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落水
“还不快退下去？”宫阑岳皱眉道。
“是。”宫思梦委屈地瘪了瘪嘴，行完礼便退了下去。
宫阑岳略带歉意地朝孔绾点了点头，接着也离开了。
“不是说今晚瑶姑娘会来一场舞吗？”孔绾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坐在卫紫央和骆子染身旁，一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清醒冷静的双目，快速地将大厅扫了一遍。
卫紫央也跟着打了一个呵欠，“是啊，本大爷等得花儿都谢了。”
孔绾嘴角一抽。
“你们当这儿是青楼呢，还是逛窑子啊？”骆子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孔绾二人，一幅驾轻就熟，一看就是长期干此勾当的模样，道，“美人总是姗姗而来，这事不能急。”
卫紫央和孔绾对他齐齐抛了一个白眼。
大厅里的舞姬逐渐散去，场子空了下来，四周的谈话声也小了下来，似乎快要开始了。
而就在大家翘首以待时，船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啦！柳小姐掉河里了！快来人啊！”
原本等在屋里的人，一听这话，统统涌向船头甲板处。坐在上首的宁王和宁王夫人脸色骇然，慌忙跟着众人往外走去。
孔绾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人，正觉得有些不对劲时，身边的卫紫央拉起她就走，“瞧瞧去，美人落水比美人跳舞有意思多了！”
骆子染眉毛微挑，笑眼里闪过一丝莫测，也跟了上去。
大家走出大厅，赶到船头时，只见离船不远的河面上，四五个家丁围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早已浑身湿透，湿发紧紧贴着脸颊。
借着船上的灯笼，孔绾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冷静从容，没有丝毫落水的狼狈和慌张。
孔绾双眸微眯，此女子一旦进宫，确实能让柳雪如虎添翼，成为皇后的一大劲敌。
“美人落水，怎少得了本世子的英雄救美呢？”骆子染风流一笑，将折扇往孔绾手里一放，纵身一跳，完美跳入水中，飞快地朝柳瑶游去。
“事情没有向晋世子想的那样发展，但今夜他的艳福却是不浅。”卫紫央含笑看着已将柳瑶搂在怀里的骆子染。
孔绾不解，“什么想的那样发展？”
“你觉得柳瑶真是不小心掉水的？”卫紫央笑了笑，问道。
从柳瑶的神情和举止来看，绝不是那种粗心大意落水的人。
孔绾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柳瑶这一出事，大家全都出来了，现在大厅里大概都一个人也没有了吧？
“好一个调虎离山计！”她唇角一扬，眉眼里都是赞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瑶会将所有人都引出来，但想必船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看那里。”卫紫央手一指。
孔绾抬头一看，微微眯起眼眸。
此时天已全黑，只能看见岸边有着依稀的灯火，倒映着灯光的河面上，一条小船飞快地划过水面，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夜色中。
仔细一看，那船上除了摇浆的船夫，还坐着两个人，从背影来看，一个身宽体胖，一个精干魁梧，应该是主子和随从的关系。
那船夫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柳瑶落水，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人有机会离开？”孔绾蹙眉看向卫紫央。
卫紫央不置可否，狭长的眸子透着一股深沉，“如果不是柳瑶，如果你撞见了那人的话，会如何？”
孔绾没有答话，只是双目早已一片冰冷，此时骆子染已经搂着柳瑶上了船，她紧紧盯着笑得风流的骆子染，双拳不由得握紧。
骆子染！
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吗？
如果不是柳瑶，恐怕她和龙人闻上了宫阑岳的船，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
“撞见别人的秘密，要么灭口，要么转为同一阵线，”卫紫央勾起唇角，凑到孔绾的耳旁，声音低沉蛊惑，“你说，宫阑岳敢灭龙美人的口吗？”
“自然是不敢。”孔绾冷冷回道。
卫紫央见骆子染踏步走过来，一改神色，漫不经心地继续道：“那宫阑岳身边可就多一虎将了。”
他话音一落，骆子染就刚好来到了二人身边，浑身早已湿透，宽大的袍子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属于男子特有的阳刚曲线，不显狼狈，反而多了一股魅惑。
“绾美人这么幽怨的小眼神，难道是吃醋了吗？”骆子染不顾身上还在滴答往下落水的头发和衣服，桃花眼微微一眨。
孔绾收拾好复杂的心情，揶揄道：“揩完油了，瑶姑娘是不是要比你那十位西域美人有趣多了？”
“嗯，这个怎么说呢”骆子染背靠栏杆，双手从后搭在栏杆上，思考了一瞬，嘴角挂起一丝痞痞的坏笑，“如果皇上不介意，能将柳贵妃一并送于本世子，那十位西域美人不要也罢。”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孔绾白了他一眼。
现在柳瑶落了水，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可能继续跳什么木桩舞了，宁王府的人整理了一下后期工作，三三两两地也开始散了。
孔绾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儿龙人闻，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从柳瑶出事前就没有见着他。
“找我吗？”
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孔绾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龙人闻略带笑意的紫眸。
“你刚才去哪儿了？”她问道。
“一直在大厅。”他回道。
孔绾有些讶然，想要问他最后看见了谁，但想着现在人多嘴杂，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朝身后的卫紫央和骆子染道了别，便和龙人闻乘着赵磊的小船，回到了岸上。
此时岸上车水马龙，和来时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小九很听赵磊的话，一直乖乖地蹲在岸上，见到孔绾和龙人闻，聊了一会儿以后，便各自回了家。
坐上轿子以后，孔绾这才低声问道：“刚才你一直在大厅，看见谁了？”
“顾政荣。”龙人闻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顾政荣。”孔绾低声重复着，脑子迅速开始转动。
宫阑岳是先皇的亲弟弟，是当今圣上宫北朔的舅舅，曾经和先皇一起浴血奋战，对于天盛国的江山，功不可没。
顾政荣是丞相府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朝野，要不是有着太尉府c晋王府的牵制，恐怕单凭一个宫北朔，很难控制住此人。
