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流言
11流言
“接风宴”上朱氏的丑事可以说是闹得沸沸扬扬，大概月余才渐渐消停。庆幸的是，那些个言辞只是在帝都的上流阶层流传，市井百姓并无多少所知。毕竟，哪个家族没一点丑闻呢，自个儿心知肚明就行了，若闹得市井小民都知晓，那世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这一点，算是整个帝都上流阶层默认的规定了。
当所以人都以为此事了结之时，在帝都多个街口的茶馆里，同时传出当日的不堪流言。只是，和世家大族之间流传的不太一样
城西的一座茶坊，几个布衣书生围坐在一个桌前饮茶。
“哎，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这镇国府一个月前的接风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呢！”一个青衣茶客对着邻座的一位灰衣好友神秘兮兮地说道。
“没听说啊！什么事啊？”那位灰衣友人立刻就被勾起了兴趣，忙问道。
青衣茶客一听，立马摆开了架势：“那我得和你慢慢道来。话说林大将军抗敌遇险之后，林夫人也带着女儿去了南塞，这一去可是十几年。这偌大的侯府就仅靠林侍郎嫡妻朱氏照看啊！你也知道，这林侍郎的俸禄能有多少啊，怎么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于是朱氏不得已，就动用了一点林夫人的私库。结果，这林小姐一回来就在宴会上闹起来了！非要林侍郎一家立刻归还物品，那场面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你说说，这可是大事？”
“这林小姐，说得刻是林大将军的女儿？”灰衣友人有些紧张问道，见对方点点头后，才惊讶地又道：“天哪！她小时候可是神通啊，还被圣上特批入了皇家学院。如今怎会如此不知礼数，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闹起来！”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多大的事，一家人凡事都好商量，那般在宴会上不留余地，当真有些咄咄逼人了！
那青衣男子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暗光。正待他准备开口再添一把火时，另一个在喝茶的白衣友人拧眉道：“林夫人的私库，在未经允许前，朱氏不应该动用吧？”
“刚不是都说了吗，那是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不得已而为之！这朱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应该是不会出此下策的！”灰衣友人分辩道。
“况且，这镇国府并没有分家，按理说，所有的财物都归为一家，又哪里还分你我！”青衣友人在一旁帮腔道。
白衣友人见他们如此说，有些恍然地点点头，话这么说，倒也是有些道理的。只是这林小姐怎么说也是林大将军的女儿，他是是在怪不起来的。
“其实林小姐这般，也很正常。”青衣友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幽幽地说道。
灰衣友人一听，立刻露出一副“你快说，你快说！”的焦急表情。
青衣友人见状，才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你想一想，这林小姐是在哪长大的？”
“对啊！”那灰衣友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南塞！林小姐可一直都待在南塞啊！南塞民风一向刁悍，所以这么些年，她是被同化了？”
“可惜啊！可惜！”青衣友人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状作惋惜点点头道。
果然灰衣友人以为自己很聪明地猜到了根节，一阵捶胸顿足地惋惜。白衣友人也不禁在心中为林大将军感到可惜，唯一的爱女，如今确实这般模样！想当年可是人人惊叹的存在，世事果然难料啊！
这样的流言犹如春风过境，不过短短几日，就传遍了帝都的市井街坊。百姓们一面纷纷热烈地讨论此事，一面又在怀疑流言的真实性。
那些听着父母念叨着林念“神童”之名长大的少爷小姐，可就对此深信不疑。可不是嘛，从小他们父母就老是督促其好好读书，说林大将军的女儿五岁就能以一首《赞梅》夺得魁首，是何等的惊世才觉！现在他们正值青春年少，性子自是叛逆些，听着这些流言，可不得“扬眉吐气”一番啊！于是，免不得也给不知情的小伙伴宣扬宣扬此事。
那些个参加过宴会的达官贵人自然也听说了这流言，很多人心中虽是不齿，可想想又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自是没必要掺和进入，因此只是在一旁静观其态。而少数林大将军的旧友听闻此事，则万般愤怒，当即便拍案而起！可他们大多数都是出生行伍的粗人，不善言辞，于是基本上都是武力解决问题。这让有些有心人见了，这不是明显的恼羞成怒了嘛！于是传得是越发不堪了！
结果在这番境况之下，流言更像野草一样迅速蔓延了整个帝都，甚至城郊一些地方的百姓也有所耳闻。若再无有效的雷霆手段制止它，传至整个永庆王朝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镇国府，东园。朱氏正依靠在床上装病。刘妈美滋滋地从外面进来。
“夫人此计甚妙啊！外面都传疯啦！”刘妈将情况添油加醋地说给朱氏听，果然见朱氏一脸喜色。
“那丫头，想跟我斗，她还嫩点！”朱氏很是轻蔑地说道。
“夫人说的极是，相信此事一过，那个臭丫头应该就没脸再待在帝都了！”刘妈继续附和着拍起马屁来。
“最好赶快滚回去，别在这再碍我的眼！”朱氏巴不得她们立刻就滚回南塞去。
“谁滚回去？滚回哪里去？”林侍郎一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本来有些心软的心，又有些烦躁起来。
朱氏一慌，差点从床上翻下来，老爷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跟着刘妈进来的？糟糕！老爷听到了多少？
