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风霜，却更觉温和宁静，儿时的种种仿如昨天一幕幕清晰浮现在眼前，回忆着亲亲切切说着，他本是个不多话的人，从不会在一件小事上细细诉说，而今天淋漓尽致地说了，说了许久，母亲能够感受到，他认定，他们母子终究是jiāo心的。
竟然趴着床边睡了。母亲身边的他累极了。
☆、震惊
一宿未合眼，也终是无法安下心来沉沉睡去。抬眸，大瓶的点滴所剩无几，正yù按下按钮，护士前来巡房，稍后拔掉针头，年轻的女护士按耐不住心动，眼角的余光讪讪扫视，林潇无视，习以为常。这世上极少一种人，天赋外加自身修行，无不让人艳羡，林潇自然是，年纪轻轻格局从来不浅，娱乐圈这条路盘根错节，他倒走得坦然。
护士刚出去，小姨跨步进来，神色悲伤。以电话里说好的，先瞒住姥姥，怕老人大受刺激，正好以旅行为借口。小姨坐到床边，本就眼角潮湿，顿时泪流满面，口口声声说着：“绝不会”
林潇恻然 ，一手从背后握住小姨的肩：“医生并没有宣判什么，我妈她不会，舍下我们。”
“当然不会。”小姨转过身来，见他面色疲惫，自是心疼，握住他的手：“潇潇，你一向坚忍，这个家多亏了你，保重好身体。”这话不假，包括她这个小姨亦是沾了光，光鲜亮丽生活着，是个能手，除了兼顾茶楼，尽心尽力打理着餐饮生意，林潇反倒较少过问，信任之外确实时间精力有限，也是应了明星效应，生意一直红火。
小姨问：“子馨怎么样了？“
“她无事了。”
连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又说：“迟些去看看她。”
林潇说：“子馨她还不知道妈的状况，我跟她说小姨你接回家去休养。”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先拖过这几天。”
“潇潇，你对她还真是用心。”小姨说，“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接着道：“小姨问过医生，想跟你妈多说说话。”
“好，我先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另一病房，舒雨守在旁边，子馨已睡，瓶里的点滴缓缓滴下，这一幕如此熟悉。林潇心里一惊，“睡多久了？”显然担忧。
这么一问，舒雨一怔：“师兄，你别吓我。”说：“刚睡没多久。”
叫来医生。医生撑开眼眶，查看心跳呼吸，一切正常。这么一来，正常人的睡眠自然被扰醒，子馨不解看着。
“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觉得头脑轻松多了。”
医生说：“年纪轻，恢复得快，没什么问题了，保持心情愉快。”
舒雨解释道：“不好意思，医生，我们太紧张了。”
“可以理解。”医生说，“对于病人，谨慎为上。”
待医生走后，子馨看向身旁之人：“该多睡会儿。”目光关切。
又说：“我饿了。”就这么直视着他，眸光清亮，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爱意几分依赖，又分明有几分撒娇。
哪受得住这番情真意切，心动不已，想倾其所有，走近，抚摸她略显苍白的脸，本就肤白，此刻看起来过于白皙，他疼惜道：“想吃什么？“语气极尽温柔。
“都想呀。”她说，“特护病房的伙食肯定不错，只是你们两个还得打算些。”
如果说林潇不在场，舒雨定是脱口而出：“总算想起我这个大活人了。”她还会如小女生般嚷着师兄好深情，子馨你好幸福。可现在她不会也不敢放肆，把话收回去，转换成：“师兄，快到饭点了，我去外面买几个菜回来，一起吃。”这么做也想给彼此空间。
如此深得林潇心意，说：“嗯，辛苦了。”
舒雨心头一喜，从老板口中说出感谢话语，就是动听。连忙说：“师兄你才辛苦。”说着轻快走出房间。
子馨心情舒畅，胃口大好，林潇本无多少食yù，心里头搁着母亲的事，见她如此，又热情夹菜，竟也觉着滋味起来。
吃过午饭，林潇说：‘“小雨，你这几天多陪陪子馨。”
舒雨调皮一笑：“师兄，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不用去上班了。”
“当然。”对子馨说：“我去趟工作室。”
“我很好，而且小雨在呢。”子馨说，“无事可干并非幸事。”看向一边：“小雨，下午你帮我去买几本图书，顺便手机修一下。”车祸的时候摔坏了屏幕。
“没问题。”又转言：“换个屏幕也不便宜，重新买一个呗。是吧，师兄？”
林潇颔首，心想这个舒雨看似心无城府，实则还挺讨人心。
子馨言：“不用，还挺新的。”想自己刚毕业穷学生一个，哪配去奢侈。
也在林潇意料之中。
他起身道：“未免伤神，注意休息。”
“知道。”
摸摸她的头：“那我走了。”
“嗯，小心开车。”递给他一个浅浅笑容，他的心就这么牵扯了一下，甚觉暖心。
助理何姐端着杯咖啡走至门口，陈远走近说：“我来。”接过杯子，扣响门。
“进来。”
放下咖啡，试探着问：“潇哥，这几天的行程？”
林潇靠上椅背，双目微合，良久，道：“同城照常，其余暂缓或取消。”
“好，我去安排。”又说：“昨天的事媒体已有动静，是否暂时压下来。”
“不用。”手指揉上眉心，“不用花这力气，早或晚结果无异。”
