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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表白

  路七言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越走越近,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由得跟着收紧,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绷起来了。

  小丫头今晚的睡衣和她这几天穿过的都不一样,上身的系带睡衣微敞着,细致的边角随着她走动的幅度来回轻晃,里边还有同色的小吊带,精巧的锁骨周边白皙的肌肤露着,屋顶的灯光一照,白的晃眼。

  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双腿交叠,宽松的裤脚上纵,露出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腿。

  木唯苏将毛巾折成方块的形状放在茶几上,安静的看着对面的路七言,等着他说那件特别着急的事情。

  路七言在她注视的目光中,难得紧张了起来,盛着一肚子想说的话,却不知道先说哪句,酝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在未了看见你了。”

  木唯苏并没有什么动作,连微表情的转换都没有,不惊讶也不惊慌,平静的像个事外人,若不是路七言知道自己在屏幕里看的是她,肯定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蠢蠢,路七言当时也在未了?”木唯苏淡定的在脑内戳了戳超智能系统,她的感觉差了这么多吗?她在未了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熟人的气息。

  “主人,您的感觉依旧非常灵敏,不用怀疑。路七言没去那种地方,您看看他这浑身上下禁欲的气息,像是去那种地方的人嘛?”蠢蠢在自家主人的脑内上上下下的审视着路七言,十分拟人化的咂咂嘴继续道:“他从东城那边过,看见了您的车,然后进了未了查监控。他要是再晚一点儿,就都被我删了,什么都查不到了。”

  “怎么没告诉我?”木唯苏一边等着蠢蠢继续说,一边等着路七言继续发表他的重要事件,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悠闲地轻抿着。

  “因为他对您好,不会害您,反而会帮您,所以我就没告诉您。您通过救他获取能量分子,超智能系统能够读取一小部分他的想法,能检测到他一部分心理活动。”

  “别您您的了,我听着脑仁疼。你检测一下他找我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

  “什么?”

  “路七言想和你说他喜欢你,他想追你,他想和你在一起。而且非常认真,十分坚定。”

  木唯苏庆幸自己是小口喝水,要不然非得呛着不可。刚从蠢蠢说的这劲爆消息中换过神来,就听见耳边传来的路七言的声音。

  依旧是醇澈好听的声调,大概是涩于开口,生出几分低哑的意味来,充斥着克制与性感,有轻微的隐忍的难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醋意:“你还未成年。”

  木唯苏被他这声调勾的心尖不由得颤了颤,垂眸看了眼杯中泛起波澜的水,像是看见自己骤然波动的情绪一样,好奇的盯了半响,才像结束窥探自己内心活动一般的将瓷杯放回到茶几上。

  “做那种事情对身体不好。”

  路七言见木唯苏不出声,一向引以为傲的镇定与冷静几乎要化为乌有了,说出口的话很着急,也很苦涩。

  她不愿意听自己说话?为什么这么冷淡?

  “叮——”瓷杯磕上茶几的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木唯苏将细白的手指从杯耳处移开,有些想笑。

  “所以呢?”

  木唯苏将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身子微斜,掌心托着下巴,眸中带着促狭的笑,眼尾上扬,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沐浴过后淡淡的粉红色,眼角眉梢间都似乎浸染着风情,被她的一举一动所诱惑。

  路七言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不愿意想象,这样的一幕被别人看到,他会是什么滋味。

  湛蓝的眸底似乎经历了一场风起云涌,温柔与野蛮的对抗,结果是近乎疯狂与执拗的占有欲获胜。

  他开了口:“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木唯苏微微颔首,嘴唇翘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

  “可是,我不懂。”

  “为什么呢?”

  “为什么喜欢我?”

  “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有疑问有自嘲,有挣扎还有抗拒。情绪很复杂,全都是对她自己,没有一个是对他的厌弃。

  路七言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怔忪,脑子里转过很多想吐露的话,却在她似笑非笑的神色里,一句都说不出口。

  在外人看来,她温柔无争,举止有礼,教养极好,笑起来很好看。整个人都特别有感染力,就觉着看着她什么烦恼都不见了。恨不得把她放到心尖上宠着疼着,一句重话都不舍的说,她若是想要什么,哪怕自己倾家荡产都想捧到她面前来。

  可在他看来,她就是一个骨子里都冷漠的人。从他一见到她开始,他就知道。

  疏离。

  萦绕在她骨子里的疏离。

  哪怕你在她温柔多情的眼眸里沉沦溺死,可在她心里,你可能连个影子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的人,他偏偏就喜欢了。

  路七言的脑子里转过无数场景,默默怔住。

  他在她家里醒过来的那个清晨,透过树叶与明窗投在地板上的阳光,洁白的纱帘卷起的缱绻的边角,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束与散在空气中的芬芳,还有她在橱柜前晃着透明的小瓶子回头看他的那温和浅淡的一眼。

  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了,可是感觉来的太突然,他措手不及,来不及细细品味,只是多年的枪林弹雨的生活告诉他这种感觉太危险。

  他强制的把感觉压了下去,跟她平静的交谈,可等她离开房间后,却又难以自控的钻出来,发酵着,浓烈又空虚。

  她的一句夸奖能让他像吃了蜜一样,她定格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留恋,她口中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心跳都不受控制,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了,可却奇异的让他感到充实而满足。

  他不只一次的觉得自己可能是用心脏和她做了交换,他没有死去,只是胸膛里空旷一片,只有在见到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心脏归位扑通扑通的跳的感觉。

  他近乎偏执的想见她,从离开她家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疯狂。

  山羊的病情让他有了再次接触她的机会,他明明该全心全意的为自家兄弟担忧,可他真的否认不了,从心里冒出来的可耻的卑劣的情绪——能见到她的喜悦。

  他大概是魔怔了,他难以抑制的想照顾她,为伤到她自责,笨拙的想哄她开心,为她做饭,想要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当时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好友将“温柔”这个词用在了自己身上,却还不以为意。

  现在想来,自己也是真的够傻。明明已经不只是好感,明明已经是喜欢,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试探。

  他忽然间想到卡萨诺瓦的一句话:“在我的快乐之中,五分之四是通过取悦女人而实现的”,他蓦然间惊醒,他自己正在做的事,就是在取悦她的心。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路七言重复着这句话,他痛恨自己的嘴拙,竟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胸口仿佛压着巨石,又闷又重。

  “我的什么都喜欢?”木唯苏不理解他所说的喜欢,她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她的喜欢都是为了任务逢场作戏,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产生过的一点又一点的小情绪是什么,或许是感动,或许是悸动,又或许是莫须有的依赖,她也搞不懂。

  “都喜欢,好的坏的,都喜欢。”路七言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迷,可是那不阻碍他喜欢她。他能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人,同样的,他也不是。

  木唯苏在路七言不愿移开的凝视中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手搭在路七言身后的沙发背上,俯身,四目相对,两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她浅色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唇角,发出近乎呢喃的轻笑:“甜言蜜语吧。”

  路七言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可他无暇顾及这场香艳的心动,望进她漆黑的眸子里认真的强调:“是真的——都喜欢。”

  “好,那你喜欢吧。”木唯苏与他对视半响,收回手,直起身子,随后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摔,抱着抱枕盘腿坐着看他。

  客厅很大,沙发很多,弧形的长沙发围成了半个的圆,还有两个单人沙发随意的摆放着。

  路七言想要伸手的小动作与眼中无声的担忧被木唯苏看进眼里,心头不由得一暖,那种被人担忧关心的感觉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挠着她的心墙。

  “啊?”路七言不太明白什么叫“你喜欢吧”,这是允许他追她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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