刘妈一个“噗通”地就跪倒在地。朱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摆手让其退下。真是该死，老爷就在后面，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哎呦，老爷！我这不是在说柳姨娘嘛！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家，现在，就为了这件事，老夫人就夺了我的中馈！我这心里，真的好难过受啊！”朱氏伏身，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抹起眼泪来。
林侍郎也知此事是她代自己受罚，毕竟那件事是自己做的主。于是他伸手将朱氏扶起，说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呀，赶快把用掉的东西如数还回去，再向弟妹诚心道个歉。到那时，我自然会向母亲求情的。”
这几日上朝，林侍郎明显感觉到同仁们的眼光不对劲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更有好友劝告他，赶快了结此事，莫要再生事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可就麻烦大了！他左思右想，觉得甚对。故而才到这走这么一遭。
“多谢老爷，我就知道老爷最疼我了！”朱氏撒娇着靠近林侍郎怀中，绝口不提此事林侍郎也有责任。不过心里却暗想，东西可以缓缓再还，说不定等不到那一天，她们就自个儿卷铺盖走人了！
要说朱氏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永庆国自古注重女子的德c言c容c工。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选新媳时，都格外看中女子的“德”，这远比才华来得更为重要。因此就连一般市井女子平日里都格外注重要“言辞庄重，举止消停”。
而这一流言分明将林念从世人眼中的“颇富才情的大家闺秀”生生变成了“言行粗俗的无德女子”！萧氏母女初来乍到，即使听说了这流言，有心阻止，可一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趁手的人脉呢！除了任其发展，又能有何办法！
镇西将军府。
“主子，此事就是如此。”影风禀告道。
秦湛听着他的禀告，心中一阵冷笑。蝇营之辈果然够无耻！先不说，这林小姐是他要结交之人，单论此事，他也管定了！无论如何，她也是林大将军的独女！
想到这，他走进书房，写了两封信。
“这两封信，一封你派人送入镇国府，转交给林小姐；另一封交给交到兵部尚书刘雄手里。另外立刻联系”天眼阁“，让他们尽快查出流言的源头，把人证物证收集齐了，我自有用。”秦湛拿出一块令牌，一面递给影风一面吩咐。
秦湛很清楚，对付此等小人，必须一击即中，让其再无翻身的可能，否则定是后患无穷！
“是”影风躬身应道。
镇国府，芳华苑。
“小姐。”红荛呈上了一封信笺。
林念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勿忧，静候。
“谁送来的？”林念问道，此字雄浑大气c力透纸背，绝非等闲之辈所写。
“不知道，阿大追出去时只看到一个黑影。”红荛也是很疑惑，
“小姐，这纸上写得什么呀？”一旁的绿芷终于忍不住插嘴。
林念将纸递给她，绿芷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看后，先是一脸茫然，然后顿悟道：“这，这难道是在说这次的流言？”
这几日，小姐面上似乎不以为意，仍是整日无事就呆在药庐里。可她知道，这等败坏名誉的恶劣之事，小姐定然很是气愤！索性现在好了，有人在为小姐出头了，此时绿芷真是高兴坏了！
“小姐，他这明显是在帮咱们。可是，在这帝都，谁会这么做？我们应该相信吗？”红荛也跟着侧首开口。
林念可不自诩良善之辈，她早就想出了应对之策。这几日没有动作，不过是为了让事情闹得大些，更大些。这样待她回击时才能将对方逼入绝境，无法翻身。不过现在既然有人帮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林念只是淡淡地说道：“只要不是恶意就行了，现在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静候看看，不是说佳音吗？”
红荛点头，心中暗想：无论那人是谁，无论他采用什么样的办法，只要能解决此事，他就是我红荛的恩人。
“此事，不要让夫人知晓，让西园下人们都把嘴管住了。另外和王妈知会一声，这些日子绊住夫人，莫让其出府。”林念又吩咐道。
红荛颔首，和绿芷一同领命退下。走出屋子的绿芷一边拉着红荛的胳膊，一边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下子总算不用再担心了！”
红荛也是一脸轻松，此事自从三天前得知后，她便再没睡好觉，现在她总算可以暂时把心放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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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以人都以为此事了结之时，在帝都多个街口的茶馆里，同时传出当日的不堪流言。只是，和世家大族之间流传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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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知道不知道，其实这镇国府一个月前的接风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呢！”一个青衣茶客对着邻座的一位灰衣好友神秘兮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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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小姐这般，也很正常。”青衣友端起茶喝了一口后，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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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友人见状，才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你想一想，这林小姐是在哪长大的？”