隔日媒体竞相报道：当红男星林潇之母遭遇车祸，生死未卜，本无可厚非。重点的笔墨是林潇之神秘女友浮出水面，与其母同出事故，伤势较轻，据悉已无大碍。且挖地三尺，姓名、学历、年龄、家庭背景，如此种种无一隐藏，还附之照片。亲身父母因故早逝，养母因病而逝，林潇的受伤，今日的车祸所有直接的间接的此刻的久远的一股脑儿倒一块儿，意为林母之事亦是因她而起，意为克人之嫌，不祥之命。
震惊之余，林潇忧心的是如何瞒过，哪怕暂时，知道她对此有所心结，曾提起过养母对她的忌讳皆因如此，如今又不巧出了这事，只怕心结更深，任她明理，也终其良善。
谈何容易，网络无处不在，舆论一如野草般扩散，可谣言也如散沙，时间长了，沉淀久了，自会不了了之，可这节骨眼上，热气冲天。
当真爱一个人，护她周全，花尽心思为其拨开云雾。确实在他用心之下，直至出院，陆子馨一切一无所知。
得到医生应允，子馨决定提早一天出院，不惊动任何人。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只觉身心舒畅，自己完全可以搞定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让人陪同，关键是他们并不闲，更是心疼某人的劳累。她想着先斩后奏，到了公寓再知会一声，想着明天便可去杂志社上班，如果可以，兼职实习记者，要求并不高，只觉那是个锻炼人的行当，接触不同层次的社会人群，丰富人生阅历，想让日子让自己日趋丰盈，所有的爱与好与之匹配。无论他日或今日，缺钱或不缺钱，陆子馨最大的好处在于凡事皆能生出些能量。如此想着热血，柔情无不有之。
整理好衣物，发现抽屉里的手机已然完好如初，子馨纳闷的是小雨一直说着手机忘记拿回，可明明已经取回，忘了？不管了，修回就好。
诧异于医院楼道上一些莫名的异样的眼光，似乎这几天总能感受到那种目光，有时甚至是护士。
拉着行李包走到门口，竟有记者蹲点，像是发现猎物般兴奋上前：“陆小姐，对于这次车祸有何感想？”见她一脸懵懂，加以强调：“陆小姐，听说林总很爱你，他母亲至今昏迷，是否会影响你们的感情？”记者直勾勾的眼光，像是有话在说，你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美丽得很，丝毫不受影响。
呆立原地，子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昏迷至今，怎么可能？
见她无反应，记者不依不饶：“陆小姐，请你谈谈。”
围上一群人，凑热闹的好奇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子馨拼力挤出人群只想逃离窒息之地，记者尾随，重复那句：“陆小姐，请你谈谈。”
无从答复，只想逃离。
拦住一辆出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一个词：昏迷？
拿出手机搜索，输入“林潇”二字，一切与之相关跃然屏幕：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克人之嫌不祥之命
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把刀子刻上心头，让人措手不及紧咬住下唇，努力挤出一句话：“麻烦转头市一院。”
☆、情绪之下
有些事情本已搁于一角，如今又牵扯着不得不去在意。子馨伏在病床上喃喃诉说着：“阿姨，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以前继母说这些的时候，我可以做到不管不顾，我相信自己，相信掌握命运的终究是自己，可今天我动摇了，怀疑了。阿姨，智慧如你可信命理之说？也许，宁可信其有，也许我该离开，不可自私，说不定结局会改变。”她起来，眼里噙满泪水，情绪之下走出医院。
离开所有他的庇护之所，不知何去何从，子馨茫然，城市之大竟无容身之地，才觉原来自己何等微渺，一如这尘埃，飘到哪儿是哪，脑子里晃过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一时之间却狠不下心来。
脚步跟着心走，来到A大，远远望着，依觉亲切。干脆坐在不远处草坪上，因是暑假，校园里异常冷清，思绪飘回刚入学第一天，和小雨一起由热情的师兄引领着介绍着，小雨一个劲地问，她呢听得好奇，一路新奇一路兴奋，忽而伤感，那种幸福与成就感此生还会再有吗？想来大学四年终是不负光yīn不负青春，那么此刻呢？到底是贪念，爱恋，如此不舍。
念起往日时光，心里平静许多。
接到林潇电话：“子馨，吃饭了吗？”已是下午五时左右，医院里饭点较早，而他刚参加完一个活动，准备晚些过来。今天再次被问到车祸之事，林潇情深霸气：“她很好，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这话怔住多少人，自然平息了一些传言，或许也为嫉妒埋下种子。
子馨并未隐瞒：“我在外面，想清静一下。”这话说得，医院里不够清静吗？
林潇预感不妙，看这天气，乌云密集，有些着急：“在哪？”
“我都知道了”
他一怔：“回来再说。”
“放心，我只是有些问题没想通。”
“先回来！”不容置疑的语气。
