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强抢民粮
镇上计生办的办公室内，来自各村的村长和村妇联主任安静的围坐在会议桌四周，计生办主任扫视了一眼前来参加会议的众领导后，小声对坐在身边的刘副主任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报告秦主任，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会议了吗？”刘副主任微笑着轻声问道。
“嗯。”秦主任冷冷的应了一声，面部表情冰冷似铁。
刘副主任站起身，咳嗽了一声，正了正嗓音后开口说道：“上级领导调任秦主任来我们青石镇，带领大家严抓各个村的计划生育工作，今天是我们秦主任正式上任的第一天，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秦主任的到来。”
刘副主任刚说完，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秦主任对大家摆了摆手，会议内很快就再次安静了下来。秦主任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领导后，示意身旁的刘副主任坐下，刘副主任会意，谄笑着对身旁的秦主任点头行礼后，正襟端坐在了秦主任的身旁。
待刘副主任坐定，秦主任再次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语气沉稳而响亮的开口讲道：“上级领导调任我来青石镇指导计划生育工作，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多配合。既来之，则安之。以后青石镇就是我的家，青石镇的所有父老乡亲也就都是我的家人，既然是最亲最敬的家人，就得为家人早日过上小康生活而尽职尽责，竭尽全力抓好青石镇的计划生育工作，对得起家人，更对得起党对我们所寄予的期望！今天，我让刘主任把大家召集来开这个会，目的主要有三个。第一，就是与大家见个面，方便以后开展工作；第二，想了解一下各村的计划生育执行情况；第三，向大家重申一遍党中央最新下发的计划生育政策，以及与大家一起探讨以后的工作重点和方向。我叫秦刚。。。。。。”
此次前来参会的各村领导们对秦刚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就轮到了各村领导报告所辖地区的计划生育执行情况。听着一个接一个村的汇报情况，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的秦刚渐渐皱起了眉头，当最后一个村的妇联主任刚汇报完，秦刚迅速站起了身，径直走到会议室内墙上悬挂着的小黑板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沉稳而有力的写下了‘责任’两个字！
写完后，转过身看向此时被自己突然间做出的举动惊吓到，已经全都站起身正看着自己的众领导们，声音洪亮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干计划生育工作近二十年，全国各地所看过的村镇不少，比如今青石镇情况更糟的也有，虽然计划生育工作难做，这是人人皆知的事。但是，我依然要严肃的告诉在场的各位，我们都是党员，要对得起人民c对得起党和国家对我们寄予的信任和期望，要时刻谨记自己肩上所担负的重任！”
秦刚见所有人都低头沉默着，他深知，在这个被大山环绕中的小镇，镇上这些领导们的思想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传统思想影响下，都早已变的唯命是从。此刻，就算他想听些如今在场人的心里话，在他刚才的一席话后，已经不可能有人敢开口。
“党交给了我们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们就应该尽忠职守的勇敢担起这份重任，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党中央的政策，只有追随着党中央的步伐，才能真正让辛勤养育我们的父老乡们亲早日步入小康社会，过上好日子，整个青石镇走上一天天富裕起来的道路。一定要让父老乡亲们深刻理解‘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一理论的真正含义，以后坚决杜绝盖天村陈二柱家类似情况的发生！”
这场会议，让这些一辈子都生活于大别山脚下，最多也不过只有小学文化的各村妇联主任和村干部们，听后顿如醍醐灌顶，一个个听的心中热血澎湃，曾经拥有过的那种火热激情再次涌上心头，久久无法平息。
正午时分，在工地上上工的人们都已经先后返回了各自的家中。柱子为了能早一天追赶上前两天落后于别人的工分，依旧在工地上卖力的干着活。
“柱子。。。。。。”柱子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急忙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站起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田叔边喊边焦急的向自己这边跑来。
看到田叔焦急的神情，柱子心中已猜测到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急忙快速整理好工具，挑着工具，匆忙向田叔迎面跑去。
“田叔，怎么了？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就在离田叔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柱子就心急如焚的对着田叔大声问道。
