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夏宫（19）
三个月后，夏宫的袭击事件逐渐平息，据说各大禁忌家族特意为此召开了秘密会议，不仅修改了夏宫入口的空间曲线，同时对黑爵的叛逆行为，能否代表边境全体夜卒向镜界公司宣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鹰派认为该借这次机会，将黑爵截杀在边境外，然后直接出动精锐兵团，迅速夺下边境的九大要塞，至于统领燧火峰的新黑爵，则由公司本部派出高层人员出任，自此镜界公司就能掌握保护这个世界最后，亦是最重要的防护屏障，为展开将来的大计极为有利。
鸽派的观念与之相反，他们主要强调黑爵存在的重要性，他可不仅是边境最强的禁忌者，同时还是夜卒军团的精神领袖，支撑边境主柱的燧火峰不能没有他，人类文明在十戒王的余荫下延续了数千年，边境的夜卒军团一直都是地球对外御敌的拳头，正是因为有他们在，异族大军才不至于全线进攻。一旦击杀黑爵的计划有半点差池，就等于是在向异族张开双臂，露出脆弱的脖颈让它们撕咬喉咙。
换言之，这件事成了镜界公司将受用无穷，败了他们就是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罪人。
连续讨论了六个昼夜，各大家族也还是没商量出结果，便只好切换了议题，议题的提出者是格雷家族的丹尼尔大公，他也是夏宫当晚清醒的最高战力，有人说他冲击九戒失败实力大跌，也有人说他已经是九戒禁忌者了，只是还没选好新的戒灵签订契约。
他提出的议题是“是否开展第四次修行者大清洗行动”
据丹尼尔所说：夏宫的动乱，最早起源于两位修行者的入侵，他们不仅找到了通往夏宫曲径的漏洞，甚至还混进元老的沉睡地，盗走了最为珍贵的八管纯度100的造物神素，他们似乎掌握了开启十戒王宝库的方法，从里面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能够对镜界公司造成真正威胁。
然而，十戒王的宝物出世，才是最让各大家族眼红的，会议最后仅仅通过了“优先回收宝库遗失物”的议案，各地分部全力搜寻遗失物的踪迹，而其他行动暂缓实施，甚至包括引导出此案的“第四次修行者大清洗”议题。
————————————————
老城区十八胡同的一家面馆里，黑爵和王梦正在吃饭，黑爵点了碗油泼面，王梦点了清汤牛肉面。
这家坐落在市井边缘，看似不起眼的小面馆，实际上是申远手底下众多情报站之一，店里的谍子也都认识王梦，知道她跟自己家老板是什么关系，谁也没敢怠慢这位小姑奶奶，更没敢问那位一身黑的大汉是谁，服务员走过来点好单后，便匆匆跑进后厨去了。
面来的快，没半刻功夫就上桌了，黑爵率先提起筷子，拌了拌的葱花，大快朵颐起来，几口便消灭了小半碗，他抬起头看了看王梦那清汤寡水的牛肉面，又瞧见她的筷子还平躺在桌上，便扯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嘴，说道：
“怎么，舍不得那小子。”
王梦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慌乱，否认道：
“谁舍不得他了。”
黑爵玩味地笑了笑，说：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急什么。”
王梦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视线向两侧偏移，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老大，你，你别闹。”
“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害羞。”
“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笑话我了。”
“我没开玩笑，那个叫约克的小子，虽然乍一看就知道是个酒囊饭袋，但他肯为了你向一位大公开炮，可见他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有决心变强的话他也弱不到哪去，更别说那位大公还是他的长辈，你其实应该考虑一下。”
“夜卒是不能”
“别说夜卒不能结婚这种话，规矩是初代黑爵立的，我也是黑爵，我还不能改吗。”
王梦低头沉默了许久，举着筷子搅活着漂浮在面汤上油，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黑爵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继续吃自己的面，过了一会，他又纳闷地问道：
“还是说你这次回来没见到你师傅，感到孤单了？”
咔嚓—王梦手里的筷子断成两截，她的头开始缓缓往下滑，感觉都要把脸埋进碗里，肩膀不断抖颤，像是快要哭出了的样子，坐对面的黑爵尴尬地笑了两声，发现并没有缓解气氛的作用，便自觉递了双新筷子和一抽纸巾给她。
黑爵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真不会聊天，怪不得他每次召开星殿议会，坐在他身边的九大要塞长，表情都跟便秘了似的，现在想想看，那帮老军棍没直接拔刀砍他，就已经算是有礼貌了。
黑爵的碗快要见底了，迟疑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小梦啊，你还是快吃吧，咱们一会还得赶路呢。”
“哦。”
王梦弱弱地应了一声，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扒拉起碗边的筷子，双手托起碗，吹了吹扑面而来的蒸腾蒸气，先微微唆了一口牛肉汤。
