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恨海情天 20 读书读蠢了
章节名：第三部恨海情天读书读蠢了
保安队长阿q哥，想报考公务员了，下海最时髦的那几年，“当干部”成了骂人的话，而现在，进入体制内“当干部”又成了香饽饽。阿q哥错过了下海的风头，他不能再错过一次。
而且他也不想做一辈子临时工，阿q哥从来不犯事，他不想跟着那些没素质爱犯事的“临时工”一块受累。
报考公务员，阿q哥自知文化程度还有待提高，他准备发狠恶补一下。
“一对一”教育实在太贵了，几个人拼个小班，还是贵，凭阿q哥的工资读不起。
他决心自学成才。
首先就得借教材，他知道自己比较低，基础比较差，他甚至没读过迅公的《故乡》，连豆腐西施杨二嫂都不认识，所以他决心从小学的课本啃起。
回到家乡，他向村头王二小家借到全套小学的课本。前面说过，王二小已经去雪山武校学习，并且与林高李坐同一校车，校车翻车时他还吓昏过去。王二小很爱惜书，他的课本保存完好。
这日天气晴好，阿q哥在田间读课本啊读课本，读到《刘文学》这一课，刘文学在辣椒地里看到一个黑影
阿q哥心有所动，抬头四顾。
他的周遭全是辣椒地，辣椒长势喜人，看到火红的辣椒，阿q哥忽然想起头一天黄昏的事情。
头一天的黄昏，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在辣椒地里看到两个跪着的人影。当过几年保安的阿q哥，有了一种职业性的警惕，他悄悄上前观看，原来是两个小帅哥，正在那里撮土为香拜把子。待他俩起身时，阿q哥上前盘问，才知是两个路过的外地人。
“你是本地的社员吧？”一个持双枪的帅哥问。
“是啊，我是公社的保卫干部。”
“刚才我们看到一个少先队员，抓着一个偷辣椒的贼去大队部了，你去看看。”
“好的。”
想到这里，阿q哥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紧，赶紧合上课本，站起来。
昨天那个少先队员有没有把那个偷辣椒的地主送到大队部去呢？
阿q哥合上课本便往大队部走。
走出两垅地，他就看到一个很大的水塘。
离塘还有百十步时，他看到一个苗条的少女正从塘边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甩干手上的水，少女穿着一袭白裳，有点象校服，她伸了伸双臂，然后向公路走去。
阿q哥走塘边时，少女已经上了公路，去得远了。
阿q哥也准备在塘中洗洗手，刚蹲下来，便看到塘中浮起几只辣椒，还有一条红领巾！
阿q哥大吃一惊，这一向报上常常登着学生私自游泳遇难的消息，这红领巾难道有人私自下塘游泳淹到了？
阿q哥想报警，又怕万一不是，搞得大惊小怪不好，略一思忖，便决定去村西找钱广。
住在村西的钱广，是村中的能人，他头脑特别活络，队里一开始搞联产承包时，他就把公路边的地包下来。但是却没人见他在地里劳作，成天摸鱼捞虾，到山里采点山珍，放在路边卖，顺便就守着地。
他守着什么？守着等有车翻到他地里，就是所谓的“守株待兔”。
公路上车来车往，难免出点交通事故，只要这车一翻到钱广的地里，他便可以坐着要赔偿，一年能得几次赔偿，比种地还挣得多，而且不累。
于是大家纷纷仿效，把公路边的地全给承包下来，这时，钱广却又组织了村中一些闲人，成立了一个打捞队。
打捞队专门在江河边打捞水中遇难者的遗体，要价不菲。这年头江河中事故不少，私自游泳的学生，因情轻生的恋人，股市遭殃的股民还不时遇到超载翻沉的船舶，加上那些河床被挖沙船挖得百孔千疮，水况变得复杂，所以，打捞队生意还非常红火。
阿q哥来找钱广，自然是想请他去塘中打捞，看看是不是有情况。
阿q哥不是苦主，所以他不能出打捞费，况且乡里乡亲的，他又在城里当保安队长，钱广还想托他把自己儿子弄到城里去当保安，钱广便表示义务打捞。好在一个区区小塘，打捞难度不能与大江大河相比，对一个专业打捞队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果然钱广打捞队一出手，一锅烟的功夫，就从塘中捞到一个少年的遗体。
立即报案。
尸检结果，这个少年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掐死后扔在塘里的。这是一起杀人案。
鉴于案情重大，立即成立了专案组。
当地公安战线曾有一位“神探”，名叫单立人，他在十多年前神速破案，使两父子伏法。没想到十多年后被证明是冤案，“神探”就下课了。
专案组便由新近提拔的一位青年科长宝盖丁负责。
本案有两条最重要的线索，全是由报案人阿q哥提供。
第一条线索，前一晚，阿q哥在辣椒地碰到两个形迹可疑的少年。据说两人是在辣椒地拜把子。辣椒地不是桃园，根本不是拜把子的好地方，这两个少年莫非在借拜把子掩饰什么。至于他俩说的，有个少先队员押了一个小偷，谁也没有亲见。既然这两人本身有嫌疑，他们说的话就不足为凭了。
不过，说这两人是凶手，也有讲不通的地方，这两个人，据阿q哥所说，都有枪有剑的，要杀一个少先队员实在很简单，何必用手掐这种费力费时的方式杀人呢，而且杀人后为什么不离开现场，而要逗留在那里拜把子呢？
第二条线索，一个在塘边洗手的白衣少女。被害者是水塘中发现的，到过水塘边的人，自然不能撇清干系，何况被目击在塘中洗手，焉知她不是在洗去手上的血迹呢？
但尸检报告显示，被害者死亡时间，却与阿q哥看到少女的时间严重不符。
侦破工作一时陷于僵局。
宝盖丁是新近通过中层干部竞选上去的青年才俊，竞选条件中，文凭是一个硬指标，宝盖丁提前做了功课，参加一个函授学习。他的辅导老师就是有名的侦探霍桑。现在他遇到难题，便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于是写信向他寻求帮助。
没想到霍桑听到这个案子后，非常感兴趣，他回信说，不知怎么回事，听到关于那个带剑少年和那个白衣少女的事后，很有感觉，他问宝盖丁，那个白衣少女是不是也佩了剑。
宝盖丁赶紧找到阿q哥，询问他，关于那个塘边洗手的白衣少女，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阿q哥想了很久，摇摇头，想不起什么更多的，只是说，那个背影真是迷人，个子高挑苗条，亭亭玉立。
