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 身 份
2身份
当晚，秦湛一边食着刚刚在灶台热过的，那个神医领来的食盒，一边在心里苦笑。他看得出来，心梦神医对自己的戒心很强。可没想到，她说的如此直接。
“你我初识，彼此不了解，我的住处就不便让你知晓了。今夜，你就住在这，明日一早，我会再来。”
此刻的林念和柳宗已经下了山，沿着一条密道进入了一座宅院。
林念回房，先是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接着又用特质的药粉置于盆中，掬水洗去了左颊上的一大块血红色的胎记。
顿时，一张倾国之姿显于镜中。镜中的女子，白璧无瑕，皮肤吹弹可破。琼鼻之下，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大大的猫瞳俏丽灵动，里面波光流转，仿佛下一刻就能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林念出来时，就看见檀木桌上已经备好了晚膳，很是丰盛。而柳宗神医正在不亦乐乎地大快朵颐。
“绿芷这丫头，一年不见，手艺又精进了不少！乖徒儿，你可真有口福啊！”见到林念过来，柳宗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绿芷是她丫鬟，厨艺很好。师傅一向嘴刁，想来这一年在外，确实没食得什么好的吃食。可也没办法，师傅生性自由，喜欢到处游历，吃些苦头也是在所难免的。
“师傅，那个男子是您在北塞结识的，那他的身份，您知晓吗？”林念落座后，问道。
柳宗停下筷子，点头道：“在北塞时，我被一群流寇围堵，幸而他来解围，才免去了一场恶战。起初，我也疑惑，怎么那帮流寇见了他就吓跑了呢？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北塞人人皆知的黑煞阎王。现在的镇北将军。”
阎王？将军？怪不得他那时见着“山猫”发怒也不怵，出招还那般狠厉！
“她人北塞人？”林念又问道。
“不，他和你一样，来自帝都。说起来，你们也许小时候还见过呢！他是八皇子秦湛。”柳宗想着他们都在帝都生活过，相识也是很有可能的。
八皇子？竟然会是他？
这些年，林念虽在南塞，可帝都的消息，她一直派人打听。关于这八皇子，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当时茹皇后被传染上了恶疾，很快就病逝了。而这个八皇子自其母妃病逝过后，就变得不学无术，行为放肆。不久之后惹怒了宣元帝，故而被发落边塞。至此，就再没了他任何消息。原来，这边塞，竟是北塞吗？
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竟就被发配到北塞苦寒之地，这分明是要他的命！宣元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哪！不过，让林念更为惊讶的是，这个八皇子不仅平安地活了下来，还习得了一身武艺，更甚至，不过十年就成了一塞之将！此等实力，怎会是凡人！可惜，她当年离开帝都太早，八皇子还未入皇家学堂，故而并未与他打过照面。
“徒儿以为这个八皇子被发落边塞，定然活不长久。真没想到他竟能如此！”林念感叹道。
“谁又能想到呢？连皇上都难以想象吧！那个他早已放弃的儿子，竟会变得如此骁勇善战，出类拔萃。想必，他现在用一道圣旨封其为镇北将军，又招其回京，是后悔了吧？”柳宗言语讥诮，却不乏对秦湛的赞赏。
“既是奉旨回京，怎么能来了这？”林念有些不明白。
“他就是借此回京之际来掩人耳目。我已用易容之术，让他的一位心腹变成了‘他’，留在回京的队伍中。等他了却心愿，自会去与之汇合。”
原来如此，此计甚妙！大部队行军本就比一个人策马要慢上许多，若有心拖延，则会更久。如此一来，即使他绕道南塞，也能及时回去。
“师傅，徒儿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对蛊毒如此执着？”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林念心头。
“此事老夫也问过他，可他明确地告诉我，缘由他难以开口。我虽没再追问，可却猜到此事可能与茹皇后有关。”有关茹皇后的事，柳宗也早有所闻。
“师傅说的极有可能！”林念点头，蛊毒可是至阴至恶之毒，谁人无事，会对它心心念念呢！若他的母妃与我父亲一样，他便有足够的理由想要了解蛊毒。这样一来，有朝一日，或可成为盟友。
膳毕，林念带着柳宗进入密室，探望中蛊昏迷的林大将军。密室中的石床上，林大将军正安静地躺着，而旁边的石椅上，坐着林念的母亲萧氏。
“娘，您还没用晚膳吧？有我和师傅在这，没事的，您先去用膳吧？”林念对着坐在石凳上的萧氏说道。
萧氏起身和柳宗打了个招呼。柳宗此时回来她很高兴，这样女儿就有了一个好帮手了。平日里也能多闲下来，好好打理打理自己了。
萧氏走后，柳宗不解地说道：“夫人还是老样子？不是已经开始用催眠蛊虫的药粉了吗？”
“师傅也知道，药粉催眠时辰还不稳定。我想娘应该不放心。况且娘这么多年也习惯呆在爹的身边守着他。若真让她每日去做自己的事，想必她无法安心。”
柳宗点头，感叹道：“夫人和将军情比金坚，真令人羡慕啊！”
“师傅今日何以如此感慨啊？”林念挑眉，有些奇怪。师傅今日怎么发出此种感叹？以往从不会啊！难道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老夫，老夫一直这么觉得啊！今日不过说出来了而已，大惊小怪！我来看看林大将军的怎么样了！”柳宗望见林念眼中的怀疑，连忙给林大将军把起脉来。
这丫头，太精了！那个婆娘的事，自己可得把嘴把住门了。到时候被嘲笑，脸可就丢大发了！
柳宗把脉发现，相较于之前，脉象确实好多了。他对着林念说道：“嗯，催眠蛊虫的方法确实效果不错。脉象比去年平稳了不少。看你爹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看来，你该着手准备回去的事了。”
