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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王“团长”成亲(二)

  她对工厂里一些年轻人不争气,曾经发过火。她记得自己做姑娘的时候,对生活充满了热情,思想比较单纯,就不象如今他们那么会盘会算,难道自己过去当了傻姑娘?不讲一点精神才是傻哪!瑞梅情不自禁地在王昌金面前发了一通议论。

  瑞梅越说越激动,。丰润的脸庞上焕发着青春的光辉。王昌金看了看她,蓦地脑子里闪现出二十年前陈瑞梅的影子来。

  他觉得今天的陈瑞梅和当年的陈瑞梅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尽管岁月的流逝c风霜的侵蚀造成生理上的一些变化,然而她那倔强开朗的性格,热情奔放c奋发向上的气质,那洁白的心灵,并没有磨损,而且更加成熟了。王昌金心里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_

  瑞梅和两个孩子正饿着肚子,王昌金便催促他们到隔壁房间去用饭,自己则要检查阿强的作业。

  他靠着写字台,把阿强的作业本子翻阅一遍,便闲住了。他东望望,西望望,发现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论员修养》,就拿来看看。显然,主人认真读过它,书上划了不少红杠杠,眉头还写上一两句感想。再翻下去,书中夹着一张洁白的信笺,上面只写了“申请书”几个字。王昌金怔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的,压在写字台玻板下的瑞梅照片活动起来,由中年妇女化为英姿飒爽的大姑娘,再化成戴红领巾的女孩子,由戴红领巾的女孩子又化成大姑娘c中年妇女;脖子上的红领巾化成一团火,火光又化成一道道彩霞,映衬着光鲜动人的形象。王昌会心底涌起了热流

  “昌叔,又在想着生产指标c革薪项目啦!”

  王昌会在默默的遐想中听人叫喊,吃了一惊,转过头来,见是瑞梅,不禁脸上微微发热,支支吾吾应付一下。

  瑞梅匆匆忙忙地扒了两碗饭就来了,一怕冷落了昌叔,二是想弄明白昌叔心底的秘密。她站在王昌金身旁,用手绢抹了抹额上的汗,接着拢拢头发。王昌金斜瞟着她,只见她身穿一件半新旧的涤确凉,浑圆的臂膀,隆突的,依稀可辨,脸庞比年青时略胖了些,但还看不出有明显的皱纹,眼睛还是象以前那么明亮有神。王昌金暗自想,她并没有失掉当年做姑娘时的风韵啊!向来情窦紧闭的王昌金,这时候心里象锅开水在滚翻,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过,他是个能克制情感的人,很快就扭过头来,并且站起来告辞。

  “忙什么呢?再坐一会吧!”瑞梅说。

  王昌金犹疑着,没有举步,也没有坐下来。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瑞梅咬了咬嘴唇,关心地问道:

  “昌叔,你自己的那件大事怎么老拖着?”

  “”王昌金嘴唇只动了一下。

  瑞梅笑着说:“昌叔要价也太高了!”

  “那里”

  “你究竟想要个怎么样的人呢?”瑞梅一片好心。

  王昌金的心“突突突”地跳得特别厉害。他愣了一下,然后象是甩很大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走了!”接着倏地伸出手来,第一次跟瑞梅握手告别,并且紧紧攥住了半分钟。这叫瑞梅感到莫名其妙!

  几天后是星期日。三嫂一早就来邀瑞梅上菜市。瑞梅给炉子添了颗蜂窝煤,便拎着篮子出去了。路上,瑞梅致勃勃地讲新闻,讲市场行情,三嫂默默地听着,有时“哦哦”地应一下,言语很少,象有满腹心事。瑞梅有点诧异。待到裸龙眼树下,三嫂轻轻地拽住瑞梅,低声说道:

  “瑞梅!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瑞梅瞪大眼睛愣了一下,说:“我们俩还有什么语不能讲呢!?”

  三嫂左右看看身边没有别的入,诚恳地说,“瑞梅呀!阿清走了这么多年啦,你的日子还长,我看找个伴吧!”

  平静的湖水,突然投进了一块大石,瑞梅的心怦怦地跳得特别厉害。她低下头来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唉!我只想着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对得起阿清就算了。”

  “如今是新社会,难道还要守住封建老套套?什么‘一马不配两鞍’啦统统扔进垃圾堆去吧!”三嫂说道。

  “我不封建,可是”瑞梅把话打住了。她看着三嫂的眼睛充满着殷切期待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又说:“象我这个样子,有谁看得起?条件高的攀不上,太低了又何必呢?”