宝盖丁不再通过写信，而是直接与霍桑通电话，把这个结果告诉霍桑，霍桑听了之后，沉吟片刻，却问，那个佩剑少年穿的什么衣服。
对宝盖丁问的这个问题，阿q哥竟然想了很久很久，因为他不怎么关心男人的衣着，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事过境迁，他对那晚遇到的人的特征有些模糊，只是因为剑与双枪是武器，比较显眼，他才记得。
那么把那个悬剑少年的特征再细致描述一下。霍桑又提出要求。
这个宝盖丁倒是知道，不需要再问阿q哥。“据阿q哥所说，个子非常非常高，阿q哥只齐他肩膀以下，皮肤黑，很帅气。”
那么霍桑告诉他，把调查重点放在那两个少年所说“小偷”身上吧。
放下电话，霍桑心下很明白，那个高个子的佩剑少年，极可能就是林高李，和他一起拿双枪的少年，极有可能是在路上遇到的出来寻找他的同学，他知道武校派了很多雪山弟子出来抓林高李和陆小凤，现在林高李自愿返校，所以两人正好同行。
至于那个白衣少女，判断为陆小凤也是有道理的。雪山武校的校服是白色的，陆小凤也是自愿返校，所以大大方方穿着校服，少女是第二天在那里出现，从方向和行程上判断也是合若符节。
宝盖丁也觉得这个“小偷”的嫌疑最大。从动机上说，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遇害，仇杀与劫财都不太可能，而他制止小偷行劫，小偷一时恼怒或者害怕，狗急跳墙而杀人，是可能性最大的。
但是，辣椒地在公路边，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小偷可以是本地的，也可以是流窜到本地的，可以是惯偷，也可以只是路过的偶尔偷摘的行人。这个范围太广了。
宝盖丁首先带领专案组成员深入群众调查了解，对当地的“地富反坏右”这黑五类人员，特别是表现不好，不服改造的人员，一一排查，终于发现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地主王荣学。
这时候，王荣学已经不知去向。
马上通辑。
说话阿q哥那次在辣椒地里读课本啊读课本，正读到刘文学看到辣椒地里一个黑影时，便开了小差，想到头一晚辣椒地里遇到的两个少年，然后去大队部的路上，经过水塘时又无意发现一起凶案，他这篇课文竟然就没有读完。
过了几天，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接着把这课文读下去，读着读着越来越心惊，原来这刘文学在辣椒地看到的黑影，是地主王荣学，他正在偷辣椒，刘文学要把他带到大队部去时，他狗急跳墙，将刘文学掐死然后扔进了水塘
阿q哥赶紧跑去找宝盖丁。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是狗地主王荣学！”
“你怎么知道的？”宝盖丁好象并不吃惊，淡然问道。
“我”阿q哥本想说是课本告诉他的，但觉得这显示不出自己的高明，这课本是很早以前的，看宝盖丁的年龄，那会儿只怕没出世，应该是没看过这课本的，想到此，阿q哥故弄玄虚地说：“我当然知道，我毕竟干了几年保安，也练出了一些敏感和直觉的！”
宝盖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真是凭敏感和直觉知道的？”
阿q哥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当然，这还有假！”
宝盖丁笑着说：“你直觉还真不错，只可惜晚了一点，”他拿过一叠通辑令，“你看，我们对王荣学的通辑令都印好了，即将散发。”
阿q哥后悔没有早点把课本看完，上回先看完课本去池塘的话，他就会知道偷辣椒与杀少先队员的人是王荣学了，那时候他可以立一大功。
他懊丧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唉，我要早来告诉你就好了！”
“这倒也是，”宝盖丁实事求是地承认，“你早来说，我们可能少走些弯路，可你为什么不早来说呢？”
“我”阿q哥一时语塞，只好打岔，“我要早来说，指不定得记我一大功吧？”
“这个有可能，发你一点奖金都有可能。”
“说不定你们一高兴，把我召进公安局，我就摆脱临时工身份了！”
“你没发烧吧？”宝盖丁摸摸他的额头。
“这又怎么了，你们应该不拘一格选人材嘛，现在二十出头当县长的都有！”
“人家那是有背景，你啊，真是读书读多了，读蠢了！”
阿q哥挠挠头皮，心想，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文化，竟然有人说我读书读多了
本书由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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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队长阿q哥，想报考公务员了，下海最时髦的那几年，“当干部”成了骂人的话，而现在，进入体制内“当干部”又成了香饽饽。阿q哥错过了下海的风头，他不能再错过一次。
而且他也不想做一辈子临时工，阿q哥从来不犯事，他不想跟着那些没素质爱犯事的“临时工”一块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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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塘还有百十步时，他看到一个苗条的少女正从塘边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甩干手上的水，少女穿着一袭白裳，有点象校服，她伸了伸双臂，然后向公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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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有两条最重要的线索，全是由报案人阿q哥提供。