田叔见柱子正在向自己跑来，于是停下了脚步，弯腰用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大腿上，深吸了几口气，等气力稍恢复了些后，站在原地对迎面正向自己跑来的柱子回答道：“不好了，柱子，你赶紧回家吧，我刚才回家时看见陈主任带着三个人朝你家方向去了，我担心没什么好事，把工具丢在家门口就赶紧又跑了回来。”
田叔话还没说完，柱子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
“田叔，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柱子见田叔已经缓过气来，心中万分焦急对着田叔催促道。
“好。”田叔应声紧跟在了柱子的身后。
“田叔，你说的是哪个陈主任？”柱子边跑边对身后的田叔问道。此刻的他，心里想不出究竟会有哪个主任主动上门找他有事。
“你这什么脑瓜啊？这个时候去你家找你麻烦的，除了计生办的，还能有别人吗？”田叔紧跟在柱子的身后，边跑边气愤的回答道。
柱子听完，顿时心中一惊，因为在村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口号：‘计生办，夹生饭，下不了锅，上不了桌。牛鬼蛇神一波又一波，一年365天守着你家的锅。’意思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上缴超生罚款，三天两头上门强搬物品抵交罚款，搅得一个家庭终年不得安宁！
“田叔，我们快点吧！阿莲还没出月子，这会在家还带着我那四个孩子呢！”柱子说完加快了脚步，向家疾奔而去。
“柱子，你慢点，等一等我呀。。。。。。”累的气喘吁吁的田叔在柱子身后喊叫着，可此刻心急如焚的柱子那还听的进他的话，无奈之下，田叔也只好紧跟在柱子身后拼命加快速度。
此时在柱子的家中，陈主任正指挥着随他一同前来的三人，让其中的两人正从柱子家的谷仓中热火朝天的用麻袋装载着谷子，而另一个则在房间c大厅c厨房翻箱倒柜的搜寻着柱子家中值钱的物品。
“陈主任，求求你们，求你们行行好吧！求你看在我这四个孩子的份上，今天就放过我们吧！全家那么多张嘴可还在天天张着嘴要吃的呀！你这一下子把粮食全搬走了，让我们这么大的一家人怎么活啊？陈主任，求你啦。。。。。。”阿莲怀抱着不停哭泣着的婴儿，拉着被吓的放声大哭的三个小女儿跪在陈主任的面前，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对始终面无表情的陈主任竭尽全力恳求着。
然而，阿莲撕心裂肺般的哀求，却自始至终都未能打动陈主任那颗坚硬如铁的心！最终，陈主任让负责装载谷子和小麦的两人仅留了一担谷子和一担麦子。离开前，假意关怀的对跪在自己面前近乎绝望的阿莲说道：“新来的秦主任刚给我们开过会，告诫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说执行上级政策要狠。我也想同情你们，可昨天秦主任在会上把你家当成了全镇的坏典型狠批评了我们，说我们执行政策不力！没办法，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是迫不得已呀！大妹子，无论你从今以后有多么的恨我，今天我也只能对你说句‘对不住啦！’养好身体，等你出了月子，还得去镇上的计生办把节育给做了呢！”
陈主任走出柱子家的大门，对着已经将稻谷c麦子c能值些钱的物品装载在板车上的随行三人一挥手，与三人一起拉着板车迅速离去。
当柱子和田叔心急如焚的跑回家门前的路口时，计生办的人早已经离去多时。柱子看着家门口道场上凌乱的车辙痕迹和家中敞开的大门，而屋内却没有一点声响，柱子的心中顿时惊恐不已，立刻将挑在肩上的工具丢在家前道场上，大喊着阿莲，极度惊慌的向屋内跑去。
柱子刚跑进家门，就见脸上挂着泪水阿莲，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般依靠着大厅内木制谷仓瘫坐在地上，怀抱中的孩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奶。在老大彩英的带领下，三个小女儿正在埋头寻找着散落在大厅地面上的谷子和小麦，将捡起的谷子和小麦分放进老大彩英和老二彩霞手中端着的破旧铁杯中。
“阿莲，地面凉，听话，去房间休息好吗？”见阿莲和孩子们都没事，柱子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柔声劝慰着阿莲，将她搀扶了起来。
“他们，全拿走了。。。。。。”回过神来的阿莲看着柱子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流泪。
这时，气喘吁吁跑进屋内的田叔一见到屋内凌乱的景象，顿时被气的浑身颤抖，转身对着屋外的天空仰天悲叹道：“老天爷！这世道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呀？”
“爸，你让妈不要哭，你看，我和妹妹把地上的谷子和小麦都捡起来了，我们以后一定听你和妈的话，再也不浪费粮食了。”彩英带着两个妹妹跑到柱子的身前，用小手揉了揉哭红的双眼，仰望着柱子和阿莲劝慰道。
夜色渐深，柱子安顿好阿莲和孩子们睡下后，拿着煤油灯来到大厅，将煤油灯放在了大厅内的桌子上，走到谷仓前，打开了谷仓。借着煤油灯散发出的微弱光亮，探头向谷仓内看去。看着谷仓内仅剩的一担谷子和一担小麦，柱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历经一夜的辗转难眠，清晨起床时，柱子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虽然心中忧虑重重，但面对阿莲和孩子们，柱子依旧努力的露出笑容，他心里深知，正如曾经花姑警醒自己的那样，他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即使是天塌下了，他也得奋力顶起，无论是多么大的困难和挫折，都得微笑着去面对！
