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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挽龙栖凤

  接下来几天没有人打扰,柳若水到也过了几天安静日子。秦子或自从上次来大闹之后又失去了踪影,去公婆那儿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还有岳惠蓝,也许是上次见识到柳若水并不是容易欺负的对象,再没有来过竹院。

  还有小姑秦仙儿,柳若水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听下人说她婚礼之前就到乡下探望姨婆去了。

  这天早上柳若水刚醒就发现房里有些不对劲,空气中隐隐有种熟悉的味道,然后她在桌上发现了一个包袱。

  罩衣都没有穿,她急忙下床穿好鞋走到桌旁,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袱。果然是-----

  包袱里有一件崭新的月牙白的衫子,一支绿玉竹簪,还有一个蛊盅。

  衫子是用舒适的丝绸作的,简单的样式正是柳若水所钟爱的,还有---她轻轻的抚摸这衣服上用同色系绣线绣上的图案,衣袖上是竹子,衣襟上是梅花,那是师兄和师傅他们的标志。师娘没有忘记她的若儿,仍是关心着她。

  虽然衣服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和她的大部分衣服一样,师娘肯定花了不少心思。用白色绣线在白色的衣料上刺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外人不仔细看并不会看到花纹,只有穿的人才能体会到作衣服人的用心。

  柳若水偏爱素色,不喜欢花哨,岳微儿就用这种方式传递关爱。

  蛊盅里盛着一只彩色的蛊虫,那是师傅最喜欢的情蛊,于二十年前无意中得到。由于这种蛊虫很少见,师傅一直视若珍宝,她曾几次问他要都没有成功,没想到这次---蛊盅上用细刀雕上了一个“若”字,是师傅的草书。

  他们都没有忘了她!

  还有玉簪,柳若水颤抖的手紧紧地抓住簪子,禁不住泪流满面,那是暗夜送的啊!眼泪模糊了视线,堵塞了鼻子。

  她不用看也知道簪子的样子,简单的竹节簪体,只在一头点缀着两片竹叶。她曾经有过一支一模一样的竹簪,那是她及笄时暗夜亲手做的。后来被她外出时不小心丢了,一直耿耿于怀。

  这些,都是师兄送来的吧!只是,他为什么要在她睡着的时候送来呢?她可以想像到师兄矗立在她的床前,凝视她的样子,就像以前在山上。

  好想念师傅师娘,好想念师兄。他们也知道她嫁人了吗?

  从小雨嘴里得知今天公公陪婆婆去山上寺庙上香了,这下连请安的程序也免了。

  支退了小雨关上房门,今日,她想做一回栖霞山上的柳若水。

  今天她穿的是蓝色的衣服,那是婆婆吩咐府里的裁缝为她做的,因为看不惯她每天都是一色的素衣。

  婆婆待她算是不错了,即使不喜欢她,但是该给的她一样也没有落下。算起来应该是比她的亲娘还要好。她们之间无所谓亲昵,也没有太大的婆媳问题。基本上并不时常见面,吵架的机会不大。

  这一件是送来的几件衣服中她最中意的。不止因为颜色淡雅,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她不是很喜欢带花边的衣服,简单就好。

  褪下身上的衣服,她换上师娘的那一件。衣服上有师娘房里熟悉的淡淡的檀香味道。瞬间,一股亲切涌上心头。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

  刚才的蓝衣颜色也好,做工也精致,只是穿在身上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气味不对。那件衣服上熏了玫瑰香,闻起来远不如这件的檀香来得亲切舒服。

  放下小雨为她挽起的头发,将珠花往桌上随意一丢,她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许久未曾仔细的审视过自己了,脸似乎消瘦了一点,眼神有些空洞。

  头发已长及腰下,她随即抓起一绺,用师兄送的发簪固定。觉得有点不对,又拆下来重新挽。弄了几次总是没有以前师兄给她梳的效果,有些泄气。以前有师兄和师娘给她梳头,她虽学了女工,对于梳头却是一窍不通,一个简单的样式就难倒了她。

  放弃了挣扎,她随意别住头发,准备到花园里走走。难得公婆都不在,不会见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

  刚出院门,一个少女迎面而来。她没有多加注意,点头而过。但直觉那人一直在看她。也许是太专注了,少女没有发现脚下的路。一块突出的石头绊了她一下,脚一崴跌坐在地上,轻呼一声。

  听到声音,走过不远的柳若水转过头,发现了坐在地上皱着眉抚着脚的少女。连忙急走几步,上前扶起她,同时明显的感受到怀中人起初的抗拒,她有刹那的惊讶。她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她只是来帮助她而已。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将她扶到一旁的凉亭。

  “你还好吧?”

  “还好,只是脚好象是崴到了,有些疼。”

  柳若水俯下身,仔细检查了她的脚,发现只是扭伤了,有点肿。但只要推拿几下,涂上药明天就会没事。

  “你忍着点,我帮你揉散淤血。可能会有点疼,但这样好得快。”她尽量将力道放轻,在她认为对方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轻轻按摩着。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甜美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带点疑惑,又有点傲慢。

  柳若水抬起头,疑惑地望向她:“我该知道你是谁吗?”

  看着少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曾相识的眉眼让她突然想到几天前的一场对话,不禁感到好笑。有些了然了,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素未谋面的小姑秦仙儿。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几天前有人曾经问过我同样的话。”他们秦家的人都这么自大吗?认为别人都应该理所当然地必须认识他们?

