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相府弃女
夜里的相府后院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各种鸟和虫奇怪的声音。黑夜笼罩着这唯一的荒废小院，院内只透出微弱的光晕。一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房间中，烛火在轻轻摇曳。照亮了房中的摆设，一张挂着白色帷幔的木床，一个摆满书简的陈旧的书架，一张木桌子上摆着茶壶和写字的笔墨。
余氏在房内走来走去，一身朴素的布衣，一张美丽却被岁月侵蚀的脸皱着眉，焦急的等待使她不安。
房门忽然被推开，顾笛音看到母亲先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么晚母亲还没睡，一猜到可能在等她，轻轻的唤了声娘亲。
余氏看见自己的女儿终于回来，松了口气，语气有些责怪：“音儿，你上哪去了，你出去也不告诉娘一声，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
顾笛音知道娘亲担心她，怕出事，放下手中的扇子搀扶着余氏坐下，又倒了杯茶给她，说话的声音更柔和了：“对不起，娘亲，音儿错了，您别生气了好吗？身体要紧，别气坏了身子。”
秋平跟着进了房门，知道夫人在责怪小姐，低着头对余氏说：“夫人，都是秋平的错，您就别怪小姐了。小姐出去只是为您找露灵草，你看。”秋平赶紧打开盒子，希望夫人看到这个会原谅小姐。
余氏看见盒子中的药材，又看看这两人主仆一条心，瞬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不过心还是软了下来。
“音儿，你也别怪娘，只是娘亲就你这么个女儿，丞相府出入不便，被下人看到你我都会没命的。”余氏眼睛一酸，心里百感交集。
顾笛音看着红着眼睛的余氏，心里也难受起来。不满的说道：“娘亲，是我没用，可是我也看不惯这相府，凭什么您就要在这受苦。他就带着另一个女人享受高官俸禄，作威作福。”
余氏伸手抱住顾笛音，“天意弄人罢了。娘现在什么都不想奢望，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你，音儿。所以娘不希望你有什么事。”顾笛音能感受到余氏说话时颤抖的身体。
秋平在一旁一脸的悲伤，十六年了，小姐在这遗弃的小院里生活了十六年。这些年秋平跟顾笛音，她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流浪街头已经没有生的希望，可是被眼前这样一个善良的大一岁的少女收留。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个少女就是自己的良人，她想跟着她，因为她是一个有孝心，能自立自强又会保护别人的少女。
没有人知道华丽富贵的丞相府会有这么一处僻静的小院里住着相府二夫人和三小姐。除了生活上的困难，还要遭受后院管事的欺辱，她们的生活的连一个府里丫鬟都不如。
顾笛音终于抑制不住，一头埋进娘亲的臂弯里抽泣起来。余氏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或许有些事要告诉她了。
母女两人紧紧依偎，这一刻，是温暖的，顾笛音带着泪花在余氏的怀里睡着。
后院空旷，竹林遮掩。一抹倩影迅速挥霍，一根细竹枝握在手中柔韧有余。脚步轻盈，侧着身子攀上了一颗竹子，而后一个翻身的下落，竹枝竟然立在地上撑起了她整个身子。最后一个后翻，脚尖落地，顾笛音定定的站立，地上枯黄的竹叶被她搅和的沙沙作响。
一阵掌声在旁边响起，“好诶！小姐刚刚那招好厉害，叫什么？”
顾笛音拍拍衣服，“说了你也不懂。”
“好吧，不过小姐的武功是越来越厉害了。到时候都能称霸武林了！哎呀，遭了，那岂不是要招来很多仇家。”秋平的脑子里立刻现出彪悍又带着滴血大刀的大叔，想想就可怕，晃了晃头，“太可怕了！”
顾笛音好笑的看着她，这个丫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整天胡思乱想的。还称霸武林呢！哎，怎么就留了这么个傻丫头在身边，摇摇头迈开步子走开了。
秋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秋平嘟了嘟嘴，小姐也真是的，每次都把她一个人撇在后面。
顾笛音和秋平回到后院时就看见一片狼藉，顾笛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冲进大厅。
窄小的客厅中央，余氏一人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但就是倔强的脸毫不认输。一个臃肿的中年女人，两手叉腰，一双狠厉的眼瞪着地上的人。身后是一群小丫鬟，唯唯诺诺的站着，不敢出声，怕一不小心就是这样的下场。
“贱人！还当自己是相府二夫人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叛臣之女，还给我装清高。”女人一出口就是一口大黄牙，不停的泡沫星子。
余氏忍着脸上的痛，咬着牙，“即使如此，也轮不着你管。”
