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吃完午饭，东方云天背起藤条编的竹篓，拿着一把使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旧镰刀，兜里揣着火石，腰间插着把短刀，便带着程小溪往后山走去。
他们要到山里采药。
本来不打算不让丫头跟着，可她死活不干，抹着眼泪，说什么也要一起去。
没办法，后来东方云天一想，让丫头多学些草药知识也不是坏事，便决定带着她四处采药，教她各种自己学到的草药知识。
五天前，竟然让她寻得一株可以卖三十个铜币的野参，二人为此高兴了整整一天。
三十个铜币，出去了生活的开支，是他采药一个月才能攒下的钱。
连绵无尽的大山已经在秋风的侵蚀下泛出了点点枯黄，不时有黄叶c红叶在充满着成熟气息的风中蝶舞翻旋，美轮美奂，可惜二人并没有时间慢慢欣赏这人间的美景。
林子虽然很大，越往里面走，树木越茂密高大，药草价值也往往越高，但东方云天知道自己实力低微，并不敢太往里面走，因为他担心遇见野兽。
所以带着丫头只在外围寻药，所以能找到一株价值三十个铜币的野参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了，他找到的更多得自然还是苍原大陆最常见且价格低廉的剑心草c大青叶c车前草，偶尔能采到几株血藤c夏枯草那就是大丰收了。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采到七八斤的草药，有时候采药人多了，甚至一斤都采不到，冬天山河封雪，更是不易采药。
而且除了极为珍稀的或者百年以上的草药，药铺是不收新采的草药的，必须是干草药才会收。
所以每次采回来的草药都需要立即晾干，部分甚至还需要烘干，十斤的草药去了水分，便只剩下了三四斤。
一斤晒干的剑心草c大青叶c车前草可以卖两个铜币，而一斤血藤和夏枯草则可以卖到十个铜币，只是这些草药往往可遇不可求。
“剑心草，有两叶，中有芯，如剑柄插入植株，故称剑心草。极为常见，而且价格低廉，是苍原大陆上用的最多的草药。可惜的是，一株剑心草只能存活一年，一年后便会枯萎，所以它的药力有限，过重的伤势不易治疗，只能辅用。”东方云天一边采着手底的剑心草，一边跟程小溪解释道。
“我去年读过的《滇南本草》里说道，‘剑心草，治一切眼目云翳遮睛。又能救一切外伤，水肿，气肿，血肿。’《药草山石》里也有记载，‘剑心草，两叶阖芯，可以明目，补肝肾，利水利愈。’”
而后他停了下来，顿了顿说道：“眼无所遮，心便清明，心若清明，万病万忧皆散也。”
程小溪摘着剑心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哥哥最喜欢的植物是剑心草——这个地上随处可见的草药。
她觉得剑心草一点也不漂亮，而且非常非常非常的苦！
真得是好苦，她尝过一次，自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吃剑心草了，搞不懂哥哥为什么喜欢这么苦的东西。
但既然哥哥喜欢，好吧，那我也要喜欢你，虽然你苦，程小溪看着满是泥土的手里那株弱不禁风的小草，心中暗暗想到。
“别人都说剑心草低贱，我偏要说剑心草高贵，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旺盛，是那么的顽强，从南至北c从东到西，横贯大陆，只要有黄土的地方便有剑心草的踪迹。其实，依我看来，剑心草才是世上第一奇草。”
东方云天看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程小溪，继续采摘剑心草，说道：“剑心草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医者，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它低廉的价格，它的无比苦涩，却没有看到它内在的价值，从古至今，它不知救了多少生灵性命，不仅仅是人，还有妖，还有地上的野兽，还有天上的飞禽”
“那么厉害？”程小溪眼睛睁大大大的，黑亮的眸子里满是震惊的神色，觉得剑心草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嘿嘿，剑心草最珍贵的是它的‘心’字，那是医治穷困之心，是匡救天下之心。心比莲苦，却不独善其身，懂得兼济天下。若是人人都有一颗剑心草那般的剑心，世间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寒心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惨死的程爷爷，尸身残缺，死不瞑目，又想起了逍遥于法外的雁家，依旧夜夜笙歌，而自己却苟且偷生，无能为力。
他忽然停了下来，心头悲恸，采摘剑心草的手微微颤抖。
“哥哥，别难过，爷爷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程小溪也想起了爷爷，眼角大滴泪珠掉落，带着哭腔说道。
