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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心若不甘,不平则鸣

  “先生”

  “先生!”

  “先生!!”

  “杀得好!说得更好!”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传到大家的耳中。

  叮当——

  叮叮当——

  伴随着清脆声响,夹杂着清冷女音,一道倩影,像是从青山绿树间走来,又像是从十万茶山中降临。

  青蓝两色衣衫将那窈窕身姿尽数包裹,满身银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声音清脆,银饰如铃。

  “海带!”

  “是清水家的海带!”

  海带走到林逸凡身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双凤目像是两道利剑,像是要将少年看穿。

  在少年有些承受不住的时候,海带收回视线,落在莫怀仁身上,毫不在意脚上一双好看的绣花鞋沾满血污,满是英气的脸上,带着一声不屑笑意。

  “莫坏人?”

  与众人的话不同,海带话语之中,满是讥诮嘲讽之意。

  “大胆,我家老爷名讳,也是你能侮辱的?”一道身影站在莫怀仁身前,一身江湖人的打扮,脸上带着傲然愤怒之色。

  很显然,林逸凡一刀将丁管家斩杀了,也是让他心中有些震动,但现在是在莫怀仁面前表露衷心与能力的时候,作为一名练家子,他可不会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山野村民。

  莫怀仁看着海带,那张脸在微风中剧烈颤抖,长长的呼出一口其,双目如电,直视林逸凡:“好好好!一个教书匠,也敢杀我莫府的人,看来这茶山,是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难道你清水家,也要横插一脚?”莫怀仁身体蓦然前倾,直视海带,像是即将下山的猛虎,身上杀意难掩。

  面对莫怀仁的威势,海带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对方。

  海带走到林逸凡身边,低声对着后者说道:“你这小家伙,也忒鲁莽,杀了莫府管家,这件事,可不好摆平啊。”

  “心不顺,意难平,莫说只是一个如狗一般的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试试!”林逸凡虽然说着话,但眼神却是放在莫怀仁身上。

  他知道,莫怀仁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么

  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神之中,悄然闪过一丝纯粹青色。

  “业火红莲,就全靠你了!”

  心中闪过这道念头,林逸凡上前一步,怡然不惧莫怀仁身后人多势众,弯刀上抬,直指莫怀仁。

  “欲霸我茶山,拆我学堂,就算是你青山郡一霸,我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原本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已经在心中掩藏了一丝戾气,还有对普渡方丈的无限怨恨,但只要能够教书育人,哪怕是在这个天离大陆,林逸凡也认。

  但是,想要握住手中的笔,就必须学会握紧手中的刀。

  对于这个人命如草芥,拳头为王的天离大陆,他知道,有些东西,必须丢弃,有些东西,必须拿起!

  “好好好!原本以为这小小茶山中,就算是出了你这个先生,我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我也没有想到,你这小小教书郎,倒也有一分义气。不过”莫怀仁眼中杀意凛然,看着林逸凡,沉声道:“杀了他,我看今日茶山谁敢拦!”

  莫怀仁手一挥,身后的家丁武将,顿时跃众而出,瞬间就将林逸凡包围。

  “谁敢动我家先生,先问问我蓝博基尼的拳头!”

  “对,谁敢动我家先生,先问问的蓝博信野!”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众家丁还没出手,茶山众人顿时在蓝博基尼一声下,尽数围拢上来。

  手中尽是农具,心中满是怒意。

  被莫怀仁压迫多年的怨恨一朝爆发,直捅天际。

  “反了,反了!”莫怀仁顿时气得身体颤抖,他莫怀仁在青山郡,说一不二,谁也不敢捋他的虎须,但是这小小茶山中,竟是一群刁民,这让他心中满是杀意。

  面对暴怒的山民,莫怀仁心中尽是杀意,他手下武士众多,强者不少,这些刁民,既然找死,就成全了他们。

  “杀!”莫怀仁一声令下,身后的许多武士就要上前。

  大战一触即发。

  “等等!”关键时刻,蓝博寨长排开众人,看着莫怀仁。

  “莫怀仁,难道你忘记了我茶山的规矩了吗彼此争执,不能动用武力,若要解决,必须要按照我茶山的规矩来。”蓝博寨长扫视一圈,一字一顿道:“如若不然,就算是我蓝博一族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姓莫的好过!”

  “茶山规矩?”莫怀仁冷冷一笑:“可是你们先动手的,这个姓林的,今天,我非杀不可!”

  蓝博寨长毫不退让:“要说动手,可是那姓丁的先动手,不仅将我茶山先生打伤,还扬言要拆我茶山学堂,此等大恨,别说是打杀了他,就算是告到郡守那里去,你别也想好过。”

  听到郡守二字,莫怀仁顿时有些犹豫。

  虽然他莫怀仁势力强大,但是比郡守相比,那就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见到莫怀仁迟疑,蓝博寨长继续说道:“而且,你别忘了,我茶山之所以有这个规矩,就是因为有落水仙的存在,若是惹得她老人家不高兴,别说你莫家,就算是整个青山郡,也不敢说要我茶山踏平!”