“哼！岂有此理，今天不给这贱人一点脸色，她是活腻歪了！”女人气急败坏，回头瞪着那些丫鬟们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老娘要亲手撕烂她的嘴！”
“是，是。”身后的丫鬟早就吓坏了，立刻拉起地上的余氏拖到管事的人面前。余氏早已身上无力，虚弱的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任由丫鬟托着手臂起身。
带头的女人看着余氏，露出狰狞的笑，一步一步的靠近，突然扬起肥胖的手，丫鬟们早已闭上眼睛，不忍睹这一幕。“贱人，这都是你自找的。”管事得意的笑声在屋子里想起。
“哎呦！”预料中的一声惨叫想起。丫鬟们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惊讶，管事大姐竟然摔倒在地，怎么回事？。
顾笛音一进来就看到余氏红肿的脸，哪里还管这么多，一脚踹开那个讨厌的女人，又推开那两个丫鬟，接过余氏。
“娘亲，你怎么样了？”顾笛音抱着余氏，既着急又担心。秋平在一旁扶着余氏，心中也是有气，回瞪着那一帮丫鬟。
“音儿，娘亲没事，咳咳！”余氏看见自己的女儿，努力挤出一点笑，靠在顾笛音的肩膀上，有气无力，苍白的嘴唇也说不出话。
“小贱人！你竟然敢踹老娘！”女管事被好几个丫鬟拉着才从地上起来，捂着肚子瞪着顾笛音，“果然，贱人就是找死！”
“你说什么！”顾笛音咬牙，眼睛黯黑露出一丝狠厉就这样直直的对上女管事的眼。
女管事被顾笛音的眼神吓到，后退一步，只一秒又挺胸站立，双手叉腰语气却明显不足，“怎么？小贱人还想打老娘？说你们贱人还便宜你们了。”
顾笛音握紧了拳头。却被一种突然的温暖包裹使她征住，微微侧头。余氏抓住她的手，苍白的脸对上顾笛音，摇了摇头。
顾笛音看着娘亲虚弱的容颜，拳头慢慢松开，但是厉气不减的冲着那一群女人发话，“现在，立刻，识相的马上滚！”
一群丫鬟有点迟疑，女管事脸色又一变，“一群废物，还想不想活了，给老娘把这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说完又向顾笛音抛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哼，一个小贱人还敢在老娘面前横。
比起顾笛音，丫鬟们当然更害怕女管事，全都听话的去干。不一会，屋子里就是砸东西的杂音一片。
顾笛音哪里能忍，奈何抚住娘亲不好动作，余氏也在此刻犯了旧疾，咳嗽不停。顾笛音心头一紧，慌张的拍打着母亲的后背，“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夫人。”秋平也是一声惊呼，“小姐，夫人晕过去了，怎么办？”
女管事看着余氏闭上了眼，知道事闹大了，虽然上面交代来折磨这女人，可也没说要出人命。反正闹也闹过了，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今天老娘就放过你们，以后可就不好说了。我们走！”留下狠话，带着一帮人急急忙忙走了。
这边顾笛音哪里还管其他，和秋平两人把余氏抬进房中的床上，伸手给余氏把脉。余氏安静的躺着，脸色还是苍白，只是几个红肿的手印在脸上格外明显。
顾笛音一手把脉，心里一惊，良久才收回手，并把余氏的手放回被子里，眉头皱起，看着余氏。秋平端着药匆忙进屋，“小姐，药来了！”顾笛音抬起头看着秋平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伸手接过药碗，秋平则快速扶起余氏，拿枕头垫着。
顾笛音舀起一勺药，先在嘴边吹了吹再一点一点的喂给余氏喝。一碗药喂下，又让余氏躺好，秋平收拾着退下。顾笛音出了房门，在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下站立，此时的桃树枝繁叶茂，只是没有开花，一如顾笛音此刻心情，烦躁。
秋平收拾好后回来就看到小姐独自站在院子里。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知道小姐此刻一定在为夫人的事伤心，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却又不知说什么。
顾笛音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阵风吹来，扬起了她额间的发。
良久，秋平实在看不下去了，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夫人会好起来的。”
“秋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顾笛音终于出声了。
秋平身体一惊，有点慌乱，小姐知道了？
“小姐。”
“娘亲的病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顾笛音见秋平犹豫，还想隐瞒，几乎是痛苦的质问。
秋平被顾笛音吓到，忙跪下，支支吾吾的说，边说边流泪，“小姐，是夫人让我别告诉你的，对不起，都是我没用。就在三个月前，我见夫人咳嗽出血，夫人就告诉我她的病好不了了。她说她知道自己的病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连，就连夫人的武功也渐渐退化。对不起，小姐，都是秋平的错，不该瞒着你。”秋平懊悔的说，扬起自己的手打脸。
