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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 毁人不知倦

  朱高煦在北平养了三个多月的伤,郑危在天津卫造了三个多月的船。

  伤好之后,朱高煦带着吴心竹去了南京。很快,朱棣令人传郑危至南京。

  南京皇宫,朱棣的华盖殿内,朱高煦身上还缠着纱布,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曾经的威猛将军此时就像是一只病猫,吴心竹吃力的搀扶着朱高煦,郑危跪在朱棣面前。

  朱棣说道:“郑危,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行刺高阳郡王啊?”,朱棣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言语中尽是高贵和大气,就连问话之时也像在颁发圣旨一般,朱棣一言惊醒梦中人,在来南京的船上,郑危还在想,朱棣为什么这个时候让自己来南京,原来是朱高煦在朱棣面前诋毁自己。

  “臣不知,只是听闻高阳郡王当日英雄救美,险些险些丧命。臣十分感激高阳郡王对吴姑娘的舍命相救。”

  朱棣却是不知道朱高煦是因为救身旁的女子才受此重伤的,瞪了朱高煦一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道:“煦儿,你说是郑危派人行刺你,你可有何证据?”

  朱高煦身后有一个凳子,他偏不坐着,非得站着,让吴心竹扶着他,他胸有成竹的对朱棣说道:“父皇,孩儿从抓获的那些黑衣人口中得知,那些人都是从天津卫赶去北平的,他们并没有交代主谋之人的性命,只说那人长得十分的高。这还不够明显吗?郑危素来惦记儿臣身边的心竹”

  朱棣突然呵斥朱高煦,“住嘴,你身为皇子,整天惦记着儿女私情,成何体统。”,朱高煦立即跪下,连忙辩道:“父皇,儿臣没有,只是儿臣与吴姑娘有一个三年之约,儿臣就是郑危,嫉恨我与吴姑娘的三年之约,所以派人行刺我。”

  郑危平静的说道:“陛下,若是我派人行刺郡王,我何必让那些人只执弓箭与刀,而且若我是主谋,定然不会伤害吴姑娘,郡王又怎么会因为救吴姑娘而受伤呢,陛下明鉴,郡王定是误会我了。”

  朱高煦急切的反驳道:“你就是害怕吴姑娘受伤才只让那些人带了弓箭和刀,而且你料定我会舍身相救吴姑娘,所以”

  朱棣突然大怒,“你们住嘴,你们当这里是市井之地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郑危低下头,心想,“这朱高煦还真是毁人不知倦啊,在心竹面前踩低我来拔高自己,无耻。”,但郑危撇了一眼吴心竹的样子,对朱高煦甚是关心,虽然也看得出来她在担忧自己,但她对朱高煦的态度已然不同从前,郑危心中叹想,“是啊,英雄救美的桥段,谁不喜欢呢?”

  “父皇,儿臣所言皆是真的,父皇不信的话可以传召那黑衣人,儿臣已将他带来南京了”

  郑危心想,“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啊”

  朱棣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实话,朕便不追究了。”

  朱高煦仍是一脸恳切的说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朱棣当着郑危的面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朱高煦,说道:“朕知道你与郑危素来不和,但朕没想到,你身为皇子竟然诬陷臣子,你太让朕失望了,几乎和你遇刺同一时间,朕也被人行刺了,那人是建文帝手下的乱臣,景清,那人现在就关在大狱中,是他派人行刺的你,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之所以封锁消息,是为了避免天下人心惶乱,没想到你郑大人起来吧。”

  郑危起身,朱高煦却是跪在地上,头贴在地上,吴心竹也随他跪着,见郑危没事了,吴心竹对朱高煦更是关心了。朱高煦道:“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而吴心竹这时却说:“陛下,这件事和郡王没什么关系,都是郡王的属下知道郡王与郑危不和,所以编造谣言在郡王面前邀功,没想到竟然在陛下这里弄巧成拙”

  郑危很是讶异吴心竹帮朱高煦说话,在朱棣没有拆穿朱高煦之前,自己生死悬于一线,而她只是焦急的等待着,并没有为自己说话,而现在朱高煦就算诬陷了自己,他是朱棣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事,她竟然主动帮朱高煦开脱,郑危失落的看着吴心竹。朱棣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三人的关系有些紧张,便对郑危说:“郑大人,你舟车劳顿,先先去休息吧。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臣告退”吴心竹目送郑危离开了华盖殿。

  郑危出了华盖殿,在养心殿的台阶之下等着吴心竹和朱高煦出来。

  等了好一会,吴心竹才扶着朱高煦走出了华盖殿,郑危在台阶下看着两人。

  朱高煦一出养心殿,吴心竹扶着他往前下了几步台阶之后,他立即恢复了精神的面貌,也不需要吴心竹的搀扶了,对吴心竹说道:“心竹,辛苦你扶了我这么久”

  吴心竹则是有些惊讶,指着朱高煦,“你你”

  朱高煦握住吴心竹的手,吴心竹却没有挣脱,“你什么你啊,我知道你怪我诬陷郑危,可是我这也是因为爱你啊,而且现在郑危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反倒是我被罚禁足两月,而你也要被遣回北平了”

