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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情意初生

  菊院。

  春末的天气不会那么热,但是阳光依然很明媚。此时的菊院虽不是菊花盛开的季节,仍是满院春意盎然。

  秦子或相当宠爱岳惠蓝,从小亦是如此。对于这个自小失去双亲的表妹,他除了疼爱,又多了几分怜惜。岳惠蓝爱花,他就命下人将梅院种满花草,供她欣赏。菊院也是如此。除了那一大片菊花,仍种了许多有些他也不知道名字的植物。是以虽然菊花没开,院里还是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但是此时小其显然没有工夫欣赏这些美景,主子的反常让他提心吊胆。他是秦子或的书童兼跟班,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自然也最了解他的火暴易怒的脾气。但是今天他竟然不知道主子生气的原因。只知道自从主子打外面回来,就一脸怒气的走进书房,也不让他跟随。午饭也没吃,太反常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以往无论主子生气与否都允许他的跟随,而生气的原因他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像今天这种情况很少见。

  他战战兢兢的立在书房门外,生怕主子待会找不到人而迁怒于他。

  烦躁地合上书,已经是两个时辰了,连半页书都没有看完。本想借看书来平复一下心情,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秦子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明明该是无所谓的不是吗?却在听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的一番话之后心情骤然变得烦躁不堪。

  只是因为她说了那句“即使将蓝儿娶进门也无所谓”那句话吗?

  应该不是,如果不算上这些天曾在远处偷偷看过她几回,他们也只是正式见过一次面而已,还是那样的场面----

  那是因为什么?

  刚才蓝儿来找他一起去用饭,他以公事忙为由拒绝了。无暇顾及表妹失望的小脸,他犹自震惊于自己即使是面对着心爱的女子,脑中也挥不去那张平静淡然的面孔的事实。

  不能否认即使只见过她几次,仍是被她深深吸引了。因为那份与世无争,还有超脱于尘世之外的淡然。同时也给了他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这个奇特的女人,她似乎从不过分在意任何事情,即使是他---她的丈夫。进府半个月来,除了向爹娘请安,她几乎从不踏出竹院半步,也不和别人多说一句话。他甚至开始怀疑那次她是如何去找惠蓝的麻烦的了。几次远远的观察,她总是一副冷静无波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过。

  这才是他生气的原因,这么多天刻意的避而不见,除了安抚表妹以外,其实也有一种试探的成分。那夜的见面使他对她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她的处惊不变。

  他在等她生气,等她出现一点正常女人应有的反应,等她脸上出现冷漠以外的表情,例如幽怨,嫉妒。

  虽然这样的举动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的耐性在持续了十几天后彻底宣告瓦解。他恨死了柳若水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也恨死了自己因为她而变得越来越不能掌控的性子。

  今天他知道妹妹一定会去竹院,昨天表妹的牢骚和他刻意的误导让她对柳若水充满了好奇。以仙儿缠人的本事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他可以肯定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偷偷地跟在秦仙儿身后,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显然妹妹没有令他失望,但是事实的真相却激怒了他。他的妻子竟然不把他这个丈夫当作一回事,这让他无法接受。

  有时候男人的自尊也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像是秦子或这样的天之骄子,觉得被伤害了就忍不住想要报复,即使是自己有错在先也是一样。基本上,秦子或忘记了是他先放逐柳若水在先的。

  现在的他只想要怎样才能伤害柳若水,挽回受伤的男性自尊---

  柳若水很惊讶自己竟然会在用饭时看到丈夫。他从来没有和她同桌吃过饭,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不用吃饭了。但那只是瞬间的诧异而已,随后就恢复了平静,他是秦家的少爷,会出现在这里再平常不过了。

  同座的还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岳惠蓝,她和秦子或相偕出现。秦仙儿没有来,说是身体不舒服,留在梅院用饭。柳若水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岳惠蓝拣了一个紧邻表哥的位置坐下,还挑衅的看了她一眼。今天中午她去找表哥一起吃饭却被拒绝,弄得她很失落。没想到下午他就来约她用餐,说是弥补中午没能陪她的过失。她当然很高兴,虽然是和讨厌的人一起,但是她仍是用心打扮过,存心要将柳若水比下去。

  柳若水没有在意,她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包括她的丈夫。简单打过招呼后,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刻意靠近谁或者避开谁。只不过是吃个饭而已,目的在于填饱肚子,至于位置在哪儿,她并不在意,能安静吃饭就好。

  但是秦子或显然没有想让她好过的意思,柳若水恰巧坐在他的对面,席间他不断地替岳惠蓝夹菜,存心让自己的举动暧昧不明,亲昵的模样连他父亲都看出他是故意的了。他不悦地皱皱眉,显然是不满意儿子的行为。但是碍于柳若水在场,他不想多说什么,怕破坏他们本来就不和谐的夫妻关系。他心里清楚自成婚到现在,儿子始终没有和儿媳同房。

  秦母倒是很满意眼前的情况。妹妹妹夫早逝,她将岳惠蓝从小抚养长大,早已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看待。如果不是夫君从中阻拦,她早就想着手筹备儿子和甥女的婚事了。偏偏又出现了个柳若水。不过现在看来儿子还是喜欢惠蓝多一些,这样一来仍是可以娶惠蓝为侧室。只是这样又太委屈了甥女。

  柳若水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局势,她是何等聪慧,怎么看不出秦子或是故意给她难堪?还有岳惠蓝时不时递过来的示威眼神和秦母满意的笑容。她知道秦子或在暗中观察她的反应,所以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看戏的表情。