  三嫂看瑞梅心里活动了,眉开眼笑地附着她的耳朵说:“有人看中你啦!”。

  瑞梅心里又一震,脸上微微发烫,不好意思地说:“三嫂别拿我来开玩笑了!”

  “哪是开玩笑?人家庄庄重重地跟你三哥说的。”三嫂一本正经地说:“瑞梅呀!人家跟你年纪相当,心地好,又有地位,还没结过婚,包你满意!”

  “我又不认识他,怎能说满意了?”

  “怎么不认识,纸糊的窗口一戳就明了。”

  瑞梅眉毛一扬,勾下头来,嘴唇微微颤抖,想张白却又收拢住了。

  三嫂看笼里包子熟就揭盖,又附着瑞梅的耳朵郑重说:“阿昌他”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瑞梅摇着头,连声说着拔腿就走。

  三嫂一把拉住瑞梅,生气地说:“怎么不行,阿昌那一点配不上你?”

  “不是”瑞梅难过又诚恳地说:“昌叔是有地位的入,样样好,又是红花佬我一个工人,结过婚,有两个孩子,年纪一大把这会叫别人笑话的。冷菜冷饭填饱肚,冷言冷语伤心肝。叫人对着背脊梁指指戳戳,这日子怎么过?说一千道一万,可不能叫昌叔受委屈,吃这份洋罪。”

  三嫂说:“瑞梅,你这些顾虑我们也想到了。昨晚阿昌来托付我们的时候,我和你三哥也曾谈过这些顾虑。可阿昌他只说一句‘我都想过了。’那还有什么说。旁人的闲话别管他那么多。一畦罗卜一畦菜,各人自种各人爱,别人能怎么样呢?”

  瑞梅心里一团乱麻,一会儿又说:“满街的红花女他不去挑,千吗哎!过几年我都可以做阿婆了,当初做姑娘时他还瞧不起哪!”

  “这也难怪,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年青时他冷落你,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用心做事业,不愿分散精神。如今他还喜欢你,他有自己的思想。昨天晚上我捡得他一句话:

  ‘十七年’时候的后生哥和‘十七年’时候的姑娘谈得拢。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捉摸不出个方方圆圆来。以后你们俩再说悄悄话吧!”三嫂抓住瑞梅浑圆的臂膀,乐滋滋地摇了几下。

  南国的夏天,太阳还升得不高,蝉儿就呜叫了,“知了”“知了”地吵闹,扰人烦恼。瑞梅沉吟片刻说;“三嫂,这事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好!就等你一句话罗!”三嫂看门儿打开了一半,高高兴兴地和瑞梅快步走向菜市。

  这几天,瑞梅的心一时甜津津,一对苦冬冬。象二十年前一样,王昌金的形象总是缠着他,要赶却赶不走,使她思绪纷乱。她想,这“冤家”真是的,当初做红花女时,他没点心意,如今花落叶黄,况且还拖着两个“油瓶”,他却找上门来。“东拣拣,西拣拣,拣得个烂灯盏”,他图的是什么呢?他说的“十七年”是什么意思,他留恋那时候的什么东西呢?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想不到男人的心也是那么难捉摸,哎

  星期天的晚上,孩子们到厂食堂去看电视了,瑞梅果累地站在窗前,春山低翠,秋水凝眸,时而望着天上的半边明月,时而看着那一边单身楼的灯光。忽然门“吱”一声响,三嫂进来了,挨近瑞梅身边,亲切地伺道:“拿定主意了吧?”

  瑞梅紧紧地抿着嘴巴,没有吱声。

  三嫂审视着她,又苦口婆心地说:“瑞梅呀!现在大家都兴解放思想,你也不能钻进了死巷就不想转身呀!昨晚,我跟阿昌又谈了一次,捉摸他的思。他心向着你,主要是觉得思想合拍,年龄相近还煮好几条哪,我也记不清。总之,他念念不忘‘十七年’工人群众的精神,说你各方面都象‘十七年’一样,今后对他工作很有好处。看来他是吞下秤砣铁了心,你也该表个态啦!”

  瑞梅嘴唇翕动了一下,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说:“要是他真心实意的话,那就”她变得象姑娘一样&039;腼腆地低下头来。

  “对罗!早就该说这句话了!”三嫂一拍大腿叫了起

  不到两个月,“爆炸性”新闻就在厂里传开了,“评论员文章”也挺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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