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留夜之祸
“二哥！开门啊二哥！妹妹不见了！你快出来帮我找找啊，二哥开门啊！”门外，是雪儿焦急的声音。糟了，让雪儿知道我在莫开房间还不传到大娘的耳中，她又要借题发挥找我的麻烦了。
“二哥！二哥开门！”莫开的房门被雪儿拍得震天响，每一下似乎都拍在我的心上一般。如果雪儿看见我在莫开这里我要如何解释呢？
莫开打开了房门，雪儿拉着莫开的手急急地就往外扯，她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二哥，妹妹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妹妹不见了呀！天这么黑，她也不熟悉路，万一掉进池子里可怎么办呀？”
莫开连忙安慰雪儿：“嘘，别那么大声，你准备把全府的人都吵醒啊，别哭，你的妹妹呀是不会丢的。她又没有长翅膀，还能飞出莫府去？”
“你知道妹妹在哪里吗？”雪儿还带着哭腔，说起话来声音颤抖着。我心里一热，雪儿是这么关心我。我刚才的想法有些小人之心了，每次大娘找我的麻烦，不都是雪儿替我解围吗？
“雪儿姐姐。”我坐起身来，雪儿听见我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睛一亮。
“妹妹，你在这儿啊，太好了，我以为你不见了呢！你没事就好了，我看不见你快急死了！你以后出来告诉我一声嘛，还得我到处找不到你担心死了。”雪儿坐到床上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我凭空消失了一般。她的手很柔很暖，我冰凉的手慢慢有了温度。
“妹妹，你怎么会在二哥房里？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碰巧见到二哥就跟他聊了一会。”我看了一眼莫开，脸腾地红了，莫开倒是很坦然地看着我。
“奶奶吩咐要我明天陪江泽儿那只呆头鹅出去游玩，你陪我一起去，我们回去吧，再迟明天就起不了床了。”
“哦，好。”我正要起身跟雪儿回去，莫开开口了：“雪儿，妹妹不舒服，你别吵她，让她在这儿好好休息。”
“不舒服？妹妹，你怎么了？”
“我没事了，我可以回去的。”
“不要逞强了，都晕倒了还没事，今晚就在这里睡，夜深天凉，再呛了风就很难好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了呢？妹妹，你没事了吧？”雪儿握着我的手关切地问。
“我没事。”看雪儿的衣衫都没有抚平，应该是着急出来找我吧，我有些感动。
“好了雪儿，夜深了，妹妹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要打扰她了。今夜就让她在这里歇息，明天一早二哥就把她送还给你怎么样？”
“可是，我想跟妹妹一起睡。妹妹，你能走吗？”
“雪儿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黏人，这样吧，二哥很久没有抱着雪儿一起睡了，来榻上跟二哥一起睡吧。”
“不行不行，我才不要跟二哥睡呢，我娘说了，男女有别，要我与二哥保持距离。”
莫开的脸色突然变了，然后他的温柔瞬间不见了，他的神色恢复到了以前冰冷冷地样子，冰冷冷地说：“好吧，都与我保持距离最好。走吧。”
雪儿丝毫没有觉察到莫开的转变，撩开被子扶起我问道：“妹妹，我们走吧，我扶着你。”
莫开拨开雪儿的手，把被子重新盖在我身上说道：“我是让你自己走。”
“唔？”雪儿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莫开，“二哥，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自己走。你想找人陪你睡大可以去找大娘，她是你亲娘，你最不需要与她保持距离。”
“我不要，我要跟妹妹一起回去！”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妹妹身子不舒服，不能行走。”
雪儿愣愣地看着莫开好一会，嘴巴一抿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有了妹妹不喜欢我了，呜呜我知道二哥讨厌我了，我走，我再也不理你了！臭二哥！臭莫开！呜呜”
“雪儿，等一下，我跟你回去。”我掀开被子，穿上绣鞋，却被莫开拦住了，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由她去吧。她这个样子，你回去也没办法好好休息，睡吧。”
莫开在我躺下之后重新帮我盖好被子，我心中有些忐忑，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却没有一点睡意。雪儿负气离去，被大娘知道了不知道又生出什么事端。但愿不要因为我，闹得一家人不和气。听见莫开沉重地叹息声，我知道他是为了雪儿的事，我起来披上衣服，撩开隔帘后，想了一下，事情因我而起，我去了该说些什么呢。于是，我重新躺回到床上。
“莫忧。”
“恩。”
“睡了吗？”
“没有。”
“二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我答应了一声，把脸翻向床的外侧好听得更清楚一些。莫开怎么突然要讲故事给我听呢？他很反常，平常的他连话都很少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现在竟然又要讲故事给我听。他怎么了