她自己伤悲的厉害，却反倒是先安慰起了东方云天。
这么小，这么瘦弱却这么体贴别人的小丫头，着实令人疼怜。
“嗯，对，爷爷会保佑我们的。丫头不哭。”东方云天拿起衣角将程小溪眼角的泪水小心地擦掉，安慰着她，然后目光冷厉，咬牙切齿的说道：“哥哥一定会给爷爷报仇的。”
“嗯。”程小溪用力点了一下头。
说完，二人继续卖力挖起了药草。
日渐黄昏。
今天的收成不错，东方云天背着满满的一篓子剑心草，足有八斤重，还顺手摘了些野果和嫩嫩的香椿叶。
东方云天带着程小溪来到小溪边洗洗已经被汁液染成绿色的泥手。
看着蜿蜒细长的溪流，八岁的程小溪忽然目露哀光，突然出声问道：“云天哥哥，我真得是在小溪边被你捡到的没人要的孤儿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自己是一个被爹娘遗弃不要的小丫头。
听了她突然的发问后，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刚刚见到她那时的样子，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东方云天想尽办法找鸟窝c掏雀蛋，熬成稀汤喂她，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她是靠喝雀蛋汤长大的。
曾经不知忧伤为何物的小丫头，如今却是如此的多愁善感，东方云天心中一阵阵绞痛。
看着有些早熟的溪丫头，东方云天很是心疼，手上的水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捧着她的小脸认真说道：“虽然你是被哥哥从小溪边捡到的，但我就是你的亲哥哥！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知道吗？”
“嗯。”听了东方云天的话，程小溪抬头看着哥哥关爱的眼神，哀伤骤散，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而后嗔道：“哥哥，你的手好凉。”
东方云天一愣，又故意搓揉了几下她的小脸，直到惹来她不满的呼叫声，才松开了手，心情却也好了很多。
落日西山，大手牵着小手，拖着长长的影子，在笑声中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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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到山里采药。
本来不打算不让丫头跟着，可她死活不干，抹着眼泪，说什么也要一起去。
没办法，后来东方云天一想，让丫头多学些草药知识也不是坏事，便决定带着她四处采药，教她各种自己学到的草药知识。
五天前，竟然让她寻得一株可以卖三十个铜币的野参，二人为此高兴了整整一天。
三十个铜币，出去了生活的开支，是他采药一个月才能攒下的钱。
连绵无尽的大山已经在秋风的侵蚀下泛出了点点枯黄，不时有黄叶c红叶在充满着成熟气息的风中蝶舞翻旋，美轮美奂，可惜二人并没有时间慢慢欣赏这人间的美景。
林子虽然很大，越往里面走，树木越茂密高大，药草价值也往往越高，但东方云天知道自己实力低微，并不敢太往里面走，因为他担心遇见野兽。
所以带着丫头只在外围寻药，所以能找到一株价值三十个铜币的野参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了，他找到的更多得自然还是苍原大陆最常见且价格低廉的剑心草c大青叶c车前草，偶尔能采到几株血藤c夏枯草那就是大丰收了。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可以采到七八斤的草药，有时候采药人多了，甚至一斤都采不到，冬天山河封雪，更是不易采药。
而且除了极为珍稀的或者百年以上的草药，药铺是不收新采的草药的，必须是干草药才会收。
所以每次采回来的草药都需要立即晾干，部分甚至还需要烘干，十斤的草药去了水分，便只剩下了三四斤。
一斤晒干的剑心草c大青叶c车前草可以卖两个铜币，而一斤血藤和夏枯草则可以卖到十个铜币，只是这些草药往往可遇不可求。
“剑心草，有两叶，中有芯，如剑柄插入植株，故称剑心草。极为常见，而且价格低廉，是苍原大陆上用的最多的草药。可惜的是，一株剑心草只能存活一年，一年后便会枯萎，所以它的药力有限，过重的伤势不易治疗，只能辅用。”东方云天一边采着手底的剑心草，一边跟程小溪解释道。
“我去年读过的《滇南本草》里说道，‘剑心草，治一切眼目云翳遮睛。又能救一切外伤，水肿，气肿，血肿。’《药草山石》里也有记载，‘剑心草，两叶阖芯，可以明目，补肝肾，利水利愈。’”
而后他停了下来，顿了顿说道：“眼无所遮，心便清明，心若清明，万病万忧皆散也。”