现在宁王借着家宴，趁着鱼龙混杂，秘密会和顾政荣，二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想什么呢？”龙人闻见孔绾一脸深沉，不由得觉得好笑，“有什么直接问吧。”
“你不是不能说吗？”孔绾剜了他一眼。
龙人闻一手枕着头，一手玩转着手中的孔雀翎扇，“这又不是天机，自然可以告诉你。”
孔绾知道此人今天肯定在这场戏里做了手脚，不然柳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
虽然不甘龙人闻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柳瑶是你让她跳的水？然后借机让顾政荣离开？”
龙人闻微微颔首。
“骆子染知道顾政荣在船上，故意引我们过去，好让我们拆穿二人的关系？或者，让你和我被迫加入二人的队伍？”孔绾再问道。
龙人闻点头。
孔绾抿了抿唇，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其一，晋王府世代忠良，深得皇上信任，一直唯皇族马首是瞻。
丞相府和宁王府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要是今夜被他们撞破，顾政荣和宫阑岳到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二人一定会对他们心存芥蒂。
其二，龙人闻孑然一身，从不与朝政上的人扯上关系，今夜要是和宁王结为一派，骆子染再将此事秘密告诉皇上，虽然没有证据，但也足以让皇上对龙人闻产生间隙。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孔绾蹙眉道。
龙人闻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她道：“骆子染喜欢顾清璃，为何会将丞相府一并利用了？”
“顾清璃是庶女，虽然表面光鲜，能得京中权贵子弟喜欢，但她却是占了顾清乐的光芒，你觉得顾政荣的心血花在嫡女身上多一些，还是一个庶女多一些？”龙人闻反问道。
庶女大多不受宠，即使她再受欢迎，总归没有嫡女来得尊贵，顾政荣自然喜欢顾清乐多一些。
骆子染这么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死去的顾清璃报仇吧。
“你刚才一直在大厅，也看到了顾政荣，而他和宫阑岳却没有如骆子染的愿，逼你归顺他们，或者为难你？”孔绾又问。
“天下事，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龙人闻扬眉看向她，紫眸沉静淡然，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神秘莫测，明明是一句霸道嚣张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自然平常。
是啊，没有什么事能瞒住龙人闻，就算他知道了宫阑岳和顾政荣的关系又如何，天下的事情，他全都知晓，那不是所有人都要找他灭口了？
他虽然是皇上的宠臣，但却从来不牵扯朝政上的争斗，所以他知道了，对宫阑岳和顾政荣也无妨碍。
“可晋世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龙人闻淡淡道，妖冶红唇抿出一抹弧度，仿佛在嘲笑着骆子染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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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思梦委屈地瘪了瘪嘴，行完礼便退了下去。
宫阑岳略带歉意地朝孔绾点了点头，接着也离开了。
“不是说今晚瑶姑娘会来一场舞吗？”孔绾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坐在卫紫央和骆子染身旁，一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清醒冷静的双目，快速地将大厅扫了一遍。
卫紫央也跟着打了一个呵欠，“是啊，本大爷等得花儿都谢了。”
孔绾嘴角一抽。
“你们当这儿是青楼呢，还是逛窑子啊？”骆子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孔绾二人，一幅驾轻就熟，一看就是长期干此勾当的模样，道，“美人总是姗姗而来，这事不能急。”
卫紫央和孔绾对他齐齐抛了一个白眼。
大厅里的舞姬逐渐散去，场子空了下来，四周的谈话声也小了下来，似乎快要开始了。
而就在大家翘首以待时，船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啦！柳小姐掉河里了！快来人啊！”
原本等在屋里的人，一听这话，统统涌向船头甲板处。坐在上首的宁王和宁王夫人脸色骇然，慌忙跟着众人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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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染眉毛微挑，笑眼里闪过一丝莫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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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绾双眸微眯，此女子一旦进宫，确实能让柳雪如虎添翼，成为皇后的一大劲敌。
“美人落水，怎少得了本世子的英雄救美呢？”骆子染风流一笑，将折扇往孔绾手里一放，纵身一跳，完美跳入水中，飞快地朝柳瑶游去。
“事情没有向晋世子想的那样发展，但今夜他的艳福却是不浅。”卫紫央含笑看着已将柳瑶搂在怀里的骆子染。
孔绾不解，“什么想的那样发展？”
“你觉得柳瑶真是不小心掉水的？”卫紫央笑了笑，问道。
从柳瑶的神情和举止来看，绝不是那种粗心大意落水的人。
孔绾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柳瑶这一出事，大家全都出来了，现在大厅里大概都一个人也没有了吧？
“好一个调虎离山计！”她唇角一扬，眉眼里都是赞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瑶会将所有人都引出来，但想必船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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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看，那船上除了摇浆的船夫，还坐着两个人，从背影来看，一个身宽体胖，一个精干魁梧，应该是主子和随从的关系。