“很多年前，有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嫁给了天下最有权最富有的男人，女人容貌无双倾国倾城，受尽男人千般宠爱。然而很多年过去，男人的其他女人都为他生下了孩儿，唯独这个女人却一直没有身孕。男人老了，他的一切需要有人来继承，但是他最爱这个女人，他想把自己所有珍贵的东西都传给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们自己的孩儿，可惜，女人始终不孕。
终于，有一天，女人被诊出有喜，男人乐坏了，对她更加千依百顺更加宠爱，男人只是简单的想给予女人最好的，可是他却忽略了其他女人的嫉妒之心，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给女人带来的竟然是灾难。
他们的孩儿出生的时候，正是金秋时节，满园的菊花含苞待放，孩子降世之时所有菊花全部开放，香气扑鼻景色奇异，所有的人都传说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下的福儿，将来必定福泽无限前途无量。男人喜极而泣，伏地叩谢天恩，视这个孩子为掌上奇珍。但是，次日，这一切就全变了莫忧，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
“第二天，满园的菊花竟然全部都枯萎了，整个院子里笼罩着死亡的气息，那种萧条破败的景象吓坏了所有人。孩子的父亲听信了其他女人的蛊惑之词，认定了这个孩子是妖孽，于是，他不再是大家眼中的福儿，成了祸世的妖孽。”
说到这里，莫开停住了，他像是在讲述自己的身世一样，语气里充满了悲痛与无奈，如果这是莫开的故事，他真的太可怜了。我忍不住问道：“二哥，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莫开没有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孩子的父亲举着宝剑要杀掉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孩子才刚刚降世啊，他只不过才活了一天而已，可是他的父亲就要把他孩子的母亲苦苦哀求，最终还是不能改变男人的心。虽然男人极爱女人，但是他忍容不下这个妖邪男人命手下把孩子缢死丢入护城河中。女人毅然抱着孩子离开了男人，离开了她这辈子最爱的人。经过了很多天，女人卖光了身上的衣饰后走投无路，看着怀里的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她痛骂老天不开眼，任由奸人诬害。女人抱着孩子准备投崖自尽。这时，她遇见了现在的男人，男人救下了他们母子，并把他们母子带回了家中。可是，她跟她的孩子却生活的并不好，女人也不再奢求什么，她只要养大她的孩子，看着她的孩儿成家立业便心满意足了，所以，她忍受着一切委屈默默地生活着”
“二哥，你别讲了。”在清冷的夜里听着莫开讲这么凄凉的故事，我的眼泪打湿了枕头，我断定了这是莫开的故事，那个可怜的女人应该就是青歌二娘。原来莫开的身世比我还悲惨。我的心中涌起了诸多感伤，我的身世是怎样的？我的母亲身在何处，我的父亲喜欢我吗？但愿他不像莫开的亲生父亲一样视我为妖邪将我除之而后快。
“怎么了，听个故事还听出眼泪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不开心的故事了。”莫开在笑，可是我听出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悲伤。难怪，雪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那么敏感，雪儿是他最喜爱的妹妹，是除了二娘以外最亲近的人，她说出那样的话又怎么不让莫开心寒呢，她伤了莫开的心。我想说些什么还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听莫开轻轻说道：“好了，夜深了，睡吧。”
果然，第二天大娘就带着一干人前呼后拥地来到了莫开的住处。
“呦！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难怪遍寻不着的，原来是睡到莫家二公子房里了。真是个妖精！”大娘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我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大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说是大娘冤枉好人了？让在场的各位评论评论，一个姑娘家的一大清早不在自己闺房之中，却在一个男人的卧房中，让大家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娘，开儿尊敬您是长辈，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青歌走过来朝着莫开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莫开脸上顿时显出了五个指印，青歌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但是我却看见了青歌脸上的心痛与无奈，她声音不大却很厉害：“开儿，何时连礼数都不识得了，怎敢这样冲撞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母亲，连您也不相信孩儿？莫忧她昨夜在园子里晕倒了，孩儿这才把她抱回来的，她还是个小女孩儿，我们会有什么事情”
