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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闹事

  三剑庄,聚义堂。

  姜不凡拿起茶杯复又放下,任是他养气功夫在好,此时也不由的着急了起来。

  “阿福,你出去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堂下一人闻言唯唯退去。

  突然堂外传来一阵聒噪之声,原是群雄等的不耐烦,有些性子火爆的便骂骂咧咧起来。

  姜不凡苦笑一声,起身道:“冲灵道长,玄凡师傅咱们出去瞧瞧如何。”

  说罢,三人来到院中。

  群雄见到姜不凡,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一虬髯大汉道:“姜兄,你忒不厚道,咱大家伙今儿干啥来了。是恭祝你那宝贝儿子大喜来了,你怎的让咱在这喝起茶来了。老子都去了七八趟茅房了,新娘子要是在不来,你家茅房怕是要水漫金山喽。”

  群雄闻言哄然大笑。

  姜不凡朗声笑道:“卢兄,怎么喝了两杯茶便叫起苦来了。当年在姑苏城中你可是连饮了十几坛酒,将那小店中的存酒都喝光了才罢休。”

  虬髯大汉姓卢名兴霸,使一对梨花双钺,姑苏人士。幼时亲生父母被杀,他认贼做父二十年,学得一身好功夫,后来手刃了养父,报了杀父杀母大仇,也算的上是一方豪杰。

  那卢兴霸见他重提旧事,也是兴奋异常,道:“这茶跟酒怎可相提并论,苦了吧叽的,哪有酒甘香醉人。这茶好比是毒药,酒便是解药。咱喝了这么些茶,在不喝些酒可就活不成啦。我可是听说你三剑庄存酒不少,怎的这么小气,也不拿出来给众兄弟解解馋,这可不像老弟的作风啊。”

  群雄闻言纷纷起哄道:“扬州城的竹叶青可就属你三剑庄的最好,哥几个可早就惦记着呐。”“就是,就是,怎的认了个有钱的亲家,咋还变得小气了呢。。。。。。”

  姜不凡笑道:“非是我姜不凡慢客,我是怕卢兄灌饱了黄汤又像当年那样醉上好几天,累的我将你从姑苏一路背到松江府。好在今日嫂嫂在这里,也不怕旁人说我有龙阳之好了。”

  旁边一美人闻言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鬼才懒的管他,我只怕他喝不死。”

  群雄见状轰然大笑。

  姜不凡对着身后道:“去将窖中的藏酒尽数拿来,今日我要与众位兄弟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叫好。

  突然,一个阴鸷的声音冒了出来:“这酒喝的可有个由头没有。”

  一人接到:“什么由头,自然是小公子的喜酒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喜酒而不是丧酒呢?”

  众人闻言皆都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矮瘦男子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他形容枯槁,身形猥琐,唇上蓄着一缕八字胡,头上用红绳扎着一条朝天辫,一身华丽丽的丝绸衣服与猥琐的形容显出极大的反差。这么一个怪人混在人群中竟一直没有人发觉。

  姜不凡怒道:“阁下是谁,今日是专程来找姜某的晦气的么。”

  那人双手拢在袖间,低垂着眉目道:“受人所托,取你项上人头。”

  卢兴霸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当真视咱众兄弟如无物不成。”

  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冲了出来,怒吼道:“甘问天,还我儿命来。”话音未落,一柄连环大砍刀向着那矮瘦丑人头上劈了过去。众人看去,原来是长安刘老太师。江湖人人皆知刘老太师老年得子,本是难得之福,怎料在孩子六岁那年被人掳去,发现时已被人砍为八块。当时只道是甘氏三丑所为,只是甘氏三丑行踪飘忽,江湖上见过他们的人着实不多,现在刘老太师喊了出来,众人皆都了然。

  刘老太师一招劈下,势大力沉,直欲催山碎石。只见甘问天双手向上一托,竟是想要用一双肉手来接这一刀。众人大骇,刘老太师之所以被称为金刀便是因为他一手大刀使的霸道非常,一刀下去势难收回,非要拼个生死。以致于这套刀法向来只传男儿,刘老太师有四个女儿却无一得其真传,唯一的麟儿又丧于贼人之手,如何不怒。刀手相交,众人想象中的断手断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甘问天二指紧紧挟住其刀锋,任那刘老太师如何使力,刀却再也前进不了分毫。刘老太师松开刀柄,并指成手刀,屈身向前,直取甘向天胸前。甘向天双指挟住刀刃,以刃为柄,以柄为锋来应敌。

  二人斗了约莫二十回合,这时人群中抢出一对年轻女子,二人手持双刀,口中娇喝道:“狗贼,还我弟弟命来。”话音未落,四柄尖刀已向甘问天刺来。甘问天双手一抖,那柄连环大砍刀激射而出,向着二女飞去。二女见状忙将双刀架在胸前,却哪里挡的住。连环大砍刀挟着强劲的内力劈去,二女只觉得双手一麻,手中拿不住,双刀跌落在地。那刀刃顺势划破了她二人的喉咙,二女跪倒在地抽搐了一阵,片刻间便没了呼吸。

