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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节 遇故人

  烟花巷中的女子大多有这样的本领,用不同的风情来吸引不同男子的注意,对于豆蔻来说,这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她时而像个高贵的妇人,时而像个婀娜的情人,时而像个纯情的少女,当然了,在她几次登台观察之后,她发现男人们更喜欢她像个风情万种的情人,眉眼传情,风骚妖娆,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更容易赢得男人们的满堂喝彩,可是对那个坐在河边默默喝酒的男子,似乎纯情的少女姿态才会引起他的喜爱,这是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往往准确的可怕。

  今天,豆蔻不用登台演出,她和小红躲在闺房,密谋着怎么与那位公子相识。

  “小红,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地地方?”豆蔻像每次登台演出一样认真,小红认真的打量着此刻的豆蔻。此刻的豆蔻身穿一套粉红色的裙子,裙子的每一处边缘地带都绣着更浅的粉色小花,和那些若隐若现或者略显暴露的服饰风格不同,这条浅粉色裙子领口显得有点保守,腰间系一条用珠片连接成的带穗子的带子,豆蔻的纤纤细腰让人忍不住盈盈一握,长裙坠地,飘飘欲仙。发饰简单,只将几缕头发用一根珠花盘在脑后,剩下的头发随意的落在肩上,豆蔻的头发一直养护的很好,乌黑浓密,脸上的妆容也配以淡淡的粉色,毫不夸张,却又能够引发人的怜惜之感。

  小红虽然日夜陪伴在豆蔻身边,但是看到这样的豆蔻,还是在内心里感慨:“豆蔻姑娘如果生在大户人家,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公子要争着将姑娘娶回家,就算姑娘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看看心情也会是极好的。”小红跟着豆蔻读书写字,思想日渐成熟。

  豆蔻其实很少流连于大堂,翠姐说有时候保持神秘感更能吸引人,所以当豆蔻袅娜的出现在大堂之上时,很多人都为之侧目,更惹得些男人们吹起了口哨。豆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位公子,她和小红商量和很久,当走在那位公子面前的时候,豆蔻故意摔倒,而小红则假装成个木讷的丫鬟,来不及扶住姑娘,希望能够引起那公子的怜惜之心。

  但是有时候事情的变化往往不在计划之中。

  豆蔻走在前面,小红紧紧跟随,就快要走到那公子面前的时候,突然杀出了一只“肥猪手”上前拉住了豆蔻,豆蔻回头一看,认得此人是盛京中颇负盛名的刘大财主,据说此时家财万贯,当年是卖猪肉起家的,此人年约五十,肥胖,矮小,秃顶,仅剩的一圈头发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油腻腻的洗不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年卖猪肉有关,豆蔻记得这个人有几次想要出钱捧豆蔻的场子,却一次又一次被人比下去,豆蔻一见此人模样,一句话都懒得说,还好因为他的小气,从未有机会单独与豆蔻接触。

  此时,他肥胖的似乎永远洗不干净的油腻腻的手搭上了豆蔻的手臂,小红手疾眼快,赶紧上前应对:“这位大爷,今天豆蔻姑娘不接待客人,姑娘只是来这河边坐坐,吹吹风,还请大爷宽恕。”这油腻腻财主张开嘴巴,一口臭烘烘的酒气熏得人直想呕吐:“滚一边去,你个小贱人,老子来这里找乐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跟随兰若和豆蔻已经不短时间的小红早见过不少这种不肯掏钱包却又装大爷的主儿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那油手从豆蔻手臂上扯下来:“大爷如果有钱的话,下次可以约我们豆蔻姑娘到姑娘的闺房中详谈,您这样白吃豆腐,想必会让大家笑话的,大家说是不是?”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

  豆蔻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那位公子,他好像刚被这边的声音吵醒,望向这群哄笑的人们,他认出那是兰亭苑的豆蔻姑娘,见过她几次表演,清新脱俗,颇有印象。

