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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出生

  八八年,豫中一个小村子,一户大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一盆盆清澈的热水被下人端进厢房,随即就会有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厢房。

  一个中年汉子在门外慌乱的来回走动很是不安,而一个老头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盯着厢房。身穿黑色鎏金唐装,手扶一把黑木纯金龙头拐杖不怒自威。

  一声啼哭从厢房传了出来,一个丫鬟跑出来大喊“生了,生了”

  中年男子抓住丫鬟的胳膊焦急的问道“男的女的?”

  “哎呀,我忘记看了”丫鬟一边说话一边往厢房跑。

  丫鬟刚跑到门口,接生婆就冲出来对着外面大喊“不好了,夫人血崩了,止不住血”

  中年男子一个箭步冲进厢房,映入眼中的是满床满地的血,血水还在向外面扩散。旁边站着一群仆人和两个接生婆,拿着热毛巾给床上的女子止血,一群人忙碌着,可不管怎么弄,血都是没有办法止住,血水还是不断的往外扩散。

  中年男子向床上的女子看去,女子大口喘气,满头大汗。中年男子赶紧上前搂着女子焦急说到“雨冬,雨冬,没事,没事”

  女子喘着粗气,看着中年男子说到“文凉,我,我难受”

  中年男子紧接着说道“没事,没事,一会就过去了,没事,雨冬,你给老冯家添丁增口了,你会平安的,会好起来的”

  女子问“呵,呵,文凉,是添丁还是增口”

  其实在那个年代大部分都是问生男生女的,但老冯家是大家族,也是留下了一大部分传统。所以这个时候问的不是生男生女,而是添丁增口。当然,添丁是男孩,增口是女孩。

  旁边的接生婆赶紧回答“添丁,添丁”

  “总算没,没给老,老冯家丢脸,添丁了”女子开心的说道。

  中年男子看着女子“雨冬,少说话,多休息,养好身体,还要看着咱们家小子长大成人,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文凉,其实,其实我知道,刚才接生婆说血崩了,我,我就知道自己没这个福气看着孩子长,长大了”女子微弱的说道。

  中年男子马上说道“不,不,你别说傻话,能治好,你别瞎说,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女子笑了笑说道“文凉,我,我知道,恐怕我是下不了这个床了,孩子我怕是没机会照顾他了,你还年轻,你在娶一房,别让孩子知道他娘死了,我怕孩子被别人笑话,文凉,还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吗?呵,呵,一,一起照顾孩子,一起把他抚养成人,一起看他结婚生子,现在看来,我是要食言了,我知道,孩子的命也由不得他,他自己,由不得你我来安排,但我还是希望他能走正常人走的路,不希望他在步入我,我们的后尘,但,也只是我想想吧,凉,凉哥,我好累,我好累,我想抱抱孩子,可是我没有力气,,我,我抱不动”女子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撒手人寰。

  中年男子疯狂的吼道“不,别走,雨冬别走,别丢下孩子,别走,雨冬,雨冬”

  中年男子疯了一般的嘶吼,房间的其他人都默默的掉着眼泪,老冯家,最善良,最温柔,最体贴的夫人走了。

  一声声嘶吼传出厢房,太师椅上坐着的老头慢慢起身,站在院子中间,望着天空,虽然是白天,但此时挂起了大风,天阴沉沉。

  “要变天了”老头说完走回了客厅。

  老头身旁的管家望了望厢房,也跟了一句“是阿,要变天了”

  深夜,大宅子里的下人都在拿着白色的布条挂着,在客厅正中央放着一口纯红色的空棺材,棺材上还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里面放满了金银首饰,布置好灵堂,下人在棺材两边整齐站好,等着夫人的遗体入棺。冯家老爷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还是同样的装扮,只不过衣服的颜色由黑色鎏金变成了纯黑色。

  冯老爷看了看身上的怀表,对管家点点头,管家走到客厅门口,对着院子大喊“吉时已到,入殓”

  西厢房的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冯文凉抱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一步一步走进客厅,下人们开始小声哭泣,冯文凉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入殓”管家冲着院子大喊。

  冯文凉把妻子雨冬的遗体放进棺材,看着棺材里已故的妻子,冯文凉内心说出不伤感。用手摸了一下雨冬的脸,一滴泪水掉落在雨冬的脸上。

  “封盖”管家大喊。

  八个下人抬着大红色的棺材盖将棺材封上,同时用七根纯金钉子钉在棺材上,这叫子孙钉,可保子孙平安。

  钉子钉上的那一瞬间,冯文凉彻底的绷不住了,大吼“雨冬,雨冬”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随着冯文凉的大喊,一声哭叫声从东厢房传了出来。