程小溪摘着剑心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哥哥最喜欢的植物是剑心草——这个地上随处可见的草药。
她觉得剑心草一点也不漂亮，而且非常非常非常的苦！
真得是好苦，她尝过一次，自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吃剑心草了，搞不懂哥哥为什么喜欢这么苦的东西。
但既然哥哥喜欢，好吧，那我也要喜欢你，虽然你苦，程小溪看着满是泥土的手里那株弱不禁风的小草，心中暗暗想到。
“别人都说剑心草低贱，我偏要说剑心草高贵，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旺盛，是那么的顽强，从南至北c从东到西，横贯大陆，只要有黄土的地方便有剑心草的踪迹。其实，依我看来，剑心草才是世上第一奇草。”
东方云天看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程小溪，继续采摘剑心草，说道：“剑心草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医者，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它低廉的价格，它的无比苦涩，却没有看到它内在的价值，从古至今，它不知救了多少生灵性命，不仅仅是人，还有妖，还有地上的野兽，还有天上的飞禽”
“那么厉害？”程小溪眼睛睁大大大的，黑亮的眸子里满是震惊的神色，觉得剑心草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嘿嘿，剑心草最珍贵的是它的‘心’字，那是医治穷困之心，是匡救天下之心。心比莲苦，却不独善其身，懂得兼济天下。若是人人都有一颗剑心草那般的剑心，世间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寒心事？”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惨死的程爷爷，尸身残缺，死不瞑目，又想起了逍遥于法外的雁家，依旧夜夜笙歌，而自己却苟且偷生，无能为力。
他忽然停了下来，心头悲恸，采摘剑心草的手微微颤抖。
“哥哥，别难过，爷爷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程小溪也想起了爷爷，眼角大滴泪珠掉落，带着哭腔说道。
她自己伤悲的厉害，却反倒是先安慰起了东方云天。
这么小，这么瘦弱却这么体贴别人的小丫头，着实令人疼怜。
“嗯，对，爷爷会保佑我们的。丫头不哭。”东方云天拿起衣角将程小溪眼角的泪水小心地擦掉，安慰着她，然后目光冷厉，咬牙切齿的说道：“哥哥一定会给爷爷报仇的。”
“嗯。”程小溪用力点了一下头。
说完，二人继续卖力挖起了药草。
日渐黄昏。
今天的收成不错，东方云天背着满满的一篓子剑心草，足有八斤重，还顺手摘了些野果和嫩嫩的香椿叶。
东方云天带着程小溪来到小溪边洗洗已经被汁液染成绿色的泥手。
看着蜿蜒细长的溪流，八岁的程小溪忽然目露哀光，突然出声问道：“云天哥哥，我真得是在小溪边被你捡到的没人要的孤儿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自己是一个被爹娘遗弃不要的小丫头。
听了她突然的发问后，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刚刚见到她那时的样子，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东方云天想尽办法找鸟窝c掏雀蛋，熬成稀汤喂她，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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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不知忧伤为何物的小丫头，如今却是如此的多愁善感，东方云天心中一阵阵绞痛。
看着有些早熟的溪丫头，东方云天很是心疼，手上的水在身上随意擦了擦，捧着她的小脸认真说道：“虽然你是被哥哥从小溪边捡到的，但我就是你的亲哥哥！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知道吗？”
“嗯。”听了东方云天的话，程小溪抬头看着哥哥关爱的眼神，哀伤骤散，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而后嗔道：“哥哥，你的手好凉。”
东方云天一愣，又故意搓揉了几下她的小脸，直到惹来她不满的呼叫声，才松开了手，心情却也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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