正说着，手机被一个十二三岁少年从背后一把抢走，连同双肩包里的皮夹，子馨紧追，喊：“站住！”旁边几许行人面面相觑，无人相助，事不关己，也就一视而过。
见脚跟前有一布娃娃，快速捡起，恰巧不偏不倚扔在一石块旁，少年不防略有所惊，被石块绊倒，见要追上，迅速把东西抛向河对面，逃之夭夭，结果不慎掉入河中。少年所想抛了还有希望，那边自有同伴，到底是孩子，怕被抓住，即使对方薄弱。
林潇这边心急如焚，医院附近到处找寻，突然断线，手机从开始的无人接听到无任何反应，中间发生了什么，怎不让人忧心。
红灯。陈远说：“潇哥，这也不是办法。”
舒雨急：“会去哪呢？声音有些哽咽，说：“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能去化解，A大的时候，从不会去在意一些东西，那么洒脱。”
A大？林潇醍醐灌顶，急声道：“陈远，去A大。”
失去手机失去钱，又湿了身，老天爷一边倒，下起了雷雨。拖着行李包冒雨跑到附近报刊亭，雷电jiāo加，天空被狠狠撕了道口子，白光闪闪，惊恐，茫然无措，理智告诉她，天色渐黑，这番样子，身无分文，也没法联系，他定然担心不已，况且自己是多么不舍。口袋里摸出一块硬币，本用来坐公jiāo，像是救星，公用电话近在咫尺，动动手指如此简单，义无反顾播出号码，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喂。”若放之前，极少会接陌生号码，但此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号码。
一个字，她热泪盈眶：“我”
一个字，他已深知：“子馨，告诉我哪儿？”
“A大旁边报刊亭。”
“好。不许走开。”又强调：“哪都不许去，答应我。”
“好。”
安下心来。车子本就驶于这条路上，十几分钟后到达。
虽是盛夏，这样长时间浸湿着，雨中的温度又略微降了点，子馨感到丝丝凉意 ，双手不自觉抱胸。
林潇大步下车，一把拉过狼狈不堪的她，坐入车子，拿过车后干毛巾替她擦拭，眉头微锁，有心疼有无奈。
陈远放好行李箱。
舒雨副驾驶处转过头来又是欣喜又是埋怨：“子馨，你吓死我们了，说出院就出院，说走就走。”紧盯着：“你今天任xìng了，知道师兄多担心你，又联系不上。”
“对不起，手机还有钱包被抢了。”
“抢了？”
“是。”
“还好劫财没劫色。”舒雨心直口快，“看你这个样子多让人起贼心。”陈远不轻不重踩上一脚，舒雨翻翻白眼。
“对方只是个小孩。”顿了顿说，“其实我连一个小孩都不如。”受挫的语气。
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意，林潇搂紧：‘“不必去在意。”
回到公寓。打开浴缸水龙头，调试好水温，对她说：“空调已恒温，去泡个温水澡，去去湿气。”
子馨心里伤感，侧脸贴近他胸膛，并无言语。
抚摸她略湿的发丝，在耳边低语：“听话，先去洗澡。”
他亦走进另一浴室。
泡澡之后身体自是舒畅，心里的结终是搁浅着。
他一袭黑色丝质睡衣，尚未全干的黑发，透着男xìng的成熟贵气，缓缓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紧拥，发间的清香，沐浴过后的柔美，纯白保守的雪纺睡衣无一不是撩拨，撩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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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恻然 ，一手从背后握住小姨的肩：“医生并没有宣判什么，我妈她不会，舍下我们。”
“当然不会。”小姨转过身来，见他面色疲惫，自是心疼，握住他的手：“潇潇，你一向坚忍，这个家多亏了你，保重好身体。”这话不假，包括她这个小姨亦是沾了光，光鲜亮丽生活着，是个能手，除了兼顾茶楼，尽心尽力打理着餐饮生意，林潇反倒较少过问，信任之外确实时间精力有限，也是应了明星效应，生意一直红火。
小姨问：“子馨怎么样了？“
“她无事了。”
连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又说：“迟些去看看她。”
林潇说：“子馨她还不知道妈的状况，我跟她说小姨你接回家去休养。”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先拖过这几天。”
“潇潇，你对她还真是用心。”小姨说，“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接着道：“小姨问过医生，想跟你妈多说说话。”
“好，我先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另一病房，舒雨守在旁边，子馨已睡，瓶里的点滴缓缓滴下，这一幕如此熟悉。林潇心里一惊，“睡多久了？”显然担忧。
这么一问，舒雨一怔：“师兄，你别吓我。”说：“刚睡没多久。”
叫来医生。医生撑开眼眶，查看心跳呼吸，一切正常。这么一来，正常人的睡眠自然被扰醒，子馨不解看着。