“呦，莫忧？谁是莫忧啊？有人认识莫忧这个人吗？莫府里有这个名字吗？”丫头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站在一边，大概都为我这个外人捏了一把汗。
“大娘，我”我正要解释，被月姬喝住了。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我早就说过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是万万留不得的，不晓得老夫人怎么会铁了心地护着你。你说，是不是你给老夫人使了什么妖法？你说！”
大娘拧着我的脸，我被她拧得生疼，眼泪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她仍然不依不饶：“瞧这眼睛，瞧瞧这眼泪，竟然还是紫色的，这是人的眼泪吗？要我说她就是个妖精，应该早早请法师来做做法把她给收了，免得将来祸害莫家！”
“大娘，你不要这样，莫忧是孩儿给她取的名字，不管她的事，大娘请你高抬贵手。”
“姐姐，何必跟小孩子计较呢，放了她吧，瞧这脸都肿起来了，一会子老夫人看见了也对姐姐不好，何必为了个外人让老夫人责怪姐姐呢。”
“哼，这莫家虽说人丁不旺，也不能谁想姓莫就姓莫。青歌，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休要他越矩，再怎么也是男女有别，让丫头小子们看见了成何体统？当年老爷收留你们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莫要自作主张任意妄为，收敛些的好。”
“是，姐姐，妹妹知道了。姐姐，这二丫头也找到了，我们快些去园子里吧，老夫人还等着呢。”
“那个，莫忧，好好地把你的眼泪给我收收，一会子敢在老夫人面前胡言乱语有你好看。走。”
“是。”我小心地回答，生怕再说错一字。待大娘领着一干人等离开后，莫开重重把拳头砸在墙上，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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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姐姐。”我坐起身来，雪儿听见我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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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开儿尊敬您是长辈，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青歌走过来朝着莫开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莫开脸上顿时显出了五个指印，青歌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但是我却看见了青歌脸上的心痛与无奈，她声音不大却很厉害：“开儿，何时连礼数都不识得了，怎敢这样冲撞大娘？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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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拧着我的脸，我被她拧得生疼，眼泪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她仍然不依不饶：“瞧这眼睛，瞧瞧这眼泪，竟然还是紫色的，这是人的眼泪吗？要我说她就是个妖精，应该早早请法师来做做法把她给收了，免得将来祸害莫家！”
“大娘，你不要这样，莫忧是孩儿给她取的名字，不管她的事，大娘请你高抬贵手。”
“姐姐，何必跟小孩子计较呢，放了她吧，瞧这脸都肿起来了，一会子老夫人看见了也对姐姐不好，何必为了个外人让老夫人责怪姐姐呢。”
“哼，这莫家虽说人丁不旺，也不能谁想姓莫就姓莫。青歌，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休要他越矩，再怎么也是男女有别，让丫头小子们看见了成何体统？当年老爷收留你们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莫要自作主张任意妄为，收敛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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