  郑危看见朱高煦握住吴心竹的手,两人在台阶之上说着话,郑危在台阶之下并不能听清两人说什么,失落的离去了

  郑危在南京待了几天,知道那个名叫景清的人被朱棣诛杀了九族,刨了他的祖坟,和他有关系的村子都被屠村灭族,被人称为“瓜蔓抄”。朱棣处理“乱臣贼子”的方式令郑危瞠目结舌,震惊不已。一时间,郑危又觉得这个自己待了三年的大明朝无比陌生,且无比凶险。地外文明的侵入,封建社会的命如草芥,以及现代武器的乱入。郑危真的觉得在这样一个明朝,活着真的很累,也许是因为看见吴心竹态度的转变,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明朝,郑危再一次感受到孤独感汹涌袭来,深入骨髓。

  在返回天津卫的船上,郑危无比的思念郑安,而郑安跟着朱允炆消失在茫茫人海。他告诉自己,吴心竹仍然是自己的精神寄托,但想起养心殿前她和朱高煦的“卿卿我我”郑危又觉得自己无比的自欺欺人。

  “郑大人,你怎么了”张总旗见郑危靠在甲板的桅杆上清泪纵横,上前问道。

  郑危笑着说道:“我想家了,张总旗,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张总旗目光沉了下来,缓缓说道,“七年了,我都记不起家乡长什么样了哎”

  张总旗也靠在桅杆上,郑危拍着张总旗的背,“我也记不起了但我们并不是忘记了,只是暂时将它存在某地地方了。”

  船行驶到了海面上,冬月的海风吹得人头生疼,海面上愁云惨淡,天气干燥得很,郑危拿出那幅吴心竹送给自己的刺绣,举在风中,手微微松了一下,海风差点将刺绣吹走,郑危紧紧的握住它。

  传闻的力量是强大的,郑危和朱高煦的争风吃醋事件吵得沸沸扬扬,而这次事件最终以朱高煦被禁足南京皇宫两月为终结,而吴心竹则成为了举国皆知的奇女子。

  回到天津卫后,朱高煦被禁足南京,吴心竹在北平,自己大可以去见吴心竹,也无人会阻拦他。但郑危回来后却潜心于造船,也许是因为突然的颓丧感,也许是因为再次到来的匿名信。

  郑危出了华盖殿,一个急匆匆的太监从郑危身旁走过,掉落了一个锦囊,郑危取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建文帝或流落西洋,造船之事必须加快。”

  看了这字字条,郑危心里想的是“郑安跟着建文帝,既然建文帝在西洋,那么郑安也应该在西洋。”

  郑危断定这个纸条和那些匿名信一样,都出自同一个人。在郑危看来,这个人好像时时都在监视着自己,在这个时候递上郑安的下落,定然是那人担心自己困于儿女私情,耽误了造船的事。

  郑危越来越觉得诡异无比,觉得自己被一只幕后的手左右着,而且这个人明白郑危心中所想。

  因此郑危回到天津卫后潜心造船之事,而此时吴心竹在北平的高阳郡王府中,对着空窗发呆。

  那日在南京皇宫的华盖殿外,郑危离去时,吴心竹看见了郑危,立即撇开了朱高煦的手,叫了两声郑危,但郑危没有听到。吴心竹对朱高煦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说完就要去追郑危,但被朱高煦强行拉走了。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真的毫无感觉吗?那日贼人围府,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呢,他那时再哪里?”

  一边是为了自己舍生忘死的人,一边是穿越浩渺时空相遇的交心之人。吴心竹没有挣脱朱高煦的手,目送着郑危离去。

  此时的窗前忽然下起了雪,已是十二月了。

  吴心竹独坐深院中,脑海中回闪着在督造使府中的时日,那颗银杏树下的煮茶之欢,堂前烛下的谈心之愉。但在这些时日的间隙中,也会闪过朱高煦满身是血的保护,那种带着血腥味的感动,让吴心竹的心有些迷失。窗外正好有白雪飘下,诸多心事都将被今冬的白雪掩盖起来。

  天冷水寒,天津卫也没人再造船,皆围着火炉,弹琴饮茶。

  “郑兄,为何自南京回来之后,便不再提起吴姑娘了”,往日郑危与马和在一起总是三天两头的便会提起吴心竹,这一个月没有提过她丝毫,马和忍不住问道。桃子在一旁抚着琴,显得有些不从容。

  “马兄,我此去南京,陛下又敦促我造船的事了,儿女私情先放一段时间吧”,郑危饮尽了杯中酒,“我干了,先去休息了。”

  “郑兄”

  郑危走后,桃子说道:“马大人,郑公子和吴姑娘是不是吵架了”

  马和试探的问桃子:“他们不和,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桃子道:“郑公子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但是又觉得没那么不高兴。”

  马和大饮一杯道:“天冷,你先回去吧,今日的琴声已经够了。”

  郑危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只不过他早就承认过自己是升斗小民,即便自己真的肩负人类命运的神圣使命,但可能被佥文明影响的人类命运遥远得看不见,静谧得听不见,缥缈得摸不着。而自己内心有着健全的七情六欲,那些崇高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亦都是从这颗内心中油然生出的。

  所有的救赎都是从自己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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