第一条线索，前一晚，阿q哥在辣椒地碰到两个形迹可疑的少年。据说两人是在辣椒地拜把子。辣椒地不是桃园，根本不是拜把子的好地方，这两个少年莫非在借拜把子掩饰什么。至于他俩说的，有个少先队员押了一个小偷，谁也没有亲见。既然这两人本身有嫌疑，他们说的话就不足为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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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线索，一个在塘边洗手的白衣少女。被害者是水塘中发现的，到过水塘边的人，自然不能撇清干系，何况被目击在塘中洗手，焉知她不是在洗去手上的血迹呢？
但尸检报告显示，被害者死亡时间，却与阿q哥看到少女的时间严重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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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盖丁是新近通过中层干部竞选上去的青年才俊，竞选条件中，文凭是一个硬指标，宝盖丁提前做了功课，参加一个函授学习。他的辅导老师就是有名的侦探霍桑。现在他遇到难题，便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于是写信向他寻求帮助。
没想到霍桑听到这个案子后，非常感兴趣，他回信说，不知怎么回事，听到关于那个带剑少年和那个白衣少女的事后，很有感觉，他问宝盖丁，那个白衣少女是不是也佩了剑。
宝盖丁赶紧找到阿q哥，询问他，关于那个塘边洗手的白衣少女，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阿q哥想了很久，摇摇头，想不起什么更多的，只是说，那个背影真是迷人，个子高挑苗条，亭亭玉立。
宝盖丁不再通过写信，而是直接与霍桑通电话，把这个结果告诉霍桑，霍桑听了之后，沉吟片刻，却问，那个佩剑少年穿的什么衣服。
对宝盖丁问的这个问题，阿q哥竟然想了很久很久，因为他不怎么关心男人的衣着，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事过境迁，他对那晚遇到的人的特征有些模糊，只是因为剑与双枪是武器，比较显眼，他才记得。
那么把那个悬剑少年的特征再细致描述一下。霍桑又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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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盖丁首先带领专案组成员深入群众调查了解，对当地的“地富反坏右”这黑五类人员，特别是表现不好，不服改造的人员，一一排查，终于发现一个最大的嫌疑人地主王荣学。
这时候，王荣学已经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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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接着把这课文读下去，读着读着越来越心惊，原来这刘文学在辣椒地看到的黑影，是地主王荣学，他正在偷辣椒，刘文学要把他带到大队部去时，他狗急跳墙，将刘文学掐死然后扔进了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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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宝盖丁好象并不吃惊，淡然问道。
“我”阿q哥本想说是课本告诉他的，但觉得这显示不出自己的高明，这课本是很早以前的，看宝盖丁的年龄，那会儿只怕没出世，应该是没看过这课本的，想到此，阿q哥故弄玄虚地说：“我当然知道，我毕竟干了几年保安，也练出了一些敏感和直觉的！”
宝盖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真是凭敏感和直觉知道的？”
阿q哥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当然，这还有假！”
宝盖丁笑着说：“你直觉还真不错，只可惜晚了一点，”他拿过一叠通辑令，“你看，我们对王荣学的通辑令都印好了，即将散发。”
阿q哥后悔没有早点把课本看完，上回先看完课本去池塘的话，他就会知道偷辣椒与杀少先队员的人是王荣学了，那时候他可以立一大功。
他懊丧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唉，我要早来告诉你就好了！”
“这倒也是，”宝盖丁实事求是地承认，“你早来说，我们可能少走些弯路，可你为什么不早来说呢？”
“我”阿q哥一时语塞，只好打岔，“我要早来说，指不定得记我一大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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