  但是另一侧秦越耐人寻味的审视眼光却让她不得不提防。与秦子或的冲动相比,这人无疑要老练沉稳很多。她知道公公一直是善待她的,但是他打量她时沉思的样子似乎带有某种算计的意味。虽然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目前的生活她很满意,暂时不想被人打破宁静。所以不管是秦子或的刻意试探也好,还是公公的算计也好,自己应该想个办法避开了。

  秦子或忙碌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柳若水有任何类似于“吃醋”或者是受伤的表情。反而弄的自己像是在做戏,而看戏的无疑就是柳若水了。这让他有些泄气,也有些气愤。后来也就没有心情忙碌了,低头狠狠扒饭。

  除了秦越和柳若水,没有人看出他的异常。前者了然一笑,后者则微微皱了下眉。接下来气氛有些沉闷,各怀心事的人勉强吃完饭就各自散了。

  一顿饭恐怕只有秦越是最轻松的了。看得出来,儿子是对媳妇动心了,好现象啊!嘴角微微上扬,他踱着方步走向书房。

  夜凉如水,不知不觉已在花园里待了几个时辰,早已错过了晚饭时间。有些饿了,柳若水吩咐小雨准备一些点心送到她的房间,自己则慢悠悠的向竹院走去。

  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花园里散心,连日来秦子或的无处不见让她心烦,偏偏又有不得不见的理由。陪婆婆进香,祭祖,会远房亲戚---她怀疑一下子哪来那么多事情。

  但是秦仙儿似乎对她仍有敌意,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她这边,眼神有些---怨恨。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她有一点点喜欢这个小丫头的缘故。她本来想要解释清楚的,但是她明白越描越黑的道理,再说视而不见就好,就像对岳惠蓝的挑衅一样。

  不过自从那天的不欢而散之后她就摘下了镯子,怕有人触景伤情,再生事端。

  难得今天秦子或没有出现,她心情大好,特地来花园散心。从下午一直待到现在,少了不相干的人在一旁打扰,心情难得的愉悦。

  月色好美,不知不觉又到了月中,一轮明月当空,散发着柔和的光,洒在园里,微风徐徐送来隐隐约约的花香,多么美好的夜晚。她有多久没有仔细的欣赏过这美丽的夜景了,自从离开栖霞山。有些思念远方的亲人,他们过得好吗?自从上次的包袱出现到现在已过了一个多月,师兄没有再出现,可是忘了她?

  最近她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时不时就望着远方出神,连粗线条的小雨也发现了她轻微的改变。

  低叹一声,她缓步踏入院门。却警觉的发现院中有些异常,房中有人!

  尽管并未掌灯,但是她听到了有人细微的喘息声。会是师兄吗?不像,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师兄内功深厚,寻常人根本听不出他的气息,此人气息凌乱,似乎是受了重伤。

  确定来人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她信步朝房门走去。轻轻推开房门,点亮烛火,一声低喝自她的睡床上传来:

  “谁?谁在那儿?”是个男人,听声音有气无力,很显然是受了伤中气不足的原因。

  “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的房间出现?”柳若水谨慎的问道,在没有弄清楚来人的身份目的之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的房间?这不是秦府用来招待客人用的竹院吗?”那人巧妙地躲在床幔的阴影处,使柳若水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何以听出他声音里明显的诧异,不止是惊讶房间里有人,更是惊讶对方居然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闯入而处变不惊,特别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是竹院,但是一个月以前已经成了我的住处了。你是谁?为何三更半夜闯入秦府?你,认识秦府的人?”柳若水小心翼翼地揣测着来人的身份,虽然没有看到他的长相,但是凭直觉他不像是小偷或强盗,倒像是对秦家很熟悉的样子。

  “我是秦府少爷秦子或的好友,王和谦。因为以前来秦家都是住在竹院,今天没有打招呼就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冒昧问一句,你是?”可以确定她不是秦家的人,因为秦家的人他都十分熟悉,那么--

  王和谦?——她猛然想起,难道他就是秦仙儿口中的谦哥?那么他应该就是拥有另一只镯子的人了。他,会是奶娘的儿子吗?满腹疑问,她不急着弄清楚。他受了伤,还伤得不轻,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秦府了,她有足够的时间弄清真相。

  她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戴着那只玉镯,在她还没有掌控事情之前,她不想节外生枝,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

  “我是他的夫人。”第一次向别人介绍自己的身份,有些别扭。但这是最直接的方法表明自己的身份,她讨厌废话。

  “夫人?我是听说他已经娶妻,因为在外地办事才没赶的上婚礼,只是,你不是应---”他努力偏了偏头,企图看清对方的模样,但是灯光太暗,她又背着光,看不真切。只是觉得她身形瘦弱。

  “住在菊院?不,我们一直分居两地。”没有情绪起伏,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件事实。

  “对不起,打扰了嫂夫人。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我这就走。”虽说诧异她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不受丈夫重视的事实,但是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就应该尽快离开这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会有损她的名节。何况她还是子或的妻子。

  他捂着受伤的胸口挣扎着下床,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想要向前迈步,但是实在是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力不从心,一个踉跄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同时扯动了伤口,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柳若水直觉地想要上前扶助他,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可能是奶娘之子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吧。却在看到他的容貌时吃了一惊。

  是他?!那晚她去药铺找药材时遇见的人。

  他就是王和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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