“阿莲，在家吗？”花姑抱着孩子，刚走到柱子家的大门口就对着屋内喊道。
“是花姑吧？我们在厨房呢。”听见屋外传来的喊声，阿莲急忙应声回答道。
听见阿莲的回话，花姑抱着孩子走进家门，径直向厨房走去，险些与满腹心事正低头走出厨房的柱子迎面撞上。
“呀！柱子，你也在家啊，怎么今天没去工地上工呢？”花姑惊讶的对与自己几乎同时止住脚步站在面前的柱子问道。而就在此时，柱子的三个丫头纷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围在了花姑的身旁，异常开心的逗着花姑抱在怀中着的丫头。花姑只好放下孩子，让柱子的三个丫头带着她的孩子，在大厅中玩耍。花姑则被阿莲请进厨房中坐下，柱子在大厅中为花姑倒了一杯茶水后，端进厨房，递到花姑的手中。
柱子给花姑倒茶水后，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坐回到灶台前。花姑见两人对自己热情与往日比起来明显有着天壤之别，心中已猜测到定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于是略带玩笑的对柱子问道：“柱子，你欺负阿莲啦？”
“花姑，没有。”阿莲听完急忙苦笑着为柱子辩解道。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愁眉苦脸的？”花姑笑着追问道。
柱子犹豫了一下后，表情沮丧的对花姑如实回答道：“花姑，昨天村里的妇联主任带人来我家了。”
“啊！”花姑听完心顿时中一惊，极度气愤的破口大骂道：“那他们没把你和阿莲怎么样吧？这帮土匪也不怕会遭天打雷劈，整天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只留下了一担谷子和一担小麦，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全被搜刮走啦。。。。。。”阿莲说着忍不住再次伤心欲绝的趴在灶台上掩面抽泣起来，坐在灶台前的柱子默默低下头去，用手偷偷拭干滑落脸颊的泪水。
“我昨天晚上才听到些风声，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急着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那帮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会行动的那么快！”花姑咬牙切齿极度气愤的说道。说完后看向坐在灶台前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柱子，气愤的对柱子说道：“柱子，你难道就任由那帮流氓这样三天两头的来你家折腾下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家阿莲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心碎痛苦流泪吗？你是个男人，得拿出点男子汉的骨气！别活得这么窝囊！走！跟我一起去镇上，去找那新来的计生办主任讨个说法，我就不信这世道没有王法啦！”花姑说完站起身就欲向厨房外走去，却被柱子迅速上前拦住了。
“花姑，算了吧！谁让咱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老百姓呢！咱们斗不过他们啊！”柱子极度绝望的对花姑摇头叹息劝说道。
“看错你啦！没出息！让开！”花姑愤怒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柱子，走出厨房，在大厅内抱起与柱子三个丫头玩的正起劲的女儿，快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大声怒骂道：“土匪！强盗！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看看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看看他们究竟能把我这妇道人家给怎么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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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秦主任，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会议了吗？”刘副主任微笑着轻声问道。
“嗯。”秦主任冷冷的应了一声，面部表情冰冷似铁。
刘副主任站起身，咳嗽了一声，正了正嗓音后开口说道：“上级领导调任秦主任来我们青石镇，带领大家严抓各个村的计划生育工作，今天是我们秦主任正式上任的第一天，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秦主任的到来。”
刘副主任刚说完，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秦主任对大家摆了摆手，会议内很快就再次安静了下来。秦主任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领导后，示意身旁的刘副主任坐下，刘副主任会意，谄笑着对身旁的秦主任点头行礼后，正襟端坐在了秦主任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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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见所有人都低头沉默着，他深知，在这个被大山环绕中的小镇，镇上这些领导们的思想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传统思想影响下，都早已变的唯命是从。此刻，就算他想听些如今在场人的心里话，在他刚才的一席话后，已经不可能有人敢开口。
