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发兵行险处
沧州的的一座矿山上，朱棣的大军将这座矿山围得水泄不通。
朱棣攻下沧州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沧州境内最大的一座矿场，这个矿场的产量比北平东部的所有矿场加起来还多。朱高煦也被朱棣派去查收盐山的矿场，朱棣深深的明白，现在只要有了矿石，就能炼铁c炼钢，就能制造出军器，只有丰富的矿产支持，才能在战争中获得胜利。
“王爷，此战大胜，我军伤亡不过两千，这新型火铳果然威力十足，敌方是望风而逃啊。”，朱棣此次南征的主将，张玉如是说道，朱棣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矿场，以及被俘的工匠，心中已然在展望大志得成的一天。
“骄兵必败，虽胜，但不足以骄傲。”朱棣从遐想中回到现实，脸上仍有一丝不满，张玉跟随朱棣多年，虽是君臣，却情似袍泽，他说道：“王爷，末将知道王爷一直惦记着东昌，不如趁此机会，出其不意，一举攻下东昌如何？”
“我惦记着东昌，是因为那里有着北线最富饶的矿藏，攻下东昌，我们大可以以东昌为据点，虎视南方，但现在大军久败初胜，易滋生骄气，不宜再战，只可据守。”
此战夺下沧州和盐山的功劳都在丘福和朱高煦，张玉立功心切，“王爷，东昌距此四百里，兵贵神速，我们乘胜追击，两日便可抵达。且济南离此地更近，那黄子澄和李景隆定然会以为我军为了去年济南之败，而发兵济南，现在他们的重兵定然都押往济南了。等到他们发现我军兵出东昌，为时晚矣。”
张玉的劝诫让朱棣陷入了两难，一是忠臣能将的良策，二是得之不易的战果，朱棣决定征求各位几位大将的意见，对张玉说：“张将军言之有理，但军策之事，最好还是议而后定。你去把各位将军都叫我帐中，我听听大家的意见。”
日头西落，一众将军都齐聚朱棣的营帐中，攻下沧州以后，朱棣并没有进城，只派了守城之兵驻守城中，自己带着兵马就赶来了矿场，生怕矿场被人毁了。
“诸位将军，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件我难以决断之事，张玉将军进言，说我应该乘势追击，出奇兵下东昌。想听听诸位有什么想法。集思广益。”
“王爷，末将认为张将军之策甚为妙，我们攻下沧州，敌军必然以为我们会强攻济南，一雪前耻，此时兵出东昌，定然可一击而成。”
“末将也以为此计甚好”
朱棣手下的将军们都认为张玉的献策十分可行，但丘福却没表态，朱棣问道：“丘将军为何不言啊？”
“禀王爷，张将军此计甚好，但末将以为，还应附加一计，以保其效。”
张玉听到丘福的话，立即说道：“愿闻其详。”
“既然是兵行险处，自然得有一之保险之兵，王爷可以派一部分兵马佯作主力，去往济南，剩余兵马突行东昌，还要散布消息，我军是佯攻东昌，主攻济南。”
张玉不解，“要是敌军不信我军是佯攻东昌呢，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
丘福就着张玉的话说道：“那要是敌军什么都不信，两城的兵马都足备，我们兵发东昌，岂不是作茧自缚，末将认为，我军久败初胜，应固守所得，再图南下。”
张玉不语，站在一旁，有些生气。朱棣却被丘福的话提醒了，说道：“若东昌济南两城兵马足备，那我们久据沧州，岂不是落入地方的犄角之中，于我军不利啊。”
丘福回答道：“王爷，目前敌军尚不知我方虚实，不敢轻易来犯，我们需从北方调派更多的军需和兵马，这样才能稳住沧州。”
张玉这时又站出来说道：“王爷，从北方调取兵马尚需时日，若我们畏缩在此，敌方定然知道我军后援不足，只有乘胜追击，攻下东昌，一来我们可以威慑住敌方，让他们不敢轻易反扑，为我们从北方调取兵马争取时间，二来攻下东昌，可以和沧州一起，对济南城形成掎角之势，令敌方危急。”
丘福欲再次进言，朱棣这下却是被张玉说服了，“出奇制胜，张将军所言有理，你需要多少兵马？”
“末将愿领五万兵前往东昌，不克不还。”
面对朱棣的肯首，以及诸将的支持，丘福坚持进言，“王爷，若决意发兵东昌，那么末将希望能多等五日，胜算会更大。”
朱棣问，“这是为何？”
“如果真如末将所言，东昌c济南两城都兵马足备，此时正是我军士气骄傲之时，也是两城守备最为警惕之时，若再等五日，雄县屯有精兵三万，距此二百里，来回五日，那时再以八万兵发东昌，东昌守将五日后定会以为我军不会再南下，守备松懈，更易攻克。”
帐中诸将听了丘福所言皆表示赞同，张玉也十分同意丘福的这个“缓兵之计”，朱棣大呼：“好，丘将军和张将军都是本王的福将，有你们在，有诸位勇猛的将军在，有无数忠诚的将士在，何愁靖难无功。”