  “哎,看来,孩子也知道他母亲走了”冯老爷也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沉思。

  就这样,冯文凉的哭喊声和孩子的哭叫声贯穿整个大宅人,听到的人都感觉的出来,这哭声里面的凄凉。

  棺椁由八仙(抬棺材的人)抬入灵堂。

  子时,下人多数去睡觉,只有少数几个在灵堂守灵,冯文亮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给爱妻烧纸钱,点长明灯。

  客厅太师椅上的冯老爷睁开眼对着管家说道“小雨走了,文凉伤心,可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去书房”

  管家在前面拿着煤油灯照明,老爷跟在身后。

  冯老爷一边走一边说“把五行叫来”

  “老爷,五行早已在门外守候,等老爷吩咐”管家不紧不慢不说道。

  凌晨十二点整,冯家书房。

  “你们五个前去送信,速去速回,不得耽误时间”

  五人齐声回答“是”

  说完五人就出了书房,在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爷,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管家小声问道。

  冯老爷诧异看一眼管家说道“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管家小声回答“没有”

  “那就赶紧说吧”冯老爷说道。

  “冯家添丁喜事一桩,不过少夫人的死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管家这句话没有说完,不过冯老爷肯定听懂了。因为少夫人的身世家境冯老爷是在清楚不过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我怎么面对陈家,面对雨冬的父母”冯老爷有些伤感的回答道。

  “我亲笔写一封信,你替我送到陈家”冯老爷不等管家回话就开始写信。

  丑时,冯家大宅走出一个人,急匆匆的离开,消失在黑夜中,此人正是冯家老管家。

  清晨,天还没亮,一声声公鸡打鸣的声音回荡在冯家大宅。仆人房间的灯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每个人都忙碌的穿梭在冯家大宅,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灵堂內,冯文凉一夜没合眼,纸钱烧的灰烬一堆接着一堆,长明灯有暗的趋势,冯文凉就立马把灯芯拉长,好不让它灭掉,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一些话语,其实不用听就能知道,那是冯文凉思念爱妻的话。

  冯老爷进去灵堂,看着眼前自己儿子对儿媳妇的思念,也是感动。可儿媳妇人是死了,但活着的人更应该活的好,不应该让死人挂念。冯老爷本来有意让文凉去休息,但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他知道,雨冬是儿子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虽然没了,可很有可能儿子也不会再取了,儿子对儿媳妇的思念太重,自己说了可能也是白说,不如不去打扰,让儿子好好送雨冬最后一程。

  仆人也是为这位少夫人感觉到惋惜,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怜,走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的边上,自己都没能抱一下。

  早上九点,冯家大宅,少夫人灵堂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二十来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冲进大宅就直奔灵堂,虽然来者不善,可冯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人喊就有一群人喊,灵堂外就集结了一批冯家下人,瞬间形成两个阵容。

  两边都没有人说话,都是静静地站着,可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哪一方都不轻松。

  外来者那边走出一个身穿中山装个人一米八左右的大汉,指着少夫人灵堂就骂到“冯文凉,你给我出来把事情给我说明白,别给我装孙子,别以为躲在灵堂里面我就不敢进去,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不卸你一条腿,我就不姓陈,我就对不起我妹陈雨冬””

  其实来的这批人其实也不是外人,是冯文凉的大舅子。

  原来,两家的矛盾已经积怨已久了,事情还要从陈雨冬和冯文凉谈情说爱的那天开始说起。

  冯家和陈家都是大家族,各自家族生意之大,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两家人的势力和地位在当地都不低。

  按理来说,冯天凉跟陈雨冬的这门婚事应该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才对,可偏偏陈老爷子硬是不同意这门婚事,而冯老爷子也是不太同意。外人觉得都可惜,只有两家人明白,他们结合是没有好的结果的。

  陈家在当地是做粮食生意,十里八方只要跟粮食沾边的生意都是出自陈家之手,从祖辈传下来的生意一直到现在,生意规模也是越做越大。在五六十年代,很多家庭都不富裕,有时候吃的饭也不好,更是有很多要饭的。陈老太太心善,决定开始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受到了当地不少人的爱戴,声望和名声也是越传越远!

  陈家吃的是百姓饭,而冯家吃的是死人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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