“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觉得头脑轻松多了。”
医生说：“年纪轻，恢复得快，没什么问题了，保持心情愉快。”
舒雨解释道：“不好意思，医生，我们太紧张了。”
“可以理解。”医生说，“对于病人，谨慎为上。”
待医生走后，子馨看向身旁之人：“该多睡会儿。”目光关切。
又说：“我饿了。”就这么直视着他，眸光清亮，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爱意几分依赖，又分明有几分撒娇。
哪受得住这番情真意切，心动不已，想倾其所有，走近，抚摸她略显苍白的脸，本就肤白，此刻看起来过于白皙，他疼惜道：“想吃什么？“语气极尽温柔。
“都想呀。”她说，“特护病房的伙食肯定不错，只是你们两个还得打算些。”
如果说林潇不在场，舒雨定是脱口而出：“总算想起我这个大活人了。”她还会如小女生般嚷着师兄好深情，子馨你好幸福。可现在她不会也不敢放肆，把话收回去，转换成：“师兄，快到饭点了，我去外面买几个菜回来，一起吃。”这么做也想给彼此空间。
如此深得林潇心意，说：“嗯，辛苦了。”
舒雨心头一喜，从老板口中说出感谢话语，就是动听。连忙说：“师兄你才辛苦。”说着轻快走出房间。
子馨心情舒畅，胃口大好，林潇本无多少食yù，心里头搁着母亲的事，见她如此，又热情夹菜，竟也觉着滋味起来。
吃过午饭，林潇说：‘“小雨，你这几天多陪陪子馨。”
舒雨调皮一笑：“师兄，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不用去上班了。”
“当然。”对子馨说：“我去趟工作室。”
“我很好，而且小雨在呢。”子馨说，“无事可干并非幸事。”看向一边：“小雨，下午你帮我去买几本图书，顺便手机修一下。”车祸的时候摔坏了屏幕。
“没问题。”又转言：“换个屏幕也不便宜，重新买一个呗。是吧，师兄？”
林潇颔首，心想这个舒雨看似心无城府，实则还挺讨人心。
子馨言：“不用，还挺新的。”想自己刚毕业穷学生一个，哪配去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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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道：“未免伤神，注意休息。”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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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心开车。”递给他一个浅浅笑容，他的心就这么牵扯了一下，甚觉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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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安排。”又说：“昨天的事媒体已有动静，是否暂时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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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之余，林潇忧心的是如何瞒过，哪怕暂时，知道她对此有所心结，曾提起过养母对她的忌讳皆因如此，如今又不巧出了这事，只怕心结更深，任她明理，也终其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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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爱一个人，护她周全，花尽心思为其拨开云雾。确实在他用心之下，直至出院，陆子馨一切一无所知。
得到医生应允，子馨决定提早一天出院，不惊动任何人。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只觉身心舒畅，自己完全可以搞定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让人陪同，关键是他们并不闲，更是心疼某人的劳累。她想着先斩后奏，到了公寓再知会一声，想着明天便可去杂志社上班，如果可以，兼职实习记者，要求并不高，只觉那是个锻炼人的行当，接触不同层次的社会人群，丰富人生阅历，想让日子让自己日趋丰盈，所有的爱与好与之匹配。无论他日或今日，缺钱或不缺钱，陆子馨最大的好处在于凡事皆能生出些能量。如此想着热血，柔情无不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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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立原地，子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昏迷至今，怎么可能？