朱棣驻守在沧州，派朱高煦将沧州和盐山两地已经采出的的矿石先行运回北平。
朱高煦一回到北平，便听闻了坊间的传闻，将矿石送去冶炼处后，便直奔督造使府，欲兴师问罪。
“郑危，你居然敢明目张胆抢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吧。这北平城”督造使府内还没见到朱高煦的人影，他那张狂的声音却让后院内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朱高煦推门而入，银杏树下多了一个石桌，郑危c吴心竹，以及一个体型较胖，但看起来极为儒雅的青年男子围坐在石桌前，三人看向怒火中烧前来兴师问罪的朱高煦，朱高煦一进门看见了石桌前的体胖男子，立即收住口中言语。
体胖男子问道：“这北平城如何啊？是不是你说一不二？”，男子用玩笑的语气问朱高煦。
朱高煦被体胖男子的话震了一下，有些颤巍巍的说道，“王兄，你怎么会在此处。”，除了朱棣，郑危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治住朱高煦的人。当然这体胖男子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他是朱棣的长子，朱高炽，也是燕王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燕王王位的，若是朱棣能当上皇帝，朱高炽便会是太子，也会是未来的皇帝，朱高煦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比他年长两岁，且文弱的兄长面前，朱高煦虽然有着赫赫战功，但也不敢有僭越之举。
“父王出征，北平由我主事，现如今父王首战得胜，郑督造使功不可没，我自然是要来慰问一番。倒是你，你急火燎燎的前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这朱高炽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朱高煦是来找麻烦，但为了给朱高煦一个台阶，也为了君臣和睦，才有了此番言语。
朱高煦楞了一下，好像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见朱高炽对着自己微微晃了一下头，他说道：“父王让我从沧州带回来一批矿石，现在已经送去冶炼了，我来通知一下督造使，让他赶紧督促军器的制造，不要整日只顾着儿女私情。”，朱高煦憋红的双眼盯着吴心竹，看着竟是有些悲切之情，片刻，又嫉妒万分的盯向郑危，“督造使，你还不赶紧去督造处吗？”
“不忙，我和督造使有几句话还未说完，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朱高煦对着朱高炽行了一个小礼，退出了院子。
待朱高煦走了好一会，朱高炽才对郑危说道：“督造使大人，我这三弟性情刚直，为人却是正直的，常年跟随父王征战，也造就了他的喜怒无常，行军男儿有些血性是在所难免的”
郑危也知道朱高炽这话是为了朱高煦说解，虽然他们都是朱棣的亲儿子，但现在郑危制造军器的功劳已然成为一种推力，将郑危推向了靖难战争的前端，也使得郑危站在了燕王集团的中央，若是朱棣回来之后得知朱高煦有意为难郑危，定然也会责罚于他。
郑危打断了朱高炽的话，“世子放心，在下知晓高阳郡王的性情，心中并无芥蒂。”
“督造使明白就好，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为督造军器之功，我替父王先敬你，二为了大人是个聪明人，我独敬你，三为了今日银杏树下的闲雅兴致。”
前些时日因为朱高炽卧病在府修养，所以朱棣不在之时，北平城的许多事都由朱高煦做主，这次奉命回到北平，朱高炽的竟然已经能出得府门了，这让朱高煦十分意外。本想着可以趁着朱棣不在，收拾一下郑危，但现在郑危有了朱高炽做后台，朱高煦对郑危也只是言语上的攻击，并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郑危在沧州一战中起了很大作用，之后他还会有大用，朱高煦不会杀郑危，只会让郑危受一些皮肉之苦，朱高煦现在只是常常借着公务的名义待在吴心竹身边，对于郑危，他更多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
