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公主的反击
“登徒子！”秋染猛地起身，吓得身后的青月一激灵。
“哎哟，姑娘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仔细又惹了风寒。”青月在门外熬着姜汤，热气腾腾中回过头来叮嘱她，想必没听清刚才她骂人的话。
她落水后，李存沬竟然先救了她上来，反倒是曹芸毓救上来后便已昏迷。府内的家丁c奴婢问询前来，堵得那个小院子水泄不通，她一身湿淋淋的也只好回了甘棠院换衣裳。青月怕她得风寒，硬是要熬那姜汤给她喝。但她每每想到李存沬，便气得牙痒痒。
“诶，冯嬷嬷，你怎么来了？”门外青月的声音有些慌张。
“来带人的。”一个冷厉苍老的声音响起。
秋染还来不及起身，周围很多婢女朝她涌来，凶神恶煞，一个拽她胳膊，一个拖她腿，便要朝外带走。青月奋力想要过来，却被一个年老的管事嬷嬷挡住了路，只得在那儿干着急。
“冯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姑娘又没犯什么大事。”
冯嬷嬷冷冷一笑，“谋害表小姐算不算大事？”她朝几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厉声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将人带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双手被反剪到身后，竟使不得半点力气出来，只能被人拖拽出门。
她几时谋害谁了？她又不是囚犯，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哟，没想到今儿这里热闹啊。”一个声音从门扉处响起，半调侃的，却夹带着点初秋的凉意。
丫鬟们一怔，转头一看来人，再看看冯嬷嬷，顿在原地。
冯嬷嬷低头行了礼，干巴巴笑道：“三公子舟今儿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大哥让我时常到他书房看书，今天适逢有空便过来了。怎么，这也要给冯嬷嬷应允？”
“老身不敢，只是那么一问，既然三公子是来看书的，老身便不打扰了，带了人便走。”冯嬷嬷一挥手，招了人便要走。
“如果是要说表妹落水的事，还是我一同去吧，好歹当时我也在场。”李存沬含笑看了一眼李秋染，换来对方凉悠悠一记眼刀。
即使是生气的样子，依旧是美得惊心动魄，一双脓丽的眼眸，即使凌厉起来也像是要人命，反倒像闪着光的猫眼，逗得人心痒。他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不急，他耐心很多，这个女人迟早会是他的。
如今的锦绣苑，仿佛是陷入了风暴的中心，有种迫人而寂静的恐怖。
秋染进了屋，草草往上首黄花梨太师椅上瞧了一眼，曹夫人穿着湖蓝色长络褙，头上插着吉祥云金簪，脸色阴沉，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抬眼斜睇，目光就像冰冷的刀锋慢慢滑过。
曹云毓面色灰败，静静躺在软塌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就像裹在茧里的幼虫。床榻旁，有个妇人伏在床榻旁低噎，四周寂静，这哭声仿佛寺庙的木鱼声般绵绵不绝，令窗外的天也阴沉了几分。
冯嬷嬷在旁边说了声，“重姑娘到了。”
那个妇人一回头，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李莞的长发，恶狠狠道：“都是你这妖女害的！大公子怎么会带你这种身份不明的妖女回来！”
李莞疼得低呼一声。
袖中的银针箭一般朝她麻穴一扎，那狰狞的面目顿时凝固了，软软地塌了下去。
“哎哟！”有婆子冲上来使劲摇晃着郑冴，“夫人，你怎么啦，哎哟，这妖女害了小姐还要害夫人！曹夫人，您要做主啊！”
“快给我拿下！”曹氏眼见事情不对，忙喝令门外侍卫进来拿人。
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李存沬躬身朝曹氏行了个礼，难得一本正经道：“母亲容禀，今日表妹落水时，孩儿也在场。这重秋染当时也落水了，我看事有蹊跷，还是好好审问一番的好。”
“还审问什么，都是这妖女小姐才落水的！”绿芜恶狠狠道。
“你怕夫人审问我是怕暴露了什么吗？”秋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绿芜。
“我就看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曹氏微微挑了挑眉毛。
秋染开门见山道：“早闻曹夫人是晋王的第二个夫人。”
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惴惴望向太师椅上的那位。
涂了厚粉的脸颊一阵抽动，正要发怒，却又听到那声音道：“当年在猛虎关受到杀人魔王黄巢旧部袭击，夫人带着两位公子躲避追杀，为了保护当时的嫡长公子李落，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如今的大公子李存勖给了那帮流寇。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可谓是千古难得。难怪乎能多年荣宠，得大王器重，下人敬仰。我听闻曹姑娘落水至今未醒，很是担心，不过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话音刚落，一个大力袭来，随着一声脆响，她被打得偏过头去。绿芜狠狠盯着她，“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说！你为什么要害小姐！”
