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红衣女婴
镇静下来后，黑娃开了几味滋补的中药材，敷衍了几句逃也似和周文斌离开了。
走出县委家属院，周文斌似乎觉察到什么，侧头看了他一会儿，说:“贺队长，刘巧珍同志没什么问题吧？”
黑娃摇摇头，迎面一个县委干部走了过来，周文斌忙岔开了话题。
黑娃从周干事哪里出来，静了下神，惦记着赵凤英交代贺富贵的事，就顺道拐进了武装部院子。
武装部在县委大院西侧，赵作海部长年富力强，几乎把所有工作都包揽了。只有朱小梅一个助手。
黑娃走进去，院里一个人也不见，正在东张西望。忽然听见从朱小梅办公室传来一声嬉笑。
黑娃走过去，刚要敲门，听见里面像是赵作海哼了一声。赶紧退回去，等了半天，门开了，赵作海走了出来。
黑娃喊了一声:“朱部长。”
赵作海扭头看见门口的黑娃，脸上表情有点不自然，含混地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办公室。
黑娃犹豫了一下，跟着进去，给赵作海掏了一根深鹤烟。小心地说明来意，求赵作海放了贺富贵。
赵作海吞云吐雾地吸了一阵烟，才说话了。
“黑娃同志，你是替柳树屯的赵凤英跑腿的吧，赵凤英缠了一上午，你又来说情了。不是县里不放人，贺富贵有重大嫌疑，事情没查清不能放。”
黑娃陪着小心，说了半天好话，赵作海铁面无私，毫不通融。
羊倌贺富贵这一抓就在武装部院里关了一个月，不论谁求情，赵作海都不放人。
黑娃回去，第二天就强撑着上了田垄，贾立山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表现出来。黑娃在村里大多数人心目中威望很高，贾立山刚树立起来的权威顿时淡去了。
冬天原上的日子漫长而平淡，人们逐渐淡忘了村子里发生的几起诡异事件，庄户人只要有个安稳日子，吃饱穿暖，是很容易满足的。说也奇怪，黑娃从县里回来，病情忽然好了许多，原来一动就冒虚汗，也好了很多。
谁也没有料到，更大的祸事降临了。
冀北原上下了入冬来的第三场雪。雪山鹅毛般飘飘洒洒，整个原上都裹上了一层白妆。
大清早，王庄静悄悄地，由于不用上工。劳累了一冬的庄户人都赖在炕上，黑娃睡着。兰香把英子送走，回到院里扫了会儿雪。
就听学校那边忽然传出尖叫，哭喊声。刺耳的哭叫声穿过雪原，一下子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社员们惊慌失措地赶到学校，看见田有民抱着小琴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对着雪地吼叫着。
小琴死了。
尸体是英子和贾东一伙孩子看见的，小琴半跪在村口的小河边，头栽进水里，姿势很奇怪，像是在喝水。
整个王庄都震惊了。
人们聚集在小学校，贾立山本家几个小伙子铁青着脸，揪住田有民要揍他。田有民跪在小琴尸体旁边，木呆呆，一句话也不说，直直地看着远处。
黑娃赶紧叫民兵队长孙富贵带几个民兵把贾家人拉走，这些人认定是田有民企图占小琴便宜未遂，害死了小琴，群情激愤，喊着要打死田有民给小琴报仇。
黑娃蹲在小琴尸体面前，仔细查看了一会，越看越奇怪。尸体全身没有一处疑点，衣服整齐，连衣领都折得齐齐整整。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嘴唇发青。
这是王庄解放后出的第一件凶案，黑娃看着小琴尸体，百思不得其解。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又正在谈恋爱期间怎么会轻生？
可是排除自杀，却找不到一丝他杀的迹象，这样一个纯洁无辜的少女究竟是怎么死的？
田有民？
生产队长黑娃对村里每个人都了如指掌，田有民是部队回来的，思想觉悟很高，平时表现很积极向上。而且正和小琴谈恋爱，怎么会害小琴。
下午县公安局就来人了。
小县城，很久没有出过凶案。公安局几乎全体出动。刑侦队长大陈，民警老李和一个女警一遍又一遍检查现场。法医小吴忙得满头大汗，把小琴的尸体检查了几遍，也没查出疑点。
刑侦队长大陈把田有民叫到宿舍，想从他嘴里询问出消息。但田有民整个人像傻了，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
现场贾家的族人看到田有民的样子，更加认定是他害了小琴。民兵队长孙富贵拿着土枪，拦在贾家族人前面，不让他们冲进去揍田有民。
这一天折腾到快天黑，公安局仍然一无所获。队长大陈决定把小琴尸体带回县里解剖，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警察把尸体抬上警车时，田有民忽然疯了一样冲上去，死死抱着小琴尸体不放手。
几个人掰都掰不开，大陈掏出枪对着空中开了一枪，枪响了，田有民像是惊醒了一样，才松开手。
人们看着警车呜呜叫着开走，惊慌失措。黑娃吩咐民兵队长孙富贵把田有民关在学校里，由孙富贵亲自看管。一方面防止贾家族人冲击，另一方面等候县公安局通知。
这也是县里解放后出的第一件案子，县里非常重视，第二天赵作海部长和周干事就坐着吉普车来了。
吉普车在村口停下，赵作海等人先到村口小河案发现场去看了看，再到小学校。等黑娃赶到，小学校已经围满了人。
周文斌接过黑娃递过的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套。
贾立山已经向周文斌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
周文斌听完问:“那个田有民，你们把他关在哪里？”
黑娃赶紧把田有民关在小学校的情况说了一遍，周文斌点点头说:“贺队长，你做的很对，这个田有民是重要证人，案子没破前，要保护好证人。”
说完，赵作海提议去看田有民，众人都无异议。
一行人来到关押田有民的宿舍，孙富贵老远看见县上领导，腰杆挺得笔直，拿着枪，老远就叫了一声:“首长好。”
赵作海唔了一声，露出赞赏的表情，孙富贵就是他力荐下才当了王庄民兵队长。
孙富贵走在前头，嘴里咦了一声，几个人走进去一看，都吓了一跳。
孙富贵怕田有民逃跑，昨晚就把他绑在柱子上，田有民不知怎么挣脱了，躲在柱子背后。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目光狰狞，发出凶狠的光，牙齿咬得吱吱响，瞪着众人。
面前的田有民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以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目露凶光，像一头恶狼瞪着人们。
孙富贵一楞，感觉在县里干部面前丢了脸，骂了一句:妈的。上去抓住田有民想把他捆绑起来。
啊地一声惨叫，孙富贵惨叫着跳了起来，捂住胳膊，脸上吓得变了颜色。
田有民忽然凶狠地扑过来，抓住周文斌干事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下恐怕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周文斌吓得连忙甩胳膊想挣脱开，但田有民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狠狠咬住不放，疼得周文斌惨叫了起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武装部长赵作海立即掏出枪，对着田有民脚上打了一枪。
砰。
枪声震动了整个村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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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县委家属院，周文斌似乎觉察到什么，侧头看了他一会儿，说:“贺队长，刘巧珍同志没什么问题吧？”
黑娃摇摇头，迎面一个县委干部走了过来，周文斌忙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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