朱高煦运回一批矿石之后，郑危也忙着筹备军器制造，还要想着制造新式样的枪械，以及研究明教炮车的原理。也没有时间顾及朱高煦的冷嘲热讽，和他与吴心竹之间的“爱恨纠葛”。虽然在很多时候郑危看着朱高煦不厌其烦的用那几句山盟海誓来“攻击”吴心竹时，郑危也会有酸楚之意涌上心头，但郑危从来没表现出来过，这也让朱高煦以为郑危怕了自己，整日眉高气扬，大有“吴心竹是我的了”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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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攻下沧州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沧州境内最大的一座矿场，这个矿场的产量比北平东部的所有矿场加起来还多。朱高煦也被朱棣派去查收盐山的矿场，朱棣深深的明白，现在只要有了矿石，就能炼铁c炼钢，就能制造出军器，只有丰富的矿产支持，才能在战争中获得胜利。
“王爷，此战大胜，我军伤亡不过两千，这新型火铳果然威力十足，敌方是望风而逃啊。”，朱棣此次南征的主将，张玉如是说道，朱棣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矿场，以及被俘的工匠，心中已然在展望大志得成的一天。
“骄兵必败，虽胜，但不足以骄傲。”朱棣从遐想中回到现实，脸上仍有一丝不满，张玉跟随朱棣多年，虽是君臣，却情似袍泽，他说道：“王爷，末将知道王爷一直惦记着东昌，不如趁此机会，出其不意，一举攻下东昌如何？”
“我惦记着东昌，是因为那里有着北线最富饶的矿藏，攻下东昌，我们大可以以东昌为据点，虎视南方，但现在大军久败初胜，易滋生骄气，不宜再战，只可据守。”
此战夺下沧州和盐山的功劳都在丘福和朱高煦，张玉立功心切，“王爷，东昌距此四百里，兵贵神速，我们乘胜追击，两日便可抵达。且济南离此地更近，那黄子澄和李景隆定然会以为我军为了去年济南之败，而发兵济南，现在他们的重兵定然都押往济南了。等到他们发现我军兵出东昌，为时晚矣。”
张玉的劝诫让朱棣陷入了两难，一是忠臣能将的良策，二是得之不易的战果，朱棣决定征求各位几位大将的意见，对张玉说：“张将军言之有理，但军策之事，最好还是议而后定。你去把各位将军都叫我帐中，我听听大家的意见。”
日头西落，一众将军都齐聚朱棣的营帐中，攻下沧州以后，朱棣并没有进城，只派了守城之兵驻守城中，自己带着兵马就赶来了矿场，生怕矿场被人毁了。
“诸位将军，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件我难以决断之事，张玉将军进言，说我应该乘势追击，出奇兵下东昌。想听听诸位有什么想法。集思广益。”
“王爷，末将认为张将军之策甚为妙，我们攻下沧州，敌军必然以为我们会强攻济南，一雪前耻，此时兵出东昌，定然可一击而成。”
“末将也以为此计甚好”
朱棣手下的将军们都认为张玉的献策十分可行，但丘福却没表态，朱棣问道：“丘将军为何不言啊？”
“禀王爷，张将军此计甚好，但末将以为，还应附加一计，以保其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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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兵行险处，自然得有一之保险之兵，王爷可以派一部分兵马佯作主力，去往济南，剩余兵马突行东昌，还要散布消息，我军是佯攻东昌，主攻济南。”
张玉不解，“要是敌军不信我军是佯攻东昌呢，我们岂不是作茧自缚。”
丘福就着张玉的话说道：“那要是敌军什么都不信，两城的兵马都足备，我们兵发东昌，岂不是作茧自缚，末将认为，我军久败初胜，应固守所得，再图南下。”
张玉不语，站在一旁，有些生气。朱棣却被丘福的话提醒了，说道：“若东昌济南两城兵马足备，那我们久据沧州，岂不是落入地方的犄角之中，于我军不利啊。”
丘福回答道：“王爷，目前敌军尚不知我方虚实，不敢轻易来犯，我们需从北方调派更多的军需和兵马，这样才能稳住沧州。”
张玉这时又站出来说道：“王爷，从北方调取兵马尚需时日，若我们畏缩在此，敌方定然知道我军后援不足，只有乘胜追击，攻下东昌，一来我们可以威慑住敌方，让他们不敢轻易反扑，为我们从北方调取兵马争取时间，二来攻下东昌，可以和沧州一起，对济南城形成掎角之势，令敌方危急。”
丘福欲再次进言，朱棣这下却是被张玉说服了，“出奇制胜，张将军所言有理，你需要多少兵马？”
“末将愿领五万兵前往东昌，不克不还。”