顾笛音痛苦的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无声的流出，果然，刚刚诊脉时，就是脉象极弱。还有在大厅中，娘亲无力受欺辱的事实，她当时就不解，母亲是有武力的为何没出手，原来是病情加重了。
顾笛音痛苦的闭上眼睛，果然，娘亲什么都瞒着她，默默的承受着一切。终于没忍住，无声的眼泪流出眼眶，淌过脸颊，聚在下巴滴在了地上滋润了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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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在房内走来走去，一身朴素的布衣，一张美丽却被岁月侵蚀的脸皱着眉，焦急的等待使她不安。
房门忽然被推开，顾笛音看到母亲先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么晚母亲还没睡，一猜到可能在等她，轻轻的唤了声娘亲。
余氏看见自己的女儿终于回来，松了口气，语气有些责怪：“音儿，你上哪去了，你出去也不告诉娘一声，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
顾笛音知道娘亲担心她，怕出事，放下手中的扇子搀扶着余氏坐下，又倒了杯茶给她，说话的声音更柔和了：“对不起，娘亲，音儿错了，您别生气了好吗？身体要紧，别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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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儿，你也别怪娘，只是娘亲就你这么个女儿，丞相府出入不便，被下人看到你我都会没命的。”余氏眼睛一酸，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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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伸手抱住顾笛音，“天意弄人罢了。娘现在什么都不想奢望，就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你，音儿。所以娘不希望你有什么事。”顾笛音能感受到余氏说话时颤抖的身体。
秋平在一旁一脸的悲伤，十六年了，小姐在这遗弃的小院里生活了十六年。这些年秋平跟顾笛音，她以为自己无父无母，流浪街头已经没有生的希望，可是被眼前这样一个善良的大一岁的少女收留。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个少女就是自己的良人，她想跟着她，因为她是一个有孝心，能自立自强又会保护别人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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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平收拾好后回来就看到小姐独自站在院子里。情不自禁的向她走去，知道小姐此刻一定在为夫人的事伤心，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却又不知说什么。
顾笛音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阵风吹来，扬起了她额间的发。
良久，秋平实在看不下去了，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夫人会好起来的。”
“秋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顾笛音终于出声了。
秋平身体一惊，有点慌乱，小姐知道了？
“小姐。”
“娘亲的病都这样了，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顾笛音见秋平犹豫，还想隐瞒，几乎是痛苦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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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笛音痛苦的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无声的流出，果然，刚刚诊脉时，就是脉象极弱。还有在大厅中，娘亲无力受欺辱的事实，她当时就不解，母亲是有武力的为何没出手，原来是病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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