当牛肉的醇香与爽口的汤气混杂在一起，她的味蕾迎来了巨大的冲击，某些藏在角落里的记忆，也随之唤醒了。
王梦记得她十一岁那年，申远有天回家很晚，刚进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酸臭的酒气，走路身体还打着摆子。
那时还被称之为幼崽的王梦，穿着丝绸睡衣踮着脚从卧室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卷修行的入门教材（申远著），看着正眯着眼寻找沙发的申远（虽然他旁边就是沙发），她童稚可爱的小脸一苦，义正严辞地说道：
“师傅傅，你又跟陈叔叔出去喝酒了是不是！说了多少遍了，喝酒也要带上我啊。”
“梦啊，你才多大，你再这样是要上天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把你藏在床底下，衣柜里，沙发后面，和阁楼上的写真集，全给你烧掉。”
“徒弟，你这是要师傅的命啊！哎，话说你怎么这么清楚我藏”
“停！不要用你那污秽的思想揣摩我，反正你下次要是不带上我，你就等着吧！”
“那个，要不咱商量下，今晚夜宵我给你多加两个荷包蛋，这事你当没看见怎么样。”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吗？做梦！除非三个荷包蛋！”
“成交！我做饭去了。”
“师傅傅，别忘了，我的牛肉面”
“我知道，你的牛肉面不加牛肉。”
“嗯。”
那时候，王梦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跟师傅生活，很开心。
然后有一天，申远突然就把她一个人扔到边境了，那时她才晓得，自己原来真的什么也不懂。
此刻，王梦呆呆地盯着桌上那碗，没有半点肉丝的牛肉汤面，啪的一声撂下筷子，冷着脸起身走到面馆的柜台前，单手撑桌利落地翻到柜台里面，拽住正在算账的伙计领口，掏出肋下那把大口径左轮手枪，枪口顶着伙计的眉心，眼里含着泪花大声地喊道：
“他是不是在这儿！我问你他是不是在这儿！他来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啊！我问你话呢！”
伙计双手举过头顶，无奈地说：
“小姐，我们倒也想跟您说，但老板给您做完面就走了，走之前下了死命令，这又是老板跟小姐的家事，我们做属下的实在不好多嘴，您别为难我们行吗？”
王梦顶在他眉心的枪口更狠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说：
“家事！你跟我说这他妈叫家事！三年前他把我留在边境，拍拍屁股就走了，行！黑爵老大跟我说这是修炼的一个过程，那我认真修炼。我独骑在第八要塞外厮杀了三年，拼到第八军游骑长的位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边境第八要塞将近一万的游骑兵，归我管！结果我拿自己的功勋，跟一个势利眼的杂碎平分，费劲心思调到了黑爵近卫军，你知道为什么吗？啊？因为近卫军是夜卒军团里，唯一能随黑爵离开边境的军职。”
“我舍生忘死三年，就为了回来见我那个混蛋师傅一面！问问他当初凭什么丢下我，凭什么！”
王梦喊得天鹅般的脖颈通红，瞪大的瞳孔一点点收缩，泪珠使劲地往下流，同她小臂般大的左轮手枪，慢慢地从她手里滑了下来，枪托垂直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她低着头缓缓坐在地上，背靠着柜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脑袋埋在臂弯里，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着，边哭边呢喃着：
“我很清楚，他知道我回来了，从我踏出边境的第一步起，他就知道了，我等他来找我，结果他没来，我又告诉自己，他不知道我回来了，就算他知道也当作不知道了。”
“现在我要走了，他却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想骗自己，也熬不住了，我真的熬不住了。”
“我就是想见他一面啊，有那么难么！”
“我就那么不值得被爱吗”
王梦的哭泣声越来越小，黑爵听着身后的哭声，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直勾勾地盯着那碗油泼面，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他突然感觉此刻大衣口袋里的那枚硬币极为烫手，这是他与申远在夏宫的阳台外，进行秘密交易的证明，他去拖住丹尼尔大公，申远则给边境输入新的夜卒候选人，以及上百份的中纯度造物神素。对于刚刚险胜恶战的边境来说，申远许诺的这份资源，诱惑力实在太大，作为边境的领袖，黑爵必须要为边境的整体利益着想。
关于这场交易，他并没有跟王梦说。
一刻钟后，王梦哭完了，她擦干泪痕，捡起地上的左轮手枪，坐回饭桌捞起筷子，抱着那碗没有牛肉的面，默默地吃了起来。
黑爵见状伸过手来，说道：
“面凉了，给我，我让厨房给你热热。”
王梦没有答应他，不断地重复着往嘴里塞面的动作，直到碗见底，她将碗扔在桌上，转身便离开了面馆。
从始至终，她都像个机器人一样，往日里灵动的眸子里，芳华尽失。
仍留在面馆的黑爵叹了口气，这顿饭他实在是吃不下了，愁思了片刻后，他抬手喊道：
“伙计，付账。”
伙计应声从柜台后面小跑而来，搓着手陪笑说：
“那个，大人您是跟小姐来的，您不用给钱。”
黑爵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又说：
“巧了，我吃申远的饭就没给过钱。”