面对朱棣的肯首，以及诸将的支持，丘福坚持进言，“王爷，若决意发兵东昌，那么末将希望能多等五日，胜算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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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诸将听了丘福所言皆表示赞同，张玉也十分同意丘福的这个“缓兵之计”，朱棣大呼：“好，丘将军和张将军都是本王的福将，有你们在，有诸位勇猛的将军在，有无数忠诚的将士在，何愁靖难无功。”
朱棣驻守在沧州，派朱高煦将沧州和盐山两地已经采出的的矿石先行运回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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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被体胖男子的话震了一下，有些颤巍巍的说道，“王兄，你怎么会在此处。”，除了朱棣，郑危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治住朱高煦的人。当然这体胖男子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他是朱棣的长子，朱高炽，也是燕王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燕王王位的，若是朱棣能当上皇帝，朱高炽便会是太子，也会是未来的皇帝，朱高煦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比他年长两岁，且文弱的兄长面前，朱高煦虽然有着赫赫战功，但也不敢有僭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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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楞了一下，好像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见朱高炽对着自己微微晃了一下头，他说道：“父王让我从沧州带回来一批矿石，现在已经送去冶炼了，我来通知一下督造使，让他赶紧督促军器的制造，不要整日只顾着儿女私情。”，朱高煦憋红的双眼盯着吴心竹，看着竟是有些悲切之情，片刻，又嫉妒万分的盯向郑危，“督造使，你还不赶紧去督造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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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对着朱高炽行了一个小礼，退出了院子。
待朱高煦走了好一会，朱高炽才对郑危说道：“督造使大人，我这三弟性情刚直，为人却是正直的，常年跟随父王征战，也造就了他的喜怒无常，行军男儿有些血性是在所难免的”
郑危也知道朱高炽这话是为了朱高煦说解，虽然他们都是朱棣的亲儿子，但现在郑危制造军器的功劳已然成为一种推力，将郑危推向了靖难战争的前端，也使得郑危站在了燕王集团的中央，若是朱棣回来之后得知朱高煦有意为难郑危，定然也会责罚于他。
郑危打断了朱高炽的话，“世子放心，在下知晓高阳郡王的性情，心中并无芥蒂。”
“督造使明白就好，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为督造军器之功，我替父王先敬你，二为了大人是个聪明人，我独敬你，三为了今日银杏树下的闲雅兴致。”
前些时日因为朱高炽卧病在府修养，所以朱棣不在之时，北平城的许多事都由朱高煦做主，这次奉命回到北平，朱高炽的竟然已经能出得府门了，这让朱高煦十分意外。本想着可以趁着朱棣不在，收拾一下郑危，但现在郑危有了朱高炽做后台，朱高煦对郑危也只是言语上的攻击，并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郑危在沧州一战中起了很大作用，之后他还会有大用，朱高煦不会杀郑危，只会让郑危受一些皮肉之苦，朱高煦现在只是常常借着公务的名义待在吴心竹身边，对于郑危，他更多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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