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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章 多情不比无情好

  画情醒来时,正躺在床上。茵茵侧卧在她的身侧,清宁在一边弹琴,其他人也都沉醉在清宁的琴声中。琴声悠扬间或婉转,像清宁的人一样!

  残阳如血,映红了窗边的大半房间和清宁的侧脸。

  感受到了画情的目光,清宁抬头望向画情,向她微微一笑,指尖一转,琴声转弱,直至停止。

  画情不见宫秋的身影,一问之下,原来是和墨意鸳鸯交颈,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心虽伤之,身犹可补,也不算太可怜。

  既然她得了满足,就该有所付出。

  “记得找宫秋付账。顺便代我跟她说声谢了。”画情很不仗义地丢下账单和宫秋,自己潇洒地回家吃晚饭。

  因为翩舞的婚事,西林府里个个忙得不可开交,连画情都被抓壮丁去帮忙。

  西林府自画情出生后,已经十七年没有办过喜事了,这回翩舞的婚事,自然是大办特办。

  商华已经先行回家了,过几天将由翘姑姑带着翩舞往营州商家下聘。商华是商家的独子,是商家的继承人,所以他嫁入西林府,不管是对商家还是对西林府来说,都是大事,不得马虎,连细节部分都要时刻关注到。

  “画情小姐,有凤家的人求见,已经把人带到迎客轩了。”小厮跑进来报告画情。

  “凤家?”

  画情来到迎客轩就见凤若斯正在其中,想想也只有他,凤家人画情只认得他。

  “你怎么来了?”虽然猜到是他,不过他的到来还是让画情意外。毕竟他们只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还不到寻上门来的交情。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凤若斯双瞳怒瞪。

  唉!真是个脾气火爆的小孩。

  “怎么会呢,你看我这不正忙着吗?”画情想起曾经答应要和他比试马术一事。虽然当时只是敷衍地随口一说,一般人都能听出来,她自己也没有当成一回事,不过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画情当然不会实说。小孩子无理取闹起来可不得了。

  “你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吗?你能忙什么?”凤若斯听画情是因为有事才没有找他,心里略微舒坦一点,但对画情的话,还是有所怀疑。

  还真是个无所顾忌的小孩子。嘴巴不饶人了点,但也没有城府,让人无语,却并不讨厌。

  “西林府要办喜事,能不忙吗。”

  “喜事?什么喜事?和你有关吗?”凤若斯上前一步,抬起手想抓住画情的手,可能是意识到这样做太过唐突了,又把手放了下来。

  “西林府的事,当然和我有关啦,否则我怎会那么忙。”她好歹也是西林府的一份子,西林府的事,当然就是她的事了。

  “你要办喜事?”凤若斯整个人突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画情,眼睛瞪得圆圆的。

  喂!喂!喂!他那是什么表情啊?虽然确实不是她的喜事,但他也不用一副见鬼的样子吧。难道她就不能办喜事啊?不过这小孩消息也太不灵通了,翩舞和商华的亲事好歹也是六大家族里的大事件,他怎么好像一点都没有听闻一样。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听说你要办什么喜事!”凤若斯放下的手再次抬起,这次毫不犹豫地紧紧抓住画情的手臂。

  “好啦,好啦,确实不是我,是翩舞要娶夫。你快点放手,很痛。”画情感觉到自己的眼角一突一突的,真是痛得想掉泪啊。这小孩的手劲真的是很大,也不想想自己是练武之人,怎么能毫不控制自己的力道呢。

  “哼!下次再骗我,看我不捏断你的手。”凤若斯甩开画情的手。趁着画情低头揉手的时候偷偷看了两眼,只是有点被捏红了而已,大惊小怪!

  “小孩,你知不知道自己脚下站的是什么地方啊?”只是见这小孩蛮有意思的,就逗一下他。没想到他竟然对她施暴,还敢口出狂言。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西林伯伯是不会怪我的。何况是你骗我在先。”凤若斯知道画情在西林府里受宠,但西林万风他认识,那是个有气度的男人,才不会像画情一样小家子气,只不过捏一下手就嚷嚷。

  这小孩还真是不了解她父亲,父亲爱女儿可是爱得毫无原则,才不会跟你讲道理。

  画情最终还是被凤若斯的牛劲给打败了,不得不带上侍从,跟着他来到马场。

  她很怀疑这小孩是不是属牛的,认准了一件事就死咬住不放,答应了跟他比马术的,就一定要履行,否则他就找上门来要求你兑现,太执着了些吧。

  凤若斯在马场有自己的马,一见到他的马,画情就面露喜爱之色。原来这匹马是他的,画情以前在马栏里见过这匹马,因为是私人所有,并不是马场的,即使再喜爱也没有办法,马场的负责人也表示,马的主人不喜欢外人碰他的爱马。

