纳雄耐尔领地的情况。纳领土地广大,但资源贫瘠,发展空间被限制了不少,加上领地境内匪患严重,商业同样萎靡得厉害;一言以蔽之,纳领要想摆脱穷困的桎梏,只有剑走偏锋才行。

  唐震想起了那袋子红薯,心想:苍天待我不薄,有了此等神物,我的领地想不富裕起来都不行他已经查到了,这个世界暂时以后或许会出现还没有红薯存在,而对土地要求不高且荒山恶地皆可栽种的红薯简直是天赐宝贝,加上产量又高,不仅可以自给自足,也可以对外销售。红薯的用途不止于此,可以酿酒,可以做成红薯粉,可以晒成红薯干,可以做饼做丸子,可以当药材唐震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猪肉炖粉条,不禁馋得直流口水,也下了决心必须推广红薯。

  可惜,现在只有一袋红薯,原种不多,如今又是六七月份,得赶紧把红薯保存好,明年便可以试着种植,等结生秧苗,就可以实施扦插了。唐震为此兴奋了好几个日夜,他踱出书房,叫来唐川,吩咐道:“保管好那袋红薯,那是我们以后发家致富的命根子”唐川点点头,想走,又被唐震拦下,只见这位老实人满脸的纠结表情,眉毛打结道:“挑三个不,两个就挑两个红薯,做一大锅红薯汤,给镇民们尝尝鲜,等明年想种植红薯就不会有太大阻力了。还有,川子,你还要跟他们大讲特讲红薯的好处和耐干旱的特点,言明无须占据良田沃土反正纳雄耐尔领地的荒地多的是”

  唐川走后,唐震一抬头,看到了领主府房顶上飘扬地百合徽章旗,按照惠灵顿帝国的法律,只有到达侯爵才能在自己的领地徽章旗上绣猛兽,如虎豹熊狼之类的;侯爵以下的领地,则只有绣植物徽章旗的资格,譬如纳雄耐尔领地,徽章旗绣的就是一朵百合花。

  他摸摸鼻子,溜溜达达去了镇外,来到温得和克刚刚两天,很多土匪仍住在营帐里,房子还处在打地基阶段。唐震找到陈志远,问道:“陈大哥,我们现在有多少匹马?”陈志远盘算了一下,答道:“二百三十三匹。”唐震皱眉道:“怎么这么少?”陈志远叹道:“不是所有土匪都有马的,无论在哪个国家,马匹都是战略物资,属于管制品。我们一千多人,能有两百多匹马就不错了。”唐震想起了陈志远手下原本只有三十几个人,却个个有马,想必他走的是少而精的路线;令人无奈的是,那群家大业大的土匪则只有以数量换质量了,毕竟人那么多,不可能人人配马。

  唐震道:“算了,将马集中起来,训练一个骑兵卫队,以备不时之需。”陈志远躬身应是。一个领主的权利是很大的,领地内的赋税土地财产统统属于领主,而且领主还对领民具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惠灵顿帝国采取的是分封制度,将全国分成六州,州内设社,社之下设区,以及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领地,社区则是直辖地带。打个比喻,帝国中央是古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周天子,而领主们则是诸侯;帝国的中央皇室强大时,领主们听从调令,一旦皇权衰落,恐怕听调不听宣的结果是肯定的。

  万幸,惠灵顿帝国还处在繁盛时期,各地领主对中央还是很听从的,皇室的威信并没有一文不值。领主可以组建军队,不过数量有限制,还跟爵位以及领地的大小息息相关,像柯察金家族是世袭的男爵,本来最多只能拥有领地卫队八百人;但纳雄耐尔领地实在太大,按照帝国的法律补充条例,纳领可以招募两千人的护卫队。而纳领原本是有卫队的,后来老领主考虑到财政负担,就裁了卫队,只是下令领民每周操练一次,若果遇到突发情况,则可以全民皆兵。

  又过了几天,一个紧要问题提上日程,领主府的管家,也是纳雄耐尔领地的总管,领主之下第一人的霍坤报告道:“领主,粮食不够了”唐震揉着眉心,问道:“我知道我知道,一下子多了一千人,粮食肯定不够,不行,得马上想办法了。”他将领地的“前朝老臣”召集起来,加上唐川唐金陈志远旁听,然后简单说明了情况,唉声叹气道:“大家想想办法吧”

  霍坤的儿子霍思炜口无遮拦道:“我看缺粮的源头就在土匪一头,将他们驱逐不就行了?”陈志远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抠指甲,一副漠不关心地样子。唐震瞪了霍思炜一眼,心说小屁孩儿懂什么,领地那么大,人力资源一直是稀缺的,把他们赶走了短期是有利的,长期来说就是鼠目寸光他沉声道:“我在这里说一句,他们已经不是土匪,到了这里,接受整编,就是纳雄耐尔领地的子民,是守护小镇居民人身财产安全的忠诚卫队他们值得我们尊重,我在这里颁布一条领地新律法:禁止一切歧视纳雄耐尔领地是个大家庭,我们都是这个大家庭的成员,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面面相觑,唐川则嘻嘻哈哈道:“哥说的对,歧视干什么?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唐震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揭过去,继续刚才的缺粮问题。一大群人在不大的领主书房里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唐金一语道破天机:“缺粮的问题很容易解决,领地内不是有很多土匪吗?我们的卫队人数还没满额,再去收编不就行了?土匪们干的可是无本生意,储粮肯定很丰富”一句话点明了前路,众人登时眼神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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