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必然结局
4必然结局
庄戈回头向相波点点头，轻声说道：“是他！”
从奔跑的姿势和身形，庄戈做出判断。
相波脸色严峻，他面前的这幢危楼本来是垂死的怪物，由于曹荣的存在它生出了利爪。楼后的一组武警性格较急，他的指挥官没有等候命令，试探着用警犬发动了第一波攻击。曹荣只一枪就打死了一头警犬，子弹准确地射穿了警犬的头颅。
警察停止了盲目的攻击，沿着这幢危楼布置了铁桶般的包围。有几个狙击手已经选择了几棵高大的棕榈，架好了狙击步枪。但这距离都有点远，狙击手的视线也不好，狙击点还不稳定，指挥官也看着相波和庄戈，他们还没下达射击的命令。
相波当然不想就这样结束，他的愿望还是尽量将曹荣押回去，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另一方面，史娜还在里面，虽然她是同谋。可是，如何处理？还是应该让法律来办。不能玉石俱焚，那不公平，也不是他们千里奔波的目的。
相波和庄戈从几个角度观察，他们都认为曹荣隐藏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狙击手无法准确瞄准，而攻击也不容易展开。庄戈心中叹道：部队学习的东西都让他用上了。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他回头对相波说：“不行的话，我去和他谈谈。我们不能无谓的伤亡，警察家中也是有老有小。”
相波当然也看清了形势，他看了看庄戈回答：“实在不行再说吧！先来点政治攻势看看。”
政治攻势不一会儿就开始了，警车上的喇叭传出喊声，要求曹芝放弃抵抗，争取从轻处理云云。声音像后面大海的潮水一浪一浪的，在看不见的空气中向那幢建筑飘去，当然，也进了曹荣的耳朵。
曹荣藏在一个墙角，钢骨水泥的墙壁从两个方面保护着他，中间一个墙壁他打了个洞。这样，他可以迅速的从这个房间窜到另一个房间。外面的情况他已经看清了，警察已经是将这幢危楼包围地水泄不通，他们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付娜拎着掉了跟的高跟鞋，找了块墙壁的碎块坐在屁股下面。看曹荣从这个房间，又跑到那个房间，什么话也不说。
听到外面飘来的声音，曹荣明白这是政治攻势，如果没什么效果，对方就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检验了一个枪膛里的子弹，还有八发。外面却是那么多的警察，那么多的武警，那么多的枪械。曹荣知道，如果警察发威，顷刻间这里就会是一片火海。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曹荣，就是一个班，一个连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抬眼望去，200米开外就是一座山峰，山峰连绵还有山峰。现在，他多么想自己就在那个山峰处。如果是那样，他只要甩开大步，危险就会离他远去。真是咫尺之遥啊！
也许，人生很多时刻都存在这咫尺之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是古训也是真理。尤其是这个时刻，曹荣更深深领会。
如果，当初在皖北，他不呈一时之气，也许，现在不能被困在这幢天涯海角之危楼。正是那一步之差，他走的是越来越远。可生活没有也许！
回头再看付娜，他发现付娜像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他。在她的瞳仁里曹荣第一次发现了恐惧，曹荣从心里长叹一口气。只从长江相遇，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经历的事情却不少。每一次，付娜都是他坚实的拥趸。正是付娜的支持才使他走了这么远，正是付娜无条件的依附，才使曹荣增加了那份熊心豹胆。
曹荣走过去，捧起付娜的脸蛋，在她艳红的唇上亲了一口。冰冷，从来没有的冰冷，除了冰冷还有可怕的麻木。
这让曹荣心冷如灰，每一次曹荣求吻，付娜都会比他更热情，更炽热。只要双唇相接，付娜的舌早就伸进了曹荣的口腔。而且，一种令他骨酸肉麻的叫声会同时响起。
亲过，付娜还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突然，她好看的眼睛里滚出了两滴泪水。
“哥，我要和你死在一块儿！”
话音一落，付娜猛地窜起紧紧地抱住了曹荣。
曹荣坚决地推开她，口中很冷：“不行，你要活下去，你还有爹！”
他一闪到窗前，抬手一枪，正中警车上高喊的半导体喇叭。那声音戛然而止，政治攻势被迫结束。
就在这幢危楼前后一片寂静之时，突然间一个声音让曹荣心头一抖。
“曹荣，你狂什么？你枪法再好，你敢打我吗？”
庄戈双手举过头顶出现在楼前的平地处，他边向前走边说：“曹荣，你向我开枪吧，你再向我开枪你就成仙了。抢劫杀人害朋友，你还有什么恶事不敢做？到地狱见闫王老子之前，我来成全你。”
他怎么在这儿？曹荣怎么也想不到是庄戈，也想不到他会来这儿？他当成是因为和虎向阳的枪战引来了当地的警察。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当初打劫银行跑到天涯海角，还是没跑了啊！
一刹那间，庄戈的出现，更让他心灰意冷。