“徒儿想等配制的药粉更稳定些，爹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些再说。”林念担心自己一回去帝都，爹林大将军的身体会出现异常。
柳宗点头，林念的心情他非常了解。
“这样也好，为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途径西塞之时，我偶然获知了配制催眠蛊虫药粉的新方法，也许有用。今后，你我师徒二人一同配制，定能尽快控制住了你爹体内的蛊毒。届时，你随时可以回去，林将军有为师在这照看。”
林念一听，又惊又喜！有师傅在，不仅能事半功倍，自己也可无后顾之忧了！她躬身恭敬地说道：“多谢师傅相助！”
柳宗摆摆手，表示不用。正要开口，一个困意袭来，他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
师傅才回来，路上多有奔波，定是累坏了。于是，林念说道：“师傅，您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去吧！我在这照看着就好。”
送走柳宗，林念就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林大将军。
爹，女儿知道，你一定很想要醒过来。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倾尽全力寻找凶手。不管他是谁，女儿都绝不会放过。希望爹爹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女儿。
萧氏回来后，林念并没有回去就寝，而是飞身离开了府邸。
南塞的军营驻扎在离城不远的地方，四周平坦，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在离灌木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晚上林中蛇虫鼠蚁众多，甚少会有人来。林念来到老地方，用笛子吹起了曲子，音律婉转，悦耳动听。
不多时，一个黑影由远及近，飞跃而来。
“这么晚了，何事这般急？”
“舅舅，明日一早我有事外出。故而此时才来打扰您。”
原来此人竟是林念的亲舅舅，镇南将军——萧乾。此人不仅在南塞人人皆知，在帝都亦是无人不知。这不仅是因为他是林将军一手调教出来的，更为重要的是他本身文韬武略，极有能力。林将军“过世”后，他就向皇上请旨留在南塞，继续承袭林将军的衣钵。此等忠心，怎能不令世人敬佩？
“你找舅舅，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你，虽然打扮成这般，夜晚也要少出来。这南塞还不是很太平的，再说你也毕竟是个女儿家！”萧乾看着外甥女一副男子扮相，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一番。
“知道了，舅舅。”林念颔首，“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要问您，是想问您对八皇子秦湛，也就是皇上新封的镇北将军，了解多少？”
萧乾对于她提到此人，很是讶异！他们素来未有交集，怎会突然问到他？
“此人我却有所知，据说他虽贵为皇子，可不知怎的，惹恼了圣上，七岁就发配到了北塞。在那里不过短短六年，就比成年的汉子还要勇猛。接着的四年可更是了不得！北塞每次发生动乱，他不仅献计献策，还带头冲锋陷阵，总能在短时间内就将其一举平息。故而，被称为‘黑煞阎王’。我听说，就在前不久，圣上才加封他为镇北将军！”
原来如此！看来只前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不是一般人！林念心中对此人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那他为何会惹恼皇上，舅舅可知？”
萧乾摇头道：“此事，你安排在帝都的人查查便知。他现在凯旋而归，当年的事，肯定会被一些百姓拿出来说道的。不过，你怎么会突然问到他？”
“师傅在北塞游历之时被他所救，继而结识。师傅应允了他见识蛊毒之事，帮他的心腹易容成他的模样，留在了回帝都的大部队中。而他，已经随着师傅来到了南塞，明日一早，我就会带他去往奇域之地。”
“竟有此事？”萧乾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很是担心，“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更何况，他千里迢迢从北塞绕道过来。如此处心积虑，绝不会只是见识一下这般简单。”
“我也想到了，蛊毒，与他而言，肯定很重要。可能，他也曾深受其害？又或者，他想用蛊毒来做些什么？”林念猜测道。
萧乾颔首，“若是前者，与你，倒也无妨，说不定还可有所帮助；但若是后者，可就有些麻烦了。念儿，明日到了那，你可要小心了！”
“舅舅放心，我会当心的。”林念想他只一人前去，应当掀不起什么大浪。只要自己注意些，不要让他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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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秦湛一边食着刚刚在灶台热过的，那个神医领来的食盒，一边在心里苦笑。他看得出来，心梦神医对自己的戒心很强。可没想到，她说的如此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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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林念和柳宗已经下了山，沿着一条密道进入了一座宅院。