说着，他掏出衣兜里那枚硬币，握在掌心之中，然后拳头猛地向伙计的太阳穴甩去，其拳加速带动的劲风，足以震碎伙计身后的玻璃门。
有资格成为申远手底下的暗哨，面馆的伙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即便瞳中那颗染着黑色杀意的拳头不断扩大，他脸上那副讨好的嘴脸也没有丝毫变化。
果不其然，黑爵的拳头停在了距伙计额头一厘米的地方，近的伙计眨眨睫毛都能感觉到，只见黑爵缓缓张开手掌，用两指夹住那枚硬币，将它缓缓移向伙计敞开的上衣口袋，然后松开手，让它顺着衣皱滑进口袋底部。
黑爵拍了拍伙计的肩膀，声音冷酷地说：
“跟申远说，这个，付的是王梦那碗，看他敢不敢收。”
说完，黑爵转身向门口走去，斑驳的皮靴踏着一地的玻璃碴，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临别时，他扶着面馆只剩门框的门，扭过头露出半边脸，语气格外凝重：
“还有，告诉他离约克远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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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派的观念与之相反，他们主要强调黑爵存在的重要性，他可不仅是边境最强的禁忌者，同时还是夜卒军团的精神领袖，支撑边境主柱的燧火峰不能没有他，人类文明在十戒王的余荫下延续了数千年，边境的夜卒军团一直都是地球对外御敌的拳头，正是因为有他们在，异族大军才不至于全线进攻。一旦击杀黑爵的计划有半点差池，就等于是在向异族张开双臂，露出脆弱的脖颈让它们撕咬喉咙。
换言之，这件事成了镜界公司将受用无穷，败了他们就是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罪人。
连续讨论了六个昼夜，各大家族也还是没商量出结果，便只好切换了议题，议题的提出者是格雷家族的丹尼尔大公，他也是夏宫当晚清醒的最高战力，有人说他冲击九戒失败实力大跌，也有人说他已经是九戒禁忌者了，只是还没选好新的戒灵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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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十戒王的宝物出世，才是最让各大家族眼红的，会议最后仅仅通过了“优先回收宝库遗失物”的议案，各地分部全力搜寻遗失物的踪迹，而其他行动暂缓实施，甚至包括引导出此案的“第四次修行者大清洗”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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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舍不得那小子。”
王梦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慌乱，否认道：
“谁舍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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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急什么。”
王梦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视线向两侧偏移，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老大，你，你别闹。”
“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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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卒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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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低头沉默了许久，举着筷子搅活着漂浮在面汤上油，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黑爵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继续吃自己的面，过了一会，他又纳闷地问道：
“还是说你这次回来没见到你师傅，感到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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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爵终于明白了，自己是真不会聊天，怪不得他每次召开星殿议会，坐在他身边的九大要塞长，表情都跟便秘了似的，现在想想看，那帮老军棍没直接拔刀砍他，就已经算是有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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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吗？做梦！除非三个荷包蛋！”