脸颊是火辣辣的剧痛，她从小还没人敢打她，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小小婢女！
她面沉如水，“夫人，请明察。明明那天是我失足坠水，表小姐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怎么绿芜会这么血口喷人？”她将目光落到曹云毓身上，面露哀色，“那日我被绿芜撞倒，令曹姑娘送给夫人的寿礼不小心掉入了池内，前去打捞时，那栏杆不知怎地居然就断了，害得奴婢一头栽了进去。幸亏表小姐相救。如果夫人不信，可以前去查看池塘栏杆，奴婢是第一次路过池塘，根本不可能做手脚。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肝的。”秋染有意无意看向绿芜。
绿芜脸色一变，当日只想着能一下淹死这女人，哪成想人没淹死反倒让小姐昏迷不醒。小姐当时没有告诉她如果人没淹死怎么办啊，栏杆的事如果曹夫人去查，势必会查到那栏杆是自己找人锯断的。怎么办？
“一派胡言！”尖利的声音响起来，绿芜扑通一声跪倒在堂下，“求夫人明察，不关绿芜的事啊！”她转头又看向昏迷不醒的曹云毓，“小姐小姐，你知道整件事是如何的，你快醒来啊，小姐，你快醒醒救救绿芜啊。夫人，夫人！这妖女陷害我啊！”
一旁的郑冴已经苏醒，只是四肢有些无力，恶狠狠道：“妖女信口雌黄！夫人你一定要明察呀！”
曹氏皱了皱眉，朝冯嬷嬷递了个眼神，“去找人查查这件事”。
绿芜面色一变，眼中神色变换不定。
冯嬷嬷正要出门，李存沬的仆从躬身进来，在他身边耳语一阵。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低语着交代了几句，朝曹氏一拱手道：“母亲，方才我的仆人在小门外遇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便上前问了几句，没成想此人却与今日之事有关。可否让人带上来问几句？”
“带上来！”
一个三四十岁的壮汉在侍卫的押解下走了进来，跪倒在门外。
曹氏掌管府内事务多年，却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事，况且对方又是府外的陌生男子，于是让李存沬上前询问。
“你今日为何在我晋王府外鬼鬼祟祟徘徊？”
“大人容禀，今日有位丫鬟让我到府内帮忙锯栏杆，说是到时候有钱给我。本来说好小后门给我的，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
绿芜脸色煞白，两片嘴唇在初冬的寒气里瑟瑟发抖。
李存沬继续追问，“为何锯栏杆？”
“小的也不知道啊，那栏杆由朱漆涂绘，实木雕刻，新丽精奇，在一个荷塘边上，小的以为是要进行新的装砌。”
“是哪个丫鬟找的你？”
那男子环顾一周，最后定定看着绿芜，指道：“就是她，还差我三十两银子。”
“夫人，你听我说！夫人”绿芜抖如筛糠，“此事是小姐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小姐只是想捉弄一下那个妖女，谁成想”
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傻子也听明白了。郑冴楞了一下，马上高声道：“你休要污蔑我女儿！真是养了你个白眼儿狼！你收了妖女多少银子来乱说的？再乱说仔细撕了你的嘴！”
秋染将泡了姜汤的帕子朝眼角一抹——
“小女子身无分文来到贵府，打扰多日，近日本打算要离开，可也不想被人盖以污名。这丫鬟前一瞬还巴不得我死了，后一瞬又被说成是被我收买。真真是冤枉！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加害贵女，希望能查清此事，还我清白，也好给曹姑娘一个交代！”
曹氏也是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曹芸毓引起，若是闹大了也不好看，略一思忖，朝绿芜厉声道，“你这婢子！差点闹出人命不说，还想污蔑他人逃脱罪责。虽说人是弟妹的，但事情出在我府上，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就只加害贵女这一条，也够你死个几次了。”
绿芜听得两股战战，惶恐地看着郑冴。
“此次小惩大诫。”曹氏正了正颜色，朝冯嬷嬷递了个眼色，“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夫人”郑冴还要开口，被曹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来，不由分说将人拖下去。
“不！夫人救我！小姐”
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后院传过来，尖刻得似乎能刺穿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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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姑娘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仔细又惹了风寒。”青月在门外熬着姜汤，热气腾腾中回过头来叮嘱她，想必没听清刚才她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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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冯嬷嬷，你怎么来了？”门外青月的声音有些慌张。