林念回房，先是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接着又用特质的药粉置于盆中，掬水洗去了左颊上的一大块血红色的胎记。
顿时，一张倾国之姿显于镜中。镜中的女子，白璧无瑕，皮肤吹弹可破。琼鼻之下，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大大的猫瞳俏丽灵动，里面波光流转，仿佛下一刻就能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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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芷这丫头，一年不见，手艺又精进了不少！乖徒儿，你可真有口福啊！”见到林念过来，柳宗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绿芷是她丫鬟，厨艺很好。师傅一向嘴刁，想来这一年在外，确实没食得什么好的吃食。可也没办法，师傅生性自由，喜欢到处游历，吃些苦头也是在所难免的。
“师傅，那个男子是您在北塞结识的，那他的身份，您知晓吗？”林念落座后，问道。
柳宗停下筷子，点头道：“在北塞时，我被一群流寇围堵，幸而他来解围，才免去了一场恶战。起初，我也疑惑，怎么那帮流寇见了他就吓跑了呢？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北塞人人皆知的黑煞阎王。现在的镇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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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北塞人？”林念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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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竟然会是他？
这些年，林念虽在南塞，可帝都的消息，她一直派人打听。关于这八皇子，确实发生过一件大事。不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当时茹皇后被传染上了恶疾，很快就病逝了。而这个八皇子自其母妃病逝过后，就变得不学无术，行为放肆。不久之后惹怒了宣元帝，故而被发落边塞。至此，就再没了他任何消息。原来，这边塞，竟是北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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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以为这个八皇子被发落边塞，定然活不长久。真没想到他竟能如此！”林念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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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舅舅。”林念颔首，“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要问您，是想问您对八皇子秦湛，也就是皇上新封的镇北将军，了解多少？”
萧乾对于她提到此人，很是讶异！他们素来未有交集，怎会突然问到他？
“此人我却有所知，据说他虽贵为皇子，可不知怎的，惹恼了圣上，七岁就发配到了北塞。在那里不过短短六年，就比成年的汉子还要勇猛。接着的四年可更是了不得！北塞每次发生动乱，他不仅献计献策，还带头冲锋陷阵，总能在短时间内就将其一举平息。故而，被称为‘黑煞阎王’。我听说，就在前不久，圣上才加封他为镇北将军！”
原来如此！看来只前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不是一般人！林念心中对此人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那他为何会惹恼皇上，舅舅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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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此事？”萧乾一面觉得不可思议，一面又很是担心，“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什么事情感兴趣，更何况，他千里迢迢从北塞绕道过来。如此处心积虑，绝不会只是见识一下这般简单。”
“我也想到了，蛊毒，与他而言，肯定很重要。可能，他也曾深受其害？又或者，他想用蛊毒来做些什么？”林念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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