  画情挑的这匹马也不错,马头高昂雄俊,面部瘦削,耳朵尖立(反应灵敏),眼睛大而有神(不易受惊),肌肉发达结实,皮毛光亮,已经是一匹难得的好马了。只是凤若斯的马更上一层,它的脖子和腰部粗壮有力,臀部肌肉丰满线条流畅,四蹄更是像木桩一样的稳健结实。

  凤若斯见画情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的马瞧,顿觉得意,感觉还没有和画情比试,就已经赢了一筹。

  两人各自骑上马,就下了场地。他们的比试也很简单,不过是在跑马场绕几圈而已。只是场地上设置了很多障碍,有的可以跳跃而过,有的必须绕行。在要求速度的前提下,还很考验骑手的灵敏度以及和马匹的配合程度。

  开始几圈两人差不多都是并驾齐驱,到了最后一圈的时候,画情开始加速,超过了凤若斯。凤若斯也不甘落后,奋起直追。

  直到最后一个转弯的时候,画情的马顿了一下,速度略微有点减弱,凤若斯抓住这个机会,超越了画情,直冲过终点。

  “我赢了你!我赢了你!”凤若斯兴奋地骑着马在场地上一直绕着圈。

  画情完全没有输家的懊恼与不甘,只是静静地坐在马上,看着他兴奋大叫的样子。

  “小姐为何要让他?”阿右过来牵马时,手抚着马儿颈顶上浓密柔顺的鬃毛问画情。

  “我不在乎输赢。”画情答道。

  几天后,翩舞终于出发去往营州商家下聘。

  而画情也完全自由,闲下来便约了宫秋一起寻欢作乐。

  前几天宫秋就一直来找她,只是画情分身乏术,只得打发她自己去玩,现在得空了,就派人去宫家约她。

  派去的人来回话,宫秋说在寻欢馆等着她。

  这家伙还真是食髓知味!

  画情到的时候,宫秋正和墨意眉来眼去,情意浓浓。

  “小墨意,看来你已经完全把我给忘了,现在眼里只有宫秋了。”画情在墨意的脸上摸了一把后,来到茵茵身边。

  “清宁正在接客,来不了。”宫秋抱歉地说了一声。

  画情倒是毫不在意,靠着茵茵喝起酒来。

  整个晚上画情和宫秋都喝了不少酒,出寻欢馆的时候,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走着,阿右和柳菲一人在一边,准备着随时接住倒下的两人。

  “喂!画情,我把墨意给包下来了。”宫秋一手搭着画情的肩膀,转过头对画情说。

  “嘿嘿,看不出你动作挺快啊。”画情回了她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呢,为什么不把清宁和茵茵包下来?”

  “为什么要把他们包下来?”

  “你跟他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看着他们被迫出卖身体,你不觉得心疼吗?”

  “心疼?可他们是妓子,不管是谁,对他们来说都是恩客。我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画情拍拍宫秋的肩,其实她的话,也变相地说出了宫秋和墨意的关系。宫秋虽然包下了墨意,可对墨意来说,她也只是他众多恩客中的一个而已。不同的是,他这段时间里,只服务于她。

  “人和人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就算不是爱情,还有其他感情的存在。你难道都看不到他们的不得已和辛酸吗?”宫秋不能赞同画情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相信你也有,你能靠别人帮你解决吗?就算你现在包下了墨意,你能保证包他一辈子吗?等你不要他的时候,他会过得比以前更加艰难,不只是身体,还有心理。”

  “可起码我现在能够让他好过一点,以后我们谁也看不到,不是吗?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深陷在水生火热之中,你不觉得难过吗?”她一直以为画情和茵茵,清宁之间是有感情的,因为他们的相处完全不像是买卖的关系,反而有点像朋友像情人。

  画情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她。

  “你真无情!”宫秋捶了画情一拳,搭着她继续往前走。

  “多情不比无情好多少。”前一刻还喜欢商华,下一刻就和墨意如糖似蜜。估计宫家的小孩中只有她最像她母亲了。

  “呵呵呵,我们彼此彼此。”

  认识没多久的两人,因着寻欢馆结下的情谊,从今天晚上说说笑笑中慢慢发芽,两人摇摇晃晃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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