那船夫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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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绾没有答话，只是双目早已一片冰冷，此时骆子染已经搂着柳瑶上了船，她紧紧盯着笑得风流的骆子染，双拳不由得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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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吗？
如果不是柳瑶，恐怕她和龙人闻上了宫阑岳的船，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
“撞见别人的秘密，要么灭口，要么转为同一阵线，”卫紫央勾起唇角，凑到孔绾的耳旁，声音低沉蛊惑，“你说，宫阑岳敢灭龙美人的口吗？”
“自然是不敢。”孔绾冷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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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柳瑶落了水，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可能继续跳什么木桩舞了，宁王府的人整理了一下后期工作，三三两两地也开始散了。
孔绾在人群里找了一会儿龙人闻，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从柳瑶出事前就没有见着他。
“找我吗？”
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孔绾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龙人闻略带笑意的紫眸。
“你刚才去哪儿了？”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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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绾有些讶然，想要问他最后看见了谁，但想着现在人多嘴杂，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朝身后的卫紫央和骆子染道了别，便和龙人闻乘着赵磊的小船，回到了岸上。
此时岸上车水马龙，和来时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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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轿子以后，孔绾这才低声问道：“刚才你一直在大厅，看见谁了？”
“顾政荣。”龙人闻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顾政荣。”孔绾低声重复着，脑子迅速开始转动。
宫阑岳是先皇的亲弟弟，是当今圣上宫北朔的舅舅，曾经和先皇一起浴血奋战，对于天盛国的江山，功不可没。
顾政荣是丞相府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朝野，要不是有着太尉府c晋王府的牵制，恐怕单凭一个宫北朔，很难控制住此人。
现在宁王借着家宴，趁着鱼龙混杂，秘密会和顾政荣，二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想什么呢？”龙人闻见孔绾一脸深沉，不由得觉得好笑，“有什么直接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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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绾知道此人今天肯定在这场戏里做了手脚，不然柳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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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染知道顾政荣在船上，故意引我们过去，好让我们拆穿二人的关系？或者，让你和我被迫加入二人的队伍？”孔绾再问道。
龙人闻点头。
孔绾抿了抿唇，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其一，晋王府世代忠良，深得皇上信任，一直唯皇族马首是瞻。
丞相府和宁王府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要是今夜被他们撞破，顾政荣和宫阑岳到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二人一定会对他们心存芥蒂。
其二，龙人闻孑然一身，从不与朝政上的人扯上关系，今夜要是和宁王结为一派，骆子染再将此事秘密告诉皇上，虽然没有证据，但也足以让皇上对龙人闻产生间隙。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孔绾蹙眉道。
龙人闻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她道：“骆子染喜欢顾清璃，为何会将丞相府一并利用了？”
“顾清璃是庶女，虽然表面光鲜，能得京中权贵子弟喜欢，但她却是占了顾清乐的光芒，你觉得顾政荣的心血花在嫡女身上多一些，还是一个庶女多一些？”龙人闻反问道。
庶女大多不受宠，即使她再受欢迎，总归没有嫡女来得尊贵，顾政荣自然喜欢顾清乐多一些。
骆子染这么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死去的顾清璃报仇吧。
“你刚才一直在大厅，也看到了顾政荣，而他和宫阑岳却没有如骆子染的愿，逼你归顺他们，或者为难你？”孔绾又问。
“天下事，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龙人闻扬眉看向她，紫眸沉静淡然，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神秘莫测，明明是一句霸道嚣张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自然平常。
是啊，没有什么事能瞒住龙人闻，就算他知道了宫阑岳和顾政荣的关系又如何，天下的事情，他全都知晓，那不是所有人都要找他灭口了？
他虽然是皇上的宠臣，但却从来不牵扯朝政上的争斗，所以他知道了，对宫阑岳和顾政荣也无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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