  “我以为我的嫂嫂起码会认得自己的小姑。”话里多了份嘲讽。

  她是昨天才出门探亲归来,特地避开哥哥的婚礼,有点刻意的成分,避开的原因是新娘竟然不是她喜欢的惠蓝表姐。

  昨天一到家岳惠蓝就拉住她诉苦,告诉她柳若水是多么的目中无人,是如何的欺负她。还有哥哥,他似乎也对这个妻子颇有微词。弄得秦仙儿很好奇这个大嫂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今天她特地赶到竹院来探个究竟。

  谁料到还没到竹院就见到了散着发的柳若水。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直觉上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并不像表姐所说的相貌“上不了台面”,相反素面散发的柳若水美丽恬静,有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这一点是岳惠蓝所没有的。由她刚才帮助自己的举动来看,应该不是个坏心的女人。看来,岳惠蓝是让嫉妒蒙了心,才会处处诋毁她。而哥哥很显然是听信了表姐的一面之词就妄自否定了嫂子的为人。

  但是眼前的女人与深闺怨妇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似乎丈夫的刻意冷淡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秦仙儿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疏远。即使刚才关心地询问她的伤势,语气虽然温和却含着一层淡淡的疏离。

  柳若水没有答话,继续手上的动作。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哥哥也是这么说。也许你们认为是理所当然吧。但是不要忘了,我只能算是个初来乍到的人。第一次见面我如何能准确的猜出你们的身份?何况我自小就不是在柳家长大,就算是对柳家也谈不上熟悉。在嫁来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家都有哪些人。”

  她顿了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的小姑,

  “对于我来说,你们也只是突然成为亲人的陌生人而已。”

  她注意到一旁的树动了动,有人在偷听,听气息应该是秦子或。但是无所谓,他听到了也好,大家敞开来说明白,让他明白自己不会破坏他和表妹的好事,也省得他再来烦她。上次的事情她不想再来一次,不是怕,是麻烦。她向来懒得解释,但是并不是表示乐意被人误解。莫名其妙的黑锅她不背。

  替秦仙儿整好鞋袜,她嘱咐道:“抹上药油,歇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有没有想过,你也许要和我们生活一辈子,你还要把我们当作陌生人吗?”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讨厌眼前的人。说不上她有哪点吸引人的特质。但是在听说她将他们视为陌生人时,直觉上是排斥的。

  “并不是我要将你们当作陌生人,而是你们早已将我当作局外人。”柳若水的语气有些无奈,这个家里的人都喜欢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来到这里十几天,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算是见过你们每一个人。”无所谓喜不喜欢秦仙儿,只是不讨厌而已。也许是因为她长相讨喜吧。秦仙儿是个标准的美人,不似岳惠蓝的娇柔做作,她的美大方可爱,行为举止也娇柔不做作,所以她才会不自觉地说出这么多真心话。

  “可是哥哥呢?他应该是你在这个家里最亲密的人啊!他和表姐的事----?”

  “我和他只见过一面而已,”没有多说是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她和秦子或只见过一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这样陌生的夫妻感情会有多深?

  “事实上,他要是娶岳惠蓝过门我也不反对。”后面的话是说给树后偷听的人听的。她注意到树似乎被捶了一下,传来一声低响,秦仙儿疑惑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柳若水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刚才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愤怒?为什么?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秦仙儿在思索刚才的对话。也许柳若水说的对,在她嫁来之前就已经被冠上贪慕虚荣,破坏他人姻缘的罪名而列为不受欢迎之人,小姑没有参加她的婚礼,而丈夫甚至一将她娶进门就把她送入了“冷宫”。这样的待遇怎能让她将秦家人视为亲人,爱人?

  沉默的柳若水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淡然,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而大哥的脾气无疑是火暴易怒的,这样南辕北辙的性子,凑在一起不知是福是祸。看久了,秦仙儿有刹那间的错觉,眼前的人似乎是不应该属于这儿的,像是无意中坠入凡间的仙子,超然独立。至少此刻的柳若水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阵风吹落了柳若水鬓边的一绺头发,刚才挽得有点松。她抬起左手,将头发捋到耳后。衣袖因为她的动作而缓缓滑下,露出了皓腕上的玉镯。

  秦仙儿看到玉镯的刹那心蓦得一惊:这不是那人的家传之物吗?她怎会有这玉镯?她记得他曾说过要将它送给未来妻子的,难道----

  “这玉镯---你怎么会有谦哥的东西?”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柳若水一跳,直觉的抚上镯子:“这镯子是别人送的,有什么--不对吗?”她的表情好奇怪,似是愤怒,或者伤心?

  别人送的?是那人吗?他竟然将镯子送给了别人!天啊,她一直以为只要耐心等,他会被自己感动的。没想到----

  “你都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谦哥他怎么会将镯子给你?你是我大嫂啊!你怎么对得起我大哥?---还有---”我?因为伤心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管柳若水听不听得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完,她绝望地离去。不顾脚上的疼痛,蹒跚地向梅院奔去。

  谦哥是她从小恋慕的对象,而他也非常疼爱她,本以为他会知道自己的心意,总会有一天来娶她的,谁料到---

  泛滥的泪在脸上肆虐,脚虽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啊!

  柳若水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谦哥?那是谁?奶娘送的镯子--有什么不对吗?

  看来秦仙儿口中的谦哥也有一只相同的镯子。奶娘曾经说过这玉镯本是一对。那拥有另一只镯子的人会是奶娘的儿子吗?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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