“庄戈，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你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已经做了，你就别逼我了。你让他们来，我和他们一个对一个单挑。”一刹那间，曹荣忘记自己已经成了曹可。面对庄戈他也有点忘情，可他的回答坚定了相波的信心。
“别做梦了，你当还是你们黑道上的斗殴呢？这是强大的国家机器，你挑战了这部机器，你无路可逃。现在，你只有投降，投降是你最好的选择。”庄戈脚步不停已经逼近了那幢危楼。
庄戈的声音越来越近，曹荣感受到前所未有之心慌。说起来，曹荣确实有些怕庄戈，当初是这样，现在也这样。面对越来越清晰的庄戈的脸，他无论如何抬不起枪。要跑吗？他知道，只要跳出这幢危楼，他很有可能被荷枪实弹的武警打成蜂窝。
“你等一等，我和娜娜商量一下。”曹荣急中生智，大声喊道。
后面的喇叭又换了一个，喇叭中喊道：“给你五分钟，你只有五分钟。”
庄戈知道这是指挥部同意了曹荣的要求，他坐在危楼前的一块石头上，自己掏出了香烟点着了一颗，烟雾在阳光下虚无缥缈，庄戈的心情也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不听相波的劝阻，他孤身迎向曹荣的枪口。说实在的，他自己的心也是悬在嗓子眼。虽然他们是曾经的战友，也是好朋友，可生死之间曹荣会不会翻脸不认人？那是完全可能的！但庄戈突然觉得他没有选择。除了一份责任而外，他最了解曹荣，他的枪法完全可以让警察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自己出头才能避免意外的牺牲。至于，他会对自己如何？只有天知道！
曹荣不仅是抬不起枪来，也不是说他有足够的义气。因为他看的很清楚，即使是他一枪打死了庄戈也如事无补，今天他已经是难逃一劫了。
曹荣将付娜拽到楼的一角，他说：“付娜，没有办法了。我的老班长来了，我对付不了他。一会儿，我会从那面的前门出去。我一出去，他们的注意力肯定会在我的身上。你借机就从这儿跳下去，向前200米就是丛林。只要是跑进丛林，你就有机会，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完话，曹荣脱下自己脚上的鞋。那是一双旅游鞋，他让付娜系好鞋带。
本来已经是木纳的付娜，听到了一线生机，她急忙配合曹荣的动作给自己换好了鞋。
“曹哥，我能跑得出去吗？”
“能，你会的。”曹荣后退一步，虽然他诚心想让付娜逃走，可是，付娜的表现还是让他心冷如灰。
也许，付娜真会逃得出去，他不想了，头一扭他走向楼梯。
外面的喇叭恢复了喊话：“听着c还有十秒钟，十c九c八c”
所有的武警端起了枪，狙击手已经扣紧了扳机，阵地上那种紧张的气氛使任何人都会窒息。庄戈站起来，厉声说道：“曹荣，你还不投降？你还等我过来吗？”
没有回答，危楼死人一样沉寂。最后的一秒结束时，所有的警察一跃而起。庄戈率先冲进楼内，他还怀有最后的希望，让曹荣投降。
突然，危楼里面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枪声震动了所有人，人们知道，此刻不会有空枪。或者是庄戈被一枪打倒，或者是其它意外。相波第一个沉不住气了，毕竟庄戈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同事，今天，还只有他和他属于发案地公安。他从裤腿里抽出自己的七七式手枪，以极其灵活，极其迅捷的步伐扑向危楼。而其他的人，在稍一迟疑之后，在他的带动下立刻蜂拥而至。
眼看着，曹荣将无处藏身。
可是，人们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曹荣的尸体，尸体悬在楼梯栏杆处。头向下，大半个身子还站在二楼的楼板处。头上一个血窟窿，还有鲜血在流。
庄戈大步上前，抓住曹荣大声叫道：“曹荣！”
那边，付娜呆滞了一样，人缩在墙角仿佛成了一堆肉。
也许，她突然发觉，曹荣让他跑出警察包围圈是个最馊的主意。警察会将她打成筛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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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戈回头向相波点点头，轻声说道：“是他！”
从奔跑的姿势和身形，庄戈做出判断。
相波脸色严峻，他面前的这幢危楼本来是垂死的怪物，由于曹荣的存在它生出了利爪。楼后的一组武警性格较急，他的指挥官没有等候命令，试探着用警犬发动了第一波攻击。曹荣只一枪就打死了一头警犬，子弹准确地射穿了警犬的头颅。
警察停止了盲目的攻击，沿着这幢危楼布置了铁桶般的包围。有几个狙击手已经选择了几棵高大的棕榈，架好了狙击步枪。但这距离都有点远，狙击手的视线也不好，狙击点还不稳定，指挥官也看着相波和庄戈，他们还没下达射击的命令。
相波当然不想就这样结束，他的愿望还是尽量将曹荣押回去，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另一方面，史娜还在里面，虽然她是同谋。可是，如何处理？还是应该让法律来办。不能玉石俱焚，那不公平，也不是他们千里奔波的目的。
相波和庄戈从几个角度观察，他们都认为曹荣隐藏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狙击手无法准确瞄准，而攻击也不容易展开。庄戈心中叹道：部队学习的东西都让他用上了。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他回头对相波说：“不行的话，我去和他谈谈。我们不能无谓的伤亡，警察家中也是有老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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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荣藏在一个墙角，钢骨水泥的墙壁从两个方面保护着他，中间一个墙壁他打了个洞。这样，他可以迅速的从这个房间窜到另一个房间。外面的情况他已经看清了，警察已经是将这幢危楼包围地水泄不通，他们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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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荣走过去，捧起付娜的脸蛋，在她艳红的唇上亲了一口。冰冷，从来没有的冰冷，除了冰冷还有可怕的麻木。
这让曹荣心冷如灰，每一次曹荣求吻，付娜都会比他更热情，更炽热。只要双唇相接，付娜的舌早就伸进了曹荣的口腔。而且，一种令他骨酸肉麻的叫声会同时响起。
亲过，付娜还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突然，她好看的眼睛里滚出了两滴泪水。
“哥，我要和你死在一块儿！”
话音一落，付娜猛地窜起紧紧地抱住了曹荣。
曹荣坚决地推开她，口中很冷：“不行，你要活下去，你还有爹！”
他一闪到窗前，抬手一枪，正中警车上高喊的半导体喇叭。那声音戛然而止，政治攻势被迫结束。
就在这幢危楼前后一片寂静之时，突然间一个声音让曹荣心头一抖。
“曹荣，你狂什么？你枪法再好，你敢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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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在这儿？曹荣怎么也想不到是庄戈，也想不到他会来这儿？他当成是因为和虎向阳的枪战引来了当地的警察。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当初打劫银行跑到天涯海角，还是没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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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戈知道这是指挥部同意了曹荣的要求，他坐在危楼前的一块石头上，自己掏出了香烟点着了一颗，烟雾在阳光下虚无缥缈，庄戈的心情也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不听相波的劝阻，他孤身迎向曹荣的枪口。说实在的，他自己的心也是悬在嗓子眼。虽然他们是曾经的战友，也是好朋友，可生死之间曹荣会不会翻脸不认人？那是完全可能的！但庄戈突然觉得他没有选择。除了一份责任而外，他最了解曹荣，他的枪法完全可以让警察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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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荣将付娜拽到楼的一角，他说：“付娜，没有办法了。我的老班长来了，我对付不了他。一会儿，我会从那面的前门出去。我一出去，他们的注意力肯定会在我的身上。你借机就从这儿跳下去，向前200米就是丛林。只要是跑进丛林，你就有机会，这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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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危楼死人一样沉寂。最后的一秒结束时，所有的警察一跃而起。庄戈率先冲进楼内，他还怀有最后的希望，让曹荣投降。
突然，危楼里面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枪声震动了所有人，人们知道，此刻不会有空枪。或者是庄戈被一枪打倒，或者是其它意外。相波第一个沉不住气了，毕竟庄戈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同事，今天，还只有他和他属于发案地公安。他从裤腿里抽出自己的七七式手枪，以极其灵活，极其迅捷的步伐扑向危楼。而其他的人，在稍一迟疑之后，在他的带动下立刻蜂拥而至。
眼看着，曹荣将无处藏身。
可是，人们的视野里已经出现了曹荣的尸体，尸体悬在楼梯栏杆处。头向下，大半个身子还站在二楼的楼板处。头上一个血窟窿，还有鲜血在流。
庄戈大步上前，抓住曹荣大声叫道：“曹荣！”
那边，付娜呆滞了一样，人缩在墙角仿佛成了一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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