“党交给了我们这份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们就应该尽忠职守的勇敢担起这份重任，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党中央的政策，只有追随着党中央的步伐，才能真正让辛勤养育我们的父老乡们亲早日步入小康社会，过上好日子，整个青石镇走上一天天富裕起来的道路。一定要让父老乡亲们深刻理解‘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一理论的真正含义，以后坚决杜绝盖天村陈二柱家类似情况的发生！”
这场会议，让这些一辈子都生活于大别山脚下，最多也不过只有小学文化的各村妇联主任和村干部们，听后顿如醍醐灌顶，一个个听的心中热血澎湃，曾经拥有过的那种火热激情再次涌上心头，久久无法平息。
正午时分，在工地上上工的人们都已经先后返回了各自的家中。柱子为了能早一天追赶上前两天落后于别人的工分，依旧在工地上卖力的干着活。
“柱子。。。。。。”柱子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急忙停下手中挥舞的锄头，站起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田叔边喊边焦急的向自己这边跑来。
看到田叔焦急的神情，柱子心中已猜测到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急忙快速整理好工具，挑着工具，匆忙向田叔迎面跑去。
“田叔，怎么了？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就在离田叔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柱子就心急如焚的对着田叔大声问道。
田叔见柱子正在向自己跑来，于是停下了脚步，弯腰用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在大腿上，深吸了几口气，等气力稍恢复了些后，站在原地对迎面正向自己跑来的柱子回答道：“不好了，柱子，你赶紧回家吧，我刚才回家时看见陈主任带着三个人朝你家方向去了，我担心没什么好事，把工具丢在家门口就赶紧又跑了回来。”
田叔话还没说完，柱子就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前。
“田叔，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柱子见田叔已经缓过气来，心中万分焦急对着田叔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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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叔，你说的是哪个陈主任？”柱子边跑边对身后的田叔问道。此刻的他，心里想不出究竟会有哪个主任主动上门找他有事。
“你这什么脑瓜啊？这个时候去你家找你麻烦的，除了计生办的，还能有别人吗？”田叔紧跟在柱子的身后，边跑边气愤的回答道。
柱子听完，顿时心中一惊，因为在村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口号：‘计生办，夹生饭，下不了锅，上不了桌。牛鬼蛇神一波又一波，一年365天守着你家的锅。’意思就是为了让老百姓上缴超生罚款，三天两头上门强搬物品抵交罚款，搅得一个家庭终年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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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求求你们，求你们行行好吧！求你看在我这四个孩子的份上，今天就放过我们吧！全家那么多张嘴可还在天天张着嘴要吃的呀！你这一下子把粮食全搬走了，让我们这么大的一家人怎么活啊？陈主任，求你啦。。。。。。”阿莲怀抱着不停哭泣着的婴儿，拉着被吓的放声大哭的三个小女儿跪在陈主任的面前，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对始终面无表情的陈主任竭尽全力恳求着。
然而，阿莲撕心裂肺般的哀求，却自始至终都未能打动陈主任那颗坚硬如铁的心！最终，陈主任让负责装载谷子和小麦的两人仅留了一担谷子和一担麦子。离开前，假意关怀的对跪在自己面前近乎绝望的阿莲说道：“新来的秦主任刚给我们开过会，告诫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说执行上级政策要狠。我也想同情你们，可昨天秦主任在会上把你家当成了全镇的坏典型狠批评了我们，说我们执行政策不力！没办法，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是迫不得已呀！大妹子，无论你从今以后有多么的恨我，今天我也只能对你说句‘对不住啦！’养好身体，等你出了月子，还得去镇上的计生办把节育给做了呢！”
陈主任走出柱子家的大门，对着已经将稻谷c麦子c能值些钱的物品装载在板车上的随行三人一挥手，与三人一起拉着板车迅速离去。
