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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再见阿青

  古老而宽阔的宗祠大厅,里面并没有太多额外的装饰,古朴而考究的简单家具座椅,让这里看上去更加又岁月流逝的痕迹。

  大厅之内,华丽的洁白水晶灯散发出皎洁的光线,照到涂着朱漆的屋顶,照到供桌后一张巨大的让我看上去很眼熟的人物画像上,照到那些古朴考究的桌椅上,照到我面前的青石地砖上,照遍这个祠堂的每个角落。

  此刻在供桌前面的那个主位座椅上,那个身着淡蓝色长袍,正襟危坐的老者,在淡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苍老和瘦小。他虽然努力保持让自己的身姿更加的挺直,但是脸上透露出的疲惫神情,无不诉说着他的艰辛与无奈。

  “咳咳两位真人,请帮帮钱家吧。”这时,这位老人咳嗽着,低下声来虚弱的说道。

  这真人,显然不是对我说的,因为这里就只有劳道士做道人打扮,而我们之前并没有提起我的来历,只是说了一起下地的经过。我望了劳道士一眼,示意他去接钱家太爷的话。

  “太爷,您这是从何说起呢?”劳道士在收到我的眼神后,抬起手向老太爷做了个揖后问道。他很懂得分寸的人,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太爷的低声请求而变得自大自满,反而愈加的恭敬诚恳的反问着。

  “咳咳不瞒两位真人,我钱家虽家大业大,却与那寻常人家无异,面临继承人抉择问题,咳咳若是老二还在,也能让钱家度过难关,可如今咳咳咳咳”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说话语速很慢,但是却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就不停的咳嗽

  “太爷您别激动,我看您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您一定可以带着你们钱家走出难关的。”我不想在掺和到钱家的家事中去了,虽然我与钱卫还算是比较投缘,但是看他家目前的境地,就和演电视剧一样复杂,我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搅和在里面比较好,便出口说到。

  “唉,小真人你有所不知,要是老二还在,老三老四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可是刚才你们看到了,表面上是为了家族至宝吵架,其实就是为了我钱家家产吵架,若是他们不能团结一心,这钱家,不用了多久就得在江南除名了”钱太爷不停的叹息着,一边缓慢的说道。

  “钱老先生,可我们毕竟是外人,也没什么权谋本事,”劳道士看着这钱家太爷想要出口打断我们时又赶紧接着道:“而且我们俩也只是帮钱卫那小子做个证,并无意参与你们钱家的家事,还请钱老爷见谅。”

  “咳咳劳真人,不瞒你说,其实老夫正想把钱家托付给阿卫这孩子,老三老四只知道争权夺势,老五身体不好,咳咳老六又只想着舞刀弄枪的,只有阿卫这孩子让我放心些,咳咳”老爷子说话断断续续的,并不时发出咳嗽声。

  “钱老先生,钱家托付给谁,按理说是您老的选择,你们家族的人应该都会听从的才是,又何必拜托我们这俩没什么本事的外人呢”劳道士听话了钱太爷的话,沉吟了会儿说道。

  “咳咳若是之前,我本打算让老二做家主,老三老四也不敢说什么,可是咳咳”钱太爷此刻情绪非常激动,一边咳嗽,一边涨红着脸继续说道,“可是他们俩竟然兄弟相残,我虽不清楚到底是谁收买了老二的手下,不过也能猜得出是他们俩其中之一。”

  这时,我和劳道士对望了一眼,那天在巨石棺里,我们都清楚的听到了钱二叔原本的手下宋军说是三爷指使收买的他,可是根据刚才三爷在大厅中的表现来看,那三爷恐怕并不是简单的人物。就凭钱太爷现在的状态恐怕并不足以能全掌大权,所以我和劳道士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钱家太爷。

  “咳咳如今之计,只能尽快的宣布决定此事,只是”钱太爷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只是阿卫这孩子一心记挂他那早已失踪的姆妈,想着靠找寻我们钱家的那颗遡辰石来找寻她。”

  “钱老先生,什么是溯辰石?钱家至宝不是那根黄金权杖么?”对于钱老天爷突然提到的什么石头,让我很是好奇,我一直以为被云哥拿走的那根金黄色的古老权杖,就是钱家的至宝。

  “咳咳小真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世人都以为那根定礼杖就是我钱家至宝,其实不然,我钱家至宝,比之更加神秘莫测,更加神奇。。”没想到钱老太爷居然知道那根黄金权杖的名字,但是却否认了那权杖就是钱家至宝。