见她无反应，记者不依不饶：“陆小姐，请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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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跟着心走，来到A大，远远望着，依觉亲切。干脆坐在不远处草坪上，因是暑假，校园里异常冷清，思绪飘回刚入学第一天，和小雨一起由热情的师兄引领着介绍着，小雨一个劲地问，她呢听得好奇，一路新奇一路兴奋，忽而伤感，那种幸福与成就感此生还会再有吗？想来大学四年终是不负光yīn不负青春，那么此刻呢？到底是贪念，爱恋，如此不舍。
念起往日时光，心里平静许多。
接到林潇电话：“子馨，吃饭了吗？”已是下午五时左右，医院里饭点较早，而他刚参加完一个活动，准备晚些过来。今天再次被问到车祸之事，林潇情深霸气：“她很好，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这话怔住多少人，自然平息了一些传言，或许也为嫉妒埋下种子。
子馨并未隐瞒：“我在外面，想清静一下。”这话说得，医院里不够清静吗？
林潇预感不妙，看这天气，乌云密集，有些着急：“在哪？”
“我都知道了”
他一怔：“回来再说。”
“放心，我只是有些问题没想通。”
“先回来！”不容置疑的语气。
正说着，手机被一个十二三岁少年从背后一把抢走，连同双肩包里的皮夹，子馨紧追，喊：“站住！”旁边几许行人面面相觑，无人相助，事不关己，也就一视而过。
见脚跟前有一布娃娃，快速捡起，恰巧不偏不倚扔在一石块旁，少年不防略有所惊，被石块绊倒，见要追上，迅速把东西抛向河对面，逃之夭夭，结果不慎掉入河中。少年所想抛了还有希望，那边自有同伴，到底是孩子，怕被抓住，即使对方薄弱。
林潇这边心急如焚，医院附近到处找寻，突然断线，手机从开始的无人接听到无任何反应，中间发生了什么，怎不让人忧心。
红灯。陈远说：“潇哥，这也不是办法。”
舒雨急：“会去哪呢？声音有些哽咽，说：“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能去化解，A大的时候，从不会去在意一些东西，那么洒脱。”
A大？林潇醍醐灌顶，急声道：“陈远，去A大。”
失去手机失去钱，又湿了身，老天爷一边倒，下起了雷雨。拖着行李包冒雨跑到附近报刊亭，雷电jiāo加，天空被狠狠撕了道口子，白光闪闪，惊恐，茫然无措，理智告诉她，天色渐黑，这番样子，身无分文，也没法联系，他定然担心不已，况且自己是多么不舍。口袋里摸出一块硬币，本用来坐公jiāo，像是救星，公用电话近在咫尺，动动手指如此简单，义无反顾播出号码，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喂。”若放之前，极少会接陌生号码，但此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号码。
一个字，她热泪盈眶：“我”
一个字，他已深知：“子馨，告诉我哪儿？”
“A大旁边报刊亭。”
“好。不许走开。”又强调：“哪都不许去，答应我。”
“好。”
安下心来。车子本就驶于这条路上，十几分钟后到达。
虽是盛夏，这样长时间浸湿着，雨中的温度又略微降了点，子馨感到丝丝凉意 ，双手不自觉抱胸。
林潇大步下车，一把拉过狼狈不堪的她，坐入车子，拿过车后干毛巾替她擦拭，眉头微锁，有心疼有无奈。
陈远放好行李箱。
舒雨副驾驶处转过头来又是欣喜又是埋怨：“子馨，你吓死我们了，说出院就出院，说走就走。”紧盯着：“你今天任xìng了，知道师兄多担心你，又联系不上。”
“对不起，手机还有钱包被抢了。”
“抢了？”
“是。”
“还好劫财没劫色。”舒雨心直口快，“看你这个样子多让人起贼心。”陈远不轻不重踩上一脚，舒雨翻翻白眼。
“对方只是个小孩。”顿了顿说，“其实我连一个小孩都不如。”受挫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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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打开浴缸水龙头，调试好水温，对她说：“空调已恒温，去泡个温水澡，去去湿气。”
子馨心里伤感，侧脸贴近他胸膛，并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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