当柱子和田叔心急如焚的跑回家门前的路口时，计生办的人早已经离去多时。柱子看着家门口道场上凌乱的车辙痕迹和家中敞开的大门，而屋内却没有一点声响，柱子的心中顿时惊恐不已，立刻将挑在肩上的工具丢在家前道场上，大喊着阿莲，极度惊慌的向屋内跑去。
柱子刚跑进家门，就见脸上挂着泪水阿莲，面无表情，呆若木鸡般依靠着大厅内木制谷仓瘫坐在地上，怀抱中的孩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奶。在老大彩英的带领下，三个小女儿正在埋头寻找着散落在大厅地面上的谷子和小麦，将捡起的谷子和小麦分放进老大彩英和老二彩霞手中端着的破旧铁杯中。
“阿莲，地面凉，听话，去房间休息好吗？”见阿莲和孩子们都没事，柱子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柔声劝慰着阿莲，将她搀扶了起来。
“他们，全拿走了。。。。。。”回过神来的阿莲看着柱子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流泪。
这时，气喘吁吁跑进屋内的田叔一见到屋内凌乱的景象，顿时被气的浑身颤抖，转身对着屋外的天空仰天悲叹道：“老天爷！这世道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呀？”
“爸，你让妈不要哭，你看，我和妹妹把地上的谷子和小麦都捡起来了，我们以后一定听你和妈的话，再也不浪费粮食了。”彩英带着两个妹妹跑到柱子的身前，用小手揉了揉哭红的双眼，仰望着柱子和阿莲劝慰道。
夜色渐深，柱子安顿好阿莲和孩子们睡下后，拿着煤油灯来到大厅，将煤油灯放在了大厅内的桌子上，走到谷仓前，打开了谷仓。借着煤油灯散发出的微弱光亮，探头向谷仓内看去。看着谷仓内仅剩的一担谷子和一担小麦，柱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历经一夜的辗转难眠，清晨起床时，柱子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虽然心中忧虑重重，但面对阿莲和孩子们，柱子依旧努力的露出笑容，他心里深知，正如曾经花姑警醒自己的那样，他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即使是天塌下了，他也得奋力顶起，无论是多么大的困难和挫折，都得微笑着去面对！
“阿莲，在家吗？”花姑抱着孩子，刚走到柱子家的大门口就对着屋内喊道。
“是花姑吧？我们在厨房呢。”听见屋外传来的喊声，阿莲急忙应声回答道。
听见阿莲的回话，花姑抱着孩子走进家门，径直向厨房走去，险些与满腹心事正低头走出厨房的柱子迎面撞上。
“呀！柱子，你也在家啊，怎么今天没去工地上工呢？”花姑惊讶的对与自己几乎同时止住脚步站在面前的柱子问道。而就在此时，柱子的三个丫头纷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围在了花姑的身旁，异常开心的逗着花姑抱在怀中着的丫头。花姑只好放下孩子，让柱子的三个丫头带着她的孩子，在大厅中玩耍。花姑则被阿莲请进厨房中坐下，柱子在大厅中为花姑倒了一杯茶水后，端进厨房，递到花姑的手中。
柱子给花姑倒茶水后，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坐回到灶台前。花姑见两人对自己热情与往日比起来明显有着天壤之别，心中已猜测到定是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于是略带玩笑的对柱子问道：“柱子，你欺负阿莲啦？”
“花姑，没有。”阿莲听完急忙苦笑着为柱子辩解道。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愁眉苦脸的？”花姑笑着追问道。
柱子犹豫了一下后，表情沮丧的对花姑如实回答道：“花姑，昨天村里的妇联主任带人来我家了。”
“啊！”花姑听完心顿时中一惊，极度气愤的破口大骂道：“那他们没把你和阿莲怎么样吧？这帮土匪也不怕会遭天打雷劈，整天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只留下了一担谷子和一担小麦，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全被搜刮走啦。。。。。。”阿莲说着忍不住再次伤心欲绝的趴在灶台上掩面抽泣起来，坐在灶台前的柱子默默低下头去，用手偷偷拭干滑落脸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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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算了吧！谁让咱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老百姓呢！咱们斗不过他们啊！”柱子极度绝望的对花姑摇头叹息劝说道。
“看错你啦！没出息！让开！”花姑愤怒的推开挡在身前的柱子，走出厨房，在大厅内抱起与柱子三个丫头玩的正起劲的女儿，快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大声怒骂道：“土匪！强盗！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看看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看看他们究竟能把我这妇道人家给怎么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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