  “可是既然钱卫一心要去寻找那什么石头,我们怎么又能劝的了他呢,不如让他更亲近一点的人去劝说会不会好些?”我心中这么想,也是这么说出口道。

  “咳咳本来我想让阿超和阿青来劝说他的,他们几人本就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好些,可是自从老二走了之后,咳咳阿青就把自己锁在房里谁都不见,阿超那孩子又到处忙着调查着什么人。”钱老爷子坐着咳嗽着继续说道,“咳咳自从那定礼杖出现后,阿卫面临各种压力,也不肯说出下面的经过,唯独咳咳唯独在我调查到二位真人,他才终于松口愿意说起下去的经过,我想二位真人应该是和阿卫这孩子很有很深情谊,咳咳所以才想请两位真人帮忙劝说一下。”

  我们才终于明白这位钱老爷子的真实目的和想法了,不知怎的,听完之后我竟然感到心底一寒!这钱老爷子,竟拿我们来威胁钱卫,而我们的身家性命,又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沉默,长久的沉默!在听完了钱太爷的想法之后,我们就再也没人开口说什么!

  然而我的内心,却在疯狂的计算衡量着,原本以为只是来这里打个酱油的,却没想到钱太爷这番话,直接让我们陷入钱家纷争的中心来,而且还是以全完的外人的身份,全完的没有势力的我们!

  虽然挺上去钱太爷的建议很是简单,只是让我们劝劝钱卫而已,然而我们说到底和钱卫也并不是非常的亲密,这其中存在着极大的变化和变数,这一切都会让我和劳道士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时间已到午夜时分,我和劳道士自钱家宗祠出来,祠堂之外,人群早已散去,唯有钱卫依旧在门口等候我俩。

  “怎么样,太爷和你们说了什么?”钱卫看到我们出来,脸上早已是一片焦虑的神态,忙出口问道。

  我和劳道士又是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钱卫,我想去看看阿青。”我打断钱卫的话,然后对他说道,眼神示意他这附近不是说话的地方。

  钱卫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看到我的示意,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说道:“嗯,阿青的屋子在后院,自从二叔走后,她的情况就不太好,我刚回到族里也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她,正好一起去吧。”钱卫说罢,便领我们二人朝后院方向走去。

  钱家的宅院,自是径深幽长,花苑水阁,应有尽有。我们穿过一道道古老的院落门墙,明里暗里有不少人影的走动,不时听到远处对讲机发出的说话声和守卫来回的巡逻身影,可见防卫工作的严密。

  钱卫领着我们兜兜转转约摸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带我们来到了一处砖木式结构的灰白色小屋面前,此刻小屋内一片黑暗,里面也并没有人声,让人感觉这好像是来到了一处民国时代的古老民居。

  “笃笃笃,阿青,在吗,我是钱卫,笃笃笃。。”钱卫轻轻的敲着门,并向屋内呼喊,但是却并没有人响应。

  屋内,没有灯光的传来,但门,却吱呀一身被打开,开门的是一身灰色素衣的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显露出了一张娇艳却又疲惫的脸,这人,正是女子阿青!然而此刻等我仔细看到她那脸,她的发的时候,却心中一阵莫名的心疼,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她竟然像变了个人的模样,此时的她,不再是像与我刚见面时那样的神采奕奕,而是面容有些枯槁,双眸之中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就连原本一头乌黑的青丝,此刻也变得暗淡了,甚至还夹上了几许灰白色!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态是多么的差!

  阿青看到了钱卫,以及钱卫身后的我们,并没有出声问我们什么,而是转身回屋,打开了一盏昏暗的黄色灯光,然后静静地坐到一把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并没有开口招呼我们的意思。

  “阿青,你。。”我犹豫着开了口,但是却说不出什么来。阿青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我很清楚,钱二叔的离世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可是我依旧没有猜到她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原本那个冷酷而又冷静的少女,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早已离她远去了,现在的她就好像是有人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肉体罢了。

  “裴肆,唉。。”钱卫也看到了阿青的变化,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太爷和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劳道士,你和他说吧。”我静静的注释着阿青那副模样,不知为何,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就让劳道士把我们在祠堂内的情况说与钱卫听。

  “无上太乙救苦天尊,青居士,斯人已逝,唯有放下。”劳道士看着阿青的这副模样,也是有些唏嘘,对这她说了一句,然后再对钱卫说道,“小钱,钱老先生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将钱家交于我?呵呵,这我可受不起!况且我现在对钱家并无兴趣。”等劳道士把钱太爷和我们所说的一一说与钱卫听之后,时间已然又快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钱卫果然如钱太爷所一般,对钱家的偌大家产并无兴趣,反而有些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太爷说明天中午可能要在你们家族祠堂内宣布这件事情了。”我待劳道士说了这么大半天有些疲倦了之后,问了钱卫一句。在劳道士说话的期间,只有钱卫不时问上几句,阿青依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好像对这些我们所说的事情毫无兴趣的样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三叔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明天中午,若太爷宣布了这事,想必他必有其他的打算,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钱卫也是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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