“来带人的。”一个冷厉苍老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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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你这是干什么，姑娘又没犯什么大事。”
冯嬷嬷冷冷一笑，“谋害表小姐算不算大事？”她朝几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厉声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将人带走。”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双手被反剪到身后，竟使不得半点力气出来，只能被人拖拽出门。
她几时谋害谁了？她又不是囚犯，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哟，没想到今儿这里热闹啊。”一个声音从门扉处响起，半调侃的，却夹带着点初秋的凉意。
丫鬟们一怔，转头一看来人，再看看冯嬷嬷，顿在原地。
冯嬷嬷低头行了礼，干巴巴笑道：“三公子舟今儿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大哥让我时常到他书房看书，今天适逢有空便过来了。怎么，这也要给冯嬷嬷应允？”
“老身不敢，只是那么一问，既然三公子是来看书的，老身便不打扰了，带了人便走。”冯嬷嬷一挥手，招了人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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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沬躬身朝曹氏行了个礼，难得一本正经道：“母亲容禀，今日表妹落水时，孩儿也在场。这重秋染当时也落水了，我看事有蹊跷，还是好好审问一番的好。”
“还审问什么，都是这妖女小姐才落水的！”绿芜恶狠狠道。
“你怕夫人审问我是怕暴露了什么吗？”秋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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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脸色一变，当日只想着能一下淹死这女人，哪成想人没淹死反倒让小姐昏迷不醒。小姐当时没有告诉她如果人没淹死怎么办啊，栏杆的事如果曹夫人去查，势必会查到那栏杆是自己找人锯断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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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郑冴已经苏醒，只是四肢有些无力，恶狠狠道：“妖女信口雌黄！夫人你一定要明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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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芜面色一变，眼中神色变换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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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为何在我晋王府外鬼鬼祟祟徘徊？”
“大人容禀，今日有位丫鬟让我到府内帮忙锯栏杆，说是到时候有钱给我。本来说好小后门给我的，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
绿芜脸色煞白，两片嘴唇在初冬的寒气里瑟瑟发抖。
李存沬继续追问，“为何锯栏杆？”
“小的也不知道啊，那栏杆由朱漆涂绘，实木雕刻，新丽精奇，在一个荷塘边上，小的以为是要进行新的装砌。”
“是哪个丫鬟找的你？”
那男子环顾一周，最后定定看着绿芜，指道：“就是她，还差我三十两银子。”
“夫人，你听我说！夫人”绿芜抖如筛糠，“此事是小姐让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小姐只是想捉弄一下那个妖女，谁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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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也是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是曹芸毓引起，若是闹大了也不好看，略一思忖，朝绿芜厉声道，“你这婢子！差点闹出人命不说，还想污蔑他人逃脱罪责。虽说人是弟妹的，但事情出在我府上，总是要给个说法的，就只加害贵女这一条，也够你死个几次了。”
绿芜听得两股战战，惶恐地看着郑冴。
“此次小惩大诫。”曹氏正了正颜色，朝冯嬷嬷递了个眼色，“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夫人”郑冴还要开口，被曹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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