  林逸凡听到落水仙,心中就一动。

  这个落水仙,可是整个十万里茶山都奉若神明的存在,不知从何时起,就传说是茶山的守护神,这也是丁管家带人来,只敢口中说要踏平茶山,也没有真正出手的原因。

  “落水仙?”莫怀仁眉头一皱,心中有些忌惮。

  这个落水仙,可不只是一个传说中之人。

  很多年以前,一名实力强大的修道者来到茶山,见这里青山绿水,灵气充足,就想用此地作为修炼圣地,开宗立派。

  就在出手打死了两名茶山普通山民之后,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直接将那修道者当场击杀。茶山之上,有幻影浮现,自称落水仙,茶山守护者。茶山人便知道,远古那一场生存之战是真实存在的,落水仙也是存在的,于是在每年三月初三,都会举报一场热闹非凡的山歌大赛,以示对落水仙她老人家的尊和感恩。

  那时候,莫家还只是一个小家族,与地位尊崇的修道者相比,简直就是不堪一提。

  自此以后,只要是外人与茶山人之争,就必须要按照茶山的规矩来。

  当然,这都是茶山人说的,谁也不信真假。

  只是落水仙,实实在在是真的。

  “若是你不信,大可以鱼死网破,我茶山人,没有一个是孬种!”蓝博寨长看着莫怀仁,说了这样一句。

  莫怀仁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林逸凡,脸上的迟疑逐渐消散:“林先生也是此意?”

  林逸凡正在回忆脑海中关于落水仙的记忆,只是前身也不了解多少,但是规矩他倒是知道,只是让他有些怪异。

  茶山规矩:山歌以定胜负!

  远古时候,天地之间,人类还处于食物链的底端,生活艰难,不仅要面对天灾,还要对付洪荒猛兽,而那一个个猛兽,力大无穷,残忍嗜血,人类为了生存,发起了一次次保卫家园的战斗,而战斗中,无数人死去,也有无数人过了下来,却也在鲜血与痛苦中挣扎c苟活。

  这些痛苦与仇恨,在面对猛兽的时候,化作了一声声泣血的嘶吼。

  远古先民不缺乏大智慧之人,他们领悟天地力量,运用自然之力,形成一种种强大的力量。到最后,嘶吼中,逐渐的形成了一种附有道韵气息的力量——道歌。

  隔山斗兽,人人手持骨棒石斧,出口成歌,歌声蕴含天地自然力量,即为道歌。

  无数大智慧之人将之发扬光大,实力强悍,道歌出口,天地变幻,神鬼莫测。

  落水仙就是其中将道歌发展到最强大最繁荣的人物之一。

  慢慢的,人类守住了家园,保住了性命,人们自给自足,生活安乐,在长远的生存发展中,道歌变慢慢的衰落,但是这道歌却是以另外一种形式保留了下来,形成一种人人可以参与的活动——山歌比赛。

  一是为了祭奠远古先人,第二也是为了在忙碌疲劳之后,有个消遣时间的娱乐。

  但如今,山歌只是一种娱乐方式,再无强大力量。

  茶山人虽然已经失去了对道歌的理解运用,但并不影响他们对落水仙心中保持尊敬。

  口口相传,薪火不灭,道歌永存。

  林逸凡知道山歌,了解山歌,甚至他知道,在茶山的某个地方,还有道歌运用的方法和手段。

  而这也是莫怀仁此行的目的。

  于是林逸凡看着莫怀仁说道:“我当然没有异议,只要你莫怀仁遵守规矩,我代表茶山人,就与你定下此事!”

  “代表?你怎么代表茶山?”莫怀仁看着林逸凡。

  “先生当然能够代表我茶山!”蓝博寨长回答得毫不犹豫,身后众人脸上也是一副理该如此的神情。

  听到蓝博寨长的回答,莫怀仁当下冷声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若是你茶山输了,不仅需要搬出茶山,而且,这茶山学堂,我也要将其拆掉。”

  “哼,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林逸凡闻言却是冷笑道:“十万里茶山是清水蓝博两寨人民赖以生存之地,我们输了就要搬出茶山,那若是你输了呢?怎么说?”

  莫怀仁犹豫了一下,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将茶山人赶出茶山,独占整个茶山,那些上好的茶叶,就尽数落入他莫家的手中,若是输了

  想到那人的吩咐,莫怀仁的搭在轿上的手也是一抖。

  莫怀仁看着林逸凡,咬牙道:“若是我输了,莫家永世不踏入茶山一步,而且,你们的茶叶,任由你们贩卖!”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胜负如何,这个少年,不能留!

  包括每一个想要阻挠他道路的人,都不会放过。

  茶山或许从自己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茶山就已经不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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