  那油腻腻财主见人们哄笑着,脸涨成了猪肝色,无法下台的他处于尴尬境地,这是男人们都不愿意面对的状况,难堪之际有时候会逼得老抠门出手了。

  “今天,我就投了豆蔻姑娘的缘,怎么样,豆蔻姑娘,我们后面叙叙吧!”刘大财主拽上了,看来今天要和豆蔻杠上了。

  “刘大财主,今天豆蔻姑娘不接客,您老如果有心,也不在这一时,您说对吧,改日豆蔻姑娘专门陪您,您老看好不好啊?”小红一脸谄媚,继续与油腻腻财主打着太极。

  “老爷我今天就是要包了豆蔻,你一个小丫头,滚一边去,什么东西,也敢在这指手画脚!”油腻腻财主马上露出了凶相,一手推开小红,继续上前扯住豆蔻的手臂。

  “啊!”豆蔻冷不防被他扯住,有些招架不住,惊呼了一声,赶紧向小红求助。

  平日豆蔻表演之后很少来这大庭广众之下,应付这无赖财主还真有点招架不住,翠姐此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其他姑娘与豆蔻未必是势如水火,却也乐得冷眼旁观,小红无计可施,豆蔻百般无助。只见这油腻腻财主毫不怜香惜玉的扯着豆蔻就向后院方向走去。

  “放开她!”人群中突然传出这样洪亮的一个声音。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直坐在河边的公子。

  张博文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今日的心烦气躁却来得特别猛烈,见到那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老头子就这样扯着一个姑娘,张博文不由得怒从心生,也许是为自己的压抑和愤懑找个出口,此刻的张博文很想找个人打一架,正好这老头子撞在枪口上,人生的很多机遇都是如此,有时候看似是漠不相关的两件事情,其实早已经冥冥注定。

  众人见有人出头,更是摆足了看好戏的架势,来这烟花之地,赏个小曲,找找姑娘自然是高兴的事情,如果能在这过程中再来点别的故事,那是更加有趣味了,大家都卯足了劲看看这公子与财主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

  “怎么着,有人要出头吗?小子,别不知道死活,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是混哪里的?”油腻腻财主露出了本相,一副地痞流氓德行,当年杀猪的狠劲也渐上眉梢。

  “这位姑娘已经说了今天不接客,难道你听不懂吗?”张博文故意挑衅,语气自然不佳。

  豆蔻瞄了小红一样,两人瞬间领会了彼此的意思:“故事不应该是这样发展吧?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油腻腻财主放开拉着豆蔻的脏手,怒气冲冲向张博文走来,张博文不甘示弱,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一场战争。

  只见油腻腻财主挥起拳头,直直的向张博文的右脸颊打去,张博文迅速一躲,躲过一拳,马上回击,右脚直踹油腻腻财主肚子,可怜老财主身躯略显肥胖,并没有躲过这一脚,但是这一脚却将老家伙的怒火踢出,他发了狠似的向张博文打去。一个虽然年轻力壮但是不谙武功,一个虽然肥胖年老但是凶狠犹存,两个人扭打纠缠在一起,一时却也难分胜负,围观的人群只管大声喝彩着c哄笑着其中,有一个人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打了好一会,翠姐才匆匆带着打手们赶来,打手们毫不留情的将二人分开,张博文和老财主都好不到哪里去,鼻青脸肿甚是难看,翠姐赶紧拉住小红,简单了解了缘由,马上上前打圆场:“各位大爷都是来我这兰亭苑找乐子的,今天是这豆蔻姑娘不懂事,冲撞了两位大爷,请两位大爷上座,豆蔻姑娘好好给两位陪个不是。”

  龟公拿着酒壶酒杯早就等在一边,豆蔻赶紧倒了两杯酒,上前说道:“两位爷喜欢豆蔻,是豆蔻的荣幸,今天是豆蔻的不是了,在这里陪两位爷喝两杯,请两位爷消消火气。”说完,豆蔻一饮而进,又倒了两杯,第一杯端给油腻腻财主,这油腻腻财主偏不领情,用鼻孔“哼”了一声,“一杯酒就想打发老子了?妈的,今天真是不顺。”说这将酒杯摔在地上,气哄哄的离开了兰亭苑。

  豆蔻转而又向张博文施礼:“公子请不要再生气,刚才先敬那位老爷,绝不是轻视公子的意思,一来是因为那刘财主气量小,公子您气量大,肯定会原谅豆蔻,二来是尊重他年老,我们向来都说尊老爱幼,但是来这兰亭苑,老可不见得是件好事,公子您说对吗?”豆蔻巧舌如簧,生怕张博文生气,说着这一番话,意在夸奖张博文年轻,又在说他气度大。

  这个从来都没有和人动过手的张博文此刻只感觉特别特别的累,身体累,心也累,似乎这个世界和自己远没有关系,到处都是惹人生厌的面孔,知己难求啊,如果眼前这位姑娘肯听一听自己压抑的内心也许会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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