  刘老太师眼见二女惨死在自己面前,当真是悲愤难当。他仰天怒吼,赤红的眼睛里老泪纵横。双拳虎虎生风,一拳又一拳接连不断的向着甘问天面颊轰去,已全没了章法。甘问天拆了数招,找了个破绽,一掌拍在刘老太师胸前,只听得“咔擦”一声,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刘老太师大喝一声,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不停的吐血。甘问天欺身上去,抬起手掌正欲了结他。这时一柄长剑伸了过来,甘问天及时收手,斜眼望去,只见是姜不凡。

  姜不凡道:“三剑庄中,岂可容你如此放肆。”

  甘问天嘿嘿一笑,右掌便向姜不凡面门抓来。姜不凡忙挥剑来挡,没想到甘问天一触即退,却是虚晃一招。右脚已向刘老太师头颅踢去,刘老太师身受重伤已无力抵挡,这一脚若是踢实,定会使他立毙当场。姜不凡见状也是一脚踢去,双腿相交,激起一阵劲风,吹的刘老太师须发皆张。

  姜不凡道:“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甘问天道:“我杀他小儿,杀他二女,今日若不杀他,他日后定会想法害我。”

  姜不凡道:“那我今日若是杀了阁下,将这因果皆归于我的身上,你是不是便可以饶了他。”

  甘问天轻笑一声道:“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未等他说完,姜不凡长剑已刺了过来。甘问天忙挥手来挡。姜不凡的长剑如毒蛇一般刁钻凌厉,一剑快过一剑,甘问天双臂的舞的只剩一片残影,却还是快不过姜不凡手中的长剑,长剑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总能找到他破绽所在,片刻的功夫身上已多了许多伤口,鲜血淋漓。姜不凡步法诡异,甘问天寥寥数次还击都被他轻松躲过。

  众人眼见姜不凡剑势惊人,都自叹不如,心想若是换做自己怕早就败下阵来。

  这时甘问天已是狼狈之极,浑身上下像是一个血人。身上虽无什么致命伤,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寸余伤口,这般再斗下去纵使不被姜不凡刺死也要鲜血流干而死。在众人眼中他不过在作着困兽之斗。

  渐渐的甘问天已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姜不凡低喝一声,手中长剑更疾,立时便要取他性命。忽然一阵红影不知从何处掠了过来,连出数掌,将他逼退。提起甘问天跃上了旁边的屋顶。

  众人看去,只见是一妖媚男子。他一身红纱覆体,紫色抹胸若隐若现,下罩翠绿烟纱碎花裙,精心裁剪过的鬓发间插着一支金色牡丹步摇。老远便闻到他身体上透出的软香甜腻的脂粉香。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口,竟是比之女子还要妖娆狐媚。众人见状一阵恶寒。这人便是甘氏三丑排行老二的甘向天了。

  他在甘问天身上连点数下,细着嗓子道:“狠心的贼汉子,将奴家的亲亲好弟弟伤的这般重,真真是心疼死奴家了。”

  那卢兴霸呸了一声学着他的语气道:“不男不女的丑东西,真真恶心死你的亲亲老子了。”

  甘氏三丑生平最忌别人在他面前言丑,甘向天闻言低低轻笑了一声道:“小王八蛋,嘴巴不干净。”

  卢兴霸道:“我的乖乖小心肝儿,你说这话真真是叫你亲亲老子伤透了。。。。。”未等他一句话说完,那甘向天纱袖中突然射出一物,正对着卢兴霸眉间飞去。卢兴霸一惊,躲闪不及,眼见就要在劫难逃了,一柄长剑伸了过来,火星迸溅,那物已跌落在侧。众人看去,却是一枚黑铁钉模样的暗器。

  甘向天道:“好俊的功夫,正灵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姜不凡冷笑一声道:“哪里哪里,用来屠狗却是趁手。”

  便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我堂堂正灵剑法怎可用来做些屠猪戮狗之事,岂非大材小用了。”片刻后,只见四个紫衣人从远处踏空而来。四人分站东南西北四方,手中各持着一条极细的精钢锁链,这锁链尽头却是锁在一艘乌蓬船上,四人合力拉着它御风而行,当真是奇景。船首立有一长杆,杆上挂着一面杏黄旗,旗上绣着一条凶神恶煞的白鲨,随风游动,栩栩如生。这四紫衣人拉着这艘大船凌空踏虚,脸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眼见是轻功一流,放在哪都是一方豪杰的人物,却甘心做着“船夫”。可见船中人物地位之尊。

  院内众豪登时如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说道:“是漕帮的人;”“三剑庄何时跟漕帮结了梁子,这下可了不得了。”“不然,我看姜庄主剑法超群,未必就怕了漕帮。”“姜庄主纵然是不惧漕帮,可他庄上几百号人却不是人人有姜庄主这般武艺的,怕是要遭殃喽。”

  众人言语之下竟是对这漕帮十分惧怕。

  听到这大笑声,姜不凡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丝丝不安涌上心头。

  乌蓬船的布帘掀开,果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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