“对啊！”那灰衣友人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南塞！林小姐可一直都待在南塞啊！南塞民风一向刁悍，所以这么些年，她是被同化了？”
“可惜啊！可惜！”青衣友人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状作惋惜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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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滚回去？滚回哪里去？”林侍郎一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本来有些心软的心，又有些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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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侍郎也知此事是她代自己受罚，毕竟那件事是自己做的主。于是他伸手将朱氏扶起，说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呀，赶快把用掉的东西如数还回去，再向弟妹诚心道个歉。到那时，我自然会向母亲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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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朱氏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永庆国自古注重女子的德c言c容c工。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选新媳时，都格外看中女子的“德”，这远比才华来得更为重要。因此就连一般市井女子平日里都格外注重要“言辞庄重，举止消停”。
而这一流言分明将林念从世人眼中的“颇富才情的大家闺秀”生生变成了“言行粗俗的无德女子”！萧氏母女初来乍到，即使听说了这流言，有心阻止，可一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趁手的人脉呢！除了任其发展，又能有何办法！
镇西将军府。
“主子，此事就是如此。”影风禀告道。
秦湛听着他的禀告，心中一阵冷笑。蝇营之辈果然够无耻！先不说，这林小姐是他要结交之人，单论此事，他也管定了！无论如何，她也是林大将军的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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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红荛呈上了一封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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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送来的？”林念问道，此字雄浑大气c力透纸背，绝非等闲之辈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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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小姐面上似乎不以为意，仍是整日无事就呆在药庐里。可她知道，这等败坏名誉的恶劣之事，小姐定然很是气愤！索性现在好了，有人在为小姐出头了，此时绿芷真是高兴坏了！
“小姐，他这明显是在帮咱们。可是，在这帝都，谁会这么做？我们应该相信吗？”红荛也跟着侧首开口。
林念可不自诩良善之辈，她早就想出了应对之策。这几日没有动作，不过是为了让事情闹得大些，更大些。这样待她回击时才能将对方逼入绝境，无法翻身。不过现在既然有人帮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林念只是淡淡地说道：“只要不是恶意就行了，现在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静候看看，不是说佳音吗？”
红荛点头，心中暗想：无论那人是谁，无论他采用什么样的办法，只要能解决此事，他就是我红荛的恩人。
“此事，不要让夫人知晓，让西园下人们都把嘴管住了。另外和王妈知会一声，这些日子绊住夫人，莫让其出府。”林念又吩咐道。
红荛颔首，和绿芷一同领命退下。走出屋子的绿芷一边拉着红荛的胳膊，一边高兴地说道：“太好了！这下子总算不用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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