“成交！我做饭去了。”
“师傅傅，别忘了，我的牛肉面”
“我知道，你的牛肉面不加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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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王梦还小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跟师傅生活，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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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你跟我说这他妈叫家事！三年前他把我留在边境，拍拍屁股就走了，行！黑爵老大跟我说这是修炼的一个过程，那我认真修炼。我独骑在第八要塞外厮杀了三年，拼到第八军游骑长的位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边境第八要塞将近一万的游骑兵，归我管！结果我拿自己的功勋，跟一个势利眼的杂碎平分，费劲心思调到了黑爵近卫军，你知道为什么吗？啊？因为近卫军是夜卒军团里，唯一能随黑爵离开边境的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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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喊得天鹅般的脖颈通红，瞪大的瞳孔一点点收缩，泪珠使劲地往下流，同她小臂般大的左轮手枪，慢慢地从她手里滑了下来，枪托垂直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她低着头缓缓坐在地上，背靠着柜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脑袋埋在臂弯里，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着，边哭边呢喃着：
“我很清楚，他知道我回来了，从我踏出边境的第一步起，他就知道了，我等他来找我，结果他没来，我又告诉自己，他不知道我回来了，就算他知道也当作不知道了。”
“现在我要走了，他却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想骗自己，也熬不住了，我真的熬不住了。”
“我就是想见他一面啊，有那么难么！”
“我就那么不值得被爱吗”
王梦的哭泣声越来越小，黑爵听着身后的哭声，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中，直勾勾地盯着那碗油泼面，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他突然感觉此刻大衣口袋里的那枚硬币极为烫手，这是他与申远在夏宫的阳台外，进行秘密交易的证明，他去拖住丹尼尔大公，申远则给边境输入新的夜卒候选人，以及上百份的中纯度造物神素。对于刚刚险胜恶战的边境来说，申远许诺的这份资源，诱惑力实在太大，作为边境的领袖，黑爵必须要为边境的整体利益着想。
关于这场交易，他并没有跟王梦说。
一刻钟后，王梦哭完了，她擦干泪痕，捡起地上的左轮手枪，坐回饭桌捞起筷子，抱着那碗没有牛肉的面，默默地吃了起来。
黑爵见状伸过手来，说道：
“面凉了，给我，我让厨房给你热热。”
王梦没有答应他，不断地重复着往嘴里塞面的动作，直到碗见底，她将碗扔在桌上，转身便离开了面馆。
从始至终，她都像个机器人一样，往日里灵动的眸子里，芳华尽失。
仍留在面馆的黑爵叹了口气，这顿饭他实在是吃不下了，愁思了片刻后，他抬手喊道：
“伙计，付账。”
伙计应声从柜台后面小跑而来，搓着手陪笑说：
“那个，大人您是跟小姐来的，您不用给钱。”
黑爵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又说：
“巧了，我吃申远的饭就没给过钱。”
说着，他掏出衣兜里那枚硬币，握在掌心之中，然后拳头猛地向伙计的太阳穴甩去，其拳加速带动的劲风，足以震碎伙计身后的玻璃门。
有资格成为申远手底下的暗哨，面馆的伙计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即便瞳中那颗染着黑色杀意的拳头不断扩大，他脸上那副讨好的嘴脸也没有丝毫变化。
果不其然，黑爵的拳头停在了距伙计额头一厘米的地方，近的伙计眨眨睫毛都能感觉到，只见黑爵缓缓张开手掌，用两指夹住那枚硬币，将它缓缓移向伙计敞开的上衣口袋，然后松开手，让它顺着衣皱滑进口袋底部。
黑爵拍了拍伙计的肩膀，声音冷酷地说：
“跟申远说，这个，付的是王梦那碗，看他敢不敢收。”
说完，黑爵转身向门口走去，斑